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這老頭什麽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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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那男子的血才止住,喘息也逐漸緩了下來。
越水瑤坐在床邊,盯著麵具不經意被抬起的那一角,怎麽都挪不開視線。
“璿兒……”他無力地笑到:“想看師父的樣子嗎……”說著,他的手已經搭到了麵具上。
她突然之間就淚如雨下。
清明透徹的淚水衝刷過滿是血汙的臉頰,留下一道道明顯的痕跡。如果除去顏色不看的話,她簡直就像是一隻在泥地裏玩耍了很久的小野貓。
他那麽喜歡。
她滿臉是淚,睜大了幽黑的眸子,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師父,我可以看嗎?”語氣就如同當年她問“師父,我可以喜歡你嗎?”一般時。
他根本沒有辦法不疼惜她,沒有辦法拒絕她。
縱然知道他揭開麵具後,她的態度會猛然轉變。
越水瑤看著鬼麵具下那張削瘦的臉,那張蒼白的臉,那張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
“你是……風名揚……嗎?”她怔怔地問。
他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我是風名揚,我也是你師父。璿兒。”
她忽然站起身,捂著嘴巴往後退,直到重重地撞上了背後的門。
她不信,她不信,她真的不信……她的師父怎麽會是一個她印象裏心狠手辣的人,怎麽會是、怎麽會是……她國家的敵人……
“璿兒可還記得和師父的約定?”風名揚坐起身,裝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她眼睛裏深深的不可置信狠狠刺痛了他,連帶著五髒六腑的疼,灼燒得他體無完膚,痛不欲生。
“……”她不願意看他,眼睛望向別處,視線卻又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她痛恨著自己的不爭氣,在心底狠狠罵自己沒出息。
他看著她,一直看著她。半晌,他才再次開口:“看樣子不到那一天,璿兒是不願意記起嗎?可為什麽師父記得這樣清楚……”
她還是沒能忍住,倔強的淚水從眼角滑出,再也無法止住:“我不要你這樣的師父,我不要……我師父不是這樣的人……”
風名揚優雅地起身,一步步逼近她,用還帶著血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用懊惱的表情掩蓋住了自己的驚慌:“璿兒,你可知為師有多後悔?早知你會出落成這般美,十年前就算你不求我帶你走,我也會把你待會冗涎,養在身邊啊……”
越水瑤奮力掙紮著,推開他圈緊自己腰的大手,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掙脫。
卻無奈他快她一步化解了一招又一招,“璿兒,這些年沒有練習過嗎?用我教的舊招式,還真贏不了我呢。”看她依舊在狠命掙紮,似乎是有了想要魚死網破的勢頭,他一指狠狠戳在她腰眼上,頓時泄了她的氣,並威脅到:“璿兒,你看到地上躺著的安姑娘了麽?前幾天我抓她的時候她可把我整得不輕(何成安:尼瑪你自己作還怪我),你說我是要把她帶到冗涎丟到軍隊裏給士兵們當宵夜呢,還是直接扔到山裏去喂狼?”
“夠了!”她悲憤地咬牙切齒到:“你要怎樣?”
他笑得淡然:“璿兒我想吻你。”
“……”她記得,她清清楚楚地記得,百裏駿曾經半開玩笑般地跟她說過,若她敢抱除了他意外的任何一個男人,他就先殺了那個男人,再打斷了她的腿,把她鎖在家裏永不見天日。她知道他不是在刷小孩子脾氣,也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認認真真地警告她。
風名揚繼續刺激她,“你說她那一張絕世傾城的小臉,還真是可惜了呢……”
“你要吻,我給你吻便是了,不沾安兒的事,你放她走。”她哽咽著揚起臉,拒絕地看了他最後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
不就……是個吻麽,比起安兒的命,又算得了什麽。
可她錯了,風名揚這種人,怎麽會讓別人舒舒服服的呢?
他點住了她的穴,輕笑到:“好啊,璿兒真乖。”說罷,他用手揉了揉她水潤的唇,搖了搖頭,“不過,璿兒覺得吻這裏有意思嗎?哦,大概十年前的璿兒是巴不得師父吻這裏,對嗎?”
“……你就一定要讓我毀了對以前日子的印象嗎?”她咬著牙,恨恨到。
“嗬,自從你看到我的臉的那一刻,不就已經毀了嗎?”他笑得諷刺,可惜她都不願賞他一眼。“以前的日子,璿兒還是不要想了。那個師父,已經死了。你若願懷念著,我便把麵具留給你,但是他已經不……”
為等他說完,她便流著淚吼到:“砸了吧!我不要!”
“喲,這麽硬氣。”風名揚終於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他的手指一個一個解開了她衣服上的盤扣,盯著她逐漸顯露出的凝脂一般的肌膚,卻再也笑不出來。
“這裏吧,”他點了點她修長的頸子,垂下雙目,歪頭吻了上去。
頸上傳來一陣一陣的酥麻,他溫熱的唇,潮膩的舌,遊走在她的頸間,留下一個又一個鮮紅色的吮痕,無一例外地不刺激著她的生理和心理。
麵前的人明明就是十年前自己想愛卻又不敢愛的師父,可為什麽她現在卻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多呼吸一口有他味道的空氣,她就要折壽十年?
或許,有些東西,是真的變了。
她心裏那個頂天立地卻又很脆弱、什麽都依著她卻又很嚴厲、從不開玩笑卻又有點小壞的師父,是真的離她而去了,再也沒有辦法找回來了。
她不得不承認,時光碾壓過去,變遷的,不止是環境,還有人心。
“你還要怎樣。”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為他感到委屈、感到悔恨而流淚了,這人不是她師父了,已經不再值得了。
聽著她完全沒有起伏的語調,他真的好痛心。他是真的想要她,想帶她走,想把她護在懷裏一輩子嬌慣著。可是所謂的國家利益放在麵前,他連去翻看選項的資格都沒有。
他年少輕狂時那句“我風名揚的命運隻由自己定”早就在時光輾轉裏化作了飛灰,訓不見一絲蹤跡。
自從他選擇要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早就被天注定好。
所以在她麵前毀掉一切,他不能後悔。
風名揚抬手輕輕抹去留在她脖頸上的淚珠,解了她的穴道,故意壓低了聲音,誘惑一般到:“跟我走吧,璿兒。”
她聽出了他語調裏壓抑著的一絲哭腔,她想關心他,可天卻不給她這個機會。還未等她開口,萬俟未的喊聲響在了窗外:“陛下!有人來了!快走!”
“……璿兒,你等我。”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抽身離去。
“師……”她看著他跳窗而去,最後那句話還是沒能脫口,隻能嗚咽著壓在心底:“師父,徒兒還認你。”
……
待到白澤昭一行人抵達山北張川家時,早已人去屋空,連個鳥都沒有。
“怎麽回事?”白澤昭回頭看向流火,“你不是說流夕還在這邊嗎?”
流火一腳踢醒了昏倒在草叢裏的流夕,問到:“人呢?你怎麽睡著了?”
“人……什麽人……哦!你是說風名揚他們嗎……”流夕揉著額頭,神誌不清地看向眼前的幾個人,猛然驚醒:“對不起將軍,是屬下失職,著了風名揚的道,被迷暈了,屬下該死。”
白澤昭氣得直咬牙:“我不要你該死,我隻問現在人去哪了。”
“去……”流夕努力回想著,終於想了起來:“我記得他們最後好像說是要去見什麽璿兒……”
“璿兒?”流火咀嚼著這個名字。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將軍或者丞相身邊有叫璿兒的,這難道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白澤昭和百裏駿均是麵色一僵。
白澤昭第一次見越水瑤的時候,她還是叫越水璿地;兒這段往事,百裏駿也是知道的。
所以……
“快快快,策馬回城,速去郡主府!”百裏駿急得大吼,聲音回響在山間,震落不少鬆散的積雪。
“不!不能去郡主府!我記得安兒說他們今天要去小館!”看著百裏駿翻身上馬遠去的背影,白澤昭焦急地大喊,然而百裏駿卻並沒有聽到,身影越來越遠。
流火把地上的流夕拽起來,用詢問的眼神望向白將軍。
白澤昭歎了口氣,到:“流火你去追百裏駿,我帶流夕去小館。”
流火不太明白白澤昭的意思,又追問到:“將軍您的意思是?”
“我也不確定她們是不是在小館,你們若回去了人不在郡主府,就速派人支援小館,若是在就給我活捉風名揚。”白澤昭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但他就是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思路,跑著跑著就再也無法收拾。
前幾日他從流火口中得知了何成安調戲風名揚的事,實打實地後怕。他很清楚風名揚是個什麽樣的人,那個時候願意陪何成安玩,不過是對她好奇,而他的好奇過去之後,便是狠戾的殺心。尤其是何成安還害得他受了傷,這次再遇見,他恐怕不會對她手下留情。雖然他不知道越水瑤跟風名揚有什麽羈絆,但就算越水瑤是他親娘,也不一定阻止得了他對何成安不利。
想到這裏,他不禁揚起鞭子狠狠抽在馬兒身上,隻求它快一點,再快一點。
乾安城某客棧
萬俟未拿著刀架在一個年邁的老者的脖子上,刀刃已然壓進老者脖子,有絲絲鮮血流了出來,隱入衣領。“把人交出來。”
老者依舊氣定神閑,“你拿什麽跟我換。”
“我憑什麽跟你換?人是你的徒兒從我那裏偷出來的,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提這些要求?”風名揚的身上透著一股王室貴族的氣息,散發著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氣息。
老者望向被踹翻在地的大徒弟,嚴厲地問到:“清修,這人可是你偷來的?”
名叫清修的男人嘴角還掛著血絲,一隻眼睛已經被挖了出來,流著血,另一隻眼的眼圈也被打紫,可他依舊是開玩笑的語氣:“搞笑,我偷男人做什麽,他是我半路撿的。”
被捆在床柱上的一名女子也哈哈大笑到:“大師兄喜歡的人是我,怎麽可能偷男人?”
一名黑衣侍衛正要上去打那女子,卻被風名揚抬手阻止。
這一屋子一老二男二女五個人全是硬骨頭,他現在沒有足夠的精力去啃,所以硬的不行,還是來點軟的,早完早了事算了。
“你要什麽你說。”
老者捋著下巴上一撮小白胡子,淡淡一笑:“我要靨萱草,我知道你園子裏有。”
風名揚斟酌了一下,回答到:“可以,你要幾顆?”
“靨萱百年成一顆,我想你那兒也不多。這個人加上你打傷我徒弟的賬一起算,我要三顆。”老者笑眯眯地看著他,比了三根指頭。
風名揚皺眉。這老頭怎麽知道的,他現在手裏隻有四顆靨萱草,老頭要走三顆,那他還怎麽給風碎莫治眼睛?“不行。”
“不行的話,那就算了吧。”老頭撥開萬俟未的刀,站起身來,毫無一點老年人應有的病態。
風名揚沉默了下,最終還是妥協到:“成交。”(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