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留念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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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高熾望了一眼故作怒氣道:“你這個當主子的連自己身邊的丫頭會什麽都不清楚,真是有該失職!”
薑鈺聞言走上前傾身行禮便說:“不關主子的事,是奴婢瞞著不說,也不想在主子麵前賣弄巧藝,何況奴婢曾在堪微的地方打雜過,說出來也是怕玷汙了主子。”
“好了,太子也不過是在打趣而已,瞧你還當真了。”沈寶音拿起麵前的茶皿抿了一口,隨即笑說了句:“一器成名隻為茗,悅來客滿是茶香,薑鈺,你改日也來教教我。”
“主子,你也來打趣奴婢了,隻要主子您想學,奴婢自當知無不言。”
穆高熾朝著薑鈺和毓秀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退下,繼而將沈寶音抱進懷裏開口問道:“我聽龔嬤嬤說沈府今兒派人來報喜了?可是陶氏生了?”
“這次不僅三姨娘生了就連璞蘭姑娘也同時生產,一兒一女也算是湊了個好字。”
穆高熾聽聞略微點了點頭:“沈府有喜也算是大事,明兒我會派人以我的名義再去送兩份賀禮過去。”
“那臣妾替沈府先謝過太子。”
“隻是口頭答謝?”
她聽著這話紅暈著一張臉也不去抬眼看抱著自己的男人,想起湯池裏的那一晚臉色倒是更加櫻紅了起來。
此時的穆高熾瞧著眼前臉色緋紅的女人,她巧嫣的模樣,低眉垂簾的眼睛總能敲起自己的心房,那晚她無助而顫抖的攀附著自己,想來這一切都是契合的美好,從第一眼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從人群裏竄出來擋在了自己的馬車前,這個女人就注定是屬於自己的,越是這雙彷徨的眼神越讓自己時刻放不下,穆高熾想,他應該是沉淪了!
他忍不住捧住她的臉含住那張櫻紅的唇瓣輾轉纏綿,她像盛開的罌粟明知有毒卻依然無法自拔,有些人就像海裏的水喝下一口就永遠得不到解渴,食髓知味!
她覺得自己都快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了,氣喘籲籲的拉開眼前的男人,伸手不由的摸了下微腫的雙唇竟不想引來始作俑者的嘲笑,沈寶音怒瞪了一眼起身朝旁邊一坐。
“今兒進宮去給母妃請安了?母妃可說了什麽?”
沈寶音聞言不免抬眼看了一下穆高熾,不知婉貴妃有沒有告訴他,思慮了一番開口說著:“母妃說過些日子便是永和公主的生辰,恰巧太子妃身子有恙便希望由我來操辦此事。”
“太子妃身子有恙?她哪裏不適?”
張姝可是因為昨晚和自己喝多了才會造成她的胃病犯了,她可不能將昨晚喝酒的事情如實稟報,於是開口說:“太子妃是胃病犯了。”
穆高熾轉眼看來,一雙眼睛停留打量,沈寶音也不敢正眼望去,心裏猜測著不會是昨晚的事情龔嬤嬤已經告訴他了吧?
良久穆高熾忽然歎了口氣:“寶音,你也要學會對我隱瞞?你以為我不在府裏,這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我昨晚和太子妃喝酒了,一時興起我和太子妃多喝了幾杯,不過我保證,柳妹妹我們一滴也沒讓她喝。”
看著眼前的男人微怒的樣子,難道連這種事他也要生氣?沉默了半響隻聽見對麵的男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他雙手捧著沈寶音的臉笑說道:“我都還沒看過你喝醉的樣子,你什麽時候也能在我麵前這麽肆意一次而不是對著我謹小慎微!”這話裏也是多多少少夾雜著無奈的口氣,他要的不僅僅隻是這樣的相敬如賓,至少她曾在萬書卿麵前不是這個樣子。
他拉過身旁的女人重新抱回懷裏,心裏的不踏實令這個一向高居人上的男人或許是從未有過的無力感,他不確信沈寶音的這顆心是否已經屬於了自己,他要的已不僅僅隻是這個女人的身子,他要的是從外到裏完完全全的占有,這種不確信令他對未來的計劃難以去實行。
“太子是累了嗎?”
穆高熾長久的又是一聲輕歎,繼而卻是輕笑著說道:“我若是累了這大金國就亂了!”
沈寶音聽著這話低垂著眸子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男人,這話裏也是意味深長。
“你瞧瞧最近接連喜事,看來大金國的今年定是個不同尋常的好兆頭。”
“也是太子府的好兆頭,柳妹妹今年就可以為太子生下兒子了,太醫院的劉院史還說柳妹妹這胎胎像已是穩定。”
“若是兒子固然是好,不過我也希望此生能有個女兒,他日定要讓她如穆皎一樣養尊處優的做個人人尊上的公主。”
“那臣妾以後就給太子生個女兒。”
穆高熾聞言忽然看著沈寶音,那雙皺起的眉峰間令沈寶音心頭一時驟緊,隨即他將沈寶音放下。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既然你說太子妃身子有恙,我理當過去看看,今晚就不用等我了。”
她看著穆高熾毅然的走出了紫軒閣,那一刻她恍然的站在原地目送著這個男人的背影,難道他並不希望自己給他生個孩子?還是說他要的隻是柳欣欣給他生孩子!自己想要執手暮年的男人到底對自己懷著的是怎樣一種感情?
毓秀三步回頭的走了進來,開口問道:“太子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離開的時候倒像是生氣的樣子,小姐,您可是說了什麽惹太子不高興了?”
“我也不知道,或許吧!”
此時薑鈺也走了進來,毓秀想了想一拍腦袋說道:“該不會是太子知道了小姐您昨晚喝醉的事情吧?”
毓秀剛說完薑鈺忽然撲通一跪便說:“是奴婢的錯,奴婢之前一時大意才會對太子說漏了嘴,請主子責罰。”
“我說薑鈺,平時倒見你謹慎的很,怎麽關鍵時刻就不管用了,你怎麽能把小姐昨晚喝醉的事情告訴太子呢,這回太子肯定是要生氣的!”
“奴婢知道錯了,奴婢該死,請主子責罰!”
沈寶音歎了口氣,本以為會是龔嬤嬤告發的,沒想到竟是自己身邊的丫頭,不過她們哪會知道穆高熾生氣的緣由又豈是因為這個。
“罷了,起來吧,太子生氣與你無關,我也累了,你們下去吧。”
沈寶音想有些事情不去深入的猜測便好,太透徹太了解這日子也就沒法過了,如穆高熾這般的男人又豈會真的留念於此,沈如玉的話自己怎麽就記不住!
隔日她進宮去了鳳閣殿,人未到卻已經聽到從拱門裏傳來舞劍的聲音,她抬步走了進去,前腳剛跨進去那把光亮的長劍便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間,她正眼瞧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穆皎,依然英氣逼人。
“沒想到永和公主的待客之道還是如此有個性。”
“你跑來做什麽?還敢到我這來?”
沈寶音伸手將劍刃移開,嘴角扯了扯開口說道:“我也不想來,但是婉貴妃讓我負責你今年的生辰之宴,於情於理我還是得要來,即使你並不待見我。”
穆皎聞言收起長劍,眸子輕輕轉了轉笑說:“你給我舉辦生辰之宴?我看你是想給我搞砸了吧!”
“公主這話從何說起,既然婉貴妃將此重任交給我,我自當是要盡善盡美的去完成,一定要給公主你一個滿意的生辰之宴。”
“話可別說得太早,何況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嗎?”
穆皎的眼光看向沈寶音,鋒利而光芒,那裏是帶著嫉妒和仇恨,眼神裏傳達的挑釁沈寶音又豈會不明白。
她故意問道:“那公主心裏想要的是什麽?”
穆皎走來站在沈寶音身前來回踱了幾步,隨即伸手朝著天空一指:“我想要天上的太陽你能替我做到嗎?”
沈寶音抬頭看了一眼當空的旭日,明晃晃的耀眼,難怪張姝說這丫頭極其挑剔,眼下已不是挑剔二字可以去形容,她是明顯有氣要往沈寶音身上撒,故意刁難?沈寶音心裏早有準備,隻是沒想到這丫頭提出的要求竟是如此荒唐。
穆皎挑了挑眉說著:“怎麽?辦不到了?所以讓你別把話說得那麽早,凡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你也不過是個太子側妃而已!”
沈寶音聽著這話也並不打算往心裏去,她緣著萬書卿的事情這股氣總得是要發泄出來,穆皎的直性子雖說話刻薄但她心眼並不壞。
“既然公主想要天上的太陽,那我就努力給你辦到。”
穆皎睜著一雙吃驚的眼睛瞬間看來,估計是沒想到沈寶音連這麽荒唐的要求也會答應,自己故意刁難不過就是想要她難堪得知難而退,她是不是瘋了連賭氣也要這般逞能?
出了鳳閣殿毓秀走在身後緊忙開口問道:“小姐,您該不會是真的要去摘太陽吧?”
她伸手彈了下毓秀的腦袋:“你這個榆木腦袋,後羿那麽強大的人都沒能伸手去摘太陽,你覺得我有這能力?”
“那小姐您剛剛還在永和公主麵前信誓旦旦的答應來著,許是小姐您已經有了其他好的法子?”
沈寶音無奈的攤了攤手,繼而輕歎了一聲說道:“法子?我啥都沒想到!”
毓秀一聽頓時愣在原地,她看著沈寶音的背影微微皺起媚黛,哀歎了句:“瘋了!絕對是瘋了!”
沈寶音心裏清楚,無論穆皎會提出多麽刻薄荒唐的要求來,自己是一定全數答應照辦的,否則不僅往後穆皎要繼續刁難,就連婉貴妃那裏勢必也是難以交代,自己這次不能敗下陣來。
回了太子府龔嬤嬤走來說道:“十皇子來了,此刻正在您的紫軒閣內,說是要見您。”
她聽龔嬤嬤這話心頭微微一驚,心想著穆高燧跑來做什麽?自己與他好像並沒有熟到第二次還要繼續見麵的地步吧。
沈寶音匆匆走進紫軒閣一抬眼就看見站在院子裏白衣飄飄的穆高燧正目不轉睛的看著站在屋門口的薑鈺,她走過去伸手在穆高燧的眼前揮了揮:“十皇子?十皇子!”
穆高燧緩過神來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沈寶音,尷尬一笑說道:“呦,皇嫂子回來了。”
這家夥一口一個皇嫂子叫得沈寶音是心驚膽戰,這話若是傳到太子妃耳朵裏恐怕又是遭人詬病的。
“你貴為十皇子身份尊貴,這皇嫂子的稱呼我可擔當不起,你還是稱呼臣妾為沈良娣吧,不知十皇子今日到我這兒來可是何事?”
穆高燧嘿嘿一笑,依然不改口的拉近乎說道:“上次咱倆下棋我輸了,銀兩已經全數送到了府上,這回我可沒賴賬,這次來就是想和皇嫂子再對弈一盤。”
原來這家夥是因為上次輸了還耿耿於懷呢,恐是怕舍了他男人該有的顏麵,早知道這家夥這麽難纏,上次在東宇宮郊就不該贏他,誰知道他與太子是對弈賭博來著。
“上次臣妾也不過是僥幸贏了十皇子,論棋藝臣妾是不敵十皇子的,你還是找高人再去比試吧。”
穆高燧顯然是不相信這話,他都把銀兩全數奉上來了太子府豈有被沈寶音三言兩語打發回去的道理,於是他跟著沈寶音追進了屋裏說道:“皇嫂子你就不要謙虛了,不管怎樣你在女子當中也算是棋藝的高手,我這次來就是要跟你切磋切磋。”
“十皇子,你要是覺得上次我是拂了你的顏麵,那我在此給你道個歉,我上次真的是僥幸而已。”
穆高燧一聽頓時不幹了,這該誇的也誇了,該讚的也讚了,這女人怎麽就這麽不給自己麵子,於是他不管不顧的朝椅子上一坐便說:“今兒你若是不陪我下這盤棋,我就不走了!”
沈寶音哪知這堂堂的十皇子竟還會耍起了無賴,完全不顧他皇子的身份,看來今兒若是自己不陪他下棋,他還當真就不走了,沒想到一盤棋竟然招惹了這麽個麻煩的家夥來。
此刻棋盤已經擺上,對麵的穆高燧精神抖擻,這邊的沈寶音卻是偃旗息鼓奄奄一息,她哪有心思陪這家夥下棋啊,穆皎的生辰之事才是心頭病。
薑鈺端著茶水進了屋,穆高燧的一雙眼睛緊緊相隨,薑鈺麵子薄紅著臉退了出去。
“十皇子,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穆高燧嘿嘿一笑問道:“這丫頭叫什麽名字?”
“怎麽?十皇子這是看上我紫軒閣的丫頭了?”
穆高燧隻笑也不說話,半響才忽然說了句:“那皇嫂子肯將她賜給我不?”
她抬起頭朝穆高燧看了一眼,淺笑著便說:“姻緣之事我本願意撮合,但是也得看薑鈺願不願意,她雖然是個丫頭身份,但在我眼裏也是當她如毓秀一般對待的,何況十皇子你才見了這丫頭一眼就向我要人,恐怕不妥吧?”
“皇嫂子,我把她要走也是為了你好!”
“哦?為了我好?怎麽個好法?說來讓我聽聽。”沈寶音倒要仔細聽聽從穆高燧這張花言巧語的嘴裏能說出怎樣一番是非對錯的說辭。
穆高燧正兒八經的傾身探了探開口說道:“我剛剛見她從屋裏走出來便覺得是驚若天人,是男人都會心神蕩漾,你想啊,你把這丫頭留在你的紫軒閣,皇兄時常會來你這裏,難道你就不怕皇兄到時候也把她收了做側妃?她留下來可是對你無形中的威脅!”
沈寶音認真的眨了下眼睛,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我說十皇子你這招把你皇兄拖下水的計謀可真沒用,你就不能想個其他好的計謀來把我給說服了?”
穆高燧此刻就像泄了氣的球,歎了口氣說道:“罷了!”他見沈寶音撐著腦袋同樣歎著氣,開口詢問道:“皇嫂子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心事?”
“我在想怎麽才能把天上的太陽給摘下來!”
穆高燧抬頭看來,開口問道:“可是為了穆皎的事情而發愁?我聽說此次穆皎的生辰之宴可是交給了你,如果我能幫你把這天上的太陽摘下來,你要怎麽答謝我?”
沈寶音微眯著雙眼打量著對麵的少年,這家夥該不會也如自己一樣說著胡話吧?
“你能摘下這太陽?”
“當然,不過我也是有要求的。”
“要我把薑鈺送給你?”
穆高燧聞言竟然麵色凜然慷概激昂的說道:“我是這種趁人之危的小人嗎?”
“不想要薑鈺,那你想要什麽?”
“你隻要經常陪我下棋就行,你都不知道這宮裏大大小小的棋藝高手我都打敗了,實在對生活了無生趣,皇兄也不陪我玩,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這麽個高手我哪能放過,當然你也可以把薑鈺帶著。”
沈寶音嘴角抖了抖,還敢說不是在趁人之危,這比把薑鈺直接送給他更刁難,但考慮到穆皎的事情,沈寶音唯有想著一個字忍!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穆皎生辰之日按照往年的慣例文武百官進宮赴宴,那晚燈火輝煌歌舞升平與往年一般,皇帝寵愛穆皎這個女兒,特命人早早打造了一把黃金椅端坐在身旁以顯示穆皎受寵的地位。
這個時候也是各百官攀附拉攏的好時候,送來的禮物也是一個比一個貴重,萬書卿也來了,他命人將帶來的禮物呈上,是個金絲楠木的盒子,伍公公特意將萬書卿的禮物直接呈給了穆皎,穆皎拿在手裏甚是喜歡,雖然她並不知道這金絲楠木盒子裏送的是什麽禮物,但隻要是萬書卿送的,這個比誰都重要。
沈寶音正在後麵忙碌著,她不放心派了毓秀去了禦膳房監管,每一道菜都仔仔細細生怕出了岔子,薑鈺走了進來,她轉頭看了一眼問道:“十皇子那邊都準備妥當了嗎?”
“十皇子說一切還請主子您放寬心。”
沈寶音略微輕輕鬆了口氣,雖然事事都已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可是畢竟是第一次操辦這樣的生辰之宴,她難免心裏總是不安,宴席那邊已經開席了一半,隻要宴席結束十皇子那準備妥當,今晚也就算順利度過去了。
彼時伍公公走了進來,朝著沈寶音一甩拂塵福了福,他瞧了一眼笑說道:“今晚可真是勞累沈良娣了。”
“哪裏的話,是皇上和婉貴妃如此看重才是。”
“奴才是奉皇上的旨意前來邀請沈良娣去宴席的,沈良娣辛苦該得到賞賜才是。”
“還勞煩伍公公前去傳個話,我這邊一切收拾妥當就去宴席。”
伍公公點了點頭帶著身後的下人退了出去,這邊薑鈺忙著給沈寶音換了身服飾匆匆去了宴席,走到中途看見遠遠走來一人,身子有些搖搖晃晃許是喝多了,走近了才看清原來竟是萬書卿。
兩人又一次迎麵相遇氣氛有些尷尬,沈寶音看了一眼也未說話,見他略微喝醉的樣子好心提醒道:“我見萬都督這個樣子一個人在這裏,我看還是找個人來服侍你,宴席還未結束,萬都督此時離開恐怕不妥。”
為了不想旁人看見引起誤會索性抬步離開,經過萬書卿身側的時候卻被這個男人一把拉住,他握著沈寶音的手,緊緊的握著。
沈寶音心頭一震,那雙手拉住自己的時候曾經的過往所有的一切又重新縈繞在了心頭,這個曾經不顧一切想要在一起的男人最終也躲不開命運的偏離。
她看了一眼四周,索性天黑四下無人,這會兒都忙著在宴席上,那雙拉住自己的手緊緊的握在他的手心裏,她輕聲斥責了句:“放開!”
萬書卿聽著這句話眉峰一緊,繼而轉身緊緊抱住她,仗著醉意的勇氣夾雜著隱藏在內心裏的憤怒,他從身後抱著沈寶音低沉的聲音怒吼著:“你怎麽可以對我如此心狠!這麽久以來我心裏一直怨恨,他們說你就是個攀龍附鳳的女人,但我不想也如這些人一樣去看你,我就是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一封信一個轉身就立馬投入到了穆高熾的懷裏,難道權貴在你眼裏就是那麽重要嗎!”
她聽著萬書卿怒吼的指責,眼淚縈繞在眼眶裏,那些事實的真相終究是不能說,這場錯誤的安排被折磨的人何止是他萬書卿一個人,她也曾經大病了一場差點連命都沒了,可是即使這般又能怎樣,說出來隻會攪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的局麵。
她掰開萬書卿抱在自己胸前的那雙手,轉身朝著眼前的男人揮去了一巴掌。
“還請萬都督自重別損了自己的身份!你就當他們說的那樣,我就是個攀龍附鳳的女人,就是一個唯利是圖把權力看得高高在上的女人!我嫁給太子至少能保住沈府的榮華!”
她看著萬書卿那雙眸子裏折射出來的仇恨,熊熊的仇恨火焰,可是她說的這些話卻像刀割得一樣心疼,原來說著違心的話也能這麽痛。
二毛已經尋找了過來,見到此般情景一時愣在了原地,他環顧了四周不由的拍了拍緊張的胸口。
沈寶音看向二毛吩咐著:“還不趕緊把你家萬都督帶回去!”
二毛點著頭急忙走近萬書卿扶著他家少爺,沈寶音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沈寶音,你記住你今晚說的話,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
身後的那聲決裂的嘶吼聲帶著哭腔,帶著不甘的仇恨,落在沈寶音的心裏針氈般疼痛,縈繞在眼眶裏的水漬終究還是掉了下來,萬書卿,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永遠都別原諒我!好好的活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