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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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埃莉諾房裏的百麗兒,看到的是埃莉諾老師與李太太相談甚歡地進行著下午茶聊天會。看到百麗兒,都不約而同地放鬆了神情。
“老師,找我有什麽事嗎?”埃莉諾示意百麗兒先坐下,讓女仆倒了一杯百麗兒最喜歡的牛奶杏仁茶,調笑著道:“難道沒有什麽事就不能找你了嗎?”百麗兒臉上一紅,好像......似乎......自從來了這裏,埃莉諾老師生病之後,自己就不是那麽上心了,隻有在有事被召的時候才過來,自己主動過來的話,好像隻有在前幾天才會吧......這麽一想,百麗兒頭越發低了,臉上也羞紅的不行。看到她羞慚的模樣,埃莉諾老師也見好就收,不再逗弄她,開口解圍:“來用下午茶吧。”李太太一直作壁上觀,隻看著手中的茶杯,好似在研究什麽的花紋。
喝了幾口茶,又在心裏默默自我譴責了一番,李太太出聲打破了沉默:“公主,您還好嗎?夫人和老爺都很擔心您,還有安東少爺,聽說您差點發生意外,恨不得親自過來接您,老爺和夫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勸住。讓他就在霍爾亨薩爾茨堡等您,少受些奔波之苦。”聽出李太太話裏話外的意思,自己是非回去不可了,不過百麗兒還是很為家人的關心而感動。心裏暖暖的。
她放下茶杯,看著李太太鄭重地說道:“李太太,謝謝您跑這麽遠來接我,太辛苦了。”而李太太則和煦一笑:“公主沒事就好,我親自跑一趟沒什麽的,這樣老爺和夫人也能放心。”百麗兒聞言,也就放下了這個話題,隻聽到李太太又接著開口道:“公主,夫人派我來還有一個原因,希望我留下照顧莫紮特先生直至他康複,可是剛才先生拒絕了我的請求。”聞言,百麗兒想了一會兒,答道:“既然他說不需要的話,那你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吧,想來母親離了你也是很不習慣的。”於是李太太含笑點頭,道:“那麽我就去吩咐人收拾公主的行李了。” 百麗兒忙阻止了她:“先不用忙,明天再收也是來得及的。”
於是李太太又坐下了。埃莉諾並沒有問百麗兒和艾德裏安說了什麽,隻是看到百麗兒有些微紅的眼眶,心中歎了一口氣:百麗兒自小什麽都好,就是情緒太敏感了,常常因為一些小事而感動的流淚,現在想來,這樣敏感的神經對身體可不太好。雖然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是看著她長大的埃莉諾和李太太又怎麽會看不出她剛剛一定是掉眼淚了。可是難得地愜意的沒有身份、瑣事幹擾的一個下午茶,她們也不樂意和百麗兒談論感情方麵的事。
難得的,三人享受了一個無憂無慮的愜意舒適的下午茶。
接下來的兩天,李太太忙著指揮仆人收拾行李,將國王和大公爵送的禮物一一打包,整理好,而埃莉諾老師,在身體康複之後還沒有出過門,於是在加利巴地大公爵的陪伴下瀏覽了一番霍恩施旺高城堡周邊的美景。而艾德裏安則抓緊時間纏著百麗兒陪伴他。
埃莉諾老師又怎麽會看不出來艾德裏安的心思,不過一想到此去一別,百麗兒和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再相見。看著百麗兒略帶祈求的小臉,她也心中不忍。也罷,就再縱容她這麽一回吧。
百麗兒此次也長了記性。不和艾德裏安獨處,身邊一定會有伺候的女仆。反正該說的話那天也已經說了。在最後的一天,艾德裏安送了百麗兒一件禮物。百麗兒打開包裝精美的盒子一看,吃驚地捂住了嘴。
隻見在黑色天鵝絨的背景襯托下,一條淚滴狀的綠水晶項鏈赫然在上,泛著幽幽的光。在百麗兒四歲的時候,安東大堂哥曾經送的生日禮物就是一條精致的綠水晶項鏈和發卡,當時還一直誇讚百麗兒的眼眸比那塊水晶更美。而在百麗兒的成長過程中,她也收到了不少綠水晶的禮物。可是這條項鏈,成色明顯比百麗兒見過的都好。天然綠水晶本就極其稀少,雖然皇室還是有不少,但是這條項鏈,最難得的是它的顏色和百麗兒開心笑起的時候眸子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就這樣放著,也能感受到它泛著柔和瑩潤的光。拿起貼在皮膚上,一陣冰滑。對著光,那綠竟然也在變化,忽而幽深,忽而翠亮,盯著它注視,隱隱有流光劃過。不用任何人承認,它都是一塊獨一無二的好水晶,百麗兒喜歡極了。但也不好收下這麽貴重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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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左右為難的樣子,艾德裏安出聲:“收下吧,這是你的生日禮物。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一定會適合你。”是的,艾德裏安第一眼看到它,就想起了百麗兒那對含笑的眸子,每次想念她時,艾德裏安就會拿出百麗兒曾經送給他的東西,睹物思人,凝視著這條項鏈,想象百麗兒戴著這條項鏈,明媚的笑顏,轉著圈嬌俏地問:“好看嗎?”碧綠的項鏈在她白玉般的脖頸邊輕晃著,劃出一道道碧綠的幽光,同色的眸子裏噙滿幸福的笑意。艾德裏安一定會不假思索地大聲稱讚:“好看,這世上沒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百麗兒。”那條項鏈承載著艾德裏安滿滿的心意與祝福。本來艾德裏安設想過,這份禮物可能要到百麗兒的成人禮上才能送出去了,畢竟他不想假借人手,一定要親自將這份禮物送給百麗兒,他想要親眼看到她欣喜的模樣,如果可能的話,多想親自為百麗兒戴上。不過,現在,看著百麗兒喜歡的模樣,就夠了。這樣,他已經很歡喜了。
百麗兒還是敵不過心中的喜歡,收下了這份禮物,立馬讓梅幫她取下原本小巧精致的星星造型的鑽石項鏈,換上艾德裏安送的,轉過身麵向艾德裏安,笑顏如花:“好看嗎?”而艾德裏安也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好看,沒有什麽比你更好看的了,百麗兒。”百麗兒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又鬆開眉頭,開心地笑了。看著她,艾德裏安一眨不眨,一定要將百麗兒的每一個表情牢牢記在心裏,怎麽看也看不夠,回味一生。
愉快的日子過得很快,在百麗兒陪伴的時間,艾德裏安也不會提那些讓她不自在的話題,隻是讓她念書、聊天,享受著流淌在兩人之間的靜謐的溫馨與默契。
無論多麽不舍與留戀,日子還是很快就到了離開的那一天,百麗兒一行與眾人道了別之後就出發了,而艾德裏安還不能下床,所以就沒有出來送行。百麗兒被加利巴地大公爵攙著送上馬車,在踏上馬車之前,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城堡,加利巴地知道她的目光在艾德裏安房間的方向停留了一下,最終還是上了馬車,走了。在吧埃莉諾和李太太送上馬車之後,百麗兒終於踏上了歸途。目送她們的馬車漸行漸遠,加利巴地回頭一看,果然艾德裏安那個固執的家夥正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台上,專注地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半晌,收回目光睥睨地斜了加利巴地一眼,看的他肝兒疼:這家夥,心上人一走,性子陰陽怪氣的,看那欠扁的模樣!
不管怎麽樣,百麗兒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她都專注地看著沿途的風景,半句話也不想多說的模樣,埃莉諾隻當她是因為來時因雷雨受驚而沒有好好看沿途風光,這會兒還有些離愁,所以安靜地看風景,也不去打擾她,一路無話。
在到達上次住過的驛站時,天色已近黃昏。客棧在半山腰,對麵山上的夕陽映紅了半邊天空,山頂的皚皚白雪也好似被染紅了,煞是美麗。百麗兒並兩位長輩下車之後稍微放鬆了一下身體,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百麗兒一直鬱鬱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不再糾結對艾德裏安的不舍,一心期盼起不久之後會抵達的家。
“康提路,回家的路,鄉村路,帶我回家......”百麗兒的腦中不斷回響著前世看過的動畫片裏的主題曲,隻覺與此時的心情十分契合。心中回響著充滿希望與深情的歌曲,心情一陣大好,百麗兒決定一定要把這首歌的曲子再次默出來,於是,心中一喜,走進旅店就問老板有沒有鋼琴,結果自然是沒有,不過老板娘想起曾有自己年輕時演奏用的手風琴。雖然沒有使用過這等樂器,但百麗兒很有音樂天賦,樂理又是相通的,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方法。與埃莉諾老師和李太太匆匆說了句“我有靈感”,就衝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不讓任何人打擾。
埃莉諾與李太太留在原地麵麵相覷,歎了一口氣,知道百麗兒這時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隻好先不去打擾她。帶著女仆將東西都收拾好,這才安排大家吃飯。而埃莉諾和李太太,自是等著公主一起用餐。
驛站的隔音效果並不好,於是旅館裏的人都聽到一陣陣斷斷續續的手風琴調子,雖不至於刺耳難聽,但不成曲的調子,聽上一會兒也讓人不好受。也有人想要提意見,但當知道製造這些“噪音”的人是一位身份高貴的小姐時,就都選擇了默默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受,還有人腆著臉上前誇讚“小姐彈的可真好聽,我這等粗鄙的婦人可是沒有聽過這麽美的曲子。”接機想和這群上等人搭句話,不過沒人理她,她坐回位子上陪著笑臉嘀嘀咕咕地:“這群什麽上等人架子可真大。”
不過很快,這些不成曲的調子漸漸流暢了起來,變成了一段段悅耳的音節,從窗戶裏傾斜而出。最終,這些音節組成了一篇優美動聽的樂章,歡快,充滿希望。在演奏的時候,大家都專注地欣賞起美妙的音樂。在樂音結束後,還在回味。
埃莉諾喝著茶,閉上眼享受茶的芬芳和音樂的美妙,心情大好,心中湧起一陣驕傲:百麗兒的才華顯見的更好了。
百麗兒放下手風琴,整理了自己的樂譜手稿,這才下樓去。
在餐廳裏用餐的大家看到出現在樓梯口的身影和那桌上等人臉上明顯的喜色就知道是那位演奏的小姐來了,都將目光轉過去,心下一陣讚歎:多麽美麗優雅的一位貴族小姐啊,出身高貴,看上去笑容也很可親,還會演奏好聽的樂曲,想來性子也是極好的呢。百麗兒完成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歌曲,心情很好,麵帶微笑地下樓來和埃莉諾老師她們一起用餐。
埃莉諾老師和李太太對公主的新作表示了讚賞和誇耀,百麗兒忙解釋是自己之前在某個鄉間小道上聽到有人在演奏這首曲子,當時覺得很好聽就記住了,現在不過是把記憶中的曲子還原出來罷了。聞言,埃莉諾老師心中更是驕傲,雖然這首曲子不是百麗兒所作,但是她出眾的音她還坦承真相,不接受不屬於自己的虛名,可見品性之優。發現百麗兒已經長大了,埃莉諾不止一次地在心裏為她驕傲,同時也不免好奇究竟什麽樣的男子才能捧回這世間珍貴的珠寶。一定不能是艾德裏安那樣的老男人!一想到因為自己過去的疏忽,差點讓他得手,埃莉諾又一次在心裏咬牙切齒。一定要好好把關,百麗兒值得這世間最好的男子站在她的身邊。埃莉諾在心裏暗暗發誓。這些都不為百麗兒所知。埃莉諾麵上的修養自是極好的。
用過晚餐,百麗兒叫了熱水到房裏,早早洗洗睡了,今天十分疲憊,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入睡前還迷迷糊糊地想到:不知道今天作的曲子用鋼琴演奏會是怎樣的風味?下次寫信一定要寄給艾德裏安,讓他幫忙看一看......
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灑在百麗兒床前,一夜好眠。另一邊,艾德裏安注視著空中的皓月,心中憂思攙半,一夜難眠。
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百麗兒依然醒的很早,起床梳洗後又悄悄地去散步了。走過的路仍是上一會和達西一起走過的,但因為現在百麗兒心情很愉悅,看著草叢裏的露珠,聽著小鳥們在枝頭歡快地歌唱,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百麗兒感到神清氣爽。在心曠神怡之中,不知不覺就走遠了些。看著林間透出的晨曦,天已大亮,百麗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出來很久了,老師她們會擔心的,就轉身原路返回。
在驛站門口,果然看到埃莉諾老師焦急地邁著步子,還有仆人正在四處呼喚自己的名字。
埃莉諾一抬頭,就看到百麗兒笑眯眯地向自己走來,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搓拍著:“清晨起來怎麽也不多穿點衣服,看這手涼的,出去也不帶上女仆,萬一出什麽事可怎麽辦?起這麽早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抬頭細細打量百麗兒的臉色,看沒有什麽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陽光下,百麗兒含笑聽著埃莉諾老師的絮絮叨叨,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心中溫暖,抬頭看看一晴如洗的天空,百麗兒心中感謝:這天真美,不是嗎?
早飯後,百麗兒一行又踏上了歸家的旅途。
康提路,回家的路。無論走多遠,回家的路總是最美好,最讓人喜悅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宮崎駿的《側耳傾聽》,如果沒有的話推薦可以去看一下,純純的愛~文章裏麵提到的“康提路”實際上是《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也是主題曲,很喜歡音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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