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回家 1.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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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頭望向身後的男子,卻驚愕地發現竟然是冷波!

    “是你?”我既震驚又憤怒,“原來你這個壞小子也參與了謀殺我的行動!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夠陰毒的,完全不輸於你老媽和夏妖女!”

    “閉嘴吧!”冷波並不解釋什麽,隻對前麵的司機命令道:“直接去j市!”

    “去j市幹什麽?你想殺人滅口再棄屍他市?”我感覺脊背上陰寒陣陣,下意識地抱緊懷裏的孩子,“我、我警告你……要殺了我們娘倆兒……沈浩軒也早晚會殺你替我們報仇的!他不會放過你……”

    “聒噪的女人,再警告你一遍閉嘴!”冷波揚了揚俊眉,攥起鐵拳無恥地恫嚇:“再喋喋不休,讓你永遠開不了口說話!”

    我終於不再吭聲,好漢不吃眼前虧,惹毛了這個壞小子對我沒任何好處,有時間還是多想想脫逃之計吧。

    “你就是個攪家精!”冷波成功令我閉嘴後,有些煩躁地耙耙頭,“這下好了,我哥跟我媽非鬧翻不可!”

    “現在你要放了我你哥就不怪你了,不然你哥可不止跟你媽鬧翻!”我也試探著恫嚇他,不過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人家是一家人,如果我死了,也許冷濤會一時傷心生氣,但他也不可能為了我真跟他的媽媽和弟弟翻臉。

    “哼!”冷老二不屑地冷笑,“你算個什麽東西?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我挺了挺胸膛,毫不示弱地瞪向他:“你們這幫黑心黑肺的王八蛋,還真是蛇鼠一窩!你說吧,怎麽樣才肯放過我?”

    “滾得遠遠得永遠別回來!”冷波居然回答道,“隻要你留在t市,我哥就不會死心,他就會繼續千方百計地跟沈浩軒爭奪你!沈浩軒更不會死心,他豁出一切代價也要逼我哥交出你……穆雪馨,你實在是我們家的劫難!”

    我隻著重聽清了他最前麵那句話,至少後麵那一大堆廢話權當他在放屁。“你說……讓我滾?”他真會突發善心放我一條生路?

    “對!”冷老二再次印證了方才的話,“我要把你送出t市,送得遠遠的,隨便你去哪裏,永遠都不要回來!”

    “呃,”我有些傻了,不敢相信絕處逢生的幸運居然降臨到我的身上。

    “同意?”他挑了挑眼尾。

    “同意!”我突然覺得他也不是那麽令人討厭,這冷二少有時候……也蠻可愛的,難怪冷曦喜歡他。

    冷老二臉色和緩了些,點點頭,接著又加了句:“再讓我看到你回t市就打斷你的腿!”

    忿然翻個白眼,我收回剛才對他的讚美之話!什麽人呢!這個小子又粗魯又不懂禮貌,一點都不招人喜歡,冷曦怎麽就看中了他,有時間我給冷曦打電話時還要再給她潑點涼水,這個男人一點都不討人喜,缺點一大堆……

    冷波俯首從口袋裏取出一張銀行卡丟給我,冷冷地說:“裏麵有五十萬塊錢,夠你跟孩子生活一陣子的。等孩子長大一點,你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吧!千萬別再回來啊,不然……再把你打一頓丟出去!”

    默默地拿起那張卡,我塞進了自己的挎包裏。這錢既然給我了當然要拿,這本來就是他們冷家欠我的!又沉默了許久,我問道:“沈浩軒會不會死?”

    “他死了你不是更應該高興?”冷波瞥我一眼,勾了勾唇,“我記得你一直很恨他!”

    “……”我恨他嗎?也許以前恨過,可後來真的已經不恨了。其實比起恨,我對他更多是懼怕。隻是,此時此刻,以往所有一切愛恨情怨都變得模糊了,唯一清晰浮現在腦海裏,是他被車子撞倒的那一幕,每回想至此我的心就會顫抖不已。

    “放心吧,沒事的!沈浩軒這人命特別硬,別說被車撞一下就算被車碾一下也不會死!”冷老二雖然說著安慰的話,但語氣卻是玩世不恭。誰要相信他的鬼話,那準是缺根筋。

    我忿忿地瞪他一眼,卻也沒有反駁。我真心希望沈浩軒沒有事,也許、也許他隻是被飛馳的悍馬車撞了一下……

    終於無法再欺騙自己,其實他的傷勢應該不輕的!悍馬車的速度那麽快……我咬了咬唇,突然大聲地說:“停車調頭,我要回t市!”

    冷老二大驚失色,忙道:“穆雪馨,你不帶這樣出爾反爾的!說好要離開,卡你都收下了又想反悔?門都沒有!”

    我拉開挎包的拉鏈想把卡還給他。

    “不要錢也不行!”冷老二蠻橫地瞪起眼睛:“給你兩條路,一條路滾出t市永遠別回來,另一條路把你拉到荒郊野外挖個坑埋了,你選哪樣?”

    “……”我突然悲從中來,再也控製不住地大哭起來。“嗚嗚……嗚……嗚嗚嗚……”

    “喂,”冷老二大感頭疼,“你哭什麽?隻要乖乖聽話滾遠點,我不會動你!”

    “嗚嗚……嗚嗚嗚……”我越哭越凶,對於冷老二的勸解充耳不聞。也許是壓抑了太久,真的需要一個渲泄的出口,我就坐在這輛飛馳在前往j市高速公路的車裏嚎啕大哭。

    眼淚鼻涕如同開閘的洪水泛濫湧出,我隨手濞了把因為沒找到紙巾便抹在麻質的座套上,冷老二頓時惡心得不行,連忙向車門處縮了縮。

    我沒有在意任何人的任何目光,現在我隻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我哭我悲摧慘淡的人生,我哭我坎坷艱難的情路,我哭我多舛的命運……

    沈浩軒,為什麽這輩子我要遇見你?既然遇見了你為什麽要愛上你?既然愛上了你你又為什麽不愛我?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麽不索性冷情到底?為什麽要對我好?為什麽又苦苦糾纏不肯放手?

    你這個混蛋、傻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作自受,我不會同情你!嗚嗚……我不會原諒你!嗚嗚……我不會……再愛上你!

    你這個笨蛋,萬一撞個半身不遂或者腦癱癡呆怎麽辦?夏妖女還會守在你身邊嗎?冷濤會不會趁機對付你?你要趕緊好起來啊!我……我要走了!忘了我吧,希望這一撞可以讓你忘記我,權當我們從來都沒有相識過!

    哭了整整一路,我應該是哭幹了畢生的眼淚,此後好多年,我都沒有再流過一滴淚。

    冷波開始還喝令我趕緊閉嘴,後來威脅說如果我再不閉嘴他會親手堵住我的嘴巴。不過,應該是看到我涕淚交橫,一塌糊塗的樣子有點下不了手(注意這不是心軟下不了手,而是嫌我的眼淚鼻涕會弄髒他的手),也就作罷。

    哭得沒有力氣時,我才從挎包裏翻出一疊紙巾,用力地濞了鼻涕再擦了眼淚,收拾幹淨了,發現車子已經悄悄停下。

    這裏j市的市區入口,甚至從車窗的位置望去都可以看到停在路邊等客的出租車。

    “下車吧!”冷波說完就先打開車門下了車,再繞到另一邊幫我打開車門。

    麵對他難得的紳士舉動,我卻一點都不讚賞。他哪裏是什麽紳士,分明是想快點趕我下車全文閱讀。

    抱著孩子走下車,我茫然地打量四周,看著陌生的環境有些不知所措。

    冷波從衣袋裏掏出一大把錢塞到我的挎包裏,說:“這些錢你拿著打車,隨便去哪兒也不用告訴我!”

    我怯怯地看著他,想到馬上就要獨身一人流浪他鄉,有些慌亂。

    “唉!”他抓抓頭發,囑咐道:“注意別被人販子拐去了,機靈點,看你這副傻乎乎的樣子特別招人拐賣!”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要求道:“你可以打電話問問沈浩軒……有沒有事嗎?”

    “先好管你自己吧!”冷波瞪我一眼,轉身就往車上走去。上了車,又搖下車玻璃,喊了聲:“千萬別再回去,滾得越遠越好!”

    看著黑色奧迪車已漸漸消失了蹤影,我隻好抱著孩子慢慢向著j市的市區入口處走去。

    時值下午四點多鍾,太陽毒辣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我連把遮陽傘都沒帶。懷裏的麟麟哭鬧起來,這大熱的天,奔波了半天,他渴了也餓了。

    好在包裏放著一隻盛著清水的奶瓶,我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在一段幹淨的路沿石上坐下來,喂他喝了點水。

    孩子還是不肯安靜,不住地"yun xi"小指頭,告訴我,他很餓。

    翻遍了挎包,裏麵除了鈔票和卡就隻有一包手指餅,我忙撕開包裝,喂他吃了幾根。

    麟麟吃得很香,用剛剛萌出的兩隻前門牙咬得津津有味。等他吃得差不多,我再喂他喝了點水,收拾好東西,抱著他向著停在那裏的幾輛出租車走去。

    司機們見來了生意連忙下車招攬,我特意選了一個看起來最老實年齡也最大的司機,坐上車。

    “送我去離這裏最近的超市!”我很淡定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要適應獨立的生活了。

    在超市前下了出租車,進到裏麵,我買了些嬰兒食品和奶粉等物,再買了點吃的,付款的時候順便跟營業小姐打聽了離這裏最近最實惠的賓館。路過手機專櫃時,我順便買了隻手機,當然還是當場贈送電話卡的那種。

    出門打車,照著營業小姐推薦的賓館直奔而去。

    在賓館裏休息了幾個小時,我恢複了一些力氣,這才拿出手機撥通了冷曦的電話。

    “冷曦,是我……”我剛開口就被她的驚呼聲打斷。

    “謝天謝地,你還活著!”冷曦激動不已,“到底怎麽回事?大哥都要急瘋了,他四處尋找你,還……還跟大娘鬧得天翻地覆!”

    “哦,”我冷笑,鬧吧,使勁鬧。冷太太和夏彤彤,這一老一少兩個妖女設計要我的命,事情敗露就應該想到這種結果。不過我可不是為了聽她們的事情打這個電話的,她們還不配!“冷曦,你得趕緊替我打聽一下,沈浩軒現在怎麽樣?他……他……沒over吧?”

    “咳,”冷曦咳起來,“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著他?你怎麽樣?”

    “我沒事,現在很好!求你了冷曦,你一定要幫我打聽下沈浩軒的消息……打聽下他是生是死!”麟麟非要我手裏的手機,揚著小手要拿,我隻好塞給他一塊長條的巧克力。“假如他還喘氣,現在肯定在明光醫院裏,你想想辦法去打聽一下!”

    “好吧!”冷曦勉為其難,又不放心地問道:“雪馨,你已經去r市了嗎?”

    “還沒有,我在j市,這隻是暫時的落腳點,明天我就坐車去r市。對了,千萬不要把我的行蹤告訴任何人,也別把我的手機號告訴任何人!”我可領教過沈浩軒憑著手機信號追蹤到我身處的位置,現在他雖然躺在醫院裏暫時施展不出本事來,但不保證冷濤會不會也效仿。

    既然已經離開了,就斷得徹底些吧!我跟冷家固然不想再有任何的交集,跟沈浩軒之間也……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隻希望老天保佑他平安無事,我在他鄉也能安心地生活下去,這是我目前唯一的奢求了。

    臨掛電話的時候,我對她說:“冷波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自私了點自大了點驕傲了點粗魯了點缺少教養脾氣也不太好……”

    “呃,”冷曦無語,“你這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

    “總之,他的心不壞!”我總結了一句,說:“努力爭取吧,你要記住沒有婚姻的愛情就像沒有果實的花朵,再美也維持不了很久,希望你們倆最終能修成正果!”

    “一切隨緣吧!”冷曦歎息著,又囑咐我幾句話,才掛了電話。

    一切隨緣?是啊,一切隨緣吧!

    我很累,躺上床,抱著麟麟準備睡一會兒。他吃飽了肚子並不哭鬧,兀自玩著長條巧克力,翻來覆去的認真研究,發出隻有他自己才聽得懂得呢噥。

    困倦襲上我的心頭,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我提著東西抱著孩子下了樓,先去餐廳裏用過自助餐,再去前台結清了房款,這才慢慢離開這個短暫的駐足點。

    外麵是個爽朗的上午,賓館門前是車水馬龍的鬧市區,新的一天重新開始。

    照例挑了個年齡最大的司機,我坐上出租車,從挎包裏取出冷曦早就給我寫好的地址,對司機說:“去r市的這個地址,謝謝!”

    “唔,”司機神色一振,臉上的皺紋都緩展開來,“長途啊!是打表還是估算?”

    “估算吧!”我又不認識r市的路,生怕司機為了多賺幾個錢拉著我跑冤枉路,花錢事小,萬一把我拉到什麽地方……雖然他看起來一臉的實誠,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事小心點還是好的。

    “嗯……”司機一張老臉似乎便秘般紅脹起來,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出三個字:“二千吧!”

    “可以少點嗎?我沒什麽錢的,一千八怎麽樣?”記得聽人說過,出門在外最忌充闊氣,如果我毫不還價地應下來,這司機還以為我多有錢。

    司機紅脹的臉色馬上豁然開朗,他樂嗬嗬地笑著:“好,就一千八!”

    成交!出發!

    過了幾家收費站,見司機磨磨蹭蹭不想往外掏錢,我便替他繳了。

    “咳咳,”司機便咳嗽起來,有些訕然地解釋道:“這車……是租來的,以前那輛按揭買的已經撞廢了……欠了一屁股的債,孩子他媽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

    “哦,”我瞥他一眼,見他一臉的過意不去,知道這人也算憨厚,隻是被生活的重擔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變得市儈些也能理解。

    不由自主想起了我哥哥,不知他現在過得可好?本來答應他會帶著麟麟回家看他,可是……我悄悄擦了把眼角滑落的淚,呆呆地望著車窗外。

    兩個多小時後,車子駛進了r市的市區入口,我有些迷茫地打著這座從未來過的城市。

    r市跟t市之間隔著j市,是不是隔著一座城市,t市所有的人都無法再找到我?是不是我從此以後真的可以完全脫離他們的生活?

    灝發小區並不是一個新小區,不過交通便利,又瀕臨技術學院和一家大商場,所以在地段上還是相當占優勢的,當然它的房價和租價也絕對不低。

    路過小區超市的時候,我下了車,讓司機等我一會兒,我則去裏麵采購了一些肉菜食品,因為冷曦說過,冰箱裏麵是空的。

    在七號樓下了車,我付清了車費,司機吭哧了半天又塞還給我五百塊錢,說:“按照常價,其實隻要一千三就足夠,何況……你又幫我繳了過路費。”

    我笑起來,一路上的緊張也煙消雲散,把那五百塊錢再放到了車子的前窗玻璃下麵,“拿著吧,謝謝你把我們娘倆平安順利地送到這裏!”

    下了車,司機非要幫我把那些大包小包提上樓,以示感激之意。正好我抱著孩子不方便,便接受了幫助。上了三樓,司機將東西放在門口,這才離開。

    其實,世上還是好人多的,心懷叵測的異類畢竟隻是少數。

    按照冷曦的指點,我從報紙箱裏找到了房子的鑰匙,打開房門走進去。

    裏麵是寬敞的三室二廳,裝修非常精美,布置也很溫馨。為了防止刮風下雨天會淋進雨水,所以所有窗子都是緊閉的,不過盡管如此,室內空氣依然很清新,半點都沒有黴爛味因為換氣扇一直開著。

    將麟麟放進了學步車裏,他開心地在寬敞的客廳裏四處打轉,像隻橫衝直撞的小螃蟹。

    旅途的勞頓並沒有困擾我們娘兒,相反,因為到了新環境裏,更感覺精神抖摟最新章節。

    我打開了所有的窗子,讓清涼的夏風灌進來,感覺心境平和而安寧。

    總算有了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地方,從此我是不是可以過上向往中的平靜生活?

    不由自主地抓緊挎包,我再次掏出手機,撥通了冷曦的號碼:“曦,他怎麽樣?”

    “已經做完了腎髒移植手術,還在無菌室裏觀察呢,聽說需要觀察三天。”冷曦張嘴就說出這樣令我毛骨悚然的消息。

    “什麽?”我驚呆了,“腎髒移植?他、他的腎髒破碎了嗎?”記起某人曾經對我說過,男人的腎髒是最重要的。

    “左腎破裂,內腹大出血,肋骨斷了兩根,不過其他地方完好無損。”冷曦報告著她打聽來的傷情,又接著補充道:“現在已經基本脫離危險了,隻要腎髒移植成功,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

    “如果……移植失敗呢?”我聽到了自己微弱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顫音。

    “沒事,沈浩軒這家夥命硬的很,死不了的!”冷曦這家夥說話簡直跟冷波一個口氣,兩人不虧是一對兒。

    “冷曦,我到r市了,就在你為我租的房子裏。”我突然轉移開話題。

    “真的?”冷曦原本就對沈浩軒的事兒興趣缺缺,見我不再提了當然更不想再提及,連忙問道:“覺得裏麵裝修和布置怎麽樣?還滿意吧?”

    “很好!”我環視了一遍室內,真的找不到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冷曦,謝謝你!”

    “切,千萬別跟我來這套,肉麻兮兮!”冷曦突然壓低聲音道:“他來了,先掛了,改天再聊!”說著便急急地掛掉電話。

    我知道她所說的他應該是冷波。

    突然覺得冷波是冷家最聰明的人,他看起來沒有什麽心機思考問題卻很老成。現在冷太太、冷濤以及沈浩軒為我鬧成一團,隻要我存在他們的矛盾就不可能化解,所以幹脆將我送走,這樣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他跟冷曦相戀多年,感情應該不假,可他為何從未正式跟他媽媽提出過結婚的事情(冷濤“鬧革命”的時候他也順便摻合了一腿,不過態度並不堅決)?是不是因為他知道就算提了也不會有用,弄不好他那個蛇蠍美人的媽媽會大光其火對冷曦下毒手?也許遲遲不結婚,不是因為他嫌棄冷曦而是……為了保護她。

    感情的事兒誰能說得清楚呢?我自己不也一團霧水嗎?有時候覺得自己很軟弱,遇到問題時隻知一味的逃避。承認沈浩軒的感情太熾烈太霸道,讓我無所適從,他曾經對我的欺騙和傷害也給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他的步步緊逼換來我的節節後退,這場感情的極致追逐,最終以他血染街頭我流落他鄉而畫上了句點。

    是不是太悲壯傷感了些?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我要的他給不了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他要的我給不起他(看他左擁右抱我還要假裝賢良大度),兩人在一起隻有無窮的爭執和矛盾。

    這樣也好,各過各的互不相幹,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隻是,希望他可以平安順利地度過危險期。他說過,腎對男人來說非常重要,老天保佑腎髒移植一定要成功!

    整整三天的時間,我抱著手機,保持著每兩個小時一次的頻率撥打著冷曦的電話。最後,瀕臨崩潰的她隻說了一句話:“小姐,如果實在放心不過,你還是回來吧!”

    回去?怎麽可能!我搖了搖頭,輕輕唉息一聲。

    沈浩軒被推出重症監護室的時間,是一個明亮的午後。冷曦破天荒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報告道:“沈少已脫離危險,腎髒移植非常成功!”

    抱著手機,我流下淚水,久久沉默著。

    冷曦兀自說道:“聽護士說,他蘇醒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雪馨呢?第二句話是:麟麟呢?第三句話是:馬上找到他們,不惜任何代價!”

    脊背又有寒氣流過,我的眼淚頓時止住,悲春傷秋的時間已過,我還是尋思點正經事吧。“冷曦,現在唯一知道我住處的就是你了,你可千萬別出賣我!”

    “去!”冷曦駁然大怒,為我居然敢質疑她的誠信,“白交你這個朋友了,居然不信任我!可惡!”

    “從現在開始,”我很嚴肅地表明態度,“沒事別給我打電話了,有事我會主動找你!”

    “過河拆橋!”冷曦很委屈,好像要哭。

    我忙壓低聲音,解釋了兩句:”沒辦法啊,沈浩軒回轉光返照,說不定比平常更瘋狂十倍,隻要抗住這輪轟炸,以後我才能過太平安穩的日子!”

    掛了電話,我長長籲出一口氣。很好,沈浩軒又活過來了,我跟他……彼此算扯平了吧!

    以後我不會再打聽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當然希望他也永遠都不要找到r市來。

    麟麟蹣跚學走路的時候,已是金秋時節。天氣涼爽宜人,我的心情也完全恢複了平靜。

    有人說,女人在遭遇了感情的挫折,涅重生之後會變得很偏激。比如說,原本標準的良家婦女會變成活色生香的勾人小妖精;或者,本性善良寬容的女人會變成冷酷的複仇女神。這類的電視劇和小說我都看過,但等到我親身體驗才明白,戲劇終歸是戲劇,不可信的。

    比如說現在的我,跟以前相比隻是變得沉默寡言了一些,性格也變得內斂成熟了一些。

    我的心態好像突然間老了十歲,以往的熱情衝動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穩重老練。

    人總是要長大成熟的,我已是孩子的媽媽了,而且還是單親媽媽。需要為生活打拚,需要為孩子的未來著想,需要撐起屬於我們母子倆的這個家。

    挎包裏的錢早就花光了,我現在跟孩子就靠著冷波給的那張五十萬的銀行卡度日。

    這錢的數目是死的,隻會一天天的減少。幸好冷曦已給我付清了三年的房租,起碼不用為住處發愁。可是我也必須要想辦法找工作,為了將來的生活,為了籌措麟麟未來的教育資金,不能坐吃山空。

    思忖再三,我又撿起自己的老本行,平麵廣告設計,外加動漫網頁製作。這些都是在網絡上攬的活,我不出門就可以賺點生活費(主要是為了在家照顧麟麟,送幼兒園還太小,雇保姆入不敷出)。

    幸好大學時學了這項有用的專業,起碼可以立即賺錢。假如我跟肖雲峰一樣學什麽美術文學之類的東西,一定要等到功成名就之時才有銀子可賺,那這種落魄時候肯定會餓死的。

    說起肖雲峰,不得不提一件事情,我的隔壁居然也搬來了一個畫畫的房客,而且還是一位金發碧眼的老外帥哥。

    為什麽我知道他是畫畫的呢?就因為這位帥哥有點不修邊幅,身上的衣服總是沾著不同的顏料(做過肖雲峰的模特,知道這是畫家們的標誌)。

    第一次在門口相遇,老外帥哥瞪大那雙深水湖般的藍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我,好像在看什麽希有生物。

    抱著麟麟剛走上來準備開房門的我有些不悅,這裏到底是中國,按理說他才是希有生物才對。我都沒用看怪物般的目光看他,他怎麽這樣看我呢?

    “黴女!”老外帥哥半天發出一聲驚讚。

    我翻個白眼,好吧,就算我是美女,不過這帥哥的反應未免有點太誇張了吧。“沒見過美女嗎?”我歪了歪腦袋,問道。

    “中國的黴女很多!”老外帥哥激動不已,“可似像黴女的就隻有你!”

    這話很不通,我思索了半天也不得其解便認為是帥哥的口誤。此人的中國話講得並不是很標準,估計隻是個半瓶子醋,曲解詞義也是有可能的。“你是來中國學畫畫的留學生?”

    “no,no”他大搖其頭,同時挺了挺胸膛,說:“我似狼師,美術狼師!”

    “哦,狼師好!”我主動伸手跟他握了握,怎麽說以後也算是鄰居了,遠親不如近鄰,跟他搞好關係,以後說不定很多地方用得著他。比如:修理一下馬桶,扛個煤氣罐什麽的。

    “泥好!”他滿麵笑容,忙一手拿畫夾,騰出另隻手跟我握手,“喔叫傑瑞,請問泥叫什麽名字?”

    “我叫穆雪馨,你叫我雪馨好了!”握過手見他又逗弄麟麟玩,便接著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叫麟麟!”

    “血腥、麟麟,跟泥們做鄰居真是件榮幸的事情!”名叫傑瑞的老外很高興地攤了攤手,讓我成功看到他沾的滿手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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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我愛看小說親親送的耀目美鑽,好開心哦o(n_n)o(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