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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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公努力縮在角落裏,力求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同一時間,九炎落也接到了西崇山進城的密報。
孫公公恭敬的候在下麵,不曾開口,雖然他曾經是西崇山的屬下,但現在效忠太子殿下。
九炎落什麽都沒說,繼續處理手邊的事宜。
城郊的國庵寺的後院菜田裏。
若然聽完小尼姑的匯報,澆水的動作僵了一下,成個人仿佛亮了一下,繼而又恢複平靜。
她蓄長的青絲垂在兩側,聲音輕的幾不可聞:“來了……”說著她緊緊握著瓢柄,藏不住等待太久的淚水。
若然收了瓢,命人打水生火,她要好好洗洗,今晚就算為了九炎落他也會來吧,到時候,她憑這份身子一樣要留住他!
若然本柔弱的表情閃過一絲堅定,她要讓西崇山知道,她的身體還是能讓他顫抖!
天黑的越來越早,還不到戌時已經完全黑下,宮裏的各色燈光亮起,流光溢彩,裝點了燕京的繁榮。
棲悅在紫福宮用了晚膳,現在正讓幾位宮人陪著玩葉子牌,棲悅很容易迷上人多的遊戲,每每都會感興趣很長時間。
弄巧、婉婷習以為常。
花則覺得不好,可見主子玩的高興,想到太子的脾氣,亦不敢多說什麽!心想,等太子過了對良媛娘娘的熱乎勁,她可要好好提醒娘娘,不要總盯著年老的娘娘的喜歡的東西,娘娘年紀輕輕的,撲蝶、繡花不好嗎,唉。
棲悅打了三圈,贏了一兩銀子,對別人是否讓牌、是否算著贏率不敢興趣,重要的是能不能讓她玩的進行,很顯然,這幾個人很有眼色,既不會讓她贏得多,也不會輸的多,剛好能騷到癢處,所以她玩了兩天便有了癮。
九炎落進來時,她笑了一下,繼續摸牌。
九炎落示意其他人不用見禮,在她身後站了片刻,目光柔和、神態平靜。
一直緊繃著心的花見太子沒有怪罪的意思,微微鬆了一口。
不一會錦書過來在花耳邊說了什麽。
花臉色一沉,但礙於那人在儲君殿的地位,此時又有太子在場,隻能上前一步:“娘娘,錦榕姑娘在外求見。”
小李子身形一動,見主子沒有吩咐,急忙底下頭,不敢亂動。
棲悅摸著牌,頭都沒抬笑著道:“不見。”
花聞言嚇的急忙看眼娘娘背後的太子,見太子沒有任何變化,花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提起心。
她有意提醒娘娘,太子在呢,可又怕說了,太子沒往那方麵想都想了,但是……為錦榕得罪李公公實在是……
花可沒錯過李公公皺起的眉,這李公公對錦榕姑娘,恐怕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可惜錦榕心大。
花無奈的退出去,讓錦榕先行離開。
翌日。
九炎落被棲悅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從紫福宮出來,剛踏出門口,見錦榕跪在正門處,睫毛上沾了冰霜。
她見太子出來,目光詫異了片刻,急忙恭敬的磕頭,抬起,眼淚掛在眼角儒慕的看向太子,我見尤憐的樣子,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有殺傷力。
隻可惜,太子年幼,恐怕不能體會到她這份嬌柔魅惑。
“殿下……錦榕近來身體有恙無法在身前伺候,還望殿下珍重……”
李公公上前幾步,焦急的道:“你在這裏跪了一夜,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萬一……”怎麽這麽胡來:“殿下,請準許奴才派人送錦榕回去。”
九炎落看向李陌,仿佛不曾看到地上的人,聲音冷如秋晨:“她這麽做是讓娘娘原諒她,你添什麽亂。”說完,腳步抬起,疾步離開。
錦榕當場臉色蒼白,身體顫抖。
李陌見狀心疼的看她一眼,可再看看走遠的太子,咬咬牙,急忙跟著太子而去。
當花知道錦榕在外麵跪了一晚,竟然還見到了太子,晨燭都未點完,訓斥了所有守夜的宮人。
弄一額外被打了板子,哭的眼睛紅腫,委屈不已:“是……是她說得了娘娘的允許在外麵跪著……奴婢沒有不通報……”
“你傻嗎!就不知道問問我!”花依然打了她,處事不當就應受罰,轉身把這件告訴了剛睡完回籠覺的娘娘。
棲悅長開雙臂,青藍色的裙衫順著她的手背套在她的肩上,兩個丫頭一左一右讓披紗並攏,在腹部打成一個雙翼蝴蝶。
棲悅聽完花的話,表情並無什麽變化,看眼外麵陰沉沉的天氣,和未退的寒霜,打個哈欠,語氣柔軟:“要跪著就讓她跪著吧。”既然她想讓她擔責任,怎麽能不成全她,否則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一夜的‘辛勞’。
李公公沒料到章棲悅竟然在太子知道錦榕跪在紫福宮門外時,還敢讓錦榕繼續跪著,等他再得到消息,已經是錦榕因受寒發了高燒被強行送了回去。
李公公站在機要殿外,年少白嫩幹淨的臉上有怨憤有心疼還有深深的無奈,他到底低估了章棲悅的寬容,可!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他會讓章良媛知道,他們這些不被主子看在眼裏的小人物,並不如她想的那般無用!
李公公若無其事的回去伺候,耐心地等待機會。
終於,臨近中午時候,匯報皇上動向的暗監,說了權如兒出宮並被允若二品良娣的事,還說了皇後如今傷心過度閉了宮,貴妃娘娘到是對後宮開始殷勤。
李公公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研磨朱砂的柔弱手臂沒有停,實事求是的細聲道:“貴妃娘娘到是英明,知曉後宮和睦、後妃情深能得皇上親眼,貴妃娘娘此舉無疑是想靠討好皇上東山再起了……”
李公公說著依然轉著紅色的墨條,仿佛隻是在就事論事。
九炎落的注意力在權如兒的封位上,二品?高出悅兒三個品級?然後垂下頭繼續忙碌。
李公公不急,今天一點小事明天一點小事,總有讓太子殿下察覺章良媛小姐脾氣謀害錦榕的時候,到時候就是她倒台看錦榕臉色的時候!
紫福宮內。
百無聊賴的棲悅被花壓在房裏修指甲,粉嫩的顏色與肉色相近,一層亮晶晶的顏色塗上去,瞬間更富光澤。
“風寒?”章棲悅眉目亮麗,神情無波,不曾皺眉也不曾失望,仿佛在說陽台上的花長勢不錯:“知道了。”
至於是否請了大夫?她一個宮女有資格請大夫嗎?慢慢玩吧?她要拿身體賭,她怎麽好意思不成全她,當閑來無事逗逗貓了,這多災多難的日子隻要九炎落不替她開口,她就一直這麽玩著,直到錦榕玩個大手筆,真把自己玩死算了事!
喜悅看看自己的指甲,突然發現往日她很喜歡的打扮,現在竟看不出漂亮與否了。
棲悅不禁歎口氣,無所謂的放下來,裝不裝扮有什麽意思。
弄巧見小姐還未固色就亂動,急忙捉住小姐的手:“娘娘,別動,還差一道工序呢。”宮裏的東西就是漂亮,這色澤比小姐以前提的還純淨。
花看著主子的手,纖細白嫩再配上簡單的色澤,讓她這老看著也想摸一把,更何況殿下了。
軍旗列列,西北大將軍奉召午時三刻回京,寒風蕭瑟之地走出的五萬精兵,鋒利如棱,冷了燕京的空氣。
豐潤沒有出迎。
太子親至,也給足了西北大將軍顏麵,當年燕京的大紈絝吸引了不少曾經以他當茶餘飯後談資的人們夾道歡迎,半個燕京城歡呼了整個下午,把這位威風凜凜、冷冽如刀和大將軍送到了戰神太子身側。
西崇山攜年僅十七歲的兒子西飛絕拜見大周朝冉冉綻放光彩的太子殿下,西崇山跪拜時咬死了‘太子’二字,這位他一手暗中扶持出來的太子,竟然在西北戰場上咬了他一口,怎麽能不讓他不悅!
九炎落一身金黃色蟒袍,帶著文武百官,威嚴沉著的接待了得勝進京的西崇山。
權書函站在人群中,目光在西飛絕身上略過。
西飛絕也注意到了他,淩冽的目光從權書函身上掃過,緊握劍柄的手頓時顫抖,仿佛兩虎相遇,要已決高低!
玄天機百無聊賴的站在最後,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睡著了,但就這狀態下,百官前行時,他竟自動滑起來,在百官列形的隊伍裏沒有任何異樣。
隻是可憐了前麵的官員,覺得腳步沉重,抬步艱難,可當著半城百姓和西北軍的麵,他不能回頭斥責玄天機,更不能彎腰把被人綁在腳上,拉著玄天機走的繩子解開!這家夥怎麽能把腳上安裝輪子,莫非他要一隻腳使勁一隻腳滑行!
直到西崇山進宮覲見,遠在國庵寺的一座不起眼的佛堂裏,裏麵較小美豔的身影才灑落了佛台上哭泣到現在的燭火,氣的臉色發白,貝齒緊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