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間最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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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他怎麽一直捂住口鼻呢?!哈哈哈哈!”

    “你們看他那口罩上的血!喂,大胡子,你戴的那是衛生巾嗎?!”

    “看來你的變態,名不虛傳啊!哈哈哈!”

    錢品聚沉浸在頭一回站在聚光燈下的夢幻中,被嘉賓席中的哄笑聲拉回現實。

    原來,被趙昔之慌亂一腳踢中鼻子的錢品聚,當時就流出鼻血,從而染紅了口罩,現在他鬆開捂臉的雙手,遠遠望去,就像把一塊用過的衛生巾糊在臉上。。。

    錢品聚尷尬紅臉,剛剛點燃的小宇宙被嬉笑聲澆了個透心涼。

    冰山美人茹我雙眼冷冽,望向舞台上不知所措,尷尬萬分的錢品聚,絕色容顏陰晴不定。

    麵前的男人就是尾隨她進入化妝室的變態男,那個對詩之王王中王的大胡子,更是台領導口中千叮萬囑的“炒作”對象。

    對於電視台的一係列黑幕,她雖然身處其中,但一直憑借自身能力與條件,參與甚少盡量避開而求發展。

    麵對橫空出世的錢品聚,若說欣賞,或許沒有。但要說厭惡,也遠遠算不上。茹我倒想看看這個集多種身份橫空出世的男人,究竟能帶來怎樣的一番演講,如果隻是個敗絮其中金玉其外的繡花枕頭,那慶功宴一結束,她立馬就去找台領導申請停止此次炒作。

    這口罩按照錢品聚來之前的想法,是絕對不能摘,萬一事完之後在大街上被茹我粉絲認出來,還不得被打死?!

    錢品聚將所有人的恥笑盡收眼底,他又想起來趙昔之的那句話。

    “不是全世界最強大的男人,收不了我這個妖精!”

    像一句魔咒,困住他的思想,但又像火把,點燃他心中所有的期許。

    也算有個目標了不是嗎?昔昔。

    好吧。

    那咱們就來嘮五塊錢兒的。

    錢品聚清清嗓子,視線穿過所有人,穿過所有幸災樂禍,穿過二十年青春歲月,娓娓道來。

    大家好,很高興能作為《對詩大賽》的總冠軍,站在這個舞台上。

    首先我想先感謝東華電視台,感謝av電視台,再感謝,嗯,愛誰誰吧!這方方麵麵兒的,嗬嗬。

    我要說一個故事,一個或許你們所有人都曾經曆過的故事。

    我小時候家裏很窮,窮的鋼鏰都沒地方擱,更別說叮當響了。

    雖然沒有衣衫襤褸一頭亂發的叫花子,舉著一本《如來神掌》從大街上攔住我,說小兄弟我看你骨骼精奇,是萬裏挑一的武學奇才。

    也沒有從抽屜裏爬出來,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不要怕的多啦a夢。

    但我很快樂,真事兒,比真維斯還真。

    我有愛我的父母,有替我擋刀的兄弟,更有深愛的女人。

    小時候我爸會端一盤辣椒炒雞蛋,笑著跟我說,兒子,你把雞蛋都吃了,辣椒留給我,我喜歡吃辣!

    我媽會給我盛碗湯放在桌子上,提醒我說,小心燙。

    清湯寡水,柴米油鹽,我吃的無比滿足。

    那時候我就想啊,我長大了一定要成為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但具體怎麽個厲害法兒,我也說不清楚。

    我幻想自己是仗劍青衫行走天地的少年,是屠龍為救公主的勇士,是力大無窮的超人,是一身鎧甲的鋼鐵俠。

    可後來長大了,我發現龍並不存在,也不是誰把紅內褲穿在外麵就會飛。有一身鎧甲那家夥老貴了,一斤熟鐵好幾十,還不算組裝鎧甲的工料錢。

    我跟在一個姑娘屁股後麵,一路蹦蹦跳跳的長大,隨著那啥越來越大,我卻在某天跑馬的夜裏發現我變了,而我心中那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卻離我越來越遠。

    我心中曾經執劍的少年,此刻卻混跡在市井之中。

    血似乎都涼了。

    我也曾害怕過,害怕的要死,我害怕隨著一年年長大,我這一生是不是都無法再握著一柄劍,麵對一條龍,大吼一聲草泥馬的,老子等你很久了!

    我也曾擔心過,擔心的要命,我擔心那個對月梳妝美的不像話的姑娘,隨著年齡長大,社會的壓力,旁人的閑言碎語,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牽著別人的手跑了。回過頭來還得罵我一句:你他嗎的慫比!姑奶奶我等了你二十年!

    我心想,是不是我這一生注定要做一個慫逼,我甚至連墓誌銘都想好了。

    我來,我見,我掛了。

    最後我搖搖頭,看著鏡子裏像條狗一樣的自己。

    我哭著說,我他媽才不要做慫逼!草擬媽的!

    很多人這時候蹦出來了,跟你說你不行,說你省點兒心吧,說你請撒泡尿照照自己。

    如果你動搖了,你退縮了,你膽怯了。

    洶湧的人潮就把你這樣的少年淹沒了,人潮散去的時候,你也不見了,誰也不曾記得你來過,誰也不曾記得你是誰。再也沒有對月梳妝的姑娘,從窗台上看著你。你就隻能像個慫逼一樣,坐在沙灘上對著月亮打飛機,一個人唱《心太軟》唱到天亮。

    你就失約了,小b崽子。

    我隻能跟自己說,要成為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熱血。

    永遠也不要讓你的血涼下去。如果血涼下去了,於是對月梳妝的姑娘走到你身旁時卻擦肩而過,你就成了全天下人眼裏的笑話,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慫逼。

    我記得有一年大學暑假,我給住院的大嫂送早點。

    那天早上剛下完雨,柏油路上濕漉漉的,我穿上一雙運動鞋出去晨練。

    當我跑足了5公裏路程,繞了個大圈兒。

    從汽車站迂回到醫院,在還有些清涼的早晨,著實出了一身臭汗。

    來到一凡家煎包鋪,打出威震武林的熟人拳。

    震退諸多排隊者,舔著臉提起數袋油香四溢的煎包,大搖大擺的瀟灑走出門庭。

    在感謝一凡同學為我走後門的路上,無不在回想方才的霸氣表現,遂腳下生風,趁熱給大嫂送去。

    臨走時大嫂並未問我,即將去往何方。

    可我心裏知道。

    晃著秋千看日出的姑娘還在等我。

    她恬笑如花,一襲哈嘍kei提大白裙,長發迎風飛舞。

    我翻山越嶺,漂洋過海,坐在她的身旁。大手一揮,豪氣幹雲:請你吃煎包!

    姑娘掩著小嘴兒輕咬一口,炸酥脆的麵皮用舌頭一頂便糯了,芳香四溢的肉餡兒在皓齒間不住翻滾,一縷清油順著她的雪白下巴緩緩流淌,滴在她的掌心。

    她吃的麵若桃花,笑著問我:你說這世間最美的故事是什麽?

    我笑容溫暖,目光深邃,望向遠處天際。

    雲舒雲卷,旭日東升

    然後抬手就給她一個爆栗:大沙比!哪兒他媽這麽多廢話!

    姑娘淚眼婆娑,哭著跑開,回過身還又拿走我一個素的包子,罵我沒人性。

    我望著她邁開外八步子,向前狂奔的婀娜身影,仰天長歎。

    隻是她再也聽不到我心中的呐喊。

    世間最美的故事莫過於。

    公主死去了,而屠龍的少年還在燃燒。

    火苗再小,你都要反複的點燃。

    燃燒殆盡,脫離焦黑的軀殼。

    讓滾燙的靈魂墜入夢想的花園。

    所謂熱血的少年,夜晚與黎明,死亡與夢之約。

    這麽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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