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楚佩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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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善用了點時間來理順君玉歆的邏輯,但馬上又發現問題:“那按你這麽說,攏翠和小公子這算在沽名釣譽嗎?別把你自己說得多清高似的好嗎?”

    君玉歆再吸一口氣,決定原諒長善的心直口快。

    “人呢,能力有大有小,不管能力大小,在救災這件事上,把自己能力發揮到最大就是天大的善心和菩薩心腸。小安和攏翠親力親為便是他們的能力的最大化。而我,我出謀劃策想主意,幫沛城想以後的出路,這就是我的能力最大化。我哥在京中穩住那群不懷好意等著君家出漏洞,他們好趁機發亂的奸臣昏君,就是他能做的最大的事。”君玉歆轉頭問長善:“而不是為了在百姓嘴裏搏個好名聲,在皇帝麵前求個好功名,你懂了嗎?”

    “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有你這麽誇自己的嗎?”長善一臉的嫌棄。

    “碼頭到了,你自己跳下去吧,我不想推你。”

    船是隻烏篷小船,撐船的人是青三嬰,長善很自覺地跟青三嬰站在一起,她琢磨了半天,還是問青三嬰:“方便切磋下武藝嗎?”

    青三嬰死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隻殺人,不切磋。”

    長善作為無比怕死的“弱女子”,自覺地離了她三步遠。

    船裏麵坐著白帝羽和顧舒玄,白帝羽撫琴,琴聲悠悠,在這煙波渺渺的河麵上格外應景。

    君玉歆自飲了一杯清酒:“你倒是一直這麽好興致。”顧舒玄似乎從來不會讓自己過得委屈,隨時隨地地講究著,哪怕是坐在這小小的烏篷船上,也要聽一曲第一琴師的琴曲,喝一壺千金難賣的“醉春風”。

    “君小姐過獎,在下隻是及時行樂罷了。”顧舒玄笑吟吟說道。

    “去哪裏?”君玉歆放下酒杯問他,好幾日前顧舒玄便叫君玉歆來這碼頭相見了,無奈那幾日君玉歆正被沛城救災的事纏得不能脫身,時時跟君安兩人說著各處細節,直到今日才得了空過來。

    “去個好地方。”顧舒玄神秘一笑,又對白帝羽揮了揮,生生將他趕了出去,還暗自腹誹著這老白好不懂事,這等與佳人獨處的好時光他非得杵在這兒。

    白帝羽默默抱起琴,行了個禮委屈不已地退下,他何嚐不知道顧舒玄心中所想,但是公子啊公子,那要是君府的小姐,你利用便利用罷了,可別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沒了白帝羽礙眼,顧舒玄***氣息大作,一屁股坐在君玉歆旁邊,賤兮兮地說道:“有美人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有多遠滾多遠,兮。”君玉歆不假辭色。

    “這大熱天的你臉上帶個麵紗熱不熱,也不怕捂出痱子來。”顧舒玄一邊說著便一雙手往君玉歆臉上湊:“來來來,我幫你摘了。”

    “顧舒玄你夠了啊。”君玉歆拍開他一雙鹹豬手。

    顧舒玄一把握住君玉歆的手,笑道:“打是情罵是愛,想來君小姐這幾日也頗為想我才是。”

    “你這臉還要不要了?”君玉歆讓他氣得發笑,好說他也是一國太子不是,怎麽跟個***無二?

    “不要了。”顧舒玄話未落音,手如閃電,便奪去了君玉歆的麵紗揣進懷裏,盯著她一雙眼睛久看不移目,這雙眼睛,怎麽就這麽好看?越看越想看,看得越久,他便越難自拔,想探一探這眼睛後麵是一個怎樣美妙無窮的世界。

    君玉歆讓他看得臉皮發燙,咳了咳喉嚨:“看夠了沒?”

    “看不夠啊。”顧舒玄發自肺腑的話聽著,也不像真話,這頗是可悲。

    “你可別愛上我,你不怕死我還挺怕的,到時候皇帝一道聖旨下來要斬了我,我肯定拉上你陪葬。”君玉歆調整了下坐姿,與顧舒玄四目相對,倒是極大方模樣。

    “那這便是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墓了?”顧得樓笑意攀上桃花眼,染醉了滿江蘆葦。

    人的情緒是很奇怪的,有些情感你不能壓抑,越是壓抑,它越頑強,頑強地在你心底生根發芽,然後破土而出,伸展枝椏,最後撐得你整個心髒都是這些原本你想克製想遺忘的感覺和情愫。

    縱使君玉歆一千個一萬個不肯承認,她的心底也有些東西正在生根,發芽,快要破土而出,然後寫滿顧舒玄的名字,驕傲肆意地嘲諷她,看吧,你不過也是個為情所困的愚蠢之人。

    比如現在的顧舒玄這樣直直地望著她,她便覺得心快要化成這船下的江水,柔軟著起著漣漪。

    “你這樣一個人兒,我如何能不喜歡?”顧舒玄低聲喃喃,他不是沒有見過美人兒,相反他見得多了,但許是沒有哪個美個兒,像君玉歆這般特別,不僅僅是那一雙藍色純粹的眼睛,還有她的脾氣,她的傲氣,她的骨氣,她的一切,都如此地使他著迷。

    這世上隻有一種東西使他如此著迷過,那就是離訣國的皇位。

    一個淪為質子的他國落魄太子,一個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宰相府千金,這與說書人說的那些故事有些不一樣,隻怕寫不出個好結局。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小船搖晃了一下,君玉歆身子一斜,顧舒玄長臂一探,將她拉入胸懷中,猝不及防地一吻便覆在她嘴上。

    立在船頭的三人各自沉默無語,唯有白帝羽的歎息聲一聲沉過一聲。

    “別歎了,你家公子愁著我家小姐也愁著呢。”長善聽不下去,抱怨一聲。

    “君府小姐便是犯了天大的錯事也有君家一力相扛,可我家公子,卻沒有君小姐這麽好的命。”白帝羽的聲音是很渾厚的,帶著幾分中正肅然之氣,這在他身上看著,有些少年老成。

    “你家公子可真夠窩囊的。”長善……一向心直口快的。

    白帝羽看了一眼長善,莫名笑了一笑,沒有再說話。

    顧舒玄卷著君玉歆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輕嗬著氣:“有件事情你會感興趣的。”

    “我現在隻對錢感興趣。”君玉歆倒沒有說大話,君府是有錢,可是君府若再這麽往沛城砸錢,隻怕古長月又要看不過眼了,她需要其他渠道的銀錢來填補沛城這個巨大的傷口。

    顧舒玄笑罵她是小財迷,又說道:“你想知道楚佩的事嗎?”

    “顧舒玄,你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怕我哪天會忍不住除掉你這個羲和國的禍患。”君玉歆說話亦真亦假,她越來越看不透顧舒玄實力有多深了。

    “那隻好讓你跟我一起變成禍患了。”顧舒玄眼中閃過不知名的難過,環住她的細腰說道:“你們的那個皇帝呢,並不想讓代家的生意落到任何一個世家手裏,你想必也是知道的。”

    “自然,最好是他自己掌握,楚家的確是他的靠山,但畢竟楚家姓楚,而不是姓古。”君玉歆點頭,這些事情她一早便知道。

    “所以皇帝本來將想代家的米行生意交給他的一個心腹的,巧得很,皇帝的密旨未到,那心腹就已經先死了,皇帝另尋他人,卻發現無人敢接手。”顧舒玄說道。

    “是楚佩做的?”君玉歆問。

    “不錯,這個楚佩下手頗是狠辣,你知道皇帝那心腹怎麽死的嗎?”顧舒玄故意賣了個關子。

    “怎麽死的?”君玉歆好脾氣地問。

    “那心腹尋花問柳一番,然後讓人用枕頭活生生捂死了。”顧舒玄笑了笑。

    君玉歆坐起身來轉頭看他,盯著他看了許久,末了問道:“是你的人做的?”

    顧舒玄點頭:“對。”

    楚佩用了不少的時間來摸清了皇帝有可能會委任的人選,當然這也少不了她姐姐楚環在宮中的打探,當最後楚佩確定了皇帝心中的人選是誰時,這個帶幾絲媚意的漂亮女人開始尋找出色的殺手來替她完成這件殺殺人的小事。

    楚家畢竟是養不起太多死士的,而暗流洶湧的遠京京城裏,魚龍混雜,除了衣著光鮮的名流們,還有替這些名流幹汙穢事的小人們。殺手與下賤女人,尤其出眾。

    收錢買命的殺手總是很好找的,也是許多貴人們喜歡的方式,畢竟簡單幹淨,他們還不必自己出麵。而楚佩更是這其中的老手,據顧舒玄不完全統計,她來找殺手買命的次數已不下十次。

    有些令人好笑的地方在於,楚佩尤喜色殺,做為一個女人她有這種奇怪的癖好顧舒玄表示不太理解,但也並不想理解,有錢收就好,更何況她次次都會帶來不少有用的情報。

    “京中還有多少人找過你的殺手,替他們殺人?”君玉歆忽然問道。

    顧舒玄笑了笑:“很多很多。”

    “京中怎麽會沒有人查到你?”君玉歆無法相信,顧舒玄在京中做的這些事,居然沒有人任何察覺到問題所在,連君府都未能知曉半分。

    顧舒玄輕抬了下眉頭,說道:“並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把一個他國質子當人看的。”

    “那是你刻意把自己偽裝成無能軟弱的樣子。”

    “如果我家裏有一條惡犬,哪怕它再安靜我也不會掉以輕心。”

    “顧舒玄,有空了我們再整理一下你其它的賬簿吧,我想,我對那些更感興趣。”君玉歆說道。

    “好,隻要你喜歡。”今天的顧舒玄對君玉歆別樣包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