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九黎川豔驚四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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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蟲子一聲須須後,立刻就蹦下地,吭哧吭哧跑到那位身前,咽著口水問:“有須須,你是誰?”

    那位尊神麵上一愣,隨即笑出聲來:“本座無盡荒原東籬君。”

    這位東籬君可是個怪咖,本是各大主母入幕之賓,卻隻做榻前幕撩,從不下榻,也不思擴宗延族,隻一人管那無盡荒原,並不受傳承製約。今日在此飲宴,隻是這幾日恰巧就在鹽母之側,不坐首座也是嫌那台階過高懶得抬腳。別的尊神都金冠華衣儀容威嚴,他卻整日披頭散發單袍裹身,放縱隨性得很。他並非伏羲女媧之後,所以淩霄殿內也無位份,不列神壇,卻受八方敬仰,諸天之上思慕他的男神女仙可不在少數。所以此君非彼君,東籬君就是他的名諱。

    那蟲兒可別也喜歡這位吧?

    看東籬君對蟲兒眼神寵溺,想必也是心悅得很。各大主母具都麵色不善,一時間場內寂靜無聲。

    蚩尤和黃麻二雀當場嚇傻,這祖宗也太會來事兒了!

    小蟲兒哪會去管這些,他指著東籬君麵前鮮果,一副垂涎已久的樣子:“我想吃。”

    眾神一瞬間了然,這幼兒尚未開靈,哪兒會懂男歡女愛,隻不過想吃鮮果又瞧不上別家沒有須須,對著這個與他一樣披頭散發的,便以為那長垂髻發是蟲子觸須,自然會親近許多。

    這氣氛才又回暖過來。

    “隨便吃。”東籬君將果盤推上,笑容間又溫柔了幾分。

    阿九便毫不客氣的端起來就走回擔架,盤坐上去啃得歡歡喜喜。

    黃麻二雀已經嚇傻,僵在那裏不敢動彈,蚩尤回望鹽母卻不知該問啥。

    鹽母朝他揮揮手,又對東籬君笑了起來,說道:“既然東籬先生與蟲兒有緣,那不如留下為他啟蒙開靈如何?”

    東籬君也不推卻,站起來朝鹽母拱手一揖,便道:“那我便再叨擾鹽主數日吧。”

    氣氛又熱烈起來,一時間賓主盡歡。

    蚩尤連忙領著黃麻二雀抬著阿九飛奔出去,生怕這祖宗又生事端。

    聽著東籬君要為大蟲子啟蒙,蚩尤便將阿九直接安頓到東籬君在九黎川的行管築夢苑。大蟲子吃飽喝足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睡得口水橫流,黃麻二雀給他覆以薄被後才得以梳洗淨顏,坐在苑外的台階上曬太陽發愣。

    這一遭讓他二雀十分蒙圈,不知怎的也沒人吩咐,莫名就成了阿九的隨侍。他倆化了原身理著羽毛歎息,想起之前在五堰池所見所聞,既有歡喜又有心驚,一時生來一時亡,上下九天累斷膀啊。

    阿九從榻上起來時,已經晚霞密布,甩著胳膊在苑內溜達。這築夢苑四處充拓著東籬君的放縱隨性,到處雜草橫生亂石交錯,除了塌前平整,其他地方簡直是無從落腳,但卻也不妨礙桃李花香,滿園詩意。阿九便踮著腳站在一棵樹下,伸手去攀那花枝,可惜矮了一點兒不太夠得著。

    此時身後伸過來一隻手,將那花枝拽下,也不采摘,卻讓阿九自己去弄。

    不消回頭,阿九也知道這手的主人便是東籬先生,可巨嬰要裝柔弱,他扯著花枝擰了半天也沒擰下來,回頭看著東籬君十分委屈的求助:“大須須。”

    東籬君長眉一挑,摘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下一朵來笑容微妙,說道:“你雖活了八千多年,但畢竟剛剛化形,叫聲師傅我也是擔得起的。”

    “……”阿九心中一頓,立刻垂下頭去,手上忘了控力,一收手竟然扯下好大一支來,震的花樹一顫,落櫻繽紛,撒了滿頭滿臉小花瓣。

    東籬君伸手拂了拂,揉了揉眼角,轉身邊走邊說:“隨我來。”

    阿九心中有些忐忑,不覺間將那樹花枝抗在肩膀上,垂著頭跟在東籬君身後,甩著須發一路思量:這家夥能看出我活了八千年,肯定比我老得多。

    東籬君身形偉岸,比阿九高出一個多頭,阿九還沒得他肩高,在他身後也確實算是小朋友。大蟲子抬眼看那背影,背影肩寬臀窄,充滿力量的身形在一路雜草亂石間如履平地,長發飄逸,那野草搖曳仿佛在自動回避,阿九直想到深不可測四字。

    “老不休,壞卵!一來就戳人老底,真討厭。”阿九撅著嘴用蟲語啐了一句,冷不防傳來句輕笑。“蟲語我也是會的。”

    他聽得心中一驚腳下一滑,一頭撞在東籬先生背上,被那堅實的脊背撞紅了鼻梁,阿九扔了花枝捂著鼻子這會回就老實多了。

    東籬君望著阿九,眸光溫和,氣息如浩瀚的海域,將他包裹,輕聲問他:“可是疼了?”

    阿九警惕的望著他,沒有搭話,也不再用蟲語罵他。

    東籬君又問:“可是氣了?”

    阿九動了動唇,仍不發聲。

    東籬君又道:“即是沒有,那便磕頭拜師吧。”

    “呸!”阿九動了動舌呸出個小花瓣。

    東籬君卻是哈哈大笑,揉了揉阿九的腦袋,又說:“不磕頭那也好,他日就莫怪我拐你下榻。”

    “下榻作甚?”阿九一臉莫名,雖不知其意,但直覺不像好事,小心翼翼的放慢速度,努力拉開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你猜。”東籬君一臉奇怪的笑容。

    言語間他們已行至臥榻門前,東籬君偏頭往那榻上瞧了一眼,榻間阿九白日裏睡覺時蓋的薄被皺巴巴的團在上麵,他朝阿九努嘴:“去將塌掃了。”

    “好好的掃塌做甚?”阿九一麵奇怪,一麵不自覺的朝塌前步去,瞧著榻上薄被有點蒙圈。

    東籬君見他一臉茫然,顯得非常有耐心:“就是鋪床疊被整理規矩。”

    這事簡單,阿九拽著被子一角隨便抖抖就扔到角落裏去了,轉身看著東籬君,一臉寫滿掃完了。

    東籬先生倒也不惱火,勾著嘴角將那被子又牽出來,仔仔細細鋪平,再交互三折,然後置於塌側。阿九看得抽眉,瞧了眼屋外那片亂七八糟,心想你擱這兒跟我裝什麽算,他扁著嘴麵上十分不耐,東籬君又笑:“你當我閑得無事願意教你這些?不過是趕著巧了剛好遇見,這差事,各大主母可都等你上任呢。”

    阿九聽得似懂非懂,覺得這像是侍從幹的事情,隱約又覺得不該隻是鋪床,不然那幫家夥幹嘛要點著他去!東籬先生也不管他,隨便往榻邊拍了拍,塌中間便翻出個方幾,兀自往那方幾旁邊一坐,然後將方才疊好的被子掀到床腳,又才笑說:“反正我是教了,你怎麽學的那就不歸我管了。”

    阿九撇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嘴,心中頓明:“就是作個過場,不想教我本事嘍。”

    “也不盡然,這本來也算不得本事。”

    東籬君收拾起笑容,也不見他掐決念語,雙手翻覆間行雲流水,方幾上已是杯盞俱全,清茶徐徐冒煙,還掌了盞蓮燈。他端坐在那裏望著阿九,神色間突然變得威嚴起來。

    阿九瞧瞧屋外,此刻已經昏暗,掌燈正好,他吞了吞唾沫,對眼前的這尊大神還真沒什麽辦法。換做之前,他覺得這些大神再有什麽本事,隻要往他麵前使上一次,他便能全盤照搬,就算不能立於不敗之地但應付起來也該不難,可方才人家已經露了一手,他卻沒摸到半點門道,瞬間覺得這天宮比那各川河流深了好多好多!他舔了舔唇,恍惚中認識到自己這八千年在人家麵前或許真的不值一提,又想起在五堰池宴會裏裝癡賣傻落到人家眼裏該是個什麽境地,想著想著他麵上添了些懼色,心中多了些驚惶。

    宏圖大業還沒開始,便迎來當頭一棒,阿九麵色厭厭有些氣堵,但還是默默爬上塌去,規規矩矩跪坐在東籬先生對麵。

    東籬君見阿九此般神色,不由得輕歎:“到底還是年幼了些。”

    然後又說:“你也不必如此驚惶,既然是要為你啟蒙開靈,那自然會待你以誠。但我隻負責為你蒙學,至於你來此間有何目的,需耍甚手段與我毫不相幹。從此刻始,我便陪你三日,講學前,有何疑問且先問來,我定知無不言。”這段他便用的是蟲語。

    阿九一呆,立刻甩著須毛問:“八千年也算年幼,那宴上那些什麽母的又作幾何?席間與你相較可有高下?”

    東籬君薄唇微抿,倒是也回答爽快:“不入眼者何足掛齒,你且不必憂心,點化你的尊神高出席間眾神數倍,便是我也隻能曉你有八千年修為,窺你容而猜出他是誰,隻不過賜你名者過於低微,而致你身懷神力卻難自用,是以,你亦無需擔憂再被誰窺知底細。”

    阿九聽得心間顫顫,霎時就想起那位尊神,原來這麽厲害,當時就不該發愣,若是追過去要個名字說不定現在就不用憋屈,可若是追過去了就遇不到蝴蝶,哪兒還有家和宏誓,立刻又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他倒是也鬆了一口氣來,撇嘴又問:“那我想進戰神殿怎麽去?”

    東籬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輕歎:“你母族過於低微,不夠格參加殿試,需要鹽母手書。”

    母個卵!阿九又啐一口,差點就跳起來口`爆粗言,最終還是忍下了,端著杯子發氣。

    東籬先生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再問,笑曰:“完了?”

    阿九撇嘴:“暫時。”

    “既是蒙學,那我們現在便開始吧。”東籬君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昭示著這段屬於蟲子的對話結束,下麵得用神之語。

    阿九狐疑的環顧四周一眼,心中不爽,這叉叉的什麽鬼地方,臥榻上的對話還能監聽。

    東籬先生卻不再管他,自顧自的講起這九天之上眾神皆知的前情後事。

    作者有話要說:  阿九:這麽快露陷怎麽玩……請留言,請收藏,請愛我,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

    撒嬌打滾ing

    希望見諒,上榜前要控製字數,星期一和星期三就不更新了,星期四上榜了就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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