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李學文道：“殺個把日本人有用嗎？伊藤博文被殺了，白川義則被殺了。有用嗎？你想殺掉石原莞爾挑起中日戰爭嗎？其實中日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你挑不挑都一樣”。小山道：“可是，中國人也太能忍了。你們的政府太軟弱了。日本也有強大的主和派”。

    李學文道：“中國的軟弱退讓不會換來日本的妥協。中國忍無可忍的一天已經不遠了。你不如留在日軍中為我們工作”。小山道：“你們是誰？怎麽找到你們？”李學文道：“以後你會知道的。我們通過暗語聯係，提問，‘認識石政原信嗎？’回答，‘是遷莞爾嗎？’記好了，祝你好運”。

    小山智浩感覺拴住手碗的繩子被刀挑斷了，然後就沒了動靜。摘掉麵具一看，黑沉沉的夜色中渺無一人。想要爬起來，卻撲到在地。原來小腿被自己的腰帶捆在一起。解開腰帶整好褲子，又發現找不到鞋帶。摸了半天，原來捆自己手腕的就是鞋帶，已經被刀挑斷了。免強把鞋係上，感覺腳也崴了，肋骨不知折了沒有，一碰就疼。此處不知離豐台有多遠，如果被人發現了不知如何解釋。小山智浩咬著牙，一瘸一拐的上路了。

    在一處涵洞裏，李學文用刀子撬開了密碼箱。裏麵是金條、現金、銀行存單和一些膠卷。用手電粗粗的看了一遍膠卷，果真有董途平文件。就不知日本人複製了多少份。還有一批膠卷是董途平身邊人的口供，意外的是，董途平竟然在平津冀一帶發展了一個私人特務網。核心成員有十幾個，聯係人員上百。初始目的是調查滿清寶藏和幾十個日本軍官失蹤案。但在董途平的指導下，矛頭對準了鐵血同誌會發展的抗日組織。

    這些情報可以電告百花嶺處理。看著那張100萬大洋的正金銀行存單，李學文猶豫了起來。口袋裏還放著董途平那裏搜來的150萬。合計250萬大洋的巨款都是從中國搜刮的，留給日本人實在不甘心。但日本特務肯定在銀行張網以待。動用天津鐵血同誌會的關係也不可取，因為這會暴露自己和刺董案的關係。思來想去，李學文決定冒險一試。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人在東北、熱河等淪陷區強迫百姓大量種植和吸食*。日租界裏的日僑、浪人、*靠著治外法權的保護，瘋狂地製造和販賣毒品。在天津，開洋行、藥房、飯館、商店的日僑約5000餘人，據日本駐天津總領事統計，百分之70的日僑從事毒品的批發業務。

    日租界的旭街就是黃賭毒一條街。打著某某部、某某班、某某下處招牌的妓院鱗次櫛比。這些妓院在門外貼著書有“黑籍”、“溫柔”字樣的紅紙，表示吸毒*一條龍服務。

    那些大煙白麵客或者墮落為漢奸，或者被榨的傾家蕩產燈枯油盡死在外麵。煙館往往雇人半夜把屍首扔到海河裏。漸漸地，海河裏的浮屍越來越多。有時一天就發現幾十上百具，最多一天發現200多具屍首。經天津警察廳法醫驗屍，發現這些屍首有新鮮的，也有捆上重物沉底多日後浮起的。海河浮屍案引起了天津市民的一片恐慌。實際上造成海河上大批浮屍的另有黑手。日本人把死屍往海河裏扔，是為了掩蓋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後來李學文大鬧天津，這個秘密才大白於天下。

    旭街四麵鍾南側有一座叫德義樓的旅館，是天津最大的煙土批發地。同時本身的200多間客房多數租給各個煙館。這一日在德義樓的門外上演了司空見慣的一幕。幾個日本浪人和流氓正在毆打一個白麵客。這個白麵客骨瘦如柴，被打的滿地翻滾。但沒有人同情他。

    日本人通過流氓拉攏人吸毒，上癮後通過高利貸等手段榨幹家產。最後掃地出門。這個白麵客中毒已深，沒幾天活頭了。這個時候誰要給他一口白麵抽，不要說老婆孩子，就是親媽都能賣。

    一幫打手見那白麵客抱著頭蜷縮在地，啐口吐沫，罵罵咧咧的走了。這時過來一個中年人，一臉的蓮蓬胡子，帶著皮帽墨鏡。往白麵客嘴裏塞了一顆香煙，又用打火機替他點著。白麵客吸了一口，發現是加了料的，馬上貪饞的吸了起來。才吸了兩口，那個中年人一把搶過了香煙。白麵客翻身爬了起來，衝著中年人連連磕頭。嘴裏叫著：“爺！再賞一口！再賞一口！”中年人隻說一句：“跟我走”，轉身離去。白麵客爬了起來緊跟而去。

    中街位於英法租界的中心，英國人稱為維多利亞道，法國人稱為大法國路。沿路的法國梧桐枝繁葉茂。兩旁是一幢幢造型獨特的西洋建築，有哥特、羅馬、羅曼、日爾曼和俄羅斯古典式。英、法、德、意、日、俄和北洋政府、南洋華僑在此建有銀行。此外各種信用社、信貸社、證券交易所、信托公司、投資公司、保險公司、金銀首飾店鱗次櫛比，被譽為天津的“華爾街”。

    白麵客老田站在中街的天津橫濱正金銀行大樓前，感覺到肝兒顫。這個有著8根大石柱，造型穩重華麗，具有古典主義風格的建築物此時象個威嚴的巨獸，要把自己一口吞下。但想想蓮蓬胡子的許諾，隻要提出現金來，獎勵5根金條。便咬咬牙進了銀行大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