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番外最後一道屏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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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兒子們生生指責,朱氏憤怒的喊出:“是我做的有怎麽樣,我怎麽知道她會喝那碗待毒的湯……”
朱氏說完猛然捂住嘴,但話一出口,塵埃落定,真的是她做的。
朱氏慌了,不斷大叫:“你們聽我說!不是那樣的,是陰謀!一定是她的陰謀!是她!是她!是她故意吃的!是她要離間我們母子!老大老大”
朱氏奮力的搖晃著距離她最近的大兒子:“你信娘!你一定要信娘!是她的陰謀!是她的錯,你不能恨我!你不能!”
軒轅史師突然道:“娘,我恨我自己竟然沒有告訴她你是凶手,讓她防備你,我恨我竟然相信,你願意為了孩子放下成見,接納她,是我害了她,是我,是我……”
“不,不是,你她自己!老大、老二、老三你們聽見了嗎!是她自己!你們不許那樣看我!啊”刺耳的尖叫如瘋了般穿過在場每個人的耳膜,讓人心裏驚觸、渾身發冷。
朱氏相信人死如燈滅,現在再痛苦也有過去的一天,活著的人還要活的更好不是嗎,她的兒子一定會走出陰霾,重新成為她最優秀的兒子。
也許會恨她,也許再也不會喊她一聲娘,但那又怎樣,最終的結果是她贏了不是嗎!那個人死了,她活著,她還有機會重振旗鼓,還有幾乎培養老四、老五,還有機會讓老大重歸官位。
朱氏拖著虛弱的身體在裳公主百日後,快速為兒子謀劃將來,馬不停蹄的為大兒子娶以過了成婚年齡如今是錦貴婦之女的禮儀公主。
不可否認朱氏很有手腕,足智多謀、涉獵百書,能教育出優秀絕倫的孩子的她,亦是女中諸葛。
她成功把兒子塑造成了念及皇恩,思念公主,把所有經曆一心撲在國事上的兒子,恐怕此生都生無可戀,再不會愛人。
禮儀公主果然如她姐姐般沒有令朱氏失望,成功的升起征服欲,想征服傳聞中最美裳公主的駙馬!
禮儀公主的手腕,比如今早已嫁人,育有三女,天天與駙馬總族吵架的無腦公主,更加委婉,也不會讓自己名譽受損,她隻是要求祭了幾次天,而每次外出的隨行禮官是軒轅史師而已。
沒錯,軒轅史師被複用,早在朱氏和九炎裳關係好轉的那些年,九炎裳親自求了皇上,所謂的辭職也就不作數了,隻是官降幾級,需要軒轅史師更加努力才能達到以前的高度。
朱氏不怕比真才實學,因為兒子有自信,讓她相信,兒子一定能成功。
朱氏見禮儀公主上鉤,心裏簡直沒翻了,幾乎不用吃藥,天天也姿容紅潤,渾身是勁,她深信沒有女人能不愛她兒子,禮儀公主再聰明也不裏外。
等禮儀公主忍不住求了婚旨,她兒子就是錦貴妃的乘龍快婿,到時候錦貴妃還不是要事事為她兒子牽線搭錢,看她以後還怎麽神氣,頤指氣使!
朱氏心裏非常痛快,覺得當初真是瞎了眼沒選錦貴妃的女兒,錦貴妃的女兒雖然不怎麽樣,但是錦貴妃有本事,看她這些年扶搖直上,隱隱有掌控六宮之勢,還有什麽不能犧牲的!
怎麽也比九炎裳好對付。
朱氏這次吸取上次的教訓,徹查了九炎禮儀,確定此人與所查一樣,隻有小聰明,尚且不是九炎裳那樣心機深沉的人後,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說實話,她被九炎裳整怕了。
但富貴險中求,她絕不會為了一個可能存在的風險,而讓大兒子拒絕娶公主的好事,尤其是發生兒子辭官的事後,兒子現在迫切需要一個強硬的身份和後台,縮短向上爬的時間。
而搭上勢力眼、很會為自己人謀劃的錦貴妃的船是當務之急。
軒轅史冊再也看不下母親的所為,這些年休養生息的他,在為大嫂上萬周年香後,削發為僧,拒絕成為不思悔改,甚至要抹滅大嫂存在人的工具。
軒轅三少在汲汲鑽營的母親,不顧他的反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執意讓他娶一位高官離異的女兒為妻時,留下一封信,離開出走了。
朱氏氣的撕爛了手裏的信:“不識好歹的東西!”
接下來,朱氏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大兒子身上,尤其她發現四兒子不喜歡朝政,老五喜歡逗留花街柳巷後,更是極力栽培大兒子。
九炎裳死的第二年,軒轅府終於在朱氏機關算盡的前提下,娶到了吃手可熱的禮儀公主。
朱氏走路都要飄起來了,大兒子娶了公主後,果然如她想的一樣,扶搖直上,錦貴妃不予餘力的在幫駙馬籌劃未來,希望成為她朝中的臂力。
處了禮儀公主眼高於頂,她每天要跪這個笑容眯眯的公主意外,生活向著她定下的目標,快樂的飛奔著。
但,誰也沒有料到,連本以為以後的不如意就是麵對禮儀公主的刁的朱氏都沒有想到,在九炎裳離逝滿三年夜裏。
軒轅史師自殺身亡,發現時,軒轅大司空衣著整齊,坐在裳公主的陵墓群前,麵容祥和,嘴角含笑……
朱氏瘋了!徹底的瘋了!為什麽!為什麽!她的苦心經營,她的一切的一切,明明就要如願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麽!
可一切的一切隨著大兒子的自殺,煙消雲散,而最痛苦的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是她最優秀的兒子……
與此同時,靈魂束縛三年之久的九炎裳,在看到朱氏的下場後,脫離至酷……
猛然間,九炎裳睜開眼,被高高拋起的身體,一起眼前放大的男人笑臉,讓她呼吸一滯,本能的想跪下,高呼吾皇萬歲!
“棲悅!你快來看看裳兒怎麽了!她突然間不笑了!是不是生病了!我什麽都沒做,真的什麽都沒做!”
章棲悅快速出來,手裏擦拭著滴水的長發,背後跟著追出來的婉婷、弄巧,燭光照耀在棲悅的臉上,稱不上和顏悅色:“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動她你偏不聽,嚇到她了吧。”
章棲悅瞪了九炎落一眼,發絲攏到身後,從九炎落手裏接過裳兒,放在肩頭輕輕幼哄:“裳兒乖,都是父皇不好,不怕不怕。”
九炎皇溜著小粗腿,快速從浴房衝出來,見妹妹被這樣的場麵嚇住了,萬分鄙視,但見父皇在場,不好嘲笑,又溜著小短腿,風風火火的跑了。
九炎裳的目光追隨著胖得如球的身影,目光驚悚無比,跑過去的小孩大概五六歲,胖的比軒轅上看起來還圓潤,驚鴻一瞥中,眼睛幾乎看不見,五官分辨慮非常低,圓圓的臉上好不好看都看不出來。
“好了,好了,裳兒最乖了,別跟父皇一般見識,父皇沒水平。”
溫柔的手拍在自己背上。
九炎裳很想回頭看看,她口中的父皇,跟她口中父皇是不是一個人,她印象中父皇從來都是嚴厲的,目光淬著不融化的冰渣,話語帶著三分輕慢,讓對他說話的人,不停的檢討自己是不是說的不好。
而剛才……那個人明明在對她笑,雖然一瞬間消失,被惶恐取代,但就是惶恐,那個人臉上也絕對不可能,他永遠駐定自信,從不出錯。
敢說她父皇‘沒水平’的人,她一個都沒見過,即便是太後奶奶也不曾在父皇麵前放肆。
“找太醫看看?”問話的人大概因為理虧,顯得小心翼翼。
“幹脆讓全太醫院都來好了!看看最後是笑話你,還是笑話我小題大做。”被彈劾到心情不佳的章棲悅,把怒氣牽扯到九炎落身上。
去年九炎落對胡國作戰取得了第一階段的勝利,冬季班師回朝。終於有本可奏的文臣們不敢對九炎落指手畫腳,便把邪火發在她身上,從衣食住行彈劾到吃喝言語,就差說她禍國殃民該臨時處死了。
事實證明,那些人真的說對,不過被九炎落處死了,章棲悅絲毫不同情他們,踩著她的屍體往上爬,落得那樣的下場活該。
“朕的公主,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九炎裳無措的目光落在說話的男人身上,依如記憶中俊逸嚴肅的身影站在三步之外,即便是閑適的裝扮也給人無限壓力,在他誇張語氣的背後,聽不出絲毫的張揚和肆意,反而帶著森森的陰寒肅殺。
仿佛背後預示著可實施的無限血腥和殺戮,這便是他的父皇,沒有所有同齡人位居高位的洋洋得意、沒有高位榮耀下養成的目中無人。
但偏偏無論說什麽,都讓人覺得背脊發涼、心中發顫。
沒錯,這是她的父皇,她獨有的父皇,讓她驕傲卻不屬於她的父皇。
九炎裳看著眼前驟然年輕散發著無窮壓迫感的男人,眼裏驟然盈滿了點點淚光,原來,那個男人也曾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九炎落見女兒哭了,心裏一緊:“她哭了,你快哄她,快哄她!都傻愣著幹什麽!沒看到公主哭了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