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文等人返回北平後，各自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張乃君、於金花進了清華大學讀文科。郭峰進燕京大學讀體育，常傑進了北京大學。付蓉蓉進輔仁大學讀物理。李學文進北平師範大學讀化學。其他*、林建功等也都上了大學。臧玉書放棄上大學，表麵上為家族打理生意，實際上主要精力用於發展鐵血同誌會的地下力量。他個人也有這方麵的興趣。其他同學也各有去處。最令人意外的是高芸芳，也上了輔仁，同時還在德國駐北平領事館當了個三等秘書，實際作翻譯工作。

    鐵血同誌會每周例會，實際力量一直在暗中發展。平津地區的學聯有好幾個，代表了左中右各派。鐵血同誌會各派都有人參加，非原則問題隨大流。

    這時華北的局勢更加緊張。日本人不會讓29路軍苟安下去，然後慢慢地發展壯大。他們加緊逼迫宋哲元脫離中央，給日本全部的軍權政權財權，還有行政官員的任免權和在華北的無限駐兵權。宋哲元就是一個“拖”字訣，照例裝病躲了。對華北自治，閻西山和韓複矩也是相護推諉。

    *賢二決定策動冀東首先獨立，給宋哲元、閻西山、韓複矩他們做個榜樣。根據《塘沽協定》，冀東是非武裝區。但根據《辛醜條約》，日本可以在冀東駐兵。冀東的軍政長官殷汝耕早就是日本人的走狗。

    日本人還是輿論先行那一套，先是組織流氓煙鬼冒充“饑民”，在香河、昌平、武清等縣集會遊行，高喊“打倒腐敗政府！”“廢除苛捐雜稅！”“成立自治政府！”一類的口號。後來在香河，幹脆讓一個小隊的日本兵開著汽車闖進縣城給漢奸撐腰。以安厚齋為首一幫漢奸衝進縣政府，趕走縣長，成立縣維持會，又稱“自治政府”。

    “民意”造的差不多了，殷汝耕粉墨登場，在通州成立“冀東防g自治政府”，宣布冀東22縣正式脫離國民政府。殷汝耕還通電勸宋哲元、閻西山、韓複矩步他的後塵。

    南京政府宣布所謂防g自治政府非法，並通緝殷汝耕。日本則帶著偽滿、偽蒙宣布和冀東協防。並向華北大舉增兵。一時全國人民群情激憤。愛國知識分子劉力生寫了一篇《逆賊》登在報上，詩雲：“誌士方憂大廈傾，白旗掛出潞河城。古今亂世奸邪悲，怒指區區殷汝耕！”

    平津冀地區更是首當其衝，各界討殷檄文不斷。各派學生們則頻繁串聯，醞釀掀起更大的*。這時傳來要成立冀察政務委員會的消息。南京中央政府特派宋哲元、萬福麟、王揖唐、劉哲、李廷玉、賈德耀、胡敏坤、高淩爵、王克敏、蕭振瀛、秦德純、張自忠、程克、周作民、門致中、石敬亭、冷家驥等17人為委員。宋哲元為委員長。又任命宋哲元兼任河北省主席，張自忠兼任察哈爾省主席，蕭振瀛為天津市長，秦德純為北平市長。

    這件事兒本來是29路軍利用華北局勢，自己運作的結果。但卻被學生們解讀為是向日本新的讓步，所謂的“冀察政務委員會”是日本的傀儡。為阻止成立“冀察政務委員會”，爆發了大規模的請願活動。

    表麵上看，好像有誤會的成份。其實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就是全國人民對日本侵略和政府退讓的強烈不滿。加上冀東獨立事件，就像火把扔進了幹柴堆裏，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曆史上著名的一二.九運動如期爆發。北平的*迅速地在全國幾十個大中城市漫延，並且得到了社會各界的廣泛支持。

    12月9日當天，幾千個學生到新華門請願，要求見何應欽未果。但卻攪黃了“冀察政務委員會”的成立儀式。政府方麵宣布成立日改在12月16日。結果這一天爆發了更大規模的請願和示威遊行，並且在天橋招開有上萬人參加的市民大會。

    李學文和張乃君、付蓉蓉、於金花，高芸芳四位在人群當中走走看看。上大學後，幾個人聚會的時間不多。如今運動來了，相約一起遊行。大家的心情都很放鬆，宋要武長官早就遞出話來，軍隊和警察槍裏沒有子彈。兩次遊行，學生們為衝破警戒線遭到了木棒和水龍的打擊，被抓了幾十個人。

    李學文知道，在另一個時空，這次運動未死一人。被捕人員隻要不是g黨都被釋放。李學文不知道還有更兒戲的，運動後期，一幫軍警到清華大學抓了涉嫌g黨的兩個學生和一個工友。結果被聞訊趕來的學生護校隊，掄著木棒救下來兩個黨員學生。又綁架了海澱派出所的所長換回了工友。事後警察叫喊g黨暴動，隨便抓了二十幾個學生，結果把警察的暗樁給抓進去了。

    遊行隊伍中各種口號五花八門，反映了各派的政治訴求。主流是反對日本侵略和政府的妥協退讓政策。鐵血同誌會的口號是：“擁護二十九路軍抗日”，“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等。

    幾個人跟著一大隊遊行隊伍。沿途不斷地有人加入，也有人離去。總的隊伍不斷壯大。街邊不時有市民鼓掌。到了珠市口大街，李學文建議休息一下。幾個人進了一座茶樓。在二樓臨窗處選了座位，叫了一壺香茶和幾碟果脯瓜子等小吃。放眼望去，隻見彤雲密布，天色晦暗。滿街筒子都是人。時值冬季。市民們多穿棉袍子，學生多穿校服。人群呈灰黑色，夾雜著各色校旗和白底黑字的標語牌。

    茶樓裏也是亂轟轟地，各種茶客的高談闊論混和著賣唱的，賣香煙小吃的吆喝聲。不時有報童搖晃著報紙在人群中鑽來鑽去，一邊叫賣著：“宋哲元長官發表講話，學生鬧事乃g黨挑撥。政府將采取強力措施！大家快來看啊，北平十校大學教授聯名支持學生運動……”。

    這時街上響起了警笛聲，一隊軍警和遊行隊伍發生了衝突。軍警方麵拉開警戒線攔住了去路，一輛救火車的水龍噴向了遊行隊伍，接著馬隊揮舞著警棍四處驅散人群。警察和特務則趁機抓人。一輛黑色囚車後門開著停在路中間，十幾個學生被撕扯著往車上推。

    茶客們都擠到窗邊往外觀看，不時的發出驚呼聲。“不好！”李學文心中暗叫。因為被捕的學生裏有小師妹馮小琳。小師妹是g黨外圍，參加過不少活動，一但被人指認，後果不堪設想。李學文起身道：“你們不要動，我去去就來”，說著話就下了茶樓。

    順街邊溜到了囚車附近，躲進一處百貨商店，向窗外看去。隻見特務們兩人架一個學生，到了囚車邊，由警察戴上手銬再往車上推。車上有兩個警察往上拽。小師妹已經被推了上去。李學文買了一個女人用的大頭巾，再往外看時，見十幾個學生都被推上了車，特務們已經散去。

    這時主要衝突發生在車尾方向20米以外，警察的注意力也在那邊，其他方向警戒較鬆。李學文用頭巾擋住口鼻，在腦後係個節，隻露出兩眼，輕輕打開門，就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般地躥了出去。出門就是警察的警戒線，兩三米一個人。從兩個警察之間衝過去到囚車的後門不過六七米，眨眼就到。

    李學文一把從一個老警察手裏薅過一串鑰匙，然後兩手一推，兩個警察倒飛了出去，又撞倒了三個警察。五個警察滾在了一起。之後一楊手把鑰匙串丟進了囚車，把囚車上兩個還在發愣的警察依次揪下來扔進了滾在一起的警察堆裏。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鍾，滾在地上的警察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又壓了兩個人。

    此時囚車周邊已經沒有站著的警察，六七米外警戒線上的警察還沒有反應過來。李學文飛快的行動，繞到前麵猛的一推車門，把正要下車的司機撞的七葷八素。然後一拉車門，把暈頭轉向的司機揪出來扔了出去。這司機從後視鏡上看到警察滾了一地，剛打開車門要看個究竟，卻被車門撞了回來。稀裏糊塗的又從車裏飛了出去，一頭載在了馬路牙子上，一時半會兒掙紮不起。

    李學文扔出司機後的瞬間，兩手扒住車門框，曲身把兩腿順駕駛座踹了進去，把同時開車門的副駕駛踹到對麵的馬路牙子上。然後順勢坐在了駕駛座上，點火、掛檔、給油、鬆離合，嗖的開了出去。此時車的前後門都開著，李學文也顧不得了，隻管加速逃跑。

    從李學文衝到車下到開車逃跑，用時不超過一分鍾。此時街上人聲鼎沸，多數人根本不知到發生了什麽。也有些警察、特務和行人目睹了全過程，但事情發展的太快，太不可思義，全都大腦宕機，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待有警察從地上爬起來拚命吹哨子時，李學文已去的遠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