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離婚 12.遺囑

字數:10941   加入書籤

A+A-




    第二天,家裏突然來了許多人。有年輕的有年長的有俊的有醜的,有穿著體麵的律師和軍官,還有一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穿著粉紅護士服的護士,另外就是一些麵目凶惡一看就不是善類的黑衣人,而這些人裏麵的除了陳律師和洪標,其他的人我都不認識也沒見過。

    雖然不知道家裏為什麽突然來了這麽多人,不過聯想到昨天沈浩軒的要求,我隱隱預感到今天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

    沈浩軒讓張媽通知我抱著麟麟下樓,我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他到底要幹什麽?

    下樓的時候我幾乎都無法抱穩孩子,傭人連忙接了過去。待到下了樓,走到客廳裏,隻見沈浩軒和幾位穿著體麵的人坐在一起,桌麵上擺著一份份的文件。

    看到我和孩子來了,他對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慢慢踱過去,在專門為我留出的椅子裏坐下。陳律師將需要簽字的文件推到我的麵前,說:“請穆小姐在這些文件上簽字。”

    我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傻大姐,憑什麽不論什麽人都可以要求我簽字?“這是什麽文件?為什麽要我簽字?”

    “這些文件內容不一,有的是關於你母親下葬的墓地安排,有的是關於你跟沈先生的婚姻問題,有的是關於你跟孩子的血親關係確認。”陳律師從那一大堆的文件裏麵撿出三份來放到我的麵前,指了指簽名處:“請在下麵簽名再按手印!”

    “……”呃,原來這一桌子的文件並非都是讓我來簽名的,我大略將那三份文件看了一遍。好像確實如陳律師所說:第一張,我媽媽的下葬的墓地竟然是跟沈家文夫婦同葬一穴,這裏要我這個女兒的簽字認可。第二張,要我確認跟沈浩軒的法定夫妻關係。第三張,要我確認我跟兒子沈麟之間的母子關係。

    這些文件除了第一份,其他兩份很無聊,我跟沈浩軒的婚姻那不都有結婚協議書嘛,至於我跟兒子的關係,廢話,我自己的親生兒子,還用得著簽什麽確認母子關係?我沒急著簽字,卻抬眼望著陳律師,問道:“我媽媽的骨灰為什麽要跟沈家夫婦葬在一起?這不是太荒唐了嗎?”

    “這個是老爺子生前的決定,我也無法改變!”陳律師聳聳肩,表示事不關己。

    “家文生前的遺願當然要達成,今天所有文件簽收妥當後,下葬時副件都要在他墓前焚化!希望他在陰間看到這些可以安心快樂些。”說話的是一位氣質卓然的老軍官,麵目慈祥,而一雙銳眼卻犀利無比。

    洪標站在沈浩軒的旁邊,厚唇緊抿,一聲未吭,不過神色也是前所未見的冷峻。

    “我反對!沈家文的遺願又怎樣?他的話難道就是聖旨不可違抗嗎?我媽媽的骨灰偏不跟他合葬!我不同意!”我義憤填膺地拍案而起。

    沒有人理睬我,也沒有人說話。詭異的寂靜裏我可以聽得到“沙沙”的寫字聲,愕然轉頭,見沈浩軒正埋首在那大堆的文件裏揮筆疾書。

    “好了!”他終於簽完,然後將簽字筆丟到一邊,抬頭對醫生吩咐道:“可以開始了!”

    早就等候在那裏許久的醫生連忙走向傭人抱著的小麟麟,幾位護士推著醫用車,一起走了過去。

    傭人解開小被,再將麟麟的薄襖脫掉,擄出了圓滾滾的小手臂。護士們有條不紊的開始抽血前的準備:用橡皮繩勒住孩子的小胳膊,然後局部消毒,取出針管抽血。

    “啊!你們要幹什麽?不許動他!”我終於清醒過來,如同憤怒的母獅般撲了上去,“不許動我兒子,他沒有生病為什麽拿這麽大的針管抽他的血?你們滾!滾開!”

    可惜還不等我靠近,就被幾個保鏢架住,任憑我掙紮呼喊怒罵,都沒有任何人理睬我。

    “哇……”孩子被紮疼了,大哭起來,可小手臂被幾個護士牢牢拿捏住,動彈不得,便拚命踢蹬著小腿。

    “少點抽!夠用就行!”沈浩軒衝那些護士一瞪眼睛,將正在抽血的護士嚇得差點丟掉針管。

    護士忙拔出針管再用棉球按住針眼,還很敬業的按了許久。旁邊早有其他護士接過針管並且當場儲存到試管裏再貼上標簽,做了防震防碎包裝再呈給醫生。

    醫生拿了血液樣本,回身對眾人說:“下葬前會出來dna結果,你們忙吧,我先告辭了。”

    我終於如願搶回兒子,抱著他又是親吻又是流淚,心疼得不得了。這些該死的東西,吃飽了撐得沒事幹折騰個小孩子幹什麽?“麟麟不哭,媽媽替你打這些壞蛋!一群大壞蛋!”

    仍然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理睬我,陳律師跟那位老軍官還有另外幾位官員模樣的人一起瀏覽了那摞已簽了字的文件,然後也都紛紛在上麵逐一蓋章簽字。

    最後陳律師拿起我拒簽的三份文件,說:“沈老爺子有先見之明,果然白蘭的女兒會拒簽這三份文件,打個叉也放在裏邊吧!”

    這時,一直沉默的沈浩軒說話了:“我有個要求,請幾位世伯能通融一下。孩子真的還太小了,抱到那種地方去實在不合適,能不能等過周歲的時候再到他爺爺奶奶墓前奠拜?”

    那位軍官模樣的老人笑笑說:“的確啊,這麽小的孩子,現在天氣又冷,抱著去那種地方確實不合適!遺囑是死的,人是活的,的確得通融一下。這樣吧,我做主了,明年再讓孩子去掃墓!”

    “嗯,對對。”另一位官員模樣的人也忙連聲附合著,同時轉頭瞥一眼我懷裏抱著的孩子,誇道:“小娃長得真乖,粉雕玉琢似的,沈老弟如果在世該樂成什麽樣子,唉!”

    “下葬的時候不用娃娃去了!你跟太太去就可以!所有事情都按照遺囑的安排來,就這點家文考慮得不是很周到。他隻想著看看小孫子,也不想想那種地方怎麽適合這麽小的嬰兒去?”

    這些人倒還算通情達理,我的怒氣稍稍平息,才覺得他們不太討厭了,他們馬上又向我展露了其卑劣的本質。

    “穆雪馨拒簽文件,但不影響遺囑的實行,一切仍然按照遺囑安排。我們先走了,你們夫妻倆準備一下,稍後馬上到殯儀館一起匯合!下午等孩子的dna檢驗結果出來,就開始下葬!”

    我聞言幾乎要氣昏過去,原來要我簽字不過是走個過場,就算我拒簽也不會對遺囑的施行造成任何阻礙。鬧了半天,原來沈家文不過是順便逗我玩呢!

    轉眼間,這一大群身份各異的人都走了個幹幹淨淨。沈浩軒走到我身邊,見我死死抱緊孩子,低聲說:“別怕,今天不讓麟麟去那裏了。”

    我仍然很憤怒:“為什麽要讓我媽媽跟你的父母合葬一墓?你為什麽要任由這種荒唐可笑有悖倫理的事情發生?你為什麽不阻止?”

    “……”他任我由怒吼,一聲不吭。許久,邁前一步輕輕摟住我和孩子,低聲說:“別鬧了,一切都已成定局,我也無力改變。如果可以阻止,你以為我會願意自己的母親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這也是我媽媽的遺願……”說到這裏他意識到失言,連忙停住。

    我聽不懂他的話,什麽?這也是他媽媽的遺願?他媽媽怎麽會有如此古怪的遺願?難不成臨死前腦子被撞迷糊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趕去殯儀館!”他從我的懷裏輕輕接過孩子,然後交給女傭,再拉住我的手,安慰道:“隻是走個過場,雪馨,配合我這一次,以後……我就不會再做任何身不由己的事情了!”

    我媽媽和沈家夫婦的骨灰都一起寄存在骨灰堂裏,現在卻被運送到殯儀館。

    下葬儀式非常的隆重,今天在沈家出現的那些人幾乎一個不少的站到這裏,大家身穿素色的衣服,臂戴黑箍,胸別白花,在神父莊嚴肅穆的主持下,完成了所有的儀式。

    我悲涼的望著靈台上媽媽的遺像,這張遺像選用的是她年輕時候的照片。正是如花般的妙齡,玉容吹彈可破,那雙美麗的清眸純潔無潔的注視著眼前這些素昧平生的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些人將會毫不尊重的把她和夏如意一起埋進沈家文的墓穴。

    沈家文的遺囑難道寫的就是這些內容嗎?他要求跟兩女合葬!可沈浩軒為何要遵從他的遺願?

    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沈浩軒也不會告訴我真相。我冷眼看著這一切結束,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當然也沒有人需要我說話,更沒有人想聽我說話。在這裏,我隻是個道具,讓這場鬧劇可以圓滿落幕的道具而已。

    殯葬儀式結束時,醫生的dna檢驗報告送來了,沈麟確是沈浩軒的兒子也是沈家文的孫子,所以沈家文所有遺囑都可以當場落實。

    陳律師拿來了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微笑著對沈浩軒說:“少爺,您可以讓穆雪馨簽字了!”

    我怔怔地望向沈浩軒,原來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我的所有價值也隨著葬禮的結束完全消失,簽字下堂是我唯一的結果。

    真的可以自由了嗎?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沈浩軒絕不會那麽好心,他可以幸福,卻絕不肯放我自由!

    不管怎麽說,現在我還是先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吧!起碼從法律上跟他劃清關係,至於以後……再說吧!

    毫不猶豫地走到那張桌前坐下,我拿起簽字筆奮筆疾書,簽上了穆雪馨的大名,然後將協議書推到沈浩軒的麵前。

    沈浩軒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我,似乎在琢磨我此時的心情,良久,他問:“雪馨,你簽字的時候有沒有不舍?”

    “沒有。”我語氣平仄,臉上表情木然。“我從來都不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希望自己成為阻礙你幸福的累贅!”

    “唔,”男子的目光有些玩味,漆黑的眼瞳凝著我,似乎有些懷疑我話語裏的誠意:“你真這麽偉大?”

    “真的,隻要你別趕我走,能讓我留在沈家繼續陪伴孩子,我會很知足!”我柔柔的笑著,這一刻感覺自己的演技可以媲美夏彤彤。

    “好!”他意味深長的望我一眼,然後拿起離婚協議書,在所有人的矚目下慢慢走近我,唇角彎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輕聲問:“想離婚?”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他動怒,此時就會立刻將我送到法國去。

    “回答!”低沉的聲音一緊,似乎在逼迫我。

    “不、不想。”我結結巴巴,感覺自己的回答決定自己的命運,小心奕奕地道:“雖然不想離婚,不過如果你堅持我會……會成全你!”

    “……”他抿了抿唇,眸中綻放的暖意證明他很滿意我的回答。然後,他做了個讓所有人都吃驚的動作。他竟然將那張離婚協議書慢慢撕碎,再順手丟進了廢紙蔞裏,伸臂輕輕攬住我的肩膀,他說:“我們回家!”

    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麽?”

    “因為……”他的眸中閃起近乎俏皮的笑意,“我還沒玩夠,舍不得這麽痛快放掉你!”

    富人區專用豪華墓園,沈家文的陵墓看起來就像古代帝王的皇陵。

    清一色的天然大理石砌建,規模宏大,占地幾公傾。時值隆冬卻種滿了蒼翠的青柏,一點都不顯荒蕪,還有剛剛空運來的箭車菊,在寒風料峭中鮮黃逼眼,幾公傾的麵積,幾乎全部被這種濃鬱的綠和嬌嫩的黃覆蓋著,其間點綴著五色玫瑰,三色百合,光蘭花就有數十種,另外空運自世界各地的時令鮮花爭奇鬥豔,令人歎為觀止最新章節。

    遠遠望去,整座陵墓就淹沒在一片花海裏。

    我癡立在那裏,呆了很久。直到下葬儀式結束,仍然一動沒動。

    今天是我公婆和我媽媽一起下葬的日子,按理說對於我是個極其隆重的日子,但整個過程我隻是冷眼旁觀著眾人進進出出的忙碌,似乎這一切與我無關。

    到今天為止,我真的很佩服沈家文。他不止生前將我媽媽逼到走投無路,就是死後都把握著她的歸宿。他們之間不管有著什麽樣的恩恩怨怨,是誰對不起誰是誰負了誰,可最終,我媽媽還是沒能逃出他的手掌。她的骨灰要永生永世地跟他相伴在一起,不論情願還是不情願。

    三個人的恩怨情仇,將在另一個世界繼續上演,永無止休。如果說,這是沈家文對我媽媽逃離的報複,那麽他也未免太殘忍了些!被這樣的男人愛上,簡直是一種災難。

    葬禮結束了,過往的一段舊怨劃上句點,但新的波折又將重新開始,風起雲湧的世間情,好像永遠都沒有落幕的一刻。

    沈家文生前的人脈了得,因為來參加葬禮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政界高官還有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每一位都舉足輕重,不容小覷。

    葬禮結束後,眾人邊安慰著沈浩軒,邊慢慢往墓園外麵走,就在這時,突然警鈴忽嘯,由遠而近,轉眼間,十幾輛警車就停在了陵園的外麵。

    車門打開,全副武裝的刑警跳下車來,其中一位隊長模樣的警官昂首領頭快步走進來,神色嚴肅地問眾人:“誰是沈浩軒?”

    眾人一怔,都拿眼睛細瞧這位年輕衝動的警官,似乎很驚訝他的超人勇氣和強硬態度。

    “我是沈浩軒,怎麽啦?”沈浩軒邁前幾步,冷冷地打量著他。

    “對不起,你涉嫌軍火交易,現在警局正式下令拘捕你,請配合我們工作!”警官鐵麵無私的拿出逮捕令,然後一側頭,對身後的警察命令道:“拷上他!”

    “慢著!誰容你們這麽放肆?”洪標跨前一步攔住,身後跟著的幾十位黑衣保鏢立刻呈扇形包抄向那位警官,後麵的警察見勢不妙立刻舉起槍,寂靜的空氣裏,可以清晰地聽到拉保險栓的聲音。

    “等等!”沈浩軒擰起俊眉,有些狐疑地再次打量那位警官,問道:“小子,你是哪兒來的?誰給你下的命令來逮捕我?是劉建輝還是張興偉?”

    那警官有些愣忡,顯然料不到沈浩軒居然能張口叫出他兩位頂頭上司的名字。眨巴了下眼睛,有些疑惑地答道:“我……接到電話通知,讓我去局長辦公室裏拿逮捕令,說你涉嫌軍火交易有可能暗藏武器,所以才全副武裝來輯拿你……”

    “是不是還通知你,說我是高危險度的嫌疑犯,假如我拒捕便就地槍決?嗯?”沈浩軒的潭眸射出寒光,冷笑道:“小子,這麽大好立功的機會突然落到你這個新人頭上,是不是覺得天上掉餡餅了?”

    “呃,你怎麽知道……我是新人?”警官一呆。

    “廢話,知根知底的誰會跑來做炮灰?傻x樣!”沈浩軒罵了句,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你幹什麽?想借刀殺人……別說這麽大的事情你不知道,那個傻x還帶著人拿著槍站在我麵前呢!……行了,我不聽這些沒用的解釋,劉建輝,你的表現很好,就等著升官進級吧!”

    那位警官聽得冷汗涔涔,因為沈浩軒以訓斥屬下的口氣責罵的那個劉建輝正是刑警總隊長,也就是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原本被突發狀況驚呆的眾人,這才慢慢清醒過來。那位軍官模樣的老人皺起劍眉,才要說話,卻聽見又有一批警車忽嘯而來,轉眼間就到了墓園前麵,刷刷刷又跳出十幾車全副武裝的警員,領頭的警官手持輕級衝鋒槍,以極其敏捷的身手奔跑過來,邊跑邊喊:“不許開槍,誰都不許開槍!”

    那位新警官早就察覺到事情不妙,此時看到那位持槍急急趕來的警官正是他的上司,當然更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連忙衝自己帶來的那些警察擺擺手,命令道:“都把槍收起來,沒有命令誰都不許開槍!”然後畢恭畢敬地對已趕到跟前的警官招呼道:“張副隊長,您……您怎麽來了?”

    那人狠瞪他一眼,顧不得跟他說話,直接走近沈浩軒,有些急促地喘息道:“沈少受驚了吧?都怪我來晚一步,還好,沒釀成大禍。”

    “張興偉,”沈浩軒挑了挑俊眉,黑眸射出精光,沉聲問道:“誰的主意?”

    “真不知道!”張興偉苦著臉,低聲說:“逮捕令直接放在局長辦公室裏,誰傳達的口令也不清楚,反正我一得到消息立刻就帶人趕來了!沈少,我……已盡力!”

    沈浩軒沒有再理他,而是轉身走到老軍官的身邊,說:“白伯父,今天的事情讓您受驚了。現在已經沒事,您和幾位世伯先回去吧!

    老軍官沒有回答,卻將不怒自威的目光轉向張興偉,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們局長叫什麽名字?”

    張興偉抬眼看了看老軍官,目中閃過詫異的光,怔了怔忙立正身體打了個極標準的軍人敬禮,顫聲說:“白副主席好!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您老人家!我……我叫張興偉,以前在軍委裏做過上尉,那年軍委大閱兵的時候我見您老登台講過話!”

    原來那位老軍官有著如此顯赫的身份,居然是軍委的副主席,統領那些戰功顯赫的將軍和元帥,可以說是軍政高官裏的頂層。

    白副主席注視著他,微微點頭:“哦,原來你也是軍委的舊部下,現在調到了公安部?我隻是好奇你們的局長到底是哪路神聖,為何連這種錯到離譜的口令也敢發?逮捕證是誰簽的字?”

    張興偉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連忙解釋道:“這次的事情是個很大的錯誤,從局長到總隊長到我還有……那個率眾持槍包圍你們的楞頭青,都甘願接受領導的嚴懲,絕無怨言!”

    “這次的事情性質的確很嚴重很惡劣,我很震驚!對於你們的工作態度也非常的不滿意,應該整頓一下了!你們走吧!”老軍官轉過身子,拉了拉披著的外衣,沉著臉慢慢向停在不遠處的軍委專用轎車走去。

    旁邊的副官和警衛員連忙走上前去為他打開車門,隨行的幾位軍長也都紛紛跟沈浩軒告辭,鑽進了各自的專用車。

    沈浩軒拉著我在跟老軍官告別時,老人半探出頭,悄聲囑咐道:“這次的事情好像有些不簡單,你要小心應付,我不方便出麵的話會讓別人打點。年輕人,沉住氣,當年你爸爸在世時曾經卷進一宗洗錢案,差點身敗名裂,可最後不也挺過來了?不經曆點風浪挫折,就成不了真正的男子漢!”

    沈浩軒咀嚼著老人的話,良久,慢慢點頭。

    目送著軍委的十幾輛軍用轎車離開,張興偉這才狠狠打了那名新警官一巴掌,訓道:“你就等著被辭職查辦吧!”

    那新警官捂著被打的臉,一肚子的委屈和滿臉的惶然:“我隻是奉命辦事啊!我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就做了被犧牲的炮灰?”

    沒有人再理睬他,張興偉又對沈浩軒說:“有關沈少的案子已經開始立案調查,這次攪出的動靜似乎不小。雖說沈少的背景夠硬,不過也要做下準備,小心使得萬年船!”

    沈浩軒微微點頭,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張興偉這才帶著那些全副武裝的警察,回到警車上,不一會兒便調轉方麵快速離去。來時警笛大作,走時卻不聲不響,很低調的離開,一場差點火拚的硝煙就彌散於無形之中。

    其他來參加葬禮的親友見沈浩軒似有麻煩事,知道他對此事忌諱也都不好再提,紛紛知趣的告辭走了。

    等到墓地外麵原本停的密密麻麻的私家車都走得差不多時,沈浩軒才撥通了一個電話:“喂,白帆?我要知道現在警察局裏接到的逮捕令是誰下的,說我涉嫌軍火交易,又是指得哪一宗!……好,動作麻利點。你伯父剛走,他年紀也大了,身體狀況大不如前,這些麻煩事還是盡量不要讓他插手!”

    掛斷電話,沈浩軒眯起眼眸,凝神思索了一會兒,好像還是沒有尋找到答案。他抬起頭看著我,唇角扯起一抹笑,問道:“嚇壞了吧?”

    我搖搖頭,沒說話,竭力克製自己的麵部表情,心裏卻在歡呼:淩楚妍的情報非常準確,沈惡少和殷聖奕快要倒號了!萬歲!

    “放心吧,沒事!”他不知道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他自己,伸臂輕輕攬住我的肩,帶著我一起走向他的專用停車位,那裏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士,很適合今天這種莊重嚴肅的場麵。

    也許是因為有些疲憊,他並沒有親自開車,而是讓司機代勞。上了車,他將我擁在他的懷裏,吻了吻,對司機吩咐道:“先把雪馨送回家,我們再去別的地方!”

    ------------

    謝謝xiaoying1988親親的兩顆耀目美鑽,小說紫萄兒親親的一顆美鑽,diekld親親的一朵鮮花,乃們真好o(n_n)o

    推薦自己的現代都市文《恨婚》,故事同樣精彩,每天更新,直接翻到下一頁就可以進到《恨婚》免費公眾章節,直接鏈接在簡介裏,期待親們繼續支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