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殿之主靠近鹿淵的臉，俯下身，“你從沒這麽狼狽過，知道嗎？從前到現在，你是第一次這麽狼狽的出現在我麵前。”

    鹿淵的瞳孔突然放大，難道他知道我的記憶覺醒了嗎？

    鹿淵依舊裝作無知的模樣，冷漠地表情像個機器人，他不能暴露出任何破綻。

    突然——

    周圍的空氣宛若繩索緊緊圍繞著鹿淵，壓抑著他無法呼吸，他的身體被勒緊，身上的衣服在迷霧森林中早就殘破不堪。鹿淵看著聖殿之主，“屬下在迷霧森林中遇見獵殺小組。”

    他的身上的繩索又緊了緊，將身體的肉勒出痕跡。聖殿之主的手輕輕一揮，風刃在他的身上劃出巨大的口子，“你的意思是你失敗了？”

    鹿淵齜著牙，隻發出輕微地“嗯……”聲，鮮血不斷地從腹部滴落。滿身傷痕的鹿淵此刻的樣子堪比一隻喪家犬。他全身的骨頭像是散開了，無數不在疼痛。

    聖殿之主突然鬆開了他，像是小孩子玩膩了玩具一般把鹿淵丟棄一旁，他陰狠地一笑，“可惜的是，你現在還不能死，活人可比死人有用多了。”

    “你的辦事力度真的越來越差，執法隊隊長擁有最至高無上的權利，居然輸給了一群獵殺小組。難道，他們真的有那麽強大？”聖殿之主的身影一瞬間出現在座椅上，他緩緩坐下。

    “獵殺小組各個都是精英，他們單個力量單薄，一旦組合，將是成倍的殺傷力。”鹿淵慢條斯理地解釋著，他隱約猜到聖殿之主的用意，自己是用來威脅鹿澤最大的籌碼，當然不能死。

    聖殿之主的眉頭皺緊，獵殺小組他從未正麵交鋒過，卻從未徹底抓住他們，就連抓住的其中一名成員也被救走。那個男子還真是有趣，被折磨數次還能堅持下來，換做其他人早就全盤拖出。

    腦海裏似乎閃過了什麽，一直忽略的細節。漆黑的眸子一暗，像是從地獄上來的修羅。

    “好好監視那個與你長相相似的男人，也許你會有意外的發現。”聖殿之主用調侃式的語氣說完這段話，他需要的鹿淵與鹿澤手足相殘，才更有趣。

    或許鹿澤在與鹿淵見麵的途中，就已經試圖喚醒鹿淵的記憶。可惜的是，鹿淵的記憶被完全清洗掉，就算想起他也隻能留在這個世界裏。

    鹿淵無法捉摸透聖殿之主的心思，可是，他的心裏卻一直在布置一個計劃。

    鹿淵捂住胸口朝著聖殿之主行禮，隨即退出聖殿之中，自從洗掉記憶，他幾乎沒有任何想法思維生活在禦宅學院中，按部就班地執行著執法隊長的任務。

    ……

    此時的暮希費盡心思才從地牢中逃出，她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瞥了一眼楠，“你當做從未來過地牢。”

    楠卻嗤之以鼻，“我當然不會自尋死路。”

    暮希無奈一笑，“你難道不想出去？”

    楠走到暮希的身邊，“這個世界屬於誰，我不管，我隻知道在這裏活著，比我在現實中活的更加痛快。在這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使是假的，我也選擇這裏。”話音剛落，楠踩著高跟鞋消失在眼前。

    暮希搖搖頭，過去的生活或許是她心裏永遠無法磨滅的痛楚。

    暮希的項鏈還有兩處就能完全點亮，就能獲得禦宅學院的權限。而這一次，究竟是誰在引誘她重返地牢，而那個人明顯有其它企圖，楠的出現打亂了他的布局。

    暮希決定主動聯係a先生，晉級為高階女神後，暮希身上的權限可以自由出入未被劃分禁區的城堡內。現在的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直接進入a先生的居住地。

    暮希踏入a先生的小莊園，而她恰好碰見正在泡茶的z。

    “我想問下a先生現在在何處？”

    z不緊不慢的將沸騰的熱水倒入茶壺中，濃鬱的清香鋪麵而來，“稍等片刻，我會帶您去見a先生。”滾燙的熱水在遇見冷卻的茶具時冒出白色的霧氣，而他接下來的動作非常快，眨眼間，紅茶泡好。

    z一手端著餐盤，走路平穩，而小巧的茶杯中沒有一點水溢出。暮希緊跟在她的身後，走過走廊到了二樓的書房。

    z敲擊著房門“咚咚咚——”，連續三聲，然後推門而入。

    “a先生，暮希前來拜見。”z先生不知何時戴上了白手套，將溫潤的紅茶放在a先生的桌前。他緩緩端起茶杯，輕輕吹拂著上麵的茶水，小抿一口，“今天的茶還不錯。”

    a先生的臉上洋溢著邪魅的笑容，他抬起頭看著暮希。“親愛的，可是第一次主動找我。”

    “有人特意引誘我去地牢，他的特殊能力與你的非常相似。”暮希看著a先生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換成一張陰冷的俊顏。

    “我知道是誰了。”a先生瞥了一眼z。

    暮希順著a先生的目光看向z，心中大吃一驚，居然是z。可是怎麽會是他，上一次的幽靈焚海，難道z是騙我的嗎？

    z纖長的睫毛顫抖著，黑色的碎發遮住了額頭，他忽然抬起頭，伸出手，他的銀線勒住了暮希的脖子，“如果她要死，早就死了。”

    纖細的銀線在暮希的脖子處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痕，血珠順著傾斜的銀線滴落，浸濕了他白色的手套。

    “不過我寧願她死，也不要你死。”沉悶地聲音像是藏在森林中的野獸。

    四根銀色的絲線同時鎖住暮希的手腳，暮希的身體不能挪動一分，鋒利的銀線稍微一動，她的身體就會四分五裂開來。

    a先生沒有動，他陰鬱地眼神盯準了z，他相信z不會動手。

    暮希的心中駭然，z比a先生的能力還要強大，如果換做a先生，暮希可以輕易察覺a先生出手的動作，可是z太快了。

    “你不會殺她。”篤定的語氣。

    “我當然不會殺她，我不想你恨我。可是她也快離死不遠了。”z看著暮希的側臉，他不懂眼前這個女人，a先生為什麽如此癡迷，恨不得去死。

    a先生拔出了權杖中的細劍，“唰——”所有的銀線斷裂。暮希一下子鬆了一口氣，踉蹌了一瞬間。

    誰都明白z口中的離死不遠，暮希的身份一旦暴露，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動手。聖殿之主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她捏死。

    “你自以為是太久了。”z本以為利用暮希可以讓a先生清醒，可惜的是，他已經著魔。

    “她死了，我要你陪葬。”a先生咬牙切齒。

    z一向麵無表情的臉突然笑了，“她死了，你才不會死。你和我兩個人聯手在聖殿之主麵前也隻是螻蟻。”

    “嗬！螻蟻與傀儡，我都不想做。可惜，你不懂。”a先生自嘲地笑了。

    暮希心中卻五味雜陳，她活著，a先生才不會死。這中間究竟還有什麽？聖殿之主？難道a先生不是權限最高的人？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在暮希的腦海裏炸開，她還是太低估這個世界了嗎？

    一向無所不能的a先生居然隻是一具傀儡，而強大無比的z在聖殿之主麵前也隻是螻蟻。

    “你再說一遍。”暮希一臉的不確信。

    z瞥了一眼a先生，“你永遠不知道你麵前偉大的a先生，對你付出了什麽，或者說，他幫你要付出什麽代價。他高高在上無所不能，其實呢，不過是一顆可憐的棋子。”說到棋子時，a先生的雙拳握緊。

    他們所有人都是棋子，毋庸置疑，被人隨意拿捏生死。

    暮希未料到常年歡笑的a先生背後藏著這麽多故事。

    z的身影如鬼魅，一個眨眼，立即出現在a先生背後，細弱刀子劃破了他的衣服，“嘶啦——”

    a先生完全沒料到z會將所有的事全盤抖出。

    “要看嗎？十字釘罰，永遠無法拔除的痛苦。”z將a先生的身體用力一轉。

    隻是那一刹那。

    “夠了！”a先生暴怒，抬起手，衣架上寬大的袍子赫然披在他的身上。

    暮希猛然瞪大了眼睛，她在那一瞬間早已看見了他背部的傷痕。“十字釘罰從脊椎骨釘入十根釘子，像十字架一樣展開來，永生藏在骨肉中，骨肉相連，永不分離，隱隱作痛，像千萬隻螞蟻爬過……”

    a先生抬手用力一劈，z還未來得說完，整個人被擊飛，撞在牆麵上。

    “你給我閉嘴！”聲音嘶啞，從喉嚨中刻意擠出。

    “我身上的傷與你無關。你給我滾！”當a先生吐出一個滾字的時候，他朝著暮希拔出了劍。

    “我不信！”暮希的眼裏藏著淚水，她不信與她無關。在她眼裏，a先生邪惡狠辣，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他那麽善於心計。

    “以你的能力能讓我受傷嗎？”a先生冷哼一聲，“給我滾出去。”他的劍直接插入暮希的肩胛骨處，鮮血直流。

    他以為暮希會躲，她沒有，任由a先生的劍插入她的肩膀。

    “你殺不掉我，我能贏你。”暮希突然笑了，她看不懂a先生，也看不懂他此刻的殘忍。

    “滾吧！”a先生拔出了她的肩胛骨上的劍，一時鮮血噴湧而出。

    暮希的右手扶住肩膀，一張精致的臉慘白及絕望，暮希沒有替自己療傷，而是看了一眼z，隨即踏出房間。

    z看著a先生，一言不發。

    “滿意了嗎？”a先生鬆了手中的劍，他一開始就輸了。輸給了鹿澤，輸給了z，也輸給了自己。他不想讓暮希看見他狼狽的樣子，他也無法在z的手中保全暮希。

    “好歹這樣，你會活著。”z垂著腦袋，突然抬起頭看著a先生。

    他要活著，就要受製於人。而他無力反抗背後的人。就連眼前的z，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掉自己。

    “你敢傷害她，我會讓你死。這是我第二次說這句話，保證是最後一次。”

    z沒有回應，隻要他能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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