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片羨慕讚歎之聲。邊先生道:”將來打跑了日本,我若能在百花嶺或結一草廬,或賃一靜室養老,吾願足矣”。大虎問:”進山之路可查清?”大壯道:”正要說到此處。這進山之路在百花嶺的東邊,隻有一條,自打土匪占了百花嶺,再沒人走過。就是被土匪綁了肉票,也都是蒙著眼睛進出。根據香客們的回憶,進山要過兩處天險。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處。”

    見眾人靜靜的聽著，大壯繼續道：“第一險要之處叫一線天。有大約四五裏的山路。這路寬處有一二十米,窄處不過四五米。兩邊是直上直下的峭壁。這些峭壁都有四五十米高,站在路中間抬頭仰望,隻能看到窄窄地一道天空。土匪若是在一線天的出口修有工事,在兩邊的峭壁上往下扔石頭,就是有千軍萬馬也衝不過去。

    過了一線天,更有一處險關叫鬼齜牙。鬼齜牙也是一段四五裏的山路。寬處不過四五米,窄處才兩三米。對進山者而言,左邊是懸崖峭壁,右邊是萬丈深淵。就是土匪到了此處也要下馬而行。有的地段懸崖峭壁往裏凹進,人在裏麵走,下雨都淋不著。不過從遠處看,好像千鈞巨石就要壓下來,故名鬼齜牙。這裏的山路彎彎曲曲,有些轉彎處,隻要有簡單的工事,一人一槍就能守住。因為對方隻能一個一個轉過來挨打,而防守者卻躲在工事後以逸待勞。

    還有些u形道上，兩邊的人隔著二三十米相望,中間是萬丈深淵。如果在靠裏的路段修有工事,進山的一方可就幹挨打了。那是躲沒處躲,逃沒處逃。更絕的是,如果防守一方的工事修在往裏凹的峭壁裏,就連飛機都炸不著”。

    說到此處,眾人都噝噝地抽著冷氣。李學文指著地圖問:”這百花嶺背後不是還畫著一條小路嗎?”大壯道:”說的是,我和二壯專門繞道一百多裏,走了這條路!”眾人聽了,精神都是一振。大壯”唉”的歎口氣:”可惜這路的盡頭也是一處天險,叫閻王鼻子!”大夥”啊!”了一聲,心想,就憑這名字,不定怎麽險呢。

    大壯繼續道:”閻王鼻子也是一處絕璧,兩邊都是高聳入雲的山峰,爬不上去,也無路可繞。隻有閻王鼻子這一段高不過百米。據說其上有一水潭,每到豐水季節,潭水溢出,分兩股衝刷而下。山泉雨水的衝刷加上日月霜雪的風化,天長日久,竟把這段山崖雕成了人的鼻子形狀。當地山民見一個巨大的鼻子立在那裏,以為神跡。多有燒香磕頭,頂禮膜拜的。又因此處險之又險,硬要攀登等於送死,故名閻王鼻子。其實土匪霸占百花嶺之前,此處有軟梯供藥人和道士攀登。土匪占山後,把軟梯撤了。從此多年再也沒人上去過”。

    大壯說完,眾人不免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大壯又歎了口氣道:”唉!這幫土匪,真是占了塊洞天福地!”三虎有些不以為然:”我們可以先占了一線天兩邊的山頂,此天險不攻自破”。郭二壯斷然道:”不可能!從進山方向看,一線天的兩邊山嶺都是懸崖峭壁。根本無法攀登,何況上麵可能有守兵。而從百花嶺方向,有道路通向兩邊的山頂,差不多是如履平地”。

    李學文道:”閻王鼻子上有哨兵嗎?”二壯答道:”我們藏在暗處看了半天,沒見有人。不過此處無法攀登,有些地方高處比低處凸出,怎麽爬?”三虎道:”其實土匪的主力已被消滅,剩下的幾個蝦兵蟹將還不嚇破了膽!他們還敢正眼瞧我山北鎮嗎?”李學文否道:”可這幫土匪和保定的日本特務有勾結,如果不斬草除根,咱山北鎮的麻煩可就大了”。

    大壯道:”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轍,現在是敵弱我強。我們可以把一線天和閻王鼻子從外麵封起來。然後在當地發展鐵血同誌會和民兵武裝,長期圍困百花嶺”。李學文還是不同意:”千日防賊,太被動了,我們不知道土匪有多少存糧。百花嶺又物產豐富,肯定圍不死。何況山上還有電台,我們不知道土匪會不會用電台。所以不但要打百花嶺,還要快。要在土匪主力已經完蛋的消息泄露之前,拿下百花嶺”。

    李學文話音一落,眾人又是議論紛紛。這打也打不得,圍也圍不死,不打還不行,這可如何是好?邊先生道:”學文,你有什麽想法?說出來咱們一起詳參”。大夥全靜了下來,一起看著李學文。

    李學文道:”還是要打閻王鼻子的主意。這條路多年沒人走,又撤了軟梯。而且從來都是土匪欺負別人,沒人敢惹土匪。很難想像土匪能十幾年如一日的,在閻王鼻子上設崗。現在山上隻剩下三十幾個土匪,還有些家屬下人和人質。土匪的防預重點一定在鬼齜牙和一線天方向。如果我們用一支精幹的小分隊,從閻王鼻子摸上山去,一定會打他個措手不及!”

    邊先生疑道:”可我們對百花嶺內部的情況並不掌握。香客們的描述都是十幾年前的情景。如果土匪在道場修了工事,小分隊就是爬了上去,也可能打不下來!”李學文道:”我們的主力可守在一線天外,如果發現道場並不好打。小分隊就從背後打鬼齜牙和一線天。這兩處天險都是防外的,如果從背後打,雙方的優劣恰好顛倒了過來,那時幹挨打的就是土匪了。拿下這兩處天險,主力上了百花嶺。二百多人槍對付三十幾個人,諾大的道場,土匪怎麽守?我隻要一部兵力在外圍盯住土匪,主力從四麵滲透進去,總能把土匪慢慢地玩兒死”。

    二壯道:”土匪會不會在死前給日本人打電報?”李學文道:”真要是這樣也不怕。那時天險是我們的。日本人要是敢來,就讓他有來無回!政府官員要是來調查,我就扮土匪。就他們那尿樣,未必敢上百花嶺”。眾人聽了,一齊哈哈大笑了起來。大虎道:”好!幹他娘的!什麽時出兵?”

    李學文道:”兵貴神速,小分隊20個人,明天一大早出發。全體騎馬,趕三百多裏山路,後天早上到達閻王鼻子後，先休整半天,同時觀察試探有無土匪哨兵。然後下午開始攀登。上去後潛伏起來,在後天的子時前擇機向匪巢發起突襲。得手後,再去解決鬼齜牙和一線天的殘敵”。

    三姑夫道:”後天的晚上,正是大年夜啊”。李學文道:”大年三十的晚上,是土匪防備最鬆懈的時候。而且可能集中起來喝酒,正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試想,如果三十個土匪在諾大的道場中分散開和我們捉謎藏,被動的很可能是我們”。三虎道:”好!那咱們就大年三十讓他們好好地喝一壺”。眾人齊笑。

    李學文繼續道:”主力二百人,也是明天一大早出發。二百多裏山路強行軍,隻有少量馬匹。限後天傍晚前到達一線天。然後把一線天封鎖起來。關鍵是,不能讓一個土匪出山,也不能過早驚動山裏的土匪。小分隊得手後,用信號彈聯係主力。如果兩邊到時聯係不上,主力就按兵不動,等待消息。此戰,我們賭的是土匪防備鬆懈。所以,在大年初一的中午以前,山北鎮的戒嚴不能解除。各位還有問題嗎?”

    三虎道:”沒問題。我要求參加小分隊!”大壯道:”路是我探的,小分隊裏少不了我”。其他幾個年青人也紛紛要求加入小分隊。

    李學文看了眼大虎道:”此戰的關鍵,是我們能不能,有沒有辦法征服閻王鼻子這個天險”。大虎輕輕拍了下桌子道:”好!那就讓咱摸摸這個閻王鼻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