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眼珠是黑色的，這說明他沒有生氣。

    但是，漸漸的，我看到他的眼珠顏色變淺了，他在生氣嗎？

    他為什麽要生氣？

    還有，他問我，跟嚴浩什麽關係，我跟嚴浩的關係管他什麽事？

    “我不是幫你，是幫他。”林默然淡淡開口。

    幫他，他指的是嚴浩嗎？

    他認識嚴浩？

    如果不認識，他為什麽要幫嚴浩？

    我不明白，我充滿疑惑望著他。

    他盯著我，說了一句話，我沒聽清楚，卻在下一秒，人已經在他懷裏，一個溫軟的東西貼在我的嘴唇上。

    接著是狂熱的吻，鋪天蓋地，把我淹沒。

    我剛才好像聽到他說：“你再這樣看我，我就吻你。”

    誰能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一直一直都很堅強跟他對話，一直一直把自己當做一個陌生人，總之，我沒掉淚，可是在他瘋狂輾轉的親吻我的時候，我突然就哭了。

    我找準機會狠狠咬了他一口，他嘴唇吃疼，身子一頓，我大力推開他。

    他為什麽要吻我？

    這算什麽？

    “你敢咬我？”林默然摸了一下嘴唇，嘴唇出血，可見我是用了力。

    我瞪著他，眼淚嘩嘩掉下來，我為什麽不敢咬他，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憑什麽親吻我，他把我當做什麽了，雖然我曾經是小姐伺候過他，可那隻是曾經，現在的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之後有一天，我在雜誌上看到一句話，說女人說分手，永遠分不了手，男人說分手，那才是真的分手。

    我仔細想一下，我跟林默然之間，好像誰都沒有說分手這兩個字，他隻是說讓我出去住，避開那些輿論，後來孔玉成他女伴一起出現在酒會，我就以為我們已經完了，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為是。

    可是那晚，我是看到孔玉穿著他的襯衣，露出兩條腿站在他身後，他們難道不是那種關係了嗎？

    當初匆忙沒看清楚，這會仔細想想，孔玉那麽敬仰她的那位貴人不是沒有道理，她那腿，看起來相當逼真，讓人根本看不出來那是假的。

    不過如今科技發達，尤其是國外，有這樣仿真技術，應該不足為奇。

    “我為什麽不敢咬你，林總？”我在流著淚，卻硬撐著把話說出來。

    我已經不是你的誰了，你為什麽要親我，你親我，我就敢咬你。

    我跟他相互瞪眼，我在流淚，許久，一個聲音打破我們之間的僵持。

    “林總。”

    是袁助理的聲音，接著一隻手遞了麵巾紙給我：“鄭小姐。”

    我知道我的樣子肯定很狼狽，可是我已經不要顧及我的形象，因為他不愛我，我是美是狼狽又有什麽關係。

    “手續辦好了。”

    “好，走吧。”

    我眼睜睜看著林默然消失在我眼前，剛才那個吻，其實還在我唇上，我張嘴，想叫他，卻怎麽也發不出來聲音。

    他就這樣走掉了。

    我狠狠擰一下手臂，鑽心的疼，不是做夢，可是他為什麽要來，給嚴浩輸血，親吻我，對我來說，現在的林默然，是謎。

    嚴浩被送入特護病房，一切根本沒要我說話，醫生護士安排的井井有條。

    我想起袁助理那句話:“手續辦好了。”

    是袁助理跟醫院打的招呼吧，可是他為什麽要幫我，不，是幫嚴浩，等嚴浩醒了，我要問問。

    我坐在嚴浩的麵前，看著他，他體質好，又及時輸血，沒有生命危險了。

    醫生跟我交代的時候，我隻知道，他沒有生命危險，我竭力讓自己不再想林默然，靜靜陪他。

    嚴浩一直昏迷三天，才醒過來。

    看到他睫毛顫抖的那一刹，我拚命叫喊：“醫生，醫生。”

    他睜開眼睛：“小鄭，你喊什麽？”

    我這才意識到，我應該按下呼叫鈴，而不是亂喊。

    我等醫生來給他做個全身檢查後，說一切都好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又哭了。

    “你是不是心疼錢的？放心，出院了我會還給你。”嚴浩笑著說。

    我撲哧一聲笑了，在嚴浩眼裏，我一定是一個很小氣的女人，舍不得花一分錢，他以為住院費是我交的，想到這裏，我看著他：“嚴哥，錢不是我交的？”

    “不是你，是誰？這醫院有這麽好，免費給我治療？”嚴浩奇怪看著我，突然，他似乎想到什麽，也是，a市是他天下，雖然他走的是白道，可是底下那些事，不代表他不知道。

    自己一直沒想好，該怎麽去見他，用什麽理由去見他，現在他是不是給了自己一個很好的理由了。

    我忍著，沒問嚴浩跟林默然是不是認識？

    他剛醒，我不能那麽八婆。

    對他挨的那一刀，我們隻字未提，那天我聽到的不是警笛聲，是救護車的聲音，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叫了救護車。

    a市，這樣的事情，警局算知道，也是裝作不知道。

    幸好，小胖子在嚴浩昏迷期間沒有打電話來，他剛醒，就打電話來，問嚴浩什麽時候回去。；

    嚴浩說還幾天，聽說公司沒事，就掛了電話。

    他說多了，怕小胖子聽出來，受傷了還是有些異樣。

    “囉嗦。”他扔掉手機。

    “他是好人，是關心你。”我輕聲說。

    “鄭初雪，在你眼裏，是不是所有人，其實都是好人。”嚴浩盯著我。

    我語窒，當然不是，比如我最好的姐妹，在我心裏已經成為壞人了，可是我卻不能對嚴浩說。

    “算了，這麽幼稚的問題，我也問的出來。”見我臉色微微不好，嚴浩自嘲的說。

    嚴浩身體很好，恢複很快，又過三天，基本可以下床。

    而在這三天中，沒有一個人來打擾嚴浩，我本來還很緊張，覺得那些人還會來醫院搗亂，沒想到卻是風平浪靜，一直到到嚴浩要出院。

    “這才幾天，你就要出院，傷口還沒長好呢。”我堅決不同意。

    他笑了：“住這麽久，我還沒去謝謝人家呢，再說，不能說住院不要錢，我們就拚命住，住在這裏，我心情不美，影響傷口生長。”

    不知道為什麽，他說了，我就乖乖照做了，也許是因為他是我的老板，我隻是他公司一名小員工而已。

    回到我家，我逼著他又躺了兩天，他坐不住了，這天，我起床，卻發現他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客廳裏等我。

    “你怎麽起得這麽早，你這是要去哪裏？”我奇怪的問。

    “我要出去一趟，中午回來吃午飯。”嚴浩看著我說，眼神有些複雜。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要去找林默然。

    “你是不是要去找張恒遠，我陪你一起去。”

    我要回臥室換衣服，被嚴浩抓住胳膊：“小鄭，貨他已經送回去了，我辦點別的事，辦完我們就回去。”

    我愣愣看著他，點點頭：“好，我做飯等著你。”

    他出去了，我還呆站著。

    嚴浩並沒有跟林默然約好，可是他知道，林默然既然出現了，就一定在等著他去找他。

    若不是因為鄭初雪，林默然永遠不會出現。

    果然，他到了林氏，報出姓名之後，前台很熱心告訴他，林總在辦公室等他了。

    林氏總裁辦公室裏，他見到林默然。

    “林總你好。”嚴浩對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點點頭。

    他應該比他大一歲。

    林默然站起來，招呼嚴浩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喝點什麽？”林默然客氣問。

    “謝謝，不用，我今天來，是要對你說聲謝謝。”

    林默然在嚴浩對麵坐下來，盯著他：“你明知道，我為什麽要救你？”

    “我知道，既然她對你來說那麽重要，為什麽要傷害她？”嚴浩不明白了。

    “這是我的事，你不要過問，對她好點就行。”林默然淡淡回答。

    “我會對她好的，因為我愛上她了。”嚴浩想起那個倔強的女人，心的某處變得柔軟起來。

    林默然麵色微不可見動一下，而後看著嚴浩：“她不會喜歡你，她留在你身邊，不過是因為你長得像我。”

    嚴浩騰的一下站起來：“你憑什麽這麽說？”

    林默然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看著嚴浩：“不做警察，記得把脾氣收收。”

    他的一切，他都知道？

    嚴浩生氣，並沒有換來林默然的回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他隻好又坐下來。

    如果嚴浩不告訴我，我是永遠不會知道，他跟林默然之間的關係。

    嚴浩一直到我要離開的時候，才選擇告訴我。

    我記得我呆了很久，他把林默然這句話學給我聽，說我是為了他長得像林默然才留在他身邊，我哭了，他為什麽這麽自信，難道他一直都知道，我還愛著他嗎？

    見我哭了，嚴浩歎一口氣，開車送我去火車站，一句話都再說。

    我不知道嚴浩出去找誰了，總之，他中午按時回來了，回來之後，臉色輕鬆。

    他胃口很好，吃了兩大碗米飯，吃過飯，他看著正在收拾的我說：“我們下午就回去。”

    我以為他是惦記公司，點點頭：“好。”

    我本來也是陪嚴浩回來，a市除了我爸，再沒值得我留戀的人。

    上午，我去陵園看了我爸之後，才回來做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