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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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嫋嫋是第一次知道那衣櫃裏有原主母親的牌位。
原主記憶裏沒有這個。
看著這個牌位,惠嫋嫋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眼睛微濕。
她以前不曾見過自己的母親,因為她的母親在生她之時便死了。
後來,她聽到別人說生孩子很疼,如同去鬼門關走了一遭,便去問爺爺,她母親是不是為了要生她疼死的?
她爺爺揉了揉她的頭,說:“你母親生你不疼。”
後來她才知道,她母親去世之後,心願未了,找到了她的爺爺惠萬代,請他為她了願,酬勞便是讓惠嫋嫋成為他的孫女,為他送終。
惠萬代從她腹中取出惠嫋嫋之後,她便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惠萬代亦心滿意足。
找了大半輩子,總算找到了一個能繼承他衣缽的特殊體質。
原主亦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可夢裏那個美麗溫柔的女子,讓惠嫋嫋感覺到了母親的慈愛。
她穿戴整齊後,很肅穆地朝牌位跪下:“惠嫋嫋在此起誓,從今往後,要有尊嚴分敵友開開心心地活著,不會再讓人欺負親者痛仇者快。如有違此誓,死後不入輪回!”
芸姑冷著的臉漸漸緩和,聽到最後一句,驀地嚇了一跳。
別人都是天打雷劈,她倒好,直接不入輪回了。
臉還是有些冷,“不需要起這麽重的誓。”
惠嫋嫋朝牌位磕了頭,將三支香插入香爐中,才起身對芸姑道:“我能做到,自然不會應誓。”
這個時候,芸姑才真的相信惠嫋嫋再不會如以前那般了,歎息一聲,神色完全緩和下來,那種如慈母般的目光,讓惠嫋嫋再次生出了要向她撒嬌的念頭。
忍住!
現在最重要的,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呢!
要是惠蕭蕭沒付出一點代價,惠家沒有雞飛狗跳,那她不是白受罪了。
她和原主不同,從來就不會任人欺負!
“現在可以告訴我之後發生了什麽嗎?是誰給我看的病?宮裏的太醫還是相爺請來的大夫?相爺有沒有遭殃?惠蕭蕭有沒有受罰?皇後讓平公公來是什麽意思?”
她有太多的問題想要知道答案。
眼中靈動的光芒讓芸姑詫異,而後又是欣慰。
她對著牌位行禮之後,摸了摸惠嫋嫋的頭,“小姐,小小姐終於長大了。”
而後才對春蘭道:“去讓門口的侍衛,給皇後娘娘和寧王妃送信報平安。”
春蘭按了按眼角,露出少見的笑容,應了一聲出去了,腳步也是少見的輕快。
芸姑動了動唇,想要讓他們小些動靜,不讓左相府的人知道了,隨後又覺得相府的人鮮少會關注這裏,便罷了。
惠嫋嫋的眼睛亮了一亮。
瑾靈院外從來不曾有過侍衛,自然不可能是惠逸派來的,那便是皇後派來的?還是寧王妃?
“芸姑,這是怎麽回事?皇後和寧王妃為什麽要幫我?”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
芸姑拉著惠嫋嫋坐到一旁,娓娓道來。
那天,惠嫋嫋暈過去被帶回瑾靈院,惠逸馬上就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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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叫惠逸過去,叫了幾次,惠逸都沒有過去,於是老太太就帶著蘇氏和惠蕭蕭浩浩蕩蕩地來了。
大夫來了,卻被老太太一行人遇到,攔了先給蘇氏和惠蕭蕭看傷口。
芸姑和春蘭氣不過,但在左相府沒有話語權,隻能幹著急。
在老太太壽辰之前,惠逸的聲名一直都很好。
為子孝順,對於老母親有求必應。
為父慈愛,將兩個女兒養成了名門閨秀,雖然有一個的名,是名褒暗扁。
為夫情重,妻亡十五年,不曾續娶,就是姨娘,也隻有被母親強塞進屋裏的一個蘇氏。
惠嫋嫋嗬嗬,被強塞進屋裏的蘇氏的女兒,會隻比自己小幾天?
在壽辰之後,惠逸的慈父之名已經有損,良夫之名也微微有損,唯有孝子之名依舊,自然不會在別人麵前違逆老太太,便沒有讓大夫給惠嫋嫋看傷。
芸姑說到這裏的時候,看向惠嫋嫋,既擔心她如以前一般,傻傻地說自己是惠府長女,應該禮讓雲雲,又擔心她已經明白了這些他們對她並非真心而傷心難過。
卻見她聽得認真,卻神色淡淡,好似聽的都是與她無關的事情。
這樣的冷靜,讓芸姑心中一疼。想到了那默默三年雨後飛長的竹。
惠嫋嫋疑惑怎麽蘇氏身上也有傷,聽芸姑說了之後,才知道還有那麽一檔子事,嗤笑了一聲,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老太太在前一天被落了麵子,那一天又被自己疼的蘇氏和孫女哭訴得怒火難平,當著外人的麵就數落起惠逸的不是來了。
惠逸不要麵子的?
先頭還忍了幾句,但扯到惠嫋嫋的時候,他還是那麽一句話:從今往後,府裏的人都得好好地對惠嫋嫋,她才是嫡女。
芸姑冷笑:“他難得這麽硬氣一回,若不是知道早就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差點就要被他給騙了。不過,老太太並不接受,抬起拐杖就打他,他也隻能受了。受了幾杖之後,拉了老太太的拐杖哄了老太太好一會,才讓老太太消了些氣。”
直到春蘭發現惠嫋嫋身上燙得嚇人,像快要沒命了一般,兩人向老太太和惠逸哭求,老太太才不情不願地鬆口讓大夫來給惠嫋嫋看病,不過這個時候,平公公來了。
在太醫麵前,惠逸請來的大夫自然是沒有用處的。
老太太見太醫過來,以為是給惠蕭蕭請來的太醫,便讓太醫去給惠蕭蕭看傷。
自然是不成了。
平公公陰陽怪氣地哼哼幾聲,嘲諷了幾句,便讓侍衛把惠家的人都趕出了瑾靈院。
後麵發生了什麽,芸姑和春蘭擔憂著惠嫋嫋,沒有親眼看到,但後來聽人說,惠逸出去之後,當著老太太的麵又打了蘇氏和惠蕭蕭,把老太太給氣得直接背過氣去了。
惠嫋嫋:“……”莫名覺得這老太太是神助力是怎麽回事?
芸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聽人說起那幾巴掌就覺得解氣,加上這幾天惠府裏雞飛狗跳的,誰看到瑾靈院都得遠遠地避開走。
“為什麽他們說惠蕭蕭才是嫡女?為什麽惠蕭蕭說我搶了屬於她的東西?”
芸姑先是一愣,而後驚愕又憤怒:“他們當真這麽說了?”
惠嫋嫋心知這事情定不簡單,原主不止一次聽到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樣的話,說是她的母親拆散了有情~人,以至於真的以為是自己搶了惠蕭蕭的東西,心懷愧疚。
她想了想,莫不是傅靈瑤出生於權勢之家,逼迫惠逸與蘇氏分開?
可原主的記憶裏,又沒有任何關於外祖父家的記憶……
若傅靈瑤家世真有這麽厲害,又怎麽會讓蘇氏安穩地待在後院還生下一個比自己女兒才小幾天的孩子?
“嗯。以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以為忍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雖然我沒有見過娘,但總在夢裏看到一個美麗又溫柔的女子,很溫柔地對我說,一定要開心快樂地過完一生。我覺得,她一定就是我娘。”
芸姑拿出畫卷來:“你看到的,可是她?”
畫中女子栩栩如生,靈俏動人,眉宇間帶著一股銳氣,別著臉的模樣又帶著一抹嬌羞。
正是花樣的年紀,身著鮮豔的襦裙,一手拿著一張麵具,一手提著一盞八麵美人燈,站在她對麵的男子隻有一個完美的側顏。不是惠逸。
在金童玉女麵前,身後的萬家燈火,隻是陪襯。
“是。”
芸姑抹了一把老淚,“這是小姐。”
傅靈瑤是大將軍府的長女,與畫中人兩情相悅,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卻被惠逸汙了清白,不得不嫁給惠逸。
她有個雙生弟弟,也成了將軍。
大小兩位將軍恨不得剮了惠逸,卻又不得不把人嫁給他,還為了讓傅靈瑤的日子過得好一些,為惠逸求了更好的官職。
那一年科舉的狀元如今是右相,探花則成了左相。
傅靈瑤是帶著三個月身孕嫁給惠逸的,孩子七八個月大的時候,老太太和同樣懷著七八個月身孕的蘇氏就進府了。
到了足月的時候,傅靈瑤難產,好歹把孩子生下來了,自己傷了身,一個月後就沒了。
惠嫋嫋蹙眉,明白原主的性子隨了誰,不過,更柔更軟罷了。
傅靈瑤與現在的寧王妃和皇後三人當年是手帕之交,隻是因為那事,她與兩人斷了聯係。
直到芸姑見原主性子實在柔弱可欺,不知自保,她又隻是個下人,不能保全小主子,才拿了傅靈瑤的信物去求了寧王妃。
後來,便有了惠嫋嫋與寧澤的婚事。
有了寧王府護著惠嫋嫋,惠嫋嫋在惠府的日子才好過了些,再到後來,春蘭來了。
惠家原本是不願意的,又要給瑾靈院多一份口糧,不過礙於春蘭是寧王府送來伺候惠嫋嫋的丫環,才不甘不願地受了。
惠嫋嫋抬眼看向屋外,屋外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個芝蘭玉樹的男子,笑容溫雅,氣質和煦如雲端高陽,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他身邊還有她曾經見過的平公公。
作者有話要說: 惠嫋嫋:不許笑!
寧澤:為何?
惠嫋嫋:笑得太好看啦。
寧澤笑而不語。
若幹年後……
惠嫋嫋:不許笑!
寧澤:為何?
惠嫋嫋:像隻狐狸。
寧狐狸:……(糟糕,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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