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各方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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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七月三十晚,洞庭湖上的巨大龍舟上燈火通明,人影往來,歡笑之聲,處處可聞。
除這艘名為洞庭樓的巨大舟船之外,尚有無數畫舫遊船,環繞在洞庭樓附近,供那些沒能上的去洞庭樓的客人尋歡作樂。
整個巴陵郡城今日都喜氣洋洋的,鍾洛在城內各處搭起了棚子,設置了流水席,雖然席中並無大魚大肉,但水煮出的各色雜菜配上一兩塊肥肉,已經讓巴陵百姓十分滿意。
洞庭湖邊擁擠不堪,數十個服飾統一的勁裝大漢的在忙著維持秩序,在遠處的湖麵上,可以看到許多遊曳巡邏的哨船,以防有不速之客從湖麵潛入。
在洞庭樓中,鍾洛身著一身黑色華服,上麵用金線繡著大大小小的壽字,坐在那裏與同桌之人說笑,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端莊婦人,顯然就是鍾洛的夫人,步承之女歩玳了。
整個大廳裏擺了數十張桌子,在側麵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上,陳四林正在跟薑且激烈地爭論著。
“薑兄弟,情是情,理是理,今日你即便是說破了天,你也是欠我五十兩金子的。”
薑且自然不認,爭辯道:“我如何欠了你五十兩?昨日之事沒成,既然沒成,之前許諾的金子自然不作數了。”
陳四林據理力爭道:“話不是這樣的,你讓我引薦師伯給你,說事成了就給我五十兩,這是咱們倆的事情,我帶你見到了師伯,你把金子給我,咱們倆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至於你之後與我師伯的談判,談的順與不順,是不是崩了,那都你自己的的事情,是另外一回事了,於我無關。所以說,引薦與談判,是兩碼事,你不能因為你談判沒談攏,就黑了我引薦的錢,這是沒道理的。”
薑且聽後不服道:“這如何是兩碼事,這分明就是一碼事,你要清楚,在這件事情中,你不是中間的掮客,而是與我一起的同夥,與其說那五十兩金子是給你的酬勞,不如說是給你一成的紅利,賣了五百兩給你五十兩,賣了三百兩給你三十兩,既然買賣沒了,那該分給你的那部分錢自然也沒了。
陳四林連連搖頭道:“不是這樣的道理,於兄弟、賀兄弟昨日都是在場的,你們來給我二人評評理,這件事該怎麽說。”
於少歡正跟賀新郎睜著火眼金睛來回打量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客,不時地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哪裏想去理會兩個人之間的扯皮,隨口說道:“小薑說的對。”
話剛出口,就聽到了小薑的歡呼,於少歡此時才回過神來,轉頭看著陳四林幽怨的目光,略略一激靈,連忙轉移話題道:“陳大哥,你的把兄弟在那裏呢,跟你師伯一桌,難道你不去打個招呼嗎?”
陳四林順著於少歡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大胡子邵通與俞鈐坐在了另一側的客席上,便道:“也好,我就不為難於老弟了,不過薑老弟,這事沒完,回頭我再與你好好理論這五十兩金子。”說罷便起身朝著那桌客席走去。
客席便是鍾洛下帖邀請的客人做的席位,如俞鈐便有八個席位,此時可以見到張命也在那一桌上。而於少坐的乃是為了接待預料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之外的客人而留下的預留之席。
原本俞鈐是想將陳四林帶到他們那一桌的,可陳四林在最後跟著薑且進來了,將原本留給他的位置給了陳七,此舉引得俞鈐極為不快,但由於陳四林是在臨近入席之時才提出的掉包換人,俞鈐也沒有時間去找替換之人,便冷哼一聲同意了。
賀新郎看見一臉愕然的大胡子,詫異的問道:“哪個人是陳大哥的結拜兄弟?是那個大胡子麽?為何看見陳大哥這般表情。”
於少歡忍著笑道:“正是那個大胡子,名為邵通,現在在衡陽官府做事。”
賀新郎點了點頭表示了解,說道:“原來他便是邵通,他既然來了,那衡陽守張曲坤一定也來了,也不知那一桌上哪個才是。”
賀新郎口中的那一桌指的是大堂內最上首的兩桌其中之一,上麵坐的都是荊州各地郡官,於少歡一個也不認識,隻能推斷出,那個坐在最上首皮膚白皙,眼神銳利之人,應是新任刺史殷初平,此時他正坐在那裏接受眾人的奉承,時不時地露出一絲微笑,於少歡隻是盯著他看了片刻,他便是如有感覺到了注視般回視回來,於少歡趕緊將目光移開,心道這等高手真不是鬧著玩的,又不禁為能在這等高手手下竊聽到機密而暗自得意。
“張曲坤既然來了,那楊項來了沒有,難不成真如傳言中那般受傷了?”賀新郎又將目光看向上首另外一桌。
那一桌上坐滿了荊州的武林大佬,步嬰、方歌皆在此桌,剛剛賀新郎已經一一指給於少歡認識了,張君夜也在此桌上,若是楊項在此,理應也是在此桌上的,可如今桌子上的人已經坐滿了,於少歡也沒有看到那個衡陽的麵癱中年人,便對賀新郎搖了搖頭道:“看來楊項是沒來的。”
賀新郎也點了點頭,隨即有些歎氣的讚歎道:“原來這個荊雲竟這般厲害。”
薑且在一旁聽到十分不服,他是知道楊項的事情的,哼了一聲道:“不見得吧。”
賀新郎疑惑,剛要想問,猛然想起那晚是由於雙方青樓爭鬥,才引起的衡陽騷動,由於一直傳言是荊雲打傷了楊項,所以賀新郎也沒做他想,隻將爭鬥的另外一方想成尋常江湖客,如今聽到薑且略帶嘲諷的語氣,突然想了起來,傳言中還有一個光頭呢。
賀新郎的心思極為玲瓏,當即將目光看向主席上,看著拉著步嬰比比劃劃的張君夜,心中已是明白了,擊傷楊項之人應是張君夜。
再回頭看向於少歡,發現於少歡正極為尷尬的拿起茶杯喝茶,心中更是無比確信了。對於少歡道:“在巫廟時,你便是已經知道了吧。”
於少歡忙解釋道:“小弟由於那日也在衡陽,與小薑他們在一起,所以那夜之事都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是有意瞞著賀兄,昨日在書房中,張大哥明明已經提到了在衡陽之事,我見賀兄對此沒有疑問,便以為兄台消息靈通,這些事都知道了,又哪會再提。”
賀新郎此時才想到確實是有這一回事,怔了怔苦笑道:“當時聽了便聽了,完全沒往心裏去,若不是今日說起了這事,恐怕我也依然不會將它們聯係起來。”
&nbs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於少歡安慰道:“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小事,楊項被誰打傷的,又與我們有何關係呢,賀兄因為不關心所以一時不查,小小失誤也是人之常情。”
賀新郎搖頭道:“這區別太大了,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因是群英會之人,所以知道的可能多一些,楊項與張君夜應該是有些交情的,張君夜斷不會下此毒手將楊項打的傷重不能出門,一旦楊項是詐傷,而張曲坤又被賺到這來,嘿,原來我們的新刺史不聲不響就把衡陽理順了,可笑張曲坤還在這裏拍著馬屁,卻不知自己已被當成雜物丟棄了。”
於少歡心中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當時沒覺出什麽,可是經賀新郎一說,再想起來確實疑點不少。
薑且卻在一旁說道:“賀兄為何把什麽事情都想到陰謀上,當日確實是張大哥幾刀劈飛了那個楊項,決不是賀兄想的這般能牽扯到他們郡內的爭鬥上。”
賀新郎道:“聽你這般言語,我反而更加確信了,楊項的前幾刀是最為暴烈難纏的,若是張君夜真的隻是幾刀便獲勝,那楊項定是詐傷無疑了。而至於薑兄的陰謀之說,或許在事情之初,二人都沒有往這邊去想,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才拿來做文章的。”
賀新郎說的有理,薑且雖想辯駁,卻也無話可說,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是沒有強辯,悶悶的喝了口茶。
就在三人一時沉默的時候,去邵通那裏打招呼的陳四林回來了,一坐下就開口說道:“你們猜我們這桌剩下的座位是給誰留的?”
於少歡這桌隻坐了他們四個人,其他的位置都是空的,聽陳四林如此問,便知道他或許聽到了什麽消息,忙問道:“陳大哥知道了?”
陳四林苦笑道:“我原本也不希望如此,不過看他們來的方向,應是我們這裏無疑了。”
三個人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粉衣侍女領著幾個人朝他們這裏走了過來,賀新郎尚在莫名其妙,薑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笑道:“於兄,你還沒有告訴我,上次對人家姑娘做什麽了呢。”
於少歡沒有理會薑且,頭痛的看著侍女將幾人領到桌前,對幾人道了歉,然後安排來人坐下,然後告退。
來人見到他們後,也是一怔,許久沉默後,還是陳四林最先開口:“原來是梁兄啊,哈哈,真是巧啊。”來人正是荊雲一夥,隻是不見荊雲、方霖與趙霜三人。
梁霆見陳四林開口,便拱拱手道:“想來兄長就是衡山盟的陳盟主吧,上次見麵,是梁霆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有認出陳盟主來。”
陳四林連道:“還望梁兄見諒,衡陽之事,確實是誤會,雖然張大哥居中調解了,但我一直心裏都滿懷歉意,不如我們借著壽星公的場子,一會好好喝上一杯,就當我給各位兄弟還有這位姑娘賠罪了如何。”
梁霆與陳四林本來就沒有直接仇怨,雙方都是因為嘴黑才引發的糾紛,結果雖然危險,但是萬幸沒有發生死人這樣不可調和的矛盾,現在陳四林將姿態放低,梁霆自然順勢而下,酒還沒上,雙方已經就著熱茶互敬了好幾杯,氣氛也熱烈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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