第三百零三章 十分鍾前你還想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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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裏端著的透明玻璃杯裏裝著冰水,杯身被氤氳出霧氣。指痕斑駁。

    用力潑向昏死過去的人。激的他猛地驚醒,水滴順著棱角滑落。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幾人。

    雙手被捆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他隻得作罷。

    “誰派你過來的?”顧詩若極為嚴肅的盯著他不放,聲線冷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真的不知道嗎?在十分鍾之前你還想殺了我,怎麽?現在是選擇性失憶了?”眉含譏諷,唇角帶笑。隻是眸色冷然。

    那人淬了口痰,一副市井無賴樣大大咧咧的癱坐下來。“小姐,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我想殺了你?你有證據嗎?”

    “你!”

    那人會這麽有恃無恐也是因為動手之前就勘察過周遭的情況。沒有目擊人證又處在監控死角,哪怕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也查不出什麽具體線索出來。

    被他漠然無視的態度激怒,顧詩若咬唇狠狠瞪著他。剛想上前就被傅雲墨拉住。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姍姍來遲的洛謙,衣衫還淩亂著。顧詩若一愣,仔細一想也就能夠想到來之前他是在做什麽了。

    “詩若。你去陪著夏安,這裏交給我們就可以了”傅雲墨沉沉吩咐,平靜的聲線辨不出喜怒。

    看了他一眼。見他眸色暗沉。顧詩若也隻得乖乖聽話,從偏庭暗房退出去。

    她一走,傅雲墨的處事方法就變得簡單多了。

    掃了一眼四周,目光最終落在假藝插花簽筒上,拔出來下端是小鐵根。

    一邊慢條斯理的摘掉領帶一邊問,“我隻問你三遍,派你來的人是誰?”

    “什麽派我來的人,我都說我不知…啊!”

    殺豬般的嚎叫聲令傅雲墨不耐煩的蹙起劍眉,將領帶塞進了他嘴裏,眸色森然,“第二遍,派你來的人是誰?”

    手掌被尖利的小型鐵棍穿破,鮮血汩汩往外冒,傅雲墨像是看不到一般,眉目溫漠,細細把玩著手裏的尖棍,“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背後的主使人是誰,你就算不說我也很清楚,問你是給你機會,你要是自己不想珍惜,也別怨我這麽早就送你上路”

    沁涼的簽子在他臉上劃出了一道口子,死死咬著領帶目光暴凸猙獰。

    他笑,“我吧?能爬到這個位置上來手上肯定不怎麽幹淨,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我向來是個沒耐性的人,你要是想跟我打啞謎,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見閻王,明白了嗎?”

    撕裂般的疼痛令他額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緊咬著領帶忍疼,用力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見狀,他才將塞成一團的領帶抽出來,薄涼唇角微微揚起,“換個問法,指使你來的傅霆彥除了讓你對顧詩若下手以外,還讓你做什麽?”

    “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忍著疼開口,“他先是讓我除掉衛家小姐,我去了沒找見人,就…就把目標轉向顧小姐了…”

    洛謙在聽到他的回答後,怒極反笑,隨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用力朝著那人腦袋砸下去。

    冷眼旁觀的傅雲墨眉峰微不可見的輕蹙了蹙,“你訂婚見血不太好”

    “有什麽好不好的?算計到我頭上了,我還不能夠還手了?”

    陰沉不定的冷凝著傅雲墨,他譏笑道,“現在可不算我冤枉他了?你要說那次車禍跟他無關,那麽這次的事情怎麽算?這總不是我要汙蔑他了?”

    喉嚨一澀,翕合著眼睫。

    “你要怎麽處理我都不會管”他鬆開手,手裏的簽子盡數掉落在地上,獨自離開。

    臨出門前,洛謙溫溫淡淡的嗓音自身後傳來,“傅子,我理解你的難處,但是這一次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身形頓了半晌,隨後拉開大門踱步遠離。

    獨自留下的洛謙看著狼狽的現場,撥通了電話,“到偏廳來處理幹淨”

    轉送警方?

    不,這是相當愚蠢的做法。

    那個被傅霆彥操控著的傀儡掌握著大權,就算抓進去了也能夠弄出來,或許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滅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地方將這人暫時藏匿起來。

    手背上濺上了幾滴鮮紅血液,落在白皙的皮膚上像是在冬日裏綻開的紅梅。

    “處理好了?”

    微凝眸,望向站在自己麵前的人,“你怎麽沒有去陪夏安?”

    顧詩若無所謂的聳肩,“現在過去找她恐怕會很尷尬,剛剛經曆了那種事情肯定是不願意見外人的”

    餘光瞥見他手背上的幾滴血,顧詩若從背包裏掏出了濕紙巾,握著他的手細細擦拭。

    垂著頭,長發自她肩上滑落了幾縷調皮的貼在臉蛋上,心髒逐漸變得柔軟下來,“一直都站在這裏等著?”

    “嗯”

    “那剛剛裏麵的事你也聽到了?”

    “是啊,我都聽到了”

    “怕嗎?”

    她剛好擦拭完血跡,抬眸看向他淺淺微笑,“怕什麽?我倒是覺得剛剛的傅先生很man,像是個有血性的男人,很迷人”

    說完,她踮起腳尖在傅雲墨臉上印下一吻,笑道,“不管你做過什麽,也不管你以前是什麽樣子現在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現在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顧詩若的合法丈夫。”

    攬住纖細的腰身,輕啄了蜜唇一下,低低發笑,“傅太太話說的好聽,做出來可不是這麽一回事兒”

    “沒聽說過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聽過,但剛見識到”眉梢微挑,清透眼底含著璀璨笑意,光華千轉。

    走遠了還能聽到他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顧詩若牽著他的手柔聲問道,“現在要怎麽辦?”

    “他們已經坐不住開始動手了,我們就安靜的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你真的不後悔這麽做嗎?讓你親自對付自己的親生父親,你其實很痛苦,對嗎?”她在快要進入宴會大廳門的時候拉住了傅雲墨的手,迫使他停下腳步。

    他不說顧詩若也能夠感知到傅雲墨他的難過和悲傷,傅霆彥無論怎麽說都是他唯一的親人,現在這種收尾的事落在他身上,無疑於就是將他當成了捅向親生父親心髒的匕首。

    “後悔不後悔,這種事有用嗎?他做的孽必須要還,我這也是在幫他”省得他造孽更深,省得他無法回頭。

    張開手抱住他,呢喃低語,“沒關係,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

    後來,他才知道顧詩若跟他撒了個謊,這個謊話讓他傻乎乎的信了很多年,她說的永遠陪伴其實轉瞬即逝。

    到最後,他還跟開端一樣,孤零零的來形單影隻的走。

    會廳內仍舊熱鬧喧囂,三三兩兩的勾搭成群,站在一起談笑風生。

    外界發生了什麽都影響不到這裏,清冷目光搜尋著,直到看到那兩人耳語一番後,另一人匆匆離去,傅雲墨才收回了視線。

    傅霆彥臉色鐵青,濃眉深皺。

    剛剛是安排好的人來通風報信失手了,兩個都沒能夠得手,現在連人都被帶走了,不知所蹤。

    捏著高腳杯的手一緊,瞥見身邊的人,他陰惻惻的發問,“你剛剛跑哪兒去了?”

    “洗手間”

    “嗯?”眸光森冷,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顧晴菁長長歎了口氣,態度謙卑,“我真的是去上廁所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一查,看看我是不是說謊了”

    她身上的痕跡是被傅霆彥弄出來的,是被他用鞭子抽打留下來的疤痕,被顧詩若看到了她最難堪的一麵,她覺得好笑又覺得悲哀。

    跟顧詩若爭搶了一輩子,到最後她也沒能贏過顧詩若,反而是將自己逼到了死路上…

    傅霆彥現在窩了一肚子火,凶狠的瞪了她一眼,“最好是祈禱我沒有查出什麽來,要是被我發現你偷偷摸摸的給他們報信,恬不知恥的想往我兒子身上貼的話,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你要麵臨什麽”

    想到傅霆彥的變態,顧晴菁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早知如此,她寧願兩年前沒有被傅霆彥從精神病院帶出來。

    她真的情願死在精神病院裏,也不想麵對這個老變態。

    低眉順眼的站著不動,不敢離開傅霆彥身邊半步,像是被拔掉了利爪的猛獸,現在奄奄一息了,連自己都保不住,更不用說是報複顧詩若了。

    “你做這一切的時候就沒有過良心不安的時候嗎?”傅雲墨眉目溫靜,淡漠的凝向傅霆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傅雲墨就帶著顧詩若過來找他了。

    有些事情還是當麵對質清楚的好,也好讓他徹底寒了心。

    “你說什麽?什麽良心不安?”傅霆彥笑了笑,不明所以的問,“我做了什麽需要感覺到愧疚?”

    “你做了什麽你心知肚明,你願意裝蒜我也懶得拆穿你,但是我警告你,別來招惹我”

    打從鼻腔裏重重哼了一聲,眉含不屑,“有意思,兒子教訓老子,我們爺兒倆是位置互換了?”

    “傅董事長嚴重了,您兒子是誰我管不著,別往我身上套,我打從懂事起就不記得自己有過什麽父親”聲線沉冷,目光銳利。

    用力握緊了顧詩若的手,嗓音溫溫沉沉,“傅董事凡事還是留一線的好,別做的太過火,我不動手不代表我對你的事就一無所知,這個女人是我的太太,誰都沒有資格碰她半根毫毛”

    微微眯起眼眸盯著傅雲墨,他低低沉沉的笑出了聲,“那就試試看!”

    傅霆彥還是不肯放棄自己的目的,就這一點令傅雲墨失望透頂,他總是希望傅霆彥不要一條路走到黑,能夠回頭看看自己做過的錯事。

    現在他已經回不了頭了,他還是固執己見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

    晦澀莫深的眼底失望之色快速掠過,顧詩若像是感知到了他的難過,偷偷將身子靠近他,試圖給他一點安撫。

    唯一沒有出言的人就是顧晴菁,她站在一旁始終低垂著頭,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像是一個透明人。

    可也隻有她自己清楚,她內心有多羨慕顧詩若現在還有人護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