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狗咬狗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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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小尼姑從石板小徑一路穿過大片果林,便可以隱約看到淨空大師清修的屋子--忘塵齋。

    雖然昨晚蘇秦也借著月色來過這裏,但心境不同,所見所感自然也不同,尤其現在,每每看著前邊引路的那個嬌弱的背影,她的心怎麽也無法平靜下來。畢竟秦筠若是她前世唯一的親人,然,她與她卻無法相認,隻因為她現在是白珂。

    “白二小姐,這就是家師清修的忘塵齋了,家師就在裏邊。”小尼姑恭敬的道。

    “敢問小師傅尊號?”蘇秦啞著聲音問道。

    小尼姑回了個佛禮,“靜容。”

    蘇秦亦回了個佛禮,“有勞靜容小師傅了。”

    房門打開,裏邊傳出濃重的檀香味道,屋內光線不是太好,蘇秦隻看到一尊兩尺多高的菩薩像下,一名緇衣女尼背對著她盤坐在蒲團上,不時傳來輕微的佛珠轉動的聲音。

    “白珂見過淨空大師。”蘇秦微微欠身。

    “貧尼謝謝白二小姐昨晚的解圍,不必多禮,白二小姐請坐。”淨空大師轉過來,伸了伸手示意蘇秦坐在自己對麵的蒲團上。

    蘇秦看著這張臉,心裏不由得喟歎了一聲,這張臉如此精致絕倫,縱然已是中年婦人,依然可以窺得年輕時的風華。

    坐下之後,淨空大師為蘇秦倒了一杯茶,“貧尼曾與人學過幾日摸骨術,白二小姐若不嫌棄,可否讓貧尼摸一次骨?”淨空大師審視著眼前這張明麗白皙的臉孔,眼底掠過一絲驚豔。

    “好。”麵對著淨空大師略帶了一絲請求意味的話語,蘇秦淡淡的點頭。她曾在書籍上看到過有關巫族摸骨探命的記載,隻是巫族後人突然隱於世,摸骨探命一說便就此失傳。如今再次聽到這四個字,她看著淨空大師的目光多了一絲探尋。

    淨空大師將手中佛珠輕輕擱在麵前小幾上,又牽了蘇秦的手,用手捏著蘇秦的指頭輕輕摸索著,然後順著手掌向上,連手臂也摸了一遍,而後是另一隻手,最後是顱骨。

    屋裏靜悄悄的,隻有低低的呼吸聲。

    “師姐,平陽侯夫人已經到了,您要不要出去看看?畢竟這白大小姐是在咱們雲霞庵傷的,萬一平陽侯夫人怪罪下來……”門外傳來淨恒師太的聲音。

    淨空大師不動聲色的繼續摸骨,蘇秦也不曾出聲打攪,直到一切完畢,淨空大師才道:“就說我正在閉門清修,這等瑣事你看著辦好了,至於大小姐緣何受傷,自有京兆尹去查。”

    “這……”淨恒師太在門外猶疑了會兒,倒也沒再多說什麽便離開了。

    “白二小姐的命格十分古怪……”

    靜默了片刻,淨空大師終於開口打破寧靜,“本是大富大貴的命格,卻注定要半生不順,不過這些不順於你而言,或許就是佛家所說的曆練了。你晚年的生活幸與不幸,全在一顆心是否能歸於平靜。”

    蘇秦沒有言語,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淨空大師,她的仇以及蘇府上下的仇她如何能忘卻?要心歸於平靜的辦法隻有一個,便是將那些害了她與家人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當重生睜開眼睛的那一瞬,她便做了這個決定,至於晚年,她從未想過。

    “至於其他的,貧尼學藝不精,一時還看不出來,若日後還有機會再見白二小姐,定會詳細告知。”淨空大師強壓住心底的震驚,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兩世之人,攜了如此濃烈的仇恨,卻擁有高貴的鳳命命格,這天下終究要不平靜了。

    蘇秦看著她不緊不慢的撚著佛珠,已經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便躬身行了一禮:“既然母親已經來了,那白珂就先行告辭了。”

    妙珠皺著眉頭等在門外,看到蘇秦出來,忙迎上去:“小姐,夫人一定是帶著周大夫一起來的,會不會被他發現些什麽?”

    蘇秦拍了拍她的手,回以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除非是有鬼手神醫之稱的翟修潔,否則不管哪個大夫來了雖然心裏都會有疑問,可麵對劉氏,最後都隻會開出一種方子:以毒攻毒。

    靜容看了兩人的背影一眼,推門進去,輕聲喚道:“師父?”

    “筠若。”多年不曾聽到這個名字,靜容神色一變,詫異的抬眸。

    淨空大師對上那雙眼眸,緩緩道:“當年你秦家橫遭不幸,你又失去記憶,為師將你帶入這雲霞庵,原本希望你不問俗事,能徹底放下仇恨,可是既你已經恢複記憶,那為師便不再強留你在身邊了。一會兒,你去一趟後山,找一種草藥,然後便去找白二小姐吧,或許她可以幫你查清當年的事情。”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畫了幾筆。

    顫抖的接過那紙,靜容眼底快速閃過些許歉意,“師父……”

    “命定之事,師父阻攔不了。”淨空大師雙眸微闔,對靜容揮了揮手。

    劉氏方下了馬車,顧不得埋怨誰便腳下生風的去了白錦繡的房間,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初初看到白錦繡,還是踉蹌了一下,險些沒站住。

    周大夫也是怔了一下,心底暗嗔了句:這蛇倒是會咬!仔細診了脈,又檢查了一下傷口,周大夫斟酌了一下,麵有難色:“大小姐的症狀確是被蛇咬傷的,不過脈搏又不似蛇毒,所以這藥……”

    “別和我說這些沒用的,周大夫你也算是咱們平陽侯府用慣了的大夫了,我就問你一句,這蛇毒你到底解得解不得?”再過幾日便是老夫人的壽誕,瑞王已經說了要來參加,若是白錦繡不露麵或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周大夫被劉氏的疾言厲色震了震,擦了把汗,咬了咬牙道:“解百毒的藥方倒是有一個,可是若在毒性未明的情況下用,隻怕會折損了大小姐的身子,更何況裏邊有幾味藥藥性相當凶猛……”

    “會不會有性命危險?”劉氏皺眉打斷了他的話。

    “這倒沒什麽,這方子也算是以毒攻毒,用了之後人就會醒來,隻是身子弱,需要好生調養著。”周大夫心底還在權衡到底要不要用這方子,便又被劉氏出聲打斷:“那你就用吧,隻要能趕在老夫人壽誕前醒來就好。”

    周大夫依言寫了方子,紅影與芸兒立即下去把藥煎了給白錦繡喂下,隨後又用周大夫調好的藥膏在傷口處敷上。

    快到晌午時分,白錦繡終於幽幽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守在床邊的紅影,啞著聲音問道:“紅影,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感受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灼痛,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虛弱無力的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紅影鼻子一酸,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小姐昨晚被蛇咬傷了,中了蛇毒,夫人已經讓周大夫給開了方子,再調養幾日小姐身上的毒便都能清了。”說著,她擦了把眼淚,“奴婢這就去告訴夫人。”

    白翠屏的屋子裏,氣氛十分壓抑,仿佛大雨將至前的悶仄。

    劉氏坐在主位,淩厲的目光一一掃視著眾人,最後落在白翠屏的身上,“翠屏,你就沒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白翠屏渾身抖如篩糠,砰的就跪在了地上,“母親,我,這事……我……”

    崔明珠心底一緊,也顧不得埋怨白翠屏瞞著她與劉氏一同設下的這條毒計,匆忙上前將白翠屏扶起來,反駁道:“說什麽?那蛇是活物,要往哪裏爬誰能管得?若執意要怪罪,就怪你自己沒安好心!哦,我差點忘了,別人生的女兒在你眼裏連個下人都不如!”崔明珠越說心裏越氣,她一直記恨劉氏搶了她當家主母的位子,如今看著自己生的女兒竟然與劉氏一條心,心裏豈能不氣?

    劉氏眉梢一挑,咒罵道:“崔明珠,你竟然敢這樣與我說話!你就不怕我去侯爺那兒告你一個不尊的罪名嗎?”

    崔明珠冷冷一笑,眼裏充滿了諷刺,“劉香芝,你若不怕當年上官若雲的事情泄露出去,我就不怕。”

    劉氏隻覺胸口堵得緊,芸兒扶著她不停給她順氣。緩了口氣,她恨聲道:“算你狠!”

    午後的陽光極好,蘇秦如局外人一般坐在窗下,手裏捧著一本經書,聽著這些人的互掐,唇角微微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白府果然不似表麵看上去的那般平靜。

    忽然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音,蘇秦耳廓微動,慢慢轉頭:“你?”

    “正是靜容。”靜容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手裏那株剛采下還帶著新鮮泥土的草藥。

    妙珠認出那正是昨晚小姐讓她幫著找尋的,讓大小姐像是中了蛇毒的草藥,忙迎了上去,勉強扯出一絲笑:“可是淨空大師又有什麽事?”

    蘇秦盯著靜容審視良久,才慢慢道:“妙珠你去門外守著,我想與靜容小師傅談談佛理。”

    待妙珠離去,蘇秦才平靜的問道:“靜容小師傅有什麽不妨直說。”

    靜容斂去眉梢眼角的笑意,神色愈發鄭重:“師父說白二小姐是那個可以幫我的人。”

    “幫你?靜容小師傅怎知我一定會幫你?”蘇秦看著靜容如同墜入凡塵的精靈般秀麗的臉,微微一笑。

    靜容的唇角漾開一抹笑,“我相信師父,她從不會害我。”

    “這理由怕是不能讓人信服啊。”蘇秦輕輕一歎,目光又移到了手中的佛經上,筠若表姐是舅舅秦羽凡唯一的女兒,她不想筠若表姐有任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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