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其中緣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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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不管怎麽樣,君家永遠是你的家對吧?”君安突然出聲問道,帶著幾分期待肯定答案的忐忑。

    君玉歆轉頭一看,君安這個凶名遠播的京中惡霸在看著她時,總是溫馴聽話,連君發財都說,這君府裏頭能治得了君安的人除了君隱,也就隻有君玉歆了。君安此時的眼中含著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最敬重的這個姐姐,是不是在做一件會把君家推向死路的事。

    “對。”君玉歆看穿他的擔憂,給他肯定的答案。這是那個不惜身負重傷來接自己的弟弟小安,他對自己的好,從自己入京第一天起君玉歆就知道。

    君安像是吃了定心丸,咧嘴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君玉歆笑鬧著又把君安的頭發揉得一團糟,君安就是這麽好說話,自己說什麽,他全部都信,明明他是聰明人,卻心甘情願當個傻子。

    隻是如果連君安都有著這樣的困擾,想必君隱已經憂心很久了吧?

    原來跟顧舒玄在一起,真的會讓許多許多人為難。

    君玉歆回府後讓長善給她換了傷口上的藥,又重新包紮,長善很烏鴉嘴地說道:“這以後要是留了疤可就醜死了。”

    “師父那麽多藥,問他要個去疤的就是了。”君玉歆卻沒有這樣的擔心。

    “你昨天把師父氣成那樣還有臉問他拿藥。”像是報複一般,長善重重地戳了一下君玉歆的傷口,疼得君玉歆含胸一縮,呲牙咧嘴。

    “我後來不是道歉了嗎?你至於下這麽狠的手嗎?”君玉歆拉上衣服抱怨一聲,長善真是個養不親的白眼狼兒。

    長善今日狀態有點不對,竟然沒有跟君玉歆頂嘴,隻是麻利地收著桌上的瓶瓶罐罐,沉默了一會兒。

    她不適合沉默,畢竟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好侍衛,所以君玉歆從不敢指望將性命係在她身上。

    “師父昨日很傷心。”長善突然說道。

    “你怎麽了?”君玉歆係好衣服,挑眉看著長善。

    “你別讓師父這麽傷心。”長善卻重複著這一句,看也不看君玉歆一眼。

    “師父跟你說了什麽?還是師父對你做了什麽?”君玉歆說著便要去拉起長善的袖子,離諸的確是有可能懲罰長善的,因為長善是他派來保護君玉歆的,可君玉歆卻差點死在了外麵,那時長善應該是要陪在她身邊才是。

    離諸對長善有著近乎***的苛求,君玉歆一直想不明白,這些年來長善是如何挺過來的。

    君玉歆捋起長善的袖子一看,並無鞭傷,微顯黝黑的膚色很健康,長善常年習武又風裏來雨裏去,自然不是一身細皮嫩肉的。

    長善低了頭,她略顯豐厚的嘴唇極其細微地顫抖了一下,收起了衣袖,收起藥瓶子就下去了。

    “師父到底對你做了什麽?”君玉歆還是忍不住要問,長善向來不怕任何懲罰的,離諸到底做了什麽才讓長善情緒這般低落。

    長善沒有回頭,隻說:“沒什麽,我隻是不想再看到師父那麽傷心,又那麽擔心的神情了。”

    君玉歆走過去,看著長善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歎一口氣:“你昨天去了哪裏?”

    “大公子把我叫過去了,問我你喜歡什麽,說你生辰快到了,想準備份禮物給你。”長善說完便走了。

    君玉歆在天機山十五年從來沒過過生日,離諸也不提醒,君玉歆便忘了,好像大家都有意淡化那一天,那應該是一個滿天飄雪的日子,離現在至少還有四個月,君隱便要提前準備她的生辰禮物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一直不明白,即便紅槿是聽了江竹韻和楚佩的蠱惑,才對自己動了殺機,他們又是如何避開白帝羽和顧舒玄耳目的?江竹韻那樣的腦袋又是怎麽想到楚佩交易這等計謀的?

    紅槿精心策劃這麽一場殺局,伶人樓裏不可能半點風聲都沒有收到,白帝羽專司殺職,他手下有人要背著他殺自己,他又怎麽可能半點都不知道?

    君玉歆想明白了一些事,自心底升起些悲涼,豁然閉眼時,幾乎忍不住胸口的悲傷。

    從君府的大門出去,穿過平安街,往左邊的叉路走上幾百米,會看到一座厚重古樸的宅子,宅子門口兩座獅子怒目圓瞪,時常嚇得三歲小兒哇哇大哭,撿著台階往上,“將軍府”三個大字氣焰囂張,不輸君家的“宰相府”三字。

    這座將軍府是京中三大凶地之一,與宰相府和皇宮並列,朝堂之外的人並不知道這些年將軍府被宰相府壓得有些抬不起頭,他們隻知道,江九懷大將軍手握重兵百萬,駐守邊疆,說起來還有那麽幾份保家衛國的味道。

    他們又不做生意,便沒有將普通商人的活路堵死,於是在民間來說,這位江九懷大將軍的名聲倒是好過君發財這位奸相。

    隻是這將軍府大門之後,是不是如他們想象中的那般忠君愛國,那就隻有將軍府裏頭的人知道了。

    財力不及君發財的江九懷,沒有把將軍府修得如同君家一般闊氣,也或許是他們想著收斂一些低調一些的原因,總之這府邸不似君家那般豪華,甚至他們府中的池塘也隻有君家的一半大,幾束荷花跟君家的比起來,更顯得凋零,更奇怪的是這府邸總是有些陰氣森森。

    池塘中傳來淒厲的慘叫聲,是一個女子在哭喊著求饒,還能聽到男子猥瑣的笑聲。

    江竹韻循著那聲音望去,果然又見到他們家的江二公子江鬆寒在作孽了,那女子是個下人,有幾分姿色,這時候正被江鬆寒按著頭在池水裏,而下半身已被脫了個精光,江鬆寒的褲子也褪到了腳踝處,正賣力地***著這女子,旁邊是給他叫好的惡仆,諂媚之聲誇得江鬆寒極為得意,連笑聲都透著幾分暢快。

    “他就不能安生一天嗎?”江竹韻皺著秀眉,透著幾分厭惡。

    另一雙手正持著一卷書,聽到那邊的慘叫聲紋絲不動,依然舉止端莊,落落大方,聽了江竹韻的話,她抿嘴一笑,盡顯大戶人家女子的修養:“他哪天不是這樣?”顯然她對此見怪不怪。

    江竹韻轉身撿了兩粒葡萄砸進湖水裏,激起一些小小的水花,江鬆寒見了,對著他的妹妹卻露出不屬於兄長的淫笑。他生性***,垂涎自己家裏這兩姐妹的美貌已不是一日兩日,這也算是江府中人人都知道的秘密,隻不過誰都不敢真個拿出去說罷了。

    若說君家是兄友弟恭,一團和氣,那這江家,算得上牛鬼蛇神聚一窩了。

    江竹韻冷笑一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君玉歆沒死,你卻關心起他是不是想吃天鵝肉來了。”江柳意終於舍得放下手中的書,望著江竹韻:“這麽點事你都做不好,我還能指望你什麽?”

    “姐,這事兒是楚佩那個賤人辦事不力,你怎麽怪我頭上來了?”江竹韻不滿道。

    “楚佩找的那兩個殺手我看倒是盡了力了,她比我們更想殺死君玉歆,你說這小賤人,怎麽就這麽大的命呢?”江柳意說這話時有些迷茫的神色,用她端正的聲音罵出那樣的髒字時,卻也半點都不顯粗鄙,在她大家閨秀的臉上反而更顯得動人。

    “若不是顧舒玄不要命地護著她,你以為她能活下來?”江竹韻憤憤不已,顧舒玄越是對君玉歆好一分,她便恨君玉歆多一分!

    “嗬嗬,你可要知道,君隱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君玉歆,而是你的心上人顧舒玄。”江柳意輕笑一聲,歎息著這妹妹怎麽就這般愚蠢。

    隻不過,君隱?

    江竹韻反而冷笑:“別說得你不心疼似的,你喜歡君隱那麽多年,不跟我一樣,隻不過是單相思罷了嗎?”

    “他來找我時,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了,我佩服他也就佩服在這點上,竟舍得用自己的妹妹作餌,誘我去殺君玉歆,然後他便乘機除掉顧舒玄。”江柳意笑了一下:“你說這世上,還有沒有比他更會利用的人?” .  首發

    “若不是他開出的條件夠大,姐姐你又會聽他的?說到底,你們兩個無非是互相利用罷了。”江竹韻很奇怪,明明她很不屑江柳意的做法,但也不討厭,所以說起話來都是帶著幾分聽從的意思。

    “金滿堂這麽大塊肥肉,我自然想要的,再者能打擊楚家,我何樂而不為?我隻是奇怪,明明他當時有那麽好的機會,怎麽不除掉顧舒玄?這樣他的寶貝妹妹就沒有什麽情郎了。”江柳意輕蹙眉,似是不解。

    “你們若真把顧舒玄殺了,我一定會把君玉歆也殺了,我得不到顧舒玄,他得不到君玉歆,你也別想得到君隱,大家都別好過!”江竹韻目露凶光,這與她柔弱纖纖的外表極不相符,“那日你叫我去找楚佩,竟沒有告訴我君隱在暗處準備對顧舒玄下手,姐姐,這筆帳我可是記下了。”

    “記下便記下,你又奈何不得我。”江柳意依然笑意不減,並不將江竹韻的話如何放在心上。

    “君隱這麽做,全是為了他妹妹君玉歆,姐姐你就不心痛?”江竹韻不相信,她太了解自己的姐姐了,這個女人,能將整個將軍府裏頭其它的女人和孩子都一個個害死的女人,怎麽可能這麽大度?

    江柳意笑道:“心痛自然是心痛的,不過心痛有什麽用呢?不如想想怎麽除掉君玉歆幹脆,妹妹你就不想嗎?”

    江竹韻宛然一笑:“你說她知不知道這事是她的君隱謀劃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