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荷葉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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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紅穿著白色的傭人服,肥碩的身子一扭一扭的在前麵給白若語帶著路,將她帶到了西樓堆放雜物的地下室。

    白若語眼前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下室,這就是是上一次洪玉琴將她關在裏麵的那個地下室,破敗而淩亂,在夜晚裏很是嚇人的地下室。

    “哎...那個,就是這裏了!”小紅很是不自然的指著眼前的地下室,並拿出了腰上拴著的一大串鑰匙,正要打開門鎖。

    又想起了大概在半年前,她曾幫著太太將白若語關進過地下室,而當時就是在這個地下室,回想從前她看白若語軟糯的性子又被太太吩咐要特殊‘照顧’她,她可是完全沒有手軟,沒有少欺負過白若語。

    話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現在白若語又回來了,而且完全的得寵了,已經做了親子鑒定,證明就是先生的親生女兒了。而且白若語現在也變得很厲害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神冷冷的,讓她也有點害怕。

    手裏的那一串鑰匙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而小紅微微的往後瞄了眼白若語冷冷的盯著她的眼神,突然有點心虛的感到害怕,手裏的動作顫抖著,鑰匙叮叮當當的響著,但是一時半會兒卻是還沒有將門鎖打開。

    白若語輕挑眉毛,看著樣子肥胖,動作笨拙的小紅不禁諷刺道,“當初跟著洪玉琴欺負我的時候不是動作很敏捷、很靈敏的嗎?”

    “我...小紅是...”白若語冷冷的聲音響起,小紅嚇得吚吚嗚嗚的說著,直接將一串鑰匙掉到了地上,又慌忙的低下頭去將鑰匙撿了起來。

    “嗬嗬嗬...”白若語看著小紅的那副醜態發出了愉悅的輕笑,“你也是怕了嗎?怕我回來報複你?”

    “哎!我要報複你什麽呢?是這個嗎?”白若語說著臉上出現了腹黑的笑容,伸手點了點小紅的額頭,“是要報複你當初砸破了我的額頭,差一點讓我死在那個雨夜裏?”

    白若語聲音生冷,手指頭用力的啜著小紅的額頭。

    小紅看著白若語那樣仿佛來自地獄的冰冷嗜血的眼神,額頭被白若語戳的生疼,好像已經破了皮。

    終於小紅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恐懼,的失聲尖叫著,“啊!啊啊!”飛奔著,抱著頭跑了出了西樓的地下一樓。

    白若語嘴邊掛著諷刺的輕笑,撿起掉在地上的那一串鑰匙,毫不費力的打開了地下室的房門。

    剛一打開房門,撲麵而來的都是飛揚著的灰塵,嗆得白若語直咳嗽。

    “咳咳咳...”白若語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還是止不住的直咳嗽。

    大概是太久沒有人來過這兒了吧!才會這樣!

    白若語看著破敗的屋子,裏麵擺放著的破舊的家具、梳妝台,上麵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地上還不時的有老鼠在跑過逃竄著...

    這裏的一切,這裏的擺設她並不陌生!因為從小到大,曾經有無數次,她都被洪玉琴關在這個地下室裏麵。而這裏也是她重生後第一次醒過來的地方!

    原來是這裏,這裏放著關於她母親的東西,留著有關於母親的記憶,所以當初她才會在這裏再一次的重生,重新活過來!讓一切又在這裏重新開始。

    白若語慢慢的走進了破舊的家具堆放的雜亂無章的地下室,眼神慢慢的變得柔和起來,眼神溫柔的看著裏麵的每一樣東西。

    “這就是媽媽用過的東西嗎?”白若語輕輕的呢喃著。

    纖細的小手放到了布滿灰塵的家具上,即使是手上被沾滿了漆黑一片的灰塵也沒有發現。

    這個梳妝台就是以前母親每天早晨起床對著梳頭打扮的嗎?這個貴妃椅就是母親閑暇的會後躺在上麵午休睡覺的嗎?而這一把梳子就是母親拿在手上,千百次梳理過她那一頭飄逸而美麗的長發的嗎...

    白若語纖細的小手細細的摩挲著地下室裏的每一樣東西,每一樣曾經屬於她母親的東西,輕輕的摩挲著手指沾上了漆黑的灰塵,眼角也不自覺的留下了酸楚的眼淚。

    她隻能這樣子悲哀的看著這些破舊不堪的東西來懷念她那已經逝去的母親了嗎?她才發現自己對母親的思念這樣多這樣濃烈!

    白若語看著眼前雖說破舊不堪,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在十幾年前嶄新的時候,或許是清雅別致的家具擺設,想著大概自己的母親也是一個清雅別致獨具慧心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有這樣一顆玲瓏雅致的心,會是那些人所汙蔑的嗎?

    她不相信!

    白若語這樣想著收起了眼淚,開始在地下室裏,著一些全部是自己母親所留下的東西中想要尋找一些蛛絲馬跡,想要從這些東西你找到一些留著往日真相的東西!

    白若語認真的翻找著,不放過任何的一個角落,任何的擺放著的一個東西,突然想到了白修遠所說過的不舍得丟掉的,一個盒子,裏麵放著屬於她母親的東西,珍貴的東西!

    “不舍得丟掉的東西?”是什麽珍貴的東西以至於白修遠也舍不得丟掉?

    大概是很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她可以從裏麵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白若語顧不得自己身上落滿了灰塵,顧不上自己的頭發散亂的掉了下來,被滿屋飛揚著的灰塵嗆得直咳嗽,還是不停的在地下室裏找著白修遠所說的那個盒子,那個重要的盒子!

    她一定要找到!

    終於白若語在雜亂無章的堆放著一大堆盒子的角落,找到了一個盒子。

    這一定就是白修遠所說的盒子,放著關於她母親的東西的盒子!

    白若語有點興奮的正要打開盒子,卻是發現盒子被一把小小的鎖給鎖上了!

    白若語用手彈了彈盒子上的灰塵,看著盒子露出的一部分真麵目,這才知道,大概這個盒子裏麵放著重要的東西,而盒子上卻是有一個鑰匙將它鎖上。

    有點猶豫的想著是不是該用錘子來將箱子打開,可是想到這可能會砸壞了裏麵的東西,白若語有點猶豫的還是將箱子放下,找來了一張抹布,將盒子上的灰塵仔細的擦幹淨,原本蒙塵的盒子這才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

    白若語也去了衛生間,洗幹淨了手上漆黑一片的汙漬,抱著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走出了地下室。

    “給我備車,我要去白氏地產!”白若語走出西樓,正好在院子裏看到了那天到龍家去接她的那個中年司機。

    “哦!好的好的!若語小姐!”中年司機老王,一聽立馬高興的應著聲,連連點著頭,生怕怠慢了,“您在這裏等我兩分鍾,我馬上去把車開來!”

    黑色的奔馳轎車裏,白若語懷抱著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低頭看著盒子,不禁的在想著,裏麵到底放著的是什麽?

    會是她要找的東西嗎?

    上麵的鎖是白修遠鎖上的嗎?他能將它打開嗎?

    而黑色轎車進發的目的地,白氏地產大樓卻是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

    白氏地產樓下被抗議的民眾、極端的女權主義者圍了個水泄不通,抗議的條幅、想要入內采訪的記者,使原本冷清的白氏地產變得門庭若市,但是這樣的門庭若市,卻是白修遠所不願意看到的!

    白修遠皺著眉頭聽完了秘書的匯報,按下了手中的按鈕,打開了麵前的電視機。

    “下麵是最新社會快報!近日,一則女子在a市白氏地產旗下胤和酒店遭一陌生男子襲擊的事件引爆了整個互聯網!”

    “該女子宣稱涉事的酒店有賣淫案底,暗示該男子襲擊可能是綁架並逼迫賣淫,一時間引起廣大女網友和女權主義的嚴重反感!眾多關注婦女權益和女性安全的女性前往白氏地產進行抗議...”

    電視裏傳來女主播清晰甜美的聲音,白修遠卻是煩躁的眉頭越皺越深。

    “這個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白修遠用手撐著額頭聲音滿是煩躁,大聲的對著站在旁邊的秘書問道。

    “哎,這個...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是前天發生的事情,原本就是女生在我們的酒店被騷擾了,想要跟酒店討個說法,但是不知道當班的負責酒店人是怎樣解決的,激怒了對方,對方將視頻傳到了網上,還說...”

    “還說什麽?你說啊?”白修遠出聲問道。

    “還說,我們酒店原本就有和賣淫集團合作,又賣淫案底,所以...”

    白修遠煩躁的關上了電視,將遙控器重重的摔倒了桌子上,“明明就可以用錢簡單的解決的,那麽簡單的事情,卻讓你們搞得這麽複雜?還有什麽叫做,酒店有賣淫案底?”

    “我記得我從來不允許這個!”白修遠抬頭看著秘書小李。

    小李一時間也啞口無言,說道,“這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小李說完低下了頭不敢看跟白修遠的視線交匯,害怕又觸了他的眉頭。

    原本脾氣很好的總裁發起火來,也是有點嚇人的!

    “咳咳咳...”白修遠一激動起來又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才皺著眉頭問道,“現在下麵的情況怎樣了?”

    “現在下麵還是有很多女權主義者在抗議很多記者,幾乎將樓下大廳的出口圍的水泄不通!”秘書小李還算思路清晰有條不紊,又問道,“總裁您,您打算怎樣處理?”

    白修遠又是咳嗽了幾聲,伸手煩躁的扯了扯領口的領帶,說道,“你去把胤和酒店負責人叫來,我先見過他以後再作處理!你先下去吧!具體怎樣處理我會再吩咐你!”

    白修遠畢竟經曆過大風大浪,遇事還算是臨危不亂!

    “是的!”

    男秘書小李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該怎麽辦?”白修遠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而酒店有賣淫的案底又是怎麽一回事?

    “若語小姐,前麵就是我們白氏地產了!很快就到了的!”司機一邊轉動著方向盤,一邊微微轉頭多對著後麵的白若語說道。

    白若語坐在車裏,抬頭看著前麵,隻見車子一個轉彎,前麵德爾一棟高高的寫字樓上麵寫著四個燙金的大字“白氏地產”!

    原來這裏就是白氏地產!她還是第一次過來,以前從沒有來過這裏,大概以前白修遠也覺得她這個野種不配來這裏吧!

    白若語這樣想著,等到車子開進了,這才看見白氏地產大樓下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很多人圍得水泄不通。

    “啊!這是怎麽一回事啊?”司機老王,看見前麵的景象傻了眼。

    這麽多的人,圍成這樣他們這還怎麽進去啊?

    白若語看到前麵的人群中大都數都是女人,年輕女人,人們手上拿著大大的條幅,寫著“誰對婦女安全負責”、“冷漠有毒,酒店、公安有責”這樣子的字樣。而旁邊還有很多記者的樣子。

    白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白若語也有點好奇的想著,低著頭看了看自己手裏抱著的這一個盒子,又不禁冷漠的輕笑著。

    現在她最想知道的是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這才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白修遠的事情和她有什麽關係?他的公司也和她沒有關係?

    白修遠的死活又與她何幹?

    沒想到就在車子開到白氏地產樓下沒法通行的時候,一旁圍著的記者,其中不乏有眼尖的人,一眼便看到了白若語所在的奔馳轎車車牌上印著白氏地產的標誌。

    “你們看!那是白氏地產的車!”人群中發出了聲音。

    “對啊!白氏的車!”

    “不知道裏麵的是什麽人?走快過去采訪!”

    記者當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一種物種,隻要一看到一點蛛絲馬跡便開始躁動了起來。

    而一旁的女權主義者也紛紛的湧了過來,“給我們一個說法,維護女權,保障女性安全!”

    “啪啪啪!”拿著相機的記者甚至是拍打著車窗,“哎!可不可以接受一下我們的采訪!裏麵是白先生嗎?”

    他們的車突然的就被一大群的人圍了過來,司機老王還在不知所措的驚慌中,白若語卻是反應迅速的從後座上站了起來,扭了方向盤。

    “快轉頭,重新找個入口進去!”白若語皺著眉頭說道。

    “啊,哦!好的!”愣神中的老王,這才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雙手抓緊了方向盤,轉了頭,從白氏地產地下車庫的入口開了進去。

    車子終於甩掉了跟著的記者,順利的開進了地下車庫,老王踩下了刹車,還是有點驚魂未定的說著,“哎呦我的媽呀!咋,這樣大的陣仗啊?”

    老王正在拍著自己的胸口平複情緒,卻是被白若語冷冷的聲音打斷了。

    “已經到了!把門鎖打開,我要下車!”白若語簡單明確的說著。

    老王這才立馬的開了門鎖,下了車,恭敬的替白若語打開了車門。

    “若語小姐!您請!”

    白若語抱著自己懷裏的盒子,下了車,頭也不回的往電梯廳走去。

    白若語抱著盒子來到了白修遠所在的總裁辦公室,如在醫院的時候一樣,並沒有敲門便開門走進了白修遠的辦公室。

    白修遠有點驚訝的聽見轉動門鎖的聲音,驚訝的抬著頭看著未經過他的同意便進到他辦公室的人。

    “若語!”白修遠沒想到看到的是自己的小女兒白若語,有點驚訝的說道,“若語你來幹什麽?”

    白若語傲慢而冷漠的沒有回答他的話,直直的往屋裏走,將手上的盒子放到了辦公桌上,在白修遠對麵坐了下來。

    “這是?”白修遠看著放在自己麵前辦公桌上的盒子。

    這個似曾相識的盒子,突然想了起來,這個,這個盒子便是裝著白若語媽媽東西的盒子,當初他始終舍不得扔掉的關於他們記憶的東西,也是他害怕再一次看到的東西!被他收進盒子裏用鎖鎖上,塵封在角落的盒子!

    白若語看著白修遠的臉輕笑著說道,“怎麽還記得這個盒子?那就好,我來這路就是隻是想要讓你幫我把盒子打開!”

    “你要打開這個盒子嗎?”白修遠眼神變得很是淒楚,看著白若語問道。

    “是的!我要把它打開!裏麵裝著關於我母親的東西!我當然要將它打開!”

    白若語又問道,“怎麽,你不會是沒有打開盒子的鑰匙吧?扔了?”

    “不是的!鑰匙我一直是有的!”白修遠眼神變得有點飄忽,語氣悠悠的說道,“鑰匙我是一直都放在身邊的!”

    即使是不願意再看到那些和那個女人有關的東西,那些東西他終究還是舍不得全部的扔掉,而這些東西塵封起來,鑰匙他也是留著的...

    “哎!白修遠忍不住歎了口氣。

    白若語看到他將桌子上的一張照著他和洪玉琴、白若雅的全家福照片拿了起來。輕輕的將相框翻了過來,打開相框裏的小木架。

    相片的背後躺著一枚小巧的鑰匙!

    白修遠輕輕的拿起了那枚小巧的鑰匙,放到了白若語的手裏,“你拿去打開吧!”

    白若語不知道怎麽回事從白修遠將鑰匙遞給她的時候,便從白修遠冰涼的手指尖端,感受到了他的悲涼。

    她能感覺到他現在很傷心!或許他麵對發生的那件事情也是很傷心的!

    白若語這樣想著,接過鑰匙,說道,“謝謝!”

    便低頭打開了哪一個盒子,塵封了多年的盒子、塵封了多年的記憶!

    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用過,鑰匙插進鎖孔裏扭動了好幾次才終於將盒子上的小鎖打開了,白若語掀開盒子蓋子,盒子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灰塵也飛揚了起來!

    “咳咳咳...”對麵的白修遠被飛揚的灰塵嗆得直咳嗽,而白若語則是低著頭認真的看著盒子裏麵的東西。

    裏麵的並不是白若語所想象的裝了很多的東西,而是裏麵空空的隻有數的清樣數的東西。

    白修遠看著自己小女兒被打開的盒子,看著裏麵那幾件自己親手裝進去塵封起來的東西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心裏百感交集。白若語伸手一樣一樣的取出盒子裏麵裝著的東西。

    一朵風幹了的荷葉玉蘭,一對婚戒,一個白色的芭蕾舞鞋,一張已經泛黃了的照片。

    僅僅就隻有這四樣東西!

    白修遠看著被女兒從盒子裏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的東西,過去的種種回憶,那些他永遠忘不掉的,跟她兩人之間美好的回憶終於抑製不住的湧上了心頭,他這十幾年來不停壓製著的感情終於噴湧上了心頭。

    或許他也應該正視這些問題,而永遠的隱瞞壓抑又有什麽用啊!而這樣對若語也是不公平的!

    對呀!她從五歲開始失去了母親,到現在她甚至是昨天才剛知道了自己的母親叫什麽名字,她從來沒有見過她母親的模樣,也不知道關於自己母親的任何事情...

    白修遠伸手一樣一樣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東西。

    白修遠拿著那一朵被風幹了的荷葉玉蘭,聲音嘶啞的說著,“這一朵可愛的白色的花叫做荷葉玉蘭!是你母親很喜歡的一種花,這是你母親送給我的花!我們的定情之花,就是因為這樣純白美麗的花,和站在樹下調皮又可愛的你母親,我們的愛情才慢慢的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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