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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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命運?寧為玉碎?或者絕地反擊,奪回他曾虧欠她的一切!
一夕之間,她從高貴的公主淪落為他的寢奴,冷眼看他坐擁天下,懷抱心愛的女人,成為叱吒風雲的天下霸主,而她卻隻能卑微的跪伏在他的腳下。
推薦自己的古代架空虐文《廢後要翻身》:
------題外話------
“是!”李道長轉過身,對沈紀柯說:“臣夜觀天相,發現帝星之側出現妖星,其為陰人,將禍亂天下,必誅之!經過臣反複推測研究,終於找到了這顆妖星,她就是沈大人的侄女沈曼凝!”
卓鈺嬌轉動著玉指上的血玉扳指,嬌聲道:“那就把你該說的話,對著沈大人說一遍,好讓他寬心!”
李道長連忙對著卓鈺嬌參拜行禮,口內道:“臣明白!”
“李道長,本嬪提拔你做星宿司的總司儀,可知道該在聖上麵前說些什麽?”卓鈺嬌美眸一凜,慢慢地問道。
卓鈺嬌拍了拍手,從身後的內監裏麵走出一位蓄著胡須的道人,垂首侍立,聽候差遣。
聽到卓鈺嬌這樣說,沈紀柯心裏的石頭不禁放下一半,試探著問道:“不知嬌嬪娘娘作何安排?”
“免禮!”卓鈺嬌虛榮又喜排場,見沈紀柯這樣的朝廷重臣對自己行此大禮,明知他有事相求才如此,心裏卻甚是得意。“沈大人的事情,本嬪已經知曉!妖女扳倒了我的姑媽,又把主意打到了老太君的身上,實在膽大包天!定要她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沈紀柯正在裏麵急得團團轉,好不容易見到卓鈺嬌,忙不迭跪下,叩首道:“臣參見嬌嬪娘娘,娘娘千歲!”
卓氏姊妹一起進到內堂,裏麵僅留著心腹侍衛丫環伺候,閑雜人等概不許入內。
*
“長姐說得對!”卓鈺嬌讚同地頷首,恨聲道:“等做掉了妖女,再找那個負心的男人算帳!”
卓鈺嬈連忙勸止妹妹,附耳道:“找你過來有正事商談,等做成了正事,妹妹再替我說話也不遲!”
“豈有此理!他竟為了妖女冷落長姐!”卓鈺嬌拉著卓鈺嬈的手,高昂著下巴,仍然是卓家人一貫的囂張跋扈,“我陪長姐去找他理論!”
自打將軍府之事後,鳳絕再不曾踏進了卓鈺嬈的房間,可見他對她的行為再次失望。
卓鈺嬈委屈地泫然欲泣,訴苦道:“外麵流言蠻語不堪入耳,都是妖女造謠中傷於我!王爺明知如此,還借故冷落,實在令我心寒!”
見卓鈺嬈的臉色憔悴,知道這段日子她過得甚是不如意。卓鈺嬌不禁挑起細眉,哼道:“平王又薄待長姐了嗎?也不瞧瞧,到底是誰在支撐著他,不知好歹!”
卓鈺嬈緊握住妹妹的手,美眸含淚,道:“可把你給盼來了!”
進了平王府,彩嬪攙扶著卓鈺嬌下了轎輦,卓鈺嬈早已親自迎候在那裏。她忙虛扶住意欲下拜的卓鈺嬈,口內道:“這裏沒有外人,長姐切莫多禮!”
太子之位隻能讓鳳絕來做,否則,等待著卓家的將會是滅門的結果!
卓鈺嬌見平王鳳絕如此待她,心裏對他的不滿和意見便消了大半。畢竟他們是盟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對鳳絕的行為頗有微辭,也絕不會讓鳳翔占了便宜。
平王府布置煥然一新,不啻於迎接聖駕,給足了卓鈺嬌麵子和裏子。
這幾日聞聽她悶悶不樂,說是思念長姊,便恩準她去平王府探視臥病靜養的長姊卓鈺嬈。
自打那晚在將軍府裏,曼凝遇險之後,鳳德承對卓鈺嬌略有冷落,不過並沒有責罰分毫,可見對她仍然十分寵愛。
不過,卓鈺嬌卻隻是對鳳德承撒了嬌,說要去探望生病的長姊卓鈺嬈,就被輕易恩準了。
皇宮內有禁令,妃嬪非召不得擅自外出。如若外出,需經皇上禦筆親批,而且繁文縟節十分瑣碎麻煩。
*
“對,就是她!”曼凝眼眸閃過寒芒,道:“我有種預感,這次她一定會出來作怪!”
“你是說……”鳳天明白了,眉頭鎖得更緊。
曼凝看著鳳天儒雅的俊顏,輕聲歎道:“也許平王並不能隻手遮天,不過還有一個人,她在皇上的身邊!她的每句話都左右著皇上的想法和判斷力,萬萬不可忽視!”
“難道他去找四哥疵護?”鳳天俊目一寒,道:“既使四哥出麵,我也會秉公審理,絕不姑息養奸!”
“如果坐實了罪證,沈老太君必定身敗名裂!不過,王爺也看到了,二叔已經去搬救兵了!”曼凝唇畔噙著縷幽涼的笑意,似乎洞悉世間的所有一切黑暗。
鳳天略略沉吟,道:“如果真是沈老太君,恐怕要比卓氏的案子複雜些!不過王子犯法尚且與平民同罪,更何況是二品誥命夫人,她為老不尊,見利忘義,雇凶暗殺兒媳,實在罪惡浩天,不可饒恕!”
曼凝輕輕點頭:“就是她!宗王殿下可有把握治她的罪嗎?”
“啊!”鳳天吃驚不小,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這次對令堂下手的幕後真凶竟然是沈老太君!”
“那倒不是!我母親避居佛堂多年的遺孀,妨礙不到他什麽,他不會多花力氣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麵!不過是他那個年邁昏聵的老娘,嗜財如命,為了吞掉我娘當年的嫁妝,就起了殺心!”
鳳天蹙眉,問道:“難道這次雇凶殺害令堂的人是他嗎?”
等到沈紀柯離開,曼凝冷冷啟音,道:“他該是去搬救兵了!”
“去吧!”鳳天淡淡地頷首,並沒有多說什麽。
見挑撥不成,沈紀柯就訕訕地躬身,道:“王爺請自便,臣……還有朝堂事務需處理,先行告退!”
鳳天微微一怔,既而冷聲道:“多謝沈大人的提醒!本王愛慕凝郡主,卻尊重她的意願選擇!良鳥擇佳木而棲,隻要她真心所願,無論會不會下嫁本王,都真心祝福她!”
沈紀柯用袖子擦擦額角,勉強笑道:“臣忽然想起,群芳會之上,平王和晉王對凝郡主勢在必在,到時候可有一場激烈的比拚了!”
鳳天這才省起了沈紀柯的存在,俊臉卻不由沉下來。“沈大人還有事情嗎?”言下之意,如果無事,他可以回避了!
曼凝低垂的濃密眼睫掩住了眸底的情緒,隻是輕聲地提醒他:“二叔還在旁邊呢!”
“疏影橫斜人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跟你初次相見,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這首詩!你冷傲的氣質,清麗的容顏,都像極了傲骨天生的寒梅!從那以後,我就再也忘不了你!”鳳天熱烈而溫柔地對曼凝表白,完全忽略了站在旁邊正急得抓耳撓腮,束手無措的沈紀柯。
“嗯。”曼凝始終垂首斂眸,並沒有直視鳳天。她知道,他話裏的真正意思。果然如蘇孟珍所說,他是鍾情於她的!
鳳天幾乎把沈紀柯給徹底忽略了,忘記還有他這麽個人,隻是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曼凝。“聽說,父皇已經下詔,命你參選群芳會,你可準備好了?”
額頭的冷汗層層滲出,沈紀柯如同大禍臨頭,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刺客被鳳天的人帶走,卻毫無辦法可想。
連續幾次因為治家不嚴被皇上扣罰俸祿以示小懲大誡,如果連他的親娘也做出喪人倫的事情,恐怕對他的責罰就不止扣罰棒祿這麽簡單了!
這次的事情無疑遠比上次還要嚴重,如果查實了,受罰的絕不止沈老太君!
卓芸是他的妻子,可以休棄了再娶,與他的仕途並無多少妨礙!而沈老太君卻是他的母親,如果涉案及她,他這個做兒子的無疑脫不了幹係。
沈紀柯把鳳天對曼凝流露的情意統統看在眼裏,更加焦急。若是由鳳天親自審問那四個刺客,招出了他們的雇主是沈老太君,那豈非是天下大亂了!
曼凝卻有些尷尬,她能說,選擇他隻是避重就輕之下的無奈之舉嗎?她與鳳翔之間的關係太過敏感,明地裏隻能刻意避嫌,所以才選擇了中間派鳳天。不過是看中了他正直又單純的性格比較好拿捏,也好相處而已。
“你我之間何需說這些客套話!”鳳天大手裏還殘餘著她玉手的溫度,雖然極是不舍,又不便孟浪唐突,隻柔情繾綣地覷著她,無盡溫柔。“凝郡主有難,第一時間想到我,是我的榮幸!”說到這裏,俊顏流露自豪的微笑,甚是開心。
曼凝被他溫柔的目光這般看著,有些不自然地垂首,不著痕跡地掙出了自己的雙手,退後兩步,道:“多謝宗王為母親主持公道,大恩大德,曼凝銘刻於心!”
“凝郡主快請起,不必多禮!”鳳天親自扶住曼凝,墨玉般的俊目浮起似水柔情,深深凝睨著她。
她跟鳳天見麵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都數得過來,怎麽都想不通,他到底因何鍾情於她!
對於鳳天的兩番出手相助,仗義直言,曼凝感激又欣賞,因此對他的印象極佳。不過,聽蘇孟珍所言,他竟然也同鳳絕、鳳翔一起奏請聖上恩準娶她為正妃,這倒讓她如何都想不通。
“臣女見過宗王!”曼凝對鳳天福身行禮,語氣甚是恭敬。
眼看一切不能挽回,沈紀柯麵色如土,想去找曼凝求情,卻見曼凝已經來了。
“上次涉案的卓氏是你的發妻,這次涉案的又是誰?為了避嫌,我看沈大人還是回避為好!”說完,鳳天便指揮自己的護衛押送四名刺客離開鎮國公府,去刑部審訊。
沈紀柯大急,又不能跟鳳天當場翻臉,眼珠一轉,便道:“不如把這個賊子留給臣處置,宗王殿下意下如何?”
“本王已經來了,四名刺客也都被押守,準備帶到刑部審問,難道沈大人要阻攔嗎?”鳳天性格儒雅,但並不表明他軟弱可欺。他決定要做的事情,也不會因為旁人幾句話就輕易放棄或者改變主意。
“這是臣的家事,不勞宗王殿下親自過問!”沈紀柯哪裏肯讓鳳天插手,事情豈不是鬧大了!
鳳天不禁蹙起眉頭,半晌,冷聲道:“沈大人既然如此說,那本王隻好親自徹查此事,還大夫人清譽!”
言下之意,竟然懷疑林美君守寡不貞,惹得外賊覬覦。
沈紀柯額角滲出冷汗,內心十分緊張恐惶,但是他不愧老奸巨滑,最會推禦責任:“回宗王殿下,臣並非治家不嚴,而是忙於朝廷事務,這內宅後院,難保事事周全!臣想問一句,為何不曾聞聽旁人被賊人刺殺,而大嫂連番兩次出這種事情,到底是何原因?卓氏已經被貶為姨娘,關到了祠堂裏,府丁把守,她是萬萬無法再出來作怪的!大嫂還是遭遇暗算,這是不是說明了一句話,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沈大人,聽說鎮國公府裏再次出現夜行者行刺大夫人的事情!你作為鎮國公府的主人,怎能縱容如此惡事一再發生,難道說,父皇對你的懲誡還不夠嗎?”鳳天看到沈紀柯,便毫不客氣地發難道。
等到沈紀柯得悉消息,大驚失色,忙不迭趕來阻止,可惜他到底還是遲了一步,因為宗王鳳天已經親自帶著人來了。
母女倆一起用過早膳,阿喜和易嬤嬤收拾了桌子。曼凝並沒有去柴房裏審問那四人,而是直接讓人傳話給宗王鳳天,說府裏又抓到了謀害大夫人性命的賊子,請宗王殿下把人帶到刑部去審問!
曼凝嫣然一笑,道:“易嬤嬤越發老練穩重,處理這些事情十分周全穩妥!”
易嬤嬤擺好了早膳和碗箸,答道:“回大小姐,那四個人被雲朵的臭屁熏暈了過去,被奴才和阿喜用繩子捆綁結實了,塞住嘴巴,鎖在柴房裏,等著大小姐發落!”
“那幾個人呢?怎麽處理的!”曼凝撫了撫雲朵的小腦袋,問道。
雲朵仰起小腦袋,瞧了瞧林美君,卻沒有動。它留戀著曼凝的懷抱,哪怕是林美君的召喚,它也不舍得離開了!
“可別嗔怪它!沒事的時候,它就喜歡鑽進我的懷裏睡覺呢!”林美君對雲朵伸出手,喚道:“雲朵,來,睡覺了!”
雲朵嬌滴滴地哼一聲,似乎像個被大人嗔怪的孩子,委屈地縮進了她的懷裏,再不亂動。
曼凝拎住雲朵的尖尖耳朵,把它準備她探進衣襟裏的小腦袋拽了出來,在它的腦袋上輕彈一記爆栗,嗔道:“不許仗著功勞就在我身上亂鑽!”
這時易嬤嬤端著早膳走進來,邊往桌上擺早膳,邊道:“幸好夫人命大,兩次都被雲朵所救!多虧這隻狐狸,不然……”
“昨兒半夜裏,又來了四個蒙麵人,這次用的迷魂香!幸好雲朵警覺,早早地把我扯醒了,示意我外麵有動靜。有過上次的經曆,我不敢大意,便急急地披衣躲到了屏風後麵。聽到有人捅破了窗戶紙,往屋子裏吹煙霧。”提起昨晚的經曆,林美君依然心有餘悸。她看著蜷縮在曼凝懷裏撒嬌的雲朵,那目光充滿了憐愛和慈祥,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
“到底怎麽回事?”曼凝已經猜到了這次是誰下手,但並不清楚對方采取什麽樣的行動。
“多虧了雲朵,不然,我都至少死過兩回了!”林美君頗為感慨地歎道。
受到主人的誇獎,雲朵開心地伸出粉舌舐舔曼凝的手背,親昵蹭著她的身體。
曼凝跪下身,抱起雲朵,獎勵地拍拍它漂亮的小腦袋,讚道:“做得不錯,謝謝你!”
推開門,進到廳堂裏,見林美君正懷抱著雲朵,看到曼凝,雲朵便歡快地跳下林美君的膝蓋,撲進了曼凝的懷裏。
沒想到,這麽快,雲朵再次有了護主的機會,又有人來刺殺林美君,再次被雲朵救下。
從那以後,曼凝就將雲朵留在了林美君的身邊,做她的專屬保鏢。畢竟在鎮國公府裏,人心叵測,需要隨時提防。
上次卓芸為了除掉曼凝,暗派殺手行刺林美君,想給曼凝栽贓弑母的罪名!幸好有雲朵在暗中保護林美君,用臭屁熏暈了那四名殺手,讓卓芸的詭計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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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一驚,曼凝隨即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不禁冷笑:“下手倒挺快的,果然不愧是要財不要命!”
阿喜俯近曼凝的耳邊,悄聲說:“又有人來刺殺夫人,幸好有雲朵在,否則……”
見阿喜神色有異,曼凝便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大小姐來了,快進吧!”阿喜把曼凝迎進門,有些緊張地道:“夫人正等著你呢!”
來到佛堂,曼凝敲了敲大門,來開門的仍然是仆婦阿喜。
卓芸被關在祠堂裏好幾天,估計足夠她深思反省。曼凝想和林美君用過早膳後一起去祠堂看看,卓芸的嘴巴能不能有所鬆動。
這天早晨,曼凝去佛堂裏,準備陪著林美君一起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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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凝把所有證據線索整理出來,派小墨把這些東西統統交給了鳳翔!扳倒卓宏淵這樣的大事還是交給鳳翔來做吧,她還要留著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不過,當年卓宏淵誣陷定遠侯的事情瞞不過卓柔珊的眼睛,經過她的舉證交待,調查起來也不算困難。
定遠侯敗落,卓柔珊跟其公子的婚約自然不了了之!因為卓家反目的行為,著實令人齒寒,都覺得結這樣的親家實在如養一條白眼狼在身邊,著實危險,說不上什麽時候就會步定遠侯的下場。所以,整座紫雲城裏的官宦世家都不願再聘娶卓柔珊,而平民或者小吏,眼高過頂的卓宏淵又看不上,情願讓卓柔珊一直待字閨中,也不肯不輕易許配人家。於是,卓柔珊的婚事就這樣被耽誤了!
卓宏淵在鳳絕的授意下,利用跟定遠侯的親家關係,趁著來往走動的時候,將一些罪證故意留在了定遠侯府,然後再舉報定遠侯,誣其結黨營私,私收賄賂!不過,當時鳳遲的根基尚硬,沒有動搖他,而定遠侯卻落得被罷官免職的下場。
越是身邊親近的人,越容易下手!就因為鳳絕是冷家的姑爺,所以他舉報冷丞相掌握的證據最多最有力,終於一舉扳倒了前太子鳳遲,並且將其包括冷丞相在內的所有親近黨羽滅得一幹二淨。手段之毒辣,行事之狠戾,可見一斑。
搜羅收集了所有關於定遠侯結黨營私收授賄賂的證據,其實不過是因為定遠侯比較傾向於前太子鳳遲,鳳絕為鏟除異已,授意卓宏淵栽贓嫁禍而已,這跟當初鳳絕鏟除親近前太子鳳遲的冷丞相是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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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凝眼底劃過一道亮色,道:“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卓柔珊曾經許配定遠侯,卻因為定遠侯犯了事,婚事便不了了之!
紅唇哆嗦了半晌,卓柔珊終於嘶啞啟音:“我知道……他曾經誣陷定遠侯……是他誣陷定遠侯……為平王鏟除異己!”
將軍府無疑是卓宏淵撐著大局,唯一的兒子卓世隆不過是介有勇無謀的武夫!隻要拔掉了卓宏淵,卓家便注定敗落!等到那天,卓鈺嬈失去了娘家靠山,她才能更方便收拾她!
“別怕,我有把握除掉他,隻是差一個機會而已!你從小生活在卓家,應該對他的事情了解不少!仔細想想,哪條罪名可以置他於死地!或者……讓他罷官坐牢也行!”曼凝的目的是想讓奉國將軍府敗落,如同曾經的忠靖侯府一樣!
卓柔珊緊攥著手裏的帕子,額角已有汗水滲出。
“你好好想想,他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把柄落在你手裏過!”曼凝提醒她。
卓柔珊瞠大美目,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雖然恨極了卓宏淵,卻從沒奢望能除掉他。主要是實力懸殊太厲害,不敢拿著雞蛋碰石頭!
“我知道你痛恨卓宏淵!他幾乎毀掉了你的一生!”曼凝盯著卓柔珊的美目,輕聲接道:“我可以幫你除掉他!”
果然,卓柔珊嬌媚的臉上血色退得幹幹淨淨,就連塗著口脂的嘴唇也在微微地顫抖。“我、我從沒有忘記過……娘親的慘死……還有他……”一語未畢,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曼凝慢慢地說著,並沒有太重的語氣,卻恰到好處地挑起了卓柔珊心底的恐懼和仇恨!
“你還記得卓宏淵逼死了你的親娘,害得你空守閨閣,蹉跎青春!如果沒有這次巧合的婚事,也許你就還要繼續在卓府的深宅大院裏待下去!如果運氣好,趁著你紅顏未老之時嫁個男人做填房!如果運氣不好,一直沒遇到讓卓宏淵滿意的對象,也許你的最終下場便是被賜死!因為卓宏淵那個人比較愛麵子,他不會容許卓家出現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會容許你草率地嫁出去!否則,當年也不會害死與你兩心相印的那位護衛!”
卓柔珊微微愕怔,半晌,有些訕訕地。“郡主提醒的對,是我輕狂了,一朝得勢,便沾沾自喜,渾忘了先前的計劃!”
曼凝卻略帶譏諷地輕笑一聲,道:“你很滿意自己現在的婚姻和地位嗎?別忘了,曾經的卓芸也跟你一樣得寵過!她甚至更風光些,因為她是卓家的嫡出小姐!”
“多謝凝郡主貴人相助,否則我現在仍然在卓家的內宅裏空耗青春!卓宏淵打定主意要讓我給人做續弦,嫁給鎮國公總比嫁給其他人強些!”卓柔珊說起自己,不禁流露幾分悲傷和對現況的滿足。
求婚非常順利,沈紀柯求之不得,更給了卓家一個下台階,兩全其美!從定親到成婚,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竟然就這樣促成了一段姻緣。
她設計了一個機會,讓沈紀柯“巧遇”到卓柔珊,兩人的邂逅非常浪漫,讓卓柔珊給沈紀柯留下深刻的印象。這樣,等到沈紀柯聽說求婚的對象就是令他念念不忘的卓柔珊,而且各方麵都能給他帶來許多的利益,無疑像睡覺時有人送個枕頭般那麽熨帖。
曼凝聽她說話識趣,便點頭,道:“你氣質風度涵養遠在卓芸之上,何況,綺年玉貌,令二叔一見傾心,是你自己的造化,我不過是順手牽了牽線而已!”
良久,卓柔珊說話了:“多謝大小姐成全,讓我有今天如此地位!隻要有大小姐用得著的地方,盡管吩咐!”
等到徐淑貞離開,曼凝和卓柔珊的目光相對,兩人彼此沉默著,似乎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曼凝知道徐淑貞隨便找了個理由避開,好讓她和卓柔珊單獨說話,便笑道:“既應了人家,可不能耽誤了,大嫂自便!”
三人略坐了一會兒,談論些家常瑣事,看起來其樂融融。徐淑貞起身,告辭說:“趙夫人托我繡的一幅錦,趕著要呢!我該回去了!”
曼凝讓丫環撤了棋局,再為卓柔珊斟上葡萄美酒。
“不必多禮!”卓柔珊忙上前虛扶一把,拉起曼凝和徐淑貞,嫣然笑道:“你們倆好雅興,在葡萄架蔭下,對奕品酒,當真人生樂事!”
“曼凝(兒媳)見過夫人!”
很快,就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在丫環的陪侍下慢慢走過來。徐淑貞忙跟著曼凝站起,緩緩迎上前去。
“哦,快請!”曼凝眸光一閃,命道。
“大小姐,二夫人過來了!”霜碧走過來,輕聲稟報道。
曼凝淺笑不答,不予可否。
徐淑貞一怔,不知不覺間她滿盤皆輸,竟然到最後才察覺,可見剛才她還是分心了!自嘲地訕笑著:“大小姐的棋藝越發精進,群芳會上你不妨設棋局挑戰諸芳,看誰能贏得過你!”
“你輸了!”曼凝輕笑一聲,結束了對奕,接過冰蝶遞過來的清茶,呷了口。
一舉多損,真不知道她那顆腦袋裏麵都塞了些什麽!
卓家人囂張跋扈的性子,都不擅於隱忍,卓鈺嬋終於也沉不住氣了!然而,她的此舉蠢不可及。先不說嫉妒吵鬧隻會讓夫君嫌惡長輩不喜;另外,那兩名美妾是卓鈺嬌賞賜給沈家賢的,她如此容不得,等於給卓鈺嬌沒臉,因此,娘家人也會對她產生不滿。
曼凝覷向她的目光卻流露讚許之色,徐淑貞總算能沉住氣了,不再像前陣子那樣對沈家賢關心則亂。在這個家裏,唯有韜光養晦者方能持久。如沈素素之流,就算是有卓家那樣的大靠山,依然難逃淒慘而亡的結局。
徐淑貞默默地安靜下棋,似乎沒聽到曼凝的話。
曼凝卻沒當回事兒,她冷冷一笑,道:“沈素素死了,換上她來繼續鬧騰!有本事就一直鬧,鬧得越凶,二少爺對她越嫌惡,自食惡果而已!”
雪晴的聲音雖小,不過在場的人都能隱約聽到,徐淑貞執棋的手指一顫,臉色微變。
剛忖思及此,就見雪晴走近過來,俯到曼凝的耳際,悄聲說:“二少夫人正在責打如蘭如菊兩位姨娘,說什麽二少爺寵妾滅妻,她要跟她們倆同歸於盡!”
徐淑貞寡居已久,原本應該槁木死灰般,如果沒有男人的恩露憐愛,她不可能有此女兒態。
曼凝心裏一動,作為過來人,她知道這種嫵媚代表著什麽,隻有身心愉悅的女人才會有這種從內而發的誘人嬌羞紅暈。
“如此甚好,我也有口福了!”徐淑貞看起來很高興,臉頰上有種不同尋常的紅暈,使她端莊秀麗的臉龐看起來多了幾分專屬於成熟女子的嫵媚。
“這有什麽,大嫂既然喜歡喝,我讓冰蝶多釀一些,送到竹影閣就是!”曼凝邊執棋子,邊微笑道。
“聽聽,這丫頭可有心!”徐淑貞微笑著讚道:“難道你身邊有這樣一個體已人兒,什麽事情都想著念著你!等閑了,我讓春梅也跟著她學釀果酒,多陳一些,一年四季都能喝到這麽香醇的葡萄酒!”
被大小姐稱讚,冰蝶不禁紅了臉頰,甜甜地道:“隻要大小姐愛喝,冰蝶還會多釀一些果酒,陳起來,留到冬天的時候,圍著火爐品葡萄酒,也很得趣呢!”
落下一子,曼凝折身端起幾案上的一杯新釀葡萄酒,淺淺飲啜,慢慢品味,讚道:“酸中帶甜,甜而不膩,醇香綿長,唇齒留香,冰蝶釀酒的手藝愈發精進了!”
幾案上擺著水晶果盞,盞裏盛著金黃的哈蜜瓜,剛摘下的葡萄,還有禦貢的珍希果品。
紫色的葡萄沉甸甸地垂掛在藤蔓上,像水晶瑪瑙般誘人。幾株楓樹的葉子開始漸漸變紅,秋天的味道漸漸濃厚。
築心苑的百花園裏,曼凝正和徐淑貞在葡萄架底下棋。清風陣陣,徐徐吹來瓜果成熟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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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卓柔珊離開,沈老太君才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你想想辦法,趕在群芳會之前,把這個丫頭結果了!”
“也好,你先回去,待會兒我去找你!”沈紀柯對這個新娶的嬌妻正在興頭上,無疑非常寵愛。
“紀柯,是我不好,惹母親生氣了!既然母親不喜我在跟前伺候,我還是離了吧!”卓柔珊怯怯地,低垂著頭,轉過身。
“哼,我問她又沒問你,你怎麽就知道得這麽清楚了!”沈老太君見兒子對媳婦如此疼惜,就不禁心頭火起。
沈紀柯見美人惶恐,便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忙替她辯道:“母親息怒,柔珊隻是過來瞧瞧你好些了沒有!”
卓柔珊好像嚇壞了,她大概是沒想到沈老太君如此疾言厲色,惶恐不知所措。
“你過來做什麽?”沈老太君語氣不善地問道,她也沒注意到卓柔珊什麽時候靠近過來的,也不知道對方聽到了多少談話的內容。
沈紀柯回頭,見卓柔珊站在他的身後。
“咳!”沈老太君重重咳了一聲,示意沈紀柯住嘴。
沈紀柯瞠目,半晌,歎道:“假如她那麽容易被除掉,那日去了平王府也不可能還能活著回來!還有那晚去將軍府,嬌嬪娘娘擺明了想取她的性命,最後還不是讓她全身而退!這丫頭有些邪乎,依兒子之見,還是……”
“凝丫頭人大心大,不聽擺布了!依為娘看,不如趁著她羽翼未豐之際,把她……”說到這裏,沈老太君目露狠色,比劃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一了百了,免得以後禍患無窮!”
沈老太君對什麽群芳會根本不感興趣,對於曼凝能否被皇子納為正妃也絲毫不感興趣,唯一讓她在意的隻有銀子錢,她最最擔心的就怕沈曼凝會要回那筆可觀的嫁妝!
對於嗜財如命的母親,沈紀柯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勉強道:“母親身體不適,先調養為先,莫為了這些事情傷了心神!等大好了,再想想辦法,畢竟離群芳會還有二十多天!”
“放肆!”沈老太君沉下臉色打斷了兒子的話,哼道:“這筆嫁妝到底有多少,你知道嗎?什麽叫蠅頭小利!估計你做一輩子的官也賺不到這麽多金銀!”
“就給她吧!”沈紀柯有些無奈,解釋道:“假如她真被三位皇子中的一人挑中做了正妃,於我們鎮國公府絕對是好事情!我們所得的好處豈是這筆嫁妝能抵的?母親不要太在乎這些蠅頭小利,眼光放遠些……”
沈老太君還是不放心,皺眉道:“萬一她被哪位皇子選中了,出嫁的時候非要她娘的嫁妝,該怎麽辦?”
“這個容易!對她說,先從府裏官中的公銀裏麵挪出一千兩給她打點群芳會的事情,等到她被皇子納為正妃,出嫁的時候……再為她準備嫁妝!”沈紀柯施了個緩兵之計,先拖延一段時間再說。
為什麽,他的女兒就及不上大哥的女兒萬分之一呢!難道說,這就是遺傳的原因?當然,打死他都不會承認他不如他的長兄。對長兄嫉恨了好多年,好不容易除去了,他沈紀柯才是鎮國公府的真正的主人,至於沈曼凝,不過是一介弱女而已,就算得皇子們的青睞,也不過是男人身邊的附庸品。
沈曼凝是鎮國公府的嫡出長女,她如此得皇子們的青睞愛慕,沈紀柯無疑也臉上增光。但是,隻要想到他自己生的女兒,就不禁很不是滋味。
三位皇位爭搶曼凝做正妃的事情,早已成為朝堂之上群臣共知的秘密,沈紀柯也知曉。說起這件事情,他心裏真是五味陳雜。
沈老太君唉聲歎氣地說:“她搬出皇上來壓我們!說什麽要去參加群芳會,各方麵需要打點,所需銀兩不在少數!”
“這麽多年了,她還想要嫁妝,簡直是癡心妄想!”沈紀柯自然想也不想地否決了!
“沈曼凝那個該死的丫頭片子,居然跟我討要她娘的嫁妝,你說該怎麽辦!”這是沈老太君目前最關心的事情了,也是她的病因所在。
聽太醫說沈老太君急怒攻心導致的食淤,就是吃下的東西窪在胃裏不消化不流動,需要吃藥化解調理,囑咐不能再惹她動怒動氣,因此沈紀柯雖然心裏不服氣,還是忍住不再多說什麽了。
沈老太君原本是憋著一肚子氣,順便拿著卓柔珊煞性子(誰讓她關鍵時刻不幫她說話),沒想到兒子竟然如此護著卓柔珊,當然火氣更大了。“我都要被沈曼凝那個死丫頭給活活氣死了!你不替為娘出氣,倒帶著媳婦在我跟前添堵,我養的好孝順兒子!”
沈紀柯臉色頓時有些尷尬,訕訕地說:“母親這樣說,兒子受得起,柔珊她剛過門,怎麽受得起!”
等到沈紀柯走到沈老太君的跟前,老太太的臉色已經青得發黑。喘著粗氣,惡聲惡氣地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要真得舍不得你媳婦,就跟她回房屋子裏去吧!”
“老爺快去吧!”卓柔珊輕輕推了沈紀柯一把,新婚夫妻的纏綿難舍,由此可見一斑。
聽到喊聲,沈紀柯低聲對卓柔珊說:“母親叫我,過去看看!”
經過太醫的診治,沈老太君清醒過來,就直著嗓子喊道:“紀柯!”
“妾身嫁給老爺,就是沈家的人了!沈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哪裏有什麽難為不難為的呢!”卓柔珊十分和順溫柔,極是可愛。
看到卓柔珊美麗的嬌顏,沈紀柯頓時又緩和了臉色和語氣,關切地對她說:“剛嫁過來就為家事煩擾,難為你了!”
卓柔珊並不再多言。
聽到嫁妝兩個字,沈紀柯頓時一淩,轉瞬又恢複鎮定,哼道:“什麽嫁妝?曼凝居然為了這些身外之物惹老夫人生氣,實在太不孝了!”
“用午膳的時候,老夫人跟大小姐吵了幾句,好像為嫁妝的事情。”卓柔珊輕聲說道。
“到底怎麽回事?”沈紀柯看到母親生病,不由著急地問道。
原本家裏女眷一起用午膳,沒想到搞出如此大的動靜。等到沈紀柯趕到現場,沈老太君正在接受太醫的診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