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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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昔,別鬧,很癢啊!”
錢品聚迷迷糊糊間覺得有人撓他脖子,以為是趙昔之在身邊戲弄,慢慢睜開眼睛。
入眼皆白。
高低鋪,牆麵,就連掛表都是白色,純潔的有些壓抑。
錢品聚猛地睜開眼:“這是哪兒?”
他隻記得在電視台禮堂,受到李達電擊之後暈了過去,後麵的記憶一片空白。
“你猜。”
一顆纏滿繃帶的腦袋突然擋在麵前,眨著一雙萌萌的眼睛,帶著古怪的笑,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胡茬稀疏抿著嘴唇。
“等等。”錢品聚疑惑不解的打量眼前男人,習慣性的想撓撓頭,卻驚訝發現手腳都被束縛,似乎全身無法動彈,他強撐脖子略微抬頭一看之下,不禁呆若木雞。
“木乃伊?!”
錢品聚渾身上下都被纏上了繃帶,一圈又一圈毫無間隙,除了頭部之外,四肢軀幹無不被綁了個結實。
“猜對了。”男人接著眨眨眼,萌的很欠扁。
“大哥,你是誰啊?!”錢品聚掙紮問道。
“你猜。”男人狂眨眼,眼皮子不住閉合。
“你大爺的!你猜我猜不猜!”錢品聚惱了,這都什麽跟什麽?!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男人一臉萌萌噠,抿著嘴唇萌死人不償命。
“大哥我錯了,你告訴我這是哪兒好不好?”
“你猜。”
“、、、、、、、”
“好了,愛因斯坦,你就不要讓他猜了,他是地球的敵人,我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一股不尋常的原力。”正在錢品聚一臉無奈的同時,角落處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語氣似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錢品聚艱難抬頭尋聲望去,白發散亂,胡須花白,一位滿臉皺紋的老人,穿著一身白色病號服,雙手插進袖筒,坐在角落。
“你又是誰啊喂?”錢品聚眉毛一挑,懵逼問道。
“你猜。”卻是三十歲男人笑容萌萌,輕聲打斷。
錢品聚被綁在繃帶裏的手緊握成拳頭,咬牙切齒道:“我猜你大爺。。。”
老人後背貼著牆緩緩站起身,雙手依然插在袖筒裏,眼神炙熱:“你好,新人,我是阿列克賽-馬克西-姆維奇-皮什克夫。”
錢品聚震驚了,俄國人?可大爺您明明長了一副亞洲人的麵孔啊喂!
白發大爺麵無表情補充道:“當然,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高爾基。”
“一個愛因斯坦,一個高爾基,加上我這是要湊一桌麻將嗎?!大爺這也三缺一啊!”錢品聚處在崩潰的邊緣。。。
突然!
自對麵床底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片刻後竟是從床底緩緩伸出一雙大手,似乎有一個人趴在下麵。
“嘭!”
床鋪好像被什麽東西從下方頂起,猛地劇烈晃動一下,床單中的粉塵紛紛灑灑漫空飄落。
一道無比迅捷的身影,像蜥蜴般躥出,出現在三人麵前。
年輕人,是個年輕人,他很年輕,皮膚白皙,臉上還帶著孩子的稚氣,他雙手抱著頭,疼的齜牙咧嘴,狂揉一番頭部痛處,從懷中掏出一條臭襪子,興高采烈大聲說道:“愛因斯坦,高爾基,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麽?!”
三人尋聲望去,那條漆黑如墨的襪子依稀可以分辨出原有的白色樣貌,像一根擰巴的麻花般皺褶不平,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兒。
“拿破侖!你在幹什麽!跟你說了那條襪子,是出院的病友吳宇森為了紀念,特意留下的,那床底就是它的墳墓,是它的長眠之所,你把它帶到陽光下,這是原罪!是天大的原罪!!”
白發大爺雙手插進袖筒,哆哆嗦嗦滿眼驚恐,語氣嚴肅說道。
“拿破侖”提著襪子在眾人麵前轉了個圈兒,黢黑惡臭的襪子瞬間如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般,讓眾人一陣窒息,“拿破侖”將襪子放在鼻前一聞,頓時爽的如同小解完一樣全身哆嗦,笑容無比快樂:“高爾基爺爺,你說錯了,這可是我們的究極武器,是我們逃出去的唯一希望,也是吳宇森留給我們最真摯的禮物!”
錢品聚被熏的淚流滿麵,他牙齒打顫,舌頭都快捋不直了:“各路神仙,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兒啊?不要再玩我了好不好?!要死人啊喂!!”
“你猜。”愛因斯坦抿著嘴唇,碩大的腦袋如鬼魅般出現。
“、、、、、”
白發老大爺攏了攏袖筒,沉下臉,將眼神望向窗外綠草茵茵,似在回憶當年無限風光,隻聽他輕聲說:“這裏就是人類智慧的發源地,宇宙奧秘的始發點,也是原力與原罪的終結處,東華市精神病院,222號病房。恭喜你年輕人,你獲得了與我們一起為了人類進步,而不懈努力的資格。”
錢品聚牽強撐起頭,睜大眼睛,無比驚懼的凝望白發老人。
數秒後。
重重倒在枕頭上,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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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當頭,大雪封山。
東北某處冰原。
“爽子,你這肥犢子,特娘的又在偷懶是吧?!”裘皮帽老頭兒從帳篷裏探出半個身子,穿著一身破棉襖,手裏攥著一根旱煙槍。
“老驢頭,別整天人五人六的數落我,你特娘的也不是好東西!”
肥頭大耳的爽子裹著軍大衣,蹲在雪地裏,搓搓雙手哈口熱氣兒,從懷裏掏出一包厚實油紙。
一層一層的打開,爽子雙眼中的炙熱愈來愈盛,他急不可耐的用蠻力撕碎油紙,一根醬香四溢的豬肘子赫然呈現在陽光之下,冒著熱氣兒向下淌油。
“嘻喲~~~”
爽子吸溜著哈喇子舔舔肥舌頭,吹吹熱氣,大咬一口,頓時嘴裏被一大塊肘子肉塞的滿滿當當。
下一刻。
狼吞虎咽,如餓三年。
老驢頭在身後背著手,眼饞的看著他吞了吞口水問道:“誒,我說,這豬肘子就真這麽好吃嗎?!”
爽子頭也不回,隻顧埋頭苦幹,嘴裏含糊不清說道:“你不是喜歡娘兒們的大=奶=子麽?大=奶=子香不香?”
老驢頭握著旱煙槍磕磕煙袋碎屑,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大嘴。
寒風刺骨,一望無際的冰原上,飄零漫天雪花。
他站在陽光下,色眯雙眼似在回味,滿臉齷蹉。
“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