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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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濤踏前一步,凝睇著沈浩軒的眼睛森冷如冰,命令道:“放開雪馨!”

    沈浩軒下意識地更緊地抱住我,深邃沉穩的黑眸裏浮起一絲慌亂,但他仍然極力安撫我,說:“雪馨,千萬別信他的話!”

    “好,我不信他的話!”我沒有推開他,隻是緊盯著他的眼睛,淡然勾唇道:“你給我看看你爸爸留下的那份遺囑!”

    “……”沈浩軒啞然,他隻是緊緊地抱住我,半晌都無法給我答複。

    我冷笑著,輕輕掙開他的懷抱,退後一步,失望地看著他,搖搖頭,歎息道:“為什麽?為什麽你總是無法對我坦誠相待?哄我瞞我騙我利用我真的就那麽好玩嗎?”

    “我沒有!”沈浩軒黑眸裏騰起深沉的痛苦,想要解釋什麽,可終歸什麽都沒說出口,隻是喃喃道:“雪馨,你要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什麽?”我簡直都有些憤怒了,他口口聲聲說讓我相信他,可是他的行為能讓我信得過嗎?“為什麽遺囑的第三條那麽讓你難以啟齒,到底都說了些什麽?為什麽你不肯主動跟我說清楚?假如你對我是真心的,有什麽困難你不能說出來讓我們一起想辦法一起分擔?你明明知道我並不是個不講理的女人!除非你的想法和打算就像以前那樣根本就是見不得光的,根本就不能讓我知道,是不是?”

    “不是txt下載!”沈浩軒有些狼狽,他看了看旁邊興災樂禍正在看熱鬧的冷濤,連忙深呼吸,穩了穩神,說:“好,我這就帶你去看那份遺囑,你跟我走!”說著他便走近前拉住我的手。

    我連忙再摔開他,冷冷地說:“你現在就說!”說完看著他猶豫的樣子,又加了句:“怕什麽?反正冷濤也知道內容,不過我隻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冷濤俊目一閃,插口道:“真是很報謙啊!我好像來的不太是時候,耽誤了沈少的好事!假如我晚來一個星期,你們再複婚,一切也就成為定局了!”

    “到底是什麽事?”我憤怒地瞪著沈浩軒,雙手握拳,渾身都在顫抖。實在想不到都到今天了,他依然……在算計我!原來複婚是個陰謀,是陰謀!假如他問心無愧,為什麽麵對冷濤的再三挑釁他都不敢坦然表明一切?“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你告訴我,我對你還有多少利用價值?你說清楚,我一次給你利用個夠,好不好?我把我所有剩餘的價值都給你,你是不是就可以離我遠遠的,再也不會來算計我?是不是?”喊到最後,我傷心地哭起來。

    “雪馨!”沈浩軒看到我哭得這麽傷心不由慌了,他連忙再次將我摟進他的懷抱裏,心疼地用大手試著我臉上的淚痕。“對不起,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不是想利用你而是……而是怕你會多想。”

    我狠狠推開他,轉身就走。

    “別走!”沈浩軒再次拽住我,我怒極攻心,抬手就狠狠甩了他一記耳光。頓時,男子精致的側麵上留下五道淡紅色的指印。

    “滾!”我指著門口對他命令道:“你趕緊從我的眼前消失,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

    沈浩軒當然不會滾,他再次靠上來想對我解釋什麽,可冷濤卻搶先一步攔在我的麵前,挑釁地看著他,說:“你沒聽到雪馨說什麽嗎?她說讓你滾,她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

    “媽的!”沈浩軒的滿腔怒氣頓時駁然而發,“都是你這個小人跳出來挑撥離間,我做了你!”說著就握著拳頭狠狠地對冷濤揮去。

    冷濤連忙招架,也毫不客氣地反擊,一時間,在畫廊的廳堂裏,兩個衣著華美氣質高貴的闊門大少爺如同市井無賴般毫無形象地大打出手。

    “姐,他們是為你爭風吃醋才打架的吧?”小張走到我身邊,邊看倆人打架邊悄聲問我。

    “……”我什麽話都沒有說,因為痛苦已將我的心揪痛到痙攣,我根本就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事至今日,原來沈浩軒依然在利用我,他跟我複婚的目的並不單純,還是為了他爸爸那份遺囑!

    每每想起這件事情,我的心口就像被插了一把刀,痛到麻木。看著兩個纏鬥成一團的男子,我隻是木然地看著,覺得世間一切都沒有意思,都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冷濤終於跳到一邊喊停,“我不跟你打!”他理了理因為激鬥而折皺的西裝,胸口有些激喘,不過很快又恢複了瀟灑的紳士風度,“你就像一隻瘋狗,像我這樣擁有高貴身份的人是不屑於跟瘋狗打架的!”

    “哈,”沈浩軒怪笑一聲,“你不就是德國威斯特法倫州的州長派來跟r市官員洽淡投資合作的公事?就算你是代表德國官員來的又怎麽樣?我告訴你冷濤,我想在r市要你的狗命也很簡單……”

    “小心我控告你威脅外使的人身安全,”冷濤定定神,決定還是拿出自己身份的優越性來壓製沈浩軒,“我現在可是代表州長來的,如果在r市發生人身安全意外,恐怕情質很嚴重。”

    “呸!你少嚇唬我,以為我是被人嚇大的?”沈浩軒咬著牙指著他命令道:“你要想多活兩天的話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不然,我不管什麽後果,非要你的狗命不可!滾!”

    “該滾的人是你!”我走到沈浩軒的麵前,再次指門門口命令道:“請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浩軒瞪向冷濤的目光被我攔住,他陰鷙的黑眸終於對上我的眼睛,看著我眼中的清冷和絕望,他突然苦笑起來:“雪馨,還記得今天早晨在車裏我對你說的話嗎?我說,怕你又一次被他誘惑,沒想到……這麽快我的擔心就變成了現實。

    我也苦笑起來,是真正的無奈和苦澀,凝視著男子沉痛的黑眸,幽然道:“我也很意外,沒想到……直到今天你依然沒有任何改變!你口口聲聲說他在挑撥,那你為什麽不證實自己是無辜的?因為你根本就作賊心虛,冷濤並沒有冤枉你,我在旁邊看得很清楚!”

    “你信他還是信我?”沈浩軒忍不住怒吼出聲,他看我的眼神同樣失望,“為什麽你總是不肯相信我?雪馨,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你自己拍著心口說,你真認為我還在利用你?你真認為我對你的感情是假的?我對麟麟的疼愛也是假的?你說啊!”

    “出去!”我指著門口再次對他驅趕,“我再也不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全是騙人的鬼話,你滾!”

    “穆雪馨,你真讓我失望!”沈浩軒抬頭狠狠盯一眼我身後的冷濤,然後用冷如骨髓的語氣問道:“把我趕走了是不是又想迫不急待地投入到他的懷抱裏?”

    “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對他真是失望透頂了!說了半天,正事他半句不提,隻跟我胡攪蠻纏,吃些不相幹的飛醋。為什麽他始終就不明白,我跟他的問題並不是因為冷濤的出現,而是他的一再欺騙和隱瞞?那份遺囑他始終不肯說清第三條的內容,那肯定就是他的死穴。

    虛偽的男人,我恨你!

    “喂,你該走了!”冷濤適時的走上前來,幫我一起驅趕沈浩軒,“看不出雪馨討厭你?她最不能原諒欺騙和背叛,偏偏兩樣你都占齊了,別再妄想她會跟你複婚,知道了你的陰謀,她這輩子都不會再上你的當!”

    “你以為你是什麽好鳥?”沈浩軒穩穩神開始將反擊的矛頭指向冷濤,“別忘了你雇凶暗害肖雲峰,先將他撞成殘廢又暗殺了他,就憑這些事情雪馨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放心,這些都是你誣蔑我的冤案,我會慢慢昭雪,日久見人心,雪馨會明白到底是誰在說謊!”冷濤麵不紅氣不喘,很篤定的神情。

    “謔,看樣子你這次是有備而來,我還真大意輕敵了。”沈浩軒再側首望我,見我根本就不願再看他,便咬了咬牙,說:“雪馨,我們好不容易有今天,千萬不要再聽信小人的挑撥……我……你跟我走,我保證把遺囑的事情跟你解釋清楚,好不好?我真沒騙你,真的!”

    抬頭睨他一眼,見他焦急的樣子,我心裏一酸。是啊,我跟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些年的感情……也不像作假,今天的事情畢竟是冷濤的一麵之詞,其實隻要沈浩軒願意主動解釋,我還是肯聽一聽他的解釋。

    跨前一步,先對冷濤說:“謝謝你今天出現告訴我遺囑的事情,我想我會弄清楚的!至於雲峰的死因,你們倆誰做過誰心裏清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早晚會得到報應!”

    冷濤俊臉浮起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璀璨如星般的俊目坦誠地對視著我,認真地道:“我沒有做過,所以問心無愧,雪馨,我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不過現在我跟沈浩軒的事情還是弄清楚的,關於那份遺囑的內容,我想聽一聽他的解釋。也許是遺囑內容很重大,他不願在公眾場合說出來也是能理解的。”我指了指裏麵沙發對冷濤說:“你可以先在這裏喝杯茶,我跟他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冷濤俊目中隱隱浮起一絲緊張,囑咐道:“你的做法很對,我也讚成你跟他把話說清楚,不過要當心不要再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反正這兩個人互相攻擊已成習慣,他說他花言巧語,他說他妖言惑眾,我腦子有些亂,不過理智還在,現在我要先弄清楚那份遺囑的真正內容。

    沈浩軒不願再跟冷濤爭執些沒用的,他拉住我的手,拽著我走出了畫廊。

    外麵是溫暖的陽春三月,陽光明淨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我沒有跟沈浩軒上車,兩人就站在畫廊不遠處的路邊。

    “雪馨,對不起。”沈浩軒平靜下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我道謙,他習慣性地將我摟進他的懷裏,大手輕輕擄著我額邊的散發,說:“遺囑的事情我不該瞞著你!”

    我的心沉了沉,果然有其事。

    沈浩軒幽深的黑眸眨也不眨地覷著我,認真地告白:“其實我真的不是為了遺囑才跟你複婚的,我真心想跟你和麟麟……”

    “說遺囑的內容!”我皺起眉頭,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廢話,為什麽他老是扯些沒用的,始終不敢麵對正題?

    “唔,”男子麵色有些為難,半晌才說:“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那都是我的錯……”

    “說重點!”我的耐性瀕臨崩潰。

    “呃,”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說:“你聽完了不許生氣不許不理我不許趕我走……”

    我氣衝衝地推開他,決定不再跟他浪費時間。

    “雪馨,”他終於慌了,連忙拽住我,說:“好,我說!”

    我沒有看他,胸口劇烈起伏著,鼻翼翕動。

    “遺囑第三條……”男子好聽的嗓音有些吵啞,甚至帶著些微的顫音:“我跟你離婚超過兩年的時間再複婚……我媽媽夏如意就可以跟我爸爸單獨葬在一起,將白蘭……遷出墓地……”

    “……”我渾身猛得一顫,接著就篩糠般地抖起來最新章節。

    “雪馨!”他感覺到我的變化,不由害怕起來,連忙更緊地抱住我,好像生怕一個鬆手我就會消失不見。因為緊張,他有些語地倫次:“我不……我沒……我們複婚不是為這些事情,真的,你相信我!”

    咽下一口唾液,我穩了穩神,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覷著他慌亂的黑眸,幽幽地問道:“那麽,我們結婚後,你打算怎麽樣?把我媽媽遷出墓地嗎?”

    他仔細打量著我的神色,揣摸我此時的心思,半晌才小心奕奕地回答:“你說呢?我都聽你的!”

    其實我壓根就不讚成我媽媽跟沈家文還有夏如意共葬一墓,這簡直是個大笑話。相信我媽媽在天有靈也會很忿悶的,可惜就因為沈家文夠強勢,這一切並不是我和她的意願可以決定得了的!

    想到我媽媽在陰間要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我就感覺惡心。現在居然有機會遷出墓地,我當然是十二分的讚成啦!隻是,此時我卻不願說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因為我想考驗一下沈浩軒的想法,看看他是真的單純想跟我複婚還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畢竟,能讓他媽媽跟他的爸爸單獨合葬一墓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他想跟我複婚,到底是不是為了這個目的?

    想通了這些,我不動聲色地說:“我媽媽已經入土為安,我不願再驚動她,就讓她葬在那裏好了,不要動她!”

    假如沈浩軒肯答應,就證明他想複婚跟遷葬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我就信他這一次。

    可是他卻臉色大變,有驚懼有猶豫有慌亂,半晌才喃喃問我:“你不是一直不願讓你媽媽葬在我爸爸身邊嗎?”

    我氣結,原來他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情。怒火攻心,我瞪著他喊道:“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就想讓我媽媽待在那幢墓穴裏,覺得很好,不許動她!怎麽樣?”

    “……”沈浩軒都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良久才雙手抱頭,好像為難到想撞牆的地步。

    看他這副樣子,我不禁又生氣又傷心,心髒在尖銳的刺痛之後漸漸麻木,原本想抓狂的我卻平靜如水,我笑著提議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為難的,我有個好辦法,可以讓我們都不再為難。”

    他終於放下了抱頭的雙手,茫然地看著我。

    “我們不要再複婚了,隻要不複婚,你就可以不必再為難,你說對不對?”我的語氣輕柔如羽,卻冰冷如水。

    “不!”沈浩軒俊臉痛苦地扭曲著,他再次拉住我的手,我感覺到他的手顫抖不已,好像失去了素日的鎮定和瀟灑。“雪馨,你聽我一句解釋好嗎?”

    “你的解釋夠多,多到我都聽煩了!”我想甩開他的手,但他的鉗製卻那麽牢固,根本就不是我能掙脫得開。

    “當年,我爸爸因為白蘭……發瘋一樣地驅趕我媽媽離開沈家,他親手將她推到大門外,讓她滾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許再回來!當時已快臨盆的她被關在門外,哭求無果,就一頭撞在門口的牆壁上……”沈浩軒的嗓音已嘶啞,漆黑的眼眸已是赤紅一片,“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媽媽她好可憐!滿臉的血滿地的血,當時她已經開始陣痛,羊水破了,痛得縮在地上打顫。我在鐵門裏麵哭到渾身抽搐,可是我太小了……我爬不出那麽高的鐵門,我太弱了……根本沒有能力救她保護她……”

    我的心猛跳起來,因為他敘述中的血腥和殘忍,難怪他一直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他媽媽……真的好可憐!沈家文未免太殘忍了,對待自己的妻子,尤其是她已開始臨盆……

    “我媽媽被送到了醫院,她順利地生下了之柔,可是不久之後心髒開始衰竭……彌留之際,我陪在她的身邊,她抓著我的手告訴我,她希望將來我爸爸百年之後她可以葬在他的身邊,這是她唯一的要求。我答應她,隻要有我在就一定會滿足她的要求……”沈浩軒閉上了腥紅的眼眸,渾身在神經質地顫抖著,鋼牙磨得咯咯響,許久才恨聲說:“後來我才知道……致她於死命的並非她撞破的傷口而是……她在醫院裏被人偷偷注射了一種可導致心髒慢性衰竭的藥物!暗害她的凶手還有那個已經退休的狗醫生,我都已經把他們送上西天!”

    我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夏如意竟然是在醫院被人害死的,凶手當然是夏慶博了。一年前,法院秘密審判了夏慶博夫妻,宣判死刑後立即執行。因為沈浩軒插手的緣故,此案處理得非常低調,幾乎沒有媒體敢正麵報道。

    誰能想到裏麵竟然是這樣的內幕。夏慶博夫妻為什麽先是陷害夏如意再害死她呢?他們之間有什麽樣的不解仇恨?

    “夏慶博是夏家的過繼子,隻要有我媽媽存在,他就無權繼續夏家的資產。謀害了我媽媽,他不但可以繼承到夏家的所有財產,而且還能以我媽媽財產繼承人的資格跟我爸爸爭奪帝尚,因為帝尚原本就是沈夏兩家共有的資產。為了錢財,為了帝尚,他起了黑心,謀殺了我媽媽!”沈浩軒的雙拳已緊緊握起,眼中是嗜血的憤恨,“可惜,他雖然如願繼承了夏家的所有房產和財產,卻始終無法從我爸爸的手中奪過帝尚。訴設失敗後,他就將目光盯到了我身上,趁著我患自閉症的時候,借口照顧我,將我接到了夏家,讓夏彤彤接近我,想讓我們倆從小培養感情,將來假如夏彤彤可以嫁給我,生下孩子便是帝尚未來的繼續人,這樣他就可以達到占有帝尚的目的。當然,如果條件成熟,他很可能也會讓他女兒將當年致我媽媽於死地的藥物注射到我的身體裏!”

    太可怕了!我都聽呆了,不敢相象這世上竟然有這種為了謀奪財產泯滅一切良知的惡人。現在我一點都不覺得沈浩軒做得太絕了!夏慶博夫妻應該得到被槍決的下場。

    “雪馨,我媽媽真的太可憐了!”男子的黑眸裏盛著滿滿的濃烈痛苦,他緊緊抱住我,黯然道:“她臨終前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跟我爸爸合葬一墓,我怎麽忍心拒絕呢?”

    我喟然長歎,繼而淚如雨下。麵對男子的血淚控訴,我的心又軟下來,良久,我流著淚說:“算了,就按你爸爸所說,把我媽媽的骨灰遷出來吧!”

    本來就不想將我媽媽待在沈家文的身邊,這樣既成全了夏如意,又圓了沈浩軒的孝心,還讓我媽媽擺脫沈家文的控製,何樂而不為呢?

    “雪馨,”他艱難啟齒,“有一件事情我不能隱瞞你。”

    “你說,”我感覺心裏輕鬆了許多,無論天大的事情隻要說明了說開了,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可以理解沈浩軒對他媽媽的感情,所以會成全他,不讓他為難了。

    男子的黑眸有些深沉的無奈,“你媽媽的骨灰遷出後不會交還穆家,而是……讓人灑到大海裏去!”

    “……”我先是一怔既而一怒,瞪著沈浩軒說:“你爸爸真不是個東西!”

    “……”男子沒有反駁。

    “那麽怎麽辦?”我總不能為了成全沈浩軒的孝心,任人把我媽媽的骨灰灑進大海吧?那我豈不是不孝了?“要不,就那樣吧,誰的也不往外遷!”

    “也不行。”男子抱住我,像個迷茫的孩子,“如果不遷走白蘭,就要遷走我媽媽,我爸爸旁邊有個空墓穴,就是專門為我媽媽準備的!”

    我瞪起眼睛,說:“把我媽媽葬在那個空墓穴裏不行嗎?”

    “不行!”沈浩軒攥起拳頭捶了捶自己的額頭,歎道:“這些事情我是沒有任何權利過問的,也沒有任何權利插手,全部控製在我爸爸生前的那幫老朋友手裏!雪馨,其實這些天我也在頭疼這件事情……我想告訴你,又怕你多疑……”

    我發現這個該死的沈家文(當然他已經死了),很壞,特別壞,不是一般的壞!他這不是故意給我和沈浩軒出難題嗎?如果我跟沈浩軒複婚,我媽媽就要屍骨無存,假如想保住我媽媽,夏如意就要遷到旁邊的空墓穴裏,這又違背了當初沈浩軒答應他媽媽的遺願。左右為難,怎麽都無法兩全其美,要維持原狀,除非我們不複婚。

    突然,我的頭也疼起來。終於明白沈浩軒的矛盾和掙紮,也能理解他為何一直不肯告訴我,現在我知道了,也跟他一樣的煩惱。

    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言,人車川流不息的街頭,兩人緊緊相擁。雖然煩惱但我的心已不再疼,他並沒有利用我,也沒有欺騙我,他的矛盾和掙紮我感同身受。

    幾乎是無意間抬頭,我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似曾熟悉的人影兒,正快步向著我們的方向走來。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影,我愕然,待到定睛看清那人是誰時,同時也看清了他手裏端著一把微型手槍,而手槍瞄準的方向竟然就是沈浩軒的後心。

    “不要!”我驚叫一聲,本能地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護到沈浩軒的後背上。

    聽到一聲極其微弱的槍響聲,接著我的肩膀似乎被子彈射穿,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陣陣眩暈襲來。

    “雪馨!”耳邊傳來男子驚惶的低喊,他緊緊地緊緊地抱住我,可是我的意識卻漸漸模糊起來。

    失去意識前,似乎聽到另一個熟悉的低沉男音模糊地喊了聲:“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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