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一腳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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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給我打他兩耳光,往死裏打,打到他滿地找牙!”君玉歆隻恨現在自己身上沒有功夫,便對長善說道。
長善早就耐不住,聽了君玉歆的話,當機立斷上前,三兩下撩倒江家惡仆,揪住江鬆寒的衣襟掄圓了胳膊便是劈頭蓋臉幾巴掌,打得江鬆寒眼冒金星!
“我讓你強占民女,我讓你欺負木小樹,我打死你!”她一邊打,口中還一邊念念有詞。
扇江鬆寒耳光似乎成了君家的一個傳統,君安喜歡打他,君玉歆也喜歡打他,不為別的,隻為這江鬆寒實在是欠打!
長善將江鬆寒打倒在地,君玉歆才嫋嫋婷婷地走過來,小小的繡花鞋停在江鬆寒眼前,輕薄的紗衣層層疊疊,顏色清爽,看著格外舒心,她蹲下來看著江鬆寒:“江二公子,不是誰都可以學我家小安,調戲個民女,那民女還不舍得告他一狀的。人家姑娘不樂意,是看不上你,連個跳舞的舞妓都曾將你掃地出門,更何況一個清清白白唱曲兒的小姑娘呢?”
“君府瞎子,你不得好死!”江鬆寒捂著脹腫的臉惡聲罵道。
“我的死活可由不得你江家來定,木小樹是我君玉歆的朋友,我若是再看到欺她半分,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連你媽都不認識!”
君玉歆站起身來,卯足了勁,小腳一踢,狠狠踢在江鬆寒兩腿之間!
自此,君玉歆一腳成名!
人人都隻知道君府的小公子君安是個紈絝,但他們不知道,原來君府的那瞎子小姐比之小公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剛才那一腳,豈是隨便一個女子能下的了狠手?旁邊的人,看著江鬆寒疼得鬼哭狼嚎,捂著***滿地打滾,莫名地卻有些痛快,隻是,隱隱都替江鬆寒覺得疼。
而且,這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踹人***,想來也隻有君府的小姐不怕人說閑話,戳著她的脊梁骨罵一聲潑婦惡婆子了。
長善拉好木小樹的衣服,讓她靠在自己肩頭哭泣,她的鼻子一抽一抽的,紅通通的眼睛裏滿是委屈。
茶樓之上為君玉歆這神奇一腳強忍笑意的顧舒玄輕聲說道:“撫琴。”
悠揚悅耳的琴音從茶樓之上傳落,像是在你眼前盛開了滿地的花朵,鋪成一條小路,花朵搖晃著,似對人歡快地說:快來呀,主人有請。
君玉歆抬眸,望著茶樓之上長身而立,氣宇不凡的顧舒玄,微微一笑。
顧舒玄原本滿是笑意的眼神,忽而冷卻下來。
她知道了。
茶室裏極安靜,撫琴一曲的白帝羽已退下,木小樹也被長善拉去一旁說話,隻餘了君玉歆和顧舒玄兩人相對而坐。
“方才君小姐那一腳,踢得奧妙。”顧舒玄想起那一腳,隱隱替那江鬆寒可憐,遇上這尊女煞星,算是他倒了八輩子血黴。
“比不得顧公子你,眼看著自家丫頭受人欺負都能袖手旁觀,安然品茶。”君玉歆說道,語氣嘲諷。
“既然有君小姐出腳相助,我自然樂得清閑。”顧舒玄臉皮之厚,君玉歆早已領教過,見他全然不將自己的嘲諷當一回,君玉歆也隻能冷笑。
“你想拿木小樹怎麽樣?”君玉歆望著他。
“君小姐此話何意?”顧舒玄執杯的手微微一停。
“何必故作糊塗?木小對給九樓通風報信,暴露你的行蹤,引來殺手,你不可能會放過她。”君玉歆清楚,像顧舒玄這樣的人,是不會有心軟的時候的,背叛過他一次的人,他便會立刻拋棄,甚至親手抹殺。
“君小姐是想叫我放了她?”顧舒玄依然笑意溫柔,任誰看了他這副皮囊都想不到他會是一個何等陰冷之人。
“我不會做這樣的幻想。”君玉歆笑著搖了搖頭,取下麵紗,一雙瀲灩世間顏色的藍色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顧舒玄。
顧舒玄覺得,他的心快要被君玉歆看碎了。
所以,他低頭品茶。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君玉歆說。
“君小姐乃是相府掌上明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有什麽值得君小姐看中的?”顧舒玄輕笑一聲。
“要麽,讓我參與進你手底下的那些生意,我指的參與,是要有一定的話語權;要麽,我去告訴我兄長你顧舒玄在羲和國暗中斂財,甚至不惜替江代二家銷髒獲取暴利,讓我兄長將你多年來辛苦的經營一力摧毀。”
茶室裏靜得似乎時光都忘記了流動,細小的飛絮翻騰幾下也安靜伏落,一道道光柱穿過窗子照射進來,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光影,茶水漸涼,香氣散去。
君玉歆一點也不著急,她安靜地等著顧舒玄的答案。
這是她在好幾天前便想好了的事情。
顧舒玄既然能幫著代家轉手賣掉數量不少的大米而不被人發現,說明他有著一套很縝密的操作方法,而且實力不容小覦。至少在君家的眼皮底下,都從未查覺到有這樣一個神秘的存在,便足以證明,顧舒玄暗中實力之隱蔽和強橫。
起初君玉歆是想毀掉顧舒玄的這份力量,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還是屬於羲和國的,她終歸是不喜歡有人對自己的國家不利。
但後來她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對於道德底線極低的君玉歆來說,行事的最高準則是利益取舍,她發現了另一種更為美妙的方法,會讓她獲利更多,於是她來找顧舒玄合作。
“君玉歆,你可知,你在說什麽?”這是顧舒玄第一次直呼君玉歆的名字,而不是叫她“君小姐”。顧舒玄袖中的手掌曲起,慢慢蓄著內力。
他已經看出,君玉歆的身體有異,體內沒有半點內力運轉,他隻需要輕輕用力,都可以取走君玉歆的性命。
他不能容忍,有人要將他苦心營造的一切,付之一炬!
哪怕這個人是君玉歆,哪怕他對這個女人有莫明的動心,哪怕是誰,都不可以!
他足有一百種辦法讓君玉歆死得看起來自然無比,就像那些曾經被他殺死的人一樣,他有足夠的把握讓這件事與自己牽扯不上關係,哪怕是君府,若把他當真惹急了,他也敢觸一觸君發財的逆鱗!
君玉歆挑眉一笑,她的眉是那般的淩厲,透著盛氣淩人,桀驁不羈的味道。她這張臉,若是蒙上麵紗,便是天真無邪,可愛單純,可麵紗一旦取下,卻是天成的大氣端莊,尊貴典雅,尤其是淩厲長眉飛揚,跋扈著威儀無方,一雙藍色的眼睛凜冽冷清。
顧舒玄見過無數的人,尤其是女人,妖嬈如紅槿,清純如小樹,貴氣如皇後,甚至還有他故國的那位死敵,但沒有一個人是君玉歆這番模樣,她好似與生俱來便要淩於萬人之上,大氣驚世。
君玉歆薄唇輕啟:“我說,你可以選擇與我合作,或者與我為敵,但你不會贏。”
“你已輸過一次。”顧舒玄鳳目輕眯,入鬢長眉微斂,那份天成的威儀竟隱隱不輸君玉歆半分。天應寺上,君玉歆終究是算漏了顧舒玄的。
“我從來不會在一個人身上輸兩次。”君玉歆對於自己的失誤不遮掩半分,大方承認。
“我會放木小樹一條生路。”
“我是想保她,但她還不夠籌碼,顧舒玄你不會以為,我是隻看重兒女情長的人吧?與你一樣,我將情感棄之如敝屣。”
顧舒玄聽罷君玉歆的話,抬頭側目,這算是反擊嗎?還真是個不肯輸半分的女人,隻為當日一句話,便要費盡心機扳回一局。
而不可否認的是,顧舒玄心中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人揍了一記悶拳一般的不舒服。
“我可以殺了你。”他目露凶光。
“那你就永遠也回不了離訣國,你將生在離訣,卻死於羲和。”君玉歆泰然自若。
“你是君府的人,我憑什麽相信你?”顧舒玄問。
“憑,你沒有資格與我談條件,隻能相信我。”何為蠻不講理,這便是了。但君玉歆從來都相信,實力才是講理的前提。
顧舒玄忽然笑了笑,像是一樹桃花陡然次弟開放,灼灼其華,耀人眼目。而後他放聲大聲,似桃花樹上花瓣繽紛而落,滿地繁華。
君玉歆看著他從輕笑到大笑,始終不語,她知道,顧舒玄心中已有論斷。
“三日後,君小姐你獨來自在處。”
“顧公子當真是聰明人。”
“不及君小姐你睿智絕頂,且手筆之大,令顧某驚訝。君小姐,你可知你此舉,如同叛國?”顧舒玄笑望君玉歆。
“叛國這種事,不好這般草率定論的,顧公子你說呢?”君玉歆淺笑說著。
顧舒玄不再答話,重新燒了一壺熱茶,懸壺衝水,茶葉翻滾。
君玉歆係好麵紗,叫上長善,又安慰了一番木小樹,便已離去了,她走在人群裏,活潑俏麗,咬著糖葫蘆與長善鬥嘴潑皮,偶爾回頭會對著茶樓窗邊的顧舒玄歪頭一笑,天真模樣。
顧舒玄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杯,伴著他墨發飛揚的,還有他莫測的笑意。
“公子,君小姐與你說什麽了?”白帝羽問道。
“老白,你上次與我說的那事,早些辦了吧。另外將金掌櫃的叫來,我有事吩咐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