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有病就得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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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霆彥一直耐心的等著他將話說完,隨後抽出了一張相片。

    相片裏的那人穿著白大褂正微微低著頭問診。顯然是沒有注意到有人偷拍了。

    遺憾的是隻有側臉沒有正麵。微微眯起眼眸,眼角皺紋層疊。剛剛看到的和現在看到的人輪廓似乎…

    他伸出一根手指遮擋住一部分,細細去辨認,直到兩人的影子可以完全重合,傅霆彥才恍然大悟。

    將厚厚的一遝資料扔到了桌子上,冷冷出聲。“沒有找到屍骨又怎麽能夠判定他死亡?”

    “是,我也認為薑曷臣很有可能有機會生還。隻是到目前為止無論是警方還是其他人,都沒有人發現過薑曷臣的蹤影。”

    傅霆彥揚了揚手裏的照片。笑道,“不是很有可能,而是薑曷臣一定還活著,跟無法見光的寄生蟲一樣寄居在軀殼裏。現在他就躲在某一個角落裏等著慢慢腐朽掉人的屍體”

    唇角笑意涼薄,“你知道寄生蟲遠遠比猛獸來得更加可怕,它會一點一點滲透進你的血肉中。慢慢的讓你腐爛掉”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眼眸暗沉。“從這裏開始,讓你的腸肚爛掉”

    助理一顫,恭順的低下了頭。“董事長。您需要我怎麽做?”

    “撕拉”一聲,傅霆彥將相片撕成了兩半,“還能怎麽做?有病就得治,在這條蟲子腐蝕掉肚子之前先將他捉住從身體裏扯出來,這樣你才可能痊愈,我說的對嗎?”

    站在桌前的助理垂眸沉思了會兒,明白過來傅霆彥的話後,愈發低順,“我明白了,我會處理好的,董事長”

    “昌順啊,你跟著我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應該知道有時候心狠不是壞事,對於我來說我隻注重結果不在乎過程,所以做什麽事都無所謂,隻要是能夠盡快得到想要的結果,無論用什麽樣的方法都可以”

    像是丟掉垃圾一樣將手裏的相片扔到了桌子上,麵無表情的凝著麵前杵著不動的洪昌順,“去調一調今天撞車時候那段路的監控,那個人總是讓我很在意”

    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那樣站著看,他還以為是衛皓擎還活著。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荒唐了,當年他可是親眼見過屍體了,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都已經老了,就算衛皓擎還活著也不可能這麽年輕。

    所以…

    能落到那個人身上最合理的解釋,怕就是那人是薑曷臣,或許應該叫他衛曷臣,衛家兒子他還沒有死。

    “我明白”洪昌順準備離開的時候,才剛扭開門鎖,便聽到身後人冷冷沉沉卷著刺骨寒涼的話,“查一查車主是誰地址和姓名都要查出來,如果是衛皓擎的兒子還活著,那我可就得上門拜訪拜訪”

    洪昌順沒有回頭,而是扭開了門鎖,拉開門大步離開。

    跟著傅霆彥這麽多年,他做過的事情,洪昌順都看在眼底,他常說,“人這一生手上或多或少都會沾上點血,既然不幹淨了洗不掉了就不要去做無用功,已經髒了還介意再髒一回嗎?”

    他就是被這麽拖下水的,跟著傅霆彥一起為非作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看不見。

    從一開始跟著傅霆彥的時候,他就明確說過,“我這個人跟旁的領導者不同,我不需要自己身邊有太聰明的人,啞巴聾子瞎子,這是在我身邊做事必須要學會的本領”

    眼瞎、耳聾、無法出聲,這樣他所做過的事情才能夠不被泄露,一開始被委派參與到這種事情裏的時候,洪昌順也覺得良心不安。

    但是傅霆彥總有法子捏到他的死門,他平靜的告誡自己,“昌順啊,你要是學不會裝聾作啞,我可以幫幫你”

    幫他?

    傅霆彥這種冷血的商人會這麽好心?

    他所說的幫助是真的要將自己變成殘廢,讓自己無法吐露出半個跟他有關的訊息。

    威逼利誘之下,洪昌順上了這條賊船,到現在他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誰都不可能提前下船抽身遠走。

    能做的,就是乖乖聽話,當好一杆槍,掃除一切的威脅和阻礙。

    看到車子從別墅內駛出,薑曷臣回了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別墅,隨後開車離開,不遠不近的跟著那輛車子,確保他不會發現自己。

    一路跟著,直到車子進入了警察局內院,薑曷臣才隻得作罷。

    傅霆彥派人去警察局幹什麽?濃濃的疑惑盤桓在心尖上。

    本想等著那人出來,手機恰巧響了,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後,薑曷臣被逼無奈隻得接通。

    “淼淼”

    “潘樂,你快回來,剛剛有人撬我的房門,我好怕”

    銳凖一凝,當下便準備開車離開,冷聲道,“反鎖好房門,看看屋子裏有什麽可以堵住房門口的,我現在就趕回來,除了我以外無論誰喊你都不要回應更不要開門。”

    彭淼淼在電話裏的聲音都染上了哭腔,隻一個勁的低嗯,“你要快點回來,我一個人待著害怕…”

    小貨車駛離警察局大門的那一刻,那輛黑色小車也恰好從局裏出來了,一左一右背道而馳。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小旅館,長廊空空蕩蕩,餘光瞥見被塞到門縫裏的紙片,他彎腰拾起,看到上麵宣傳的東西哭笑不得。

    敲了敲門,啞聲道,“淼淼,開門”

    屋內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房門一拉開,彭淼淼就一頭紮進了他懷裏,低聲道,“你終於回來了…”

    他恍惚了一瞬,兩年前的人還在眼前晃,令他陷入了幻境中,手遲疑著搭在她後背輕輕拍著,眉目溫和,“沒事了”

    安撫著她的情緒,隨後進了屋子。

    彭淼淼如同受驚的小兔一般緊盯著薑曷臣,絲毫不敢分神,被逼無奈之下,他才隻得將手裏的紙片交給彭淼淼,含笑道,“不是有人撬你房門,而是有人將這個塞進來才會讓房門有輕微的擺動。”

    一看到那張紙片上露骨火辣的圖片已經"zhao xiao jie"的電話,彭淼淼白淨的臉燥的通紅,頗為歉意的低聲道,“對不起,我太大驚小怪了,肯定打擾到你做事了吧?”

    薑曷臣深深看了彭淼淼一眼,看她自責的低著頭,他才搖了搖頭沉聲道,“算了,沒事”

    本是想跟著那個人看看傅霆彥下一步的動作,隻是事出突然打斷了他原本的計劃,現在就算趕回去,保不齊那個人也已經走了。

    “潘樂,你有心事嗎?”彭淼淼窩在被窩裏,房內冷氣沁涼,她一眨不眨的盯著坐在窗邊椅子上的男人。

    他好像有很多的秘密不願意告訴別人,他說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可彭淼淼卻覺得潘樂在撒謊。

    如果一個人真的失去了記憶,又怎麽會被俗事纏身?他時常會一個人偷偷離開又偷偷摸摸的回來,至於他離開去幹什麽,又去了哪裏,她都一無所知。

    潘樂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眼皮子越來越沉,那人的身影也幻化成了無數個影子,翕合下雙眸,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翌日一大早,薑曷臣就開車帶著彭淼淼趕回了小漁村,還沒進屋,薑曷臣腳步便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停在小店前的黑車。

    才進去,便聽到彭媽媽罵罵咧咧的話,揪著彭淼淼的耳朵,“你說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跟著一個男人夜不歸宿,這傳出去得多難聽?你還要不要嫁人了?“

    “哎喲!媽!很疼欸!你放手!”

    “死丫頭,還知道疼啊?昨晚上怎麽不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了你們一晚上,說!跑哪兒去鬼混了?”

    彭淼淼用力掰下拉彭母的手,捂著耳朵,“媽!昨晚上下大雨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天色太晚了回來路又不好走,潘樂怕出事,所以才給我找了個小旅館讓我休息”

    “什麽!小旅館?你們兩個有沒有…”

    眼見潘樂進來了,她才急忙擺脫,“媽,你別胡說八道,昨天晚上我一個人睡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真的?”彭母狐疑的打量著自己女兒,彭淼淼用力的點點頭,信誓旦旦的模樣才讓彭母打消了疑心。

    看向那個剛進屋的潘樂,喚道,“潘樂,有人找你”

    他漠然無視著彭家母女的鬧劇,隻低嗯了一聲,麵無表情的朝著裏麵走去。

    有人找他?

    自然,他在外麵看到那輛車子的時候就知道了,隻是他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被他冷淡的反應激怒,彭母指著他的後背,怒氣衝衝的說道,“你看到了嗎?這臭小子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

    “媽,你能消停點了嗎?潘樂他昨晚一夜沒睡,又一大早的開車趕回來,現在肯定很累了,你就讓他好好安靜的待會吧”

    “死丫頭,你這胳膊肘怎麽長的?總往外拐!”彭母擰了她臉一把,憤憤不平的進了屋。

    彭淼淼一個人站在屋外麵,不遠處海浪拍岸的聲音令她浮躁的心髒漸漸平息了下來。 ,

    這樣也挺好的,潘樂還是潘樂,自己也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彭淼淼,說開了就好了,她也深知潘樂不會是她的良人,也給不了她承諾和未來。

    碧藍如洗的藍天雲霧如同薄霧縹緲,絲絲縷縷的薄紗層疊,被大雨衝刷過的大地,樹葉清香混雜著泥土芳香,令人踏實下來。

    獨自站了很久才進屋,一進去就敏感的察覺到了氣氛凝重,空氣中隱隱有劍拔弩張的硝煙彌漫。

    自覺的走到了彭母身邊,看向垂著眼瞼辨不清喜怒的潘樂,輕聲問,“潘樂,怎麽了?”

    無人回答她的問題,潘樂連眼皮子都沒有掀一下,隻是安靜的坐著。

    彭母拉了拉她的手,製止了彭淼淼還想進一步問話的動作,壓低了聲音說道,“淼淼,現在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你能夠承受得住嗎?”

    她的嚴肅令彭淼淼心生了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避,奈何彭母不許她當縮頭烏龜,拉著她的手肅穆出聲,“淼淼,潘樂的家人來找他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