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罪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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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來玩個大冒險好不好?呐呐呐,誰猜骰子點數猜輸了,就當著大家的麵給心裏……嗯……最放不下的那個人打電話,然後用最溺死人的聲音說一句‘我愛你’,怎麽樣?夠帶勁吧?”

    柳新新興奮的手舞足蹈,被酒精渲染的小臉滿是潮紅,眼神渙散抓不到焦距,剛一站起身,兩腳不爭氣的軟了一下差點就要栽倒。

    “你說我這一路遊曆過來也算是拚了不少酒友啊!怎麽在外麵一路過關斬將,回到祖國的懷抱這麽容易就……就醉了呢?”

    她不死心的一把上前拿過了桌上的骰子盒,整個人跟著一屁股重重的坐進了沙發,雙手不停劃拉著,嘴裏也叫嚷著道:“我坐莊,你倆先猜,猜大猜小,隻管趕緊的,別都給我在那邊磨嘰個沒完啊!”

    “什麽叫放不下的人,我爹媽我姨姥,七大姑八大姨算不算?那……那我猜小行不?”江子嬌咯咯笑了兩聲,最後給了一個無力的白眼。

    “新新說的肯定不是這個啊!就是你這裏始終會念著的人,或者突然就覺得那人真可恨啊!恨不得撓他一個大花臉的那種,你說你會對誰用可以溺死人的聲音說‘我愛你’啊?嗬嗬……真是傻。”

    邵靖雨傻笑著上前一把捏住了江子嬌的臉頰不客氣的使勁揉搓了一遍,醉眼朦朧的樣子儼然就快變成失心瘋了。

    “那大老板可不就是你心裏放不下的那個人了?邵靖雨,你名花有主自然說的輕鬆啊!我要是輸了,也不管跟我老爹說了。”江子嬌擺了擺手就示意柳新新開局。

    不想柳新新突然竄了上來一把就摟住了她的肩膀跟個樹袋熊一樣,跟著在她壓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就將她的娃娃領毛衣的領口往下拉扯了一把,借著燈光的照射,脖子底部赫然出現兩枚深色的印記。

    “騙人不是好小孩,子嬌,你還說沒有放不下的人?看看,你的身體早就已經將你出賣啦!可別告訴我這是蚊子叮的,這得是多大的蚊子啊!”

    柳新新頓時笑得就差前仰後翻,反觀江子嬌卻有一種被抓包的窘迫,伸手忙將領子拉好,臉色有些不對味,酒醉的神經也瞬間清醒了很多。

    沒有被好友窺探後的羞澀與甜蜜,隻有難言的恥辱與難堪,像是最難以示人的肮髒符號生生的印在了她的身上,又被自己的好朋友撞見,那種痛苦與痛恨,讓她的臉色陡然間發白了。

    柳新新漸漸停止了笑聲,隻因江子嬌莫名的沉默與消沉,她下意識的與邵靖雨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有著疑惑的神色,轉而看著低垂著眼簾的江子嬌,雙手依舊緊緊的抓著領口不時的收攏,仿佛在緊張什麽,又在害怕著什麽?

    “子嬌,你……怎麽了?”

    邵靖雨上前,伸手輕輕的按著她的一側肩膀,眼中有著詢問與擔憂。

    “對啊,你是不是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了?可以跟我們說說啊!說不定我們三個一起想辦法可以幫你解決呢?老話說三個臭皮匠還抵得過一個諸葛亮呢。”

    柳新新也坐上前,和邵靖雨兩人一前一後將她圍坐在了中間隻是江子嬌卻沒有說話,抬起眼,伸手上前一把就抓過桌上的啤酒瓶仰頭就猛灌了一口,眉心微蹙,艱難的咽了下去,抓著酒瓶的手卻抖個不停。

    她渾身上下都掩蓋不住的驚慌與恐懼以及眼中幾乎要溢框的仇恨與痛苦都讓其餘兩人看得疑惑重重,也隨即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子嬌,你還好吧?不要嚇我們,有事你就說啊!說出來啊!我們三個之間不需要藏著秘密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會把自己憋壞的,我們也會擔心你。”

    邵靖雨斂下眼中的擔憂,耐心的勸導著她,伸手一把抓住了江子嬌的手,不想她的手竟然冰涼得可怕,這個認知讓她眼中頓時染上一抹驚愕。

    “新新,你摸摸她的手,怎麽這麽冷,就像個冰塊一樣。”

    柳新新忙跟著握住她的手也被她的溫度給刺激了一下,兩人頓時覺得事情不對勁,尤其看著江子嬌越發冷淡蒼白的臉,無聲的氣息簡直就是暗夜中的幽靈一樣,兩人臉上止不住的急切與擔憂,晃著她的肩膀就想讓她好歹說一句話也好啊!

    短暫的沉默過後,隻聽一聲細微的輕哼,江子嬌抬頭看了看她旁邊的兩個好友,嘴角勾著一抹淒楚的笑,下一秒,鼻尖控製不住的哆嗦著,眼眶隨即漫上了一層厚厚的水霧,逐漸加深,轉而變成一串滾燙的淚珠落了下來。

    “我……我真的好髒……”語畢,在兩人都驚愕的目光中,江子嬌發瘋似的撕扯著自己身上的毛衣領口,修剪整齊的指甲發了狠似的對著脖子底部那兩枚深色的吻痕就抓,速度太快太猛,瞬間就看見了兩條清晰的紅痕。

    這一突發狀況讓邵靖雨和柳新新完全被嚇住了。

    “你幹什麽?”邵靖雨率先反應過來一把就扣住了江子嬌發了瘋似的手,她的手腕太硬太狠,一瞬間的衝力竟叫邵靖雨差點抓不住,柳新新忙一把死死的從背後抱住了江子嬌的身體防止她不停的扭動傷害了自己也會誤傷在她前麵的邵靖雨。

    “子嬌子嬌,你醒醒,你知道我們是誰嗎?知道我們今天是來幹嘛來的嗎?這是我們三個人的歡樂時光啊!你要開心知道嗎?知道嗎?”柳新新大聲的說著,語調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死死的摟著她不願放手。

    邵靖雨忙從前麵抱住了江子嬌的脖子,按著她的後腦勺緊緊的靠著她的胸口,臉上是壓抑的緊張與心痛。

    “子嬌,有什麽事我們一起承擔好不好?你還有我還有新新呢?你不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就像我有困難的時候,你們也總會站在我旁邊,子嬌……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有什麽事你就跟我們說好不好?就是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

    語畢,邵靖雨控製不住的哽咽了。

    在最初的不顧一切的自傷幾乎用盡了江子嬌所有的力氣,在兩人前後給予的擁抱逐漸打散了她身上的焦灼與抵抗,手慢慢的垂了下來,有清晰的卻依舊帶著隱忍姿態的抽噎聲不時的傳出,她們就靜靜的等著她平靜下來,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就在邵靖雨感覺自己的手臂都麻木得快沒有知覺的時候,懷裏的人兒有了細微的聲音。

    “我沒事了,你們鬆開我吧!”

    忍下手臂傳來的麻木感覺,邵靖雨和柳新新鬆開了她,靠著她坐好,柳新新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了蓋子遞給她。

    江子嬌伸手抹了一把接過仰頭喝了一口,隨即而來的便是她的一抹歎息聲。

    她咬著嘴唇像是在醞釀,又像是十分抵觸的欲言又止,那是一種隨時都可以讓她心裏翻江倒海的屈辱與絕望。

    “我姑姑……把我當籌碼賣了……他是一個很有來頭的大老板,為了能被他的公司選做合作對象一起開發能源項目,我姑姑……我姑姑就把我推出去了,隻要是他在y市的時候,我就必須無條件的去陪他,去……去服侍他,我不知道我是什麽……商品交換都有可以估量的價值,而我呢……隻是個附贈品而已……”

    語畢,她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有水光不停的從她的指縫中溢了出來,那樣淒楚又無助的女孩,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著,可是她卻始終沒有發出一點哭泣的聲音,隻是一味的忍著,扛著,像是一種習慣,一種自虐的習慣。

    如此答案已然叫邵靖雨和柳新新完全找不到可以開口的說辭,像是一瞬間就喪失掉了說話的功能,兩人震驚的微張著嘴麵麵相覷,而心口,卻早已經跳動得雜亂無章。

    太過震驚太過意外,簡直難以相信誰會想到一向開朗樂觀的江子嬌竟然在背後隱藏著一段如此……卑微又難堪的過往,甚至循環往複的在進行著。

    邵靖雨隻覺得心慌的厲害,她曾經哀歎過自己的命運如何的不公,可是此刻對比江子嬌的人生,她眼下擁有的卻遠遠好得太多。

    至少,她不用被親人出賣,至少現在的她對於莫少南來說就是特別的,她踏過了荊棘,穿過了激流,一隻腳已然踏上了光明的出口,隻要再使上一把力,或許她想要的未來就會真真切切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可是,江子嬌卻不同,她的存在,隻是一枚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棋子,隻是一個隨意丟出去的為了得到更大利益回報的附贈品,甚至還是買一贈一過後再額外奉送的那一類。

    這樣的真相是最打擊一個人的心理承受力的,還是最薄弱的那一層。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長什麽樣?不知道他叫什麽?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放過我……他不會放過我,就連姑姑……也不會放過我……你們說若是有一天我的這一丁點的價值都消耗完了,我會不會就變成蒼茫大海中的一具無名沉屍呢?嗬……若是有一天你們發現怎麽都找不到我了,我是不是可以提前期望一下你們兩個會對著海麵給我撒點紙錢呢?”

    她說得很平靜,甚至連笑容都變得十分的素雅,隻是那成片的淚水帶著難以抹平的痛苦與絕望卻是像兩團烈火般燒灼著她們的眼睛,她們的心。

    “傻瓜,你說什麽傻話,我告訴你我們一定可以活得好好的,一定可以互相做彼此的伴娘然後再變成隻屬於自己的新娘,穿上我們自己的婚紗,一起邁向已婚的行列,還要一起做supera,我不許你掉隊,聽見沒有江子嬌?”

    柳新新紅了眼眶,雙手抓著她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像是要把這個承諾都刻進彼此的心裏去。

    “你說過顧星辰是你的表哥,那你的姑姑難道就是他的……他的媽媽?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他也認同他母親的這種荒唐的做法嗎?他可是個警察,難道……難道他也會……徇私?”

    邵靖雨不願意相信自己說的,可是心口處越發的慌亂提醒著她,或許……或許就是有那個可能怎麽辦?

    她隻能滿眼錯愕的,滿心混亂的和自己的思想鬥爭著,她不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表哥他沒有錯,因為他不知道,甚至連子柔都不知道,這是我和姑姑之間的交易,我幫她拿到她想要的東西,她……還我應得的自由……”

    “自由?你難道想離開y市?”柳新新忙接口問道。

    “不,我隻是……想找回我媽媽的姓而已,隻有改為我媽媽的姓氏,我才能真正的和江家劃清界限……也才能真正的做回我自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