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我掙紮著，我有話要說。

    他終於放開我，跟一個偷到糖果吃的孩子一樣，眼中帶著一絲得意。

    我無語。

    這個時候，他還這樣頑皮。

    是的，林默然給我的感覺，就是頑皮，這也是我為什麽一直深愛他的原因，不管他在別人麵前是如何的高高在上，在我麵前，總能讓看到他的另一麵。

    “看樣子，你沒事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指著我的脊背說。

    “又死不了。”我沒好氣的說。

    我心裏的感覺，真是五味俱全，什麽都有。

    “沒事，就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你要是不舒服，可以趴在這裏。”他指指他的大腿說。

    我臉一紅，事情怎麽有點不一樣啊，他不是該很難過嗎，至少，應該沉默一些，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比之前還活潑很多。

    這是怎麽回事？

    就算我倆好的時候，我也沒做過這麽親密的動作，尤其是他說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這麽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進行？

    我坐起來，看著他：“非要今天說嗎？”

    他眼睛亮晶晶：“難道你心底沒有疑問，你不想知道一些事？”

    我當然想知道，我太想知道了，可是這些事跟他的病相比，似乎又沒那麽重要了，不是都過去了嗎？

    現在是新年，正如我剛才在書房回答他的，去年的事情，我都忘記了。

    可是林默然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交代遺言一樣，聲音低沉：“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所以不如現在說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個不如是什麽意思，意思是不如趁著他還清醒的時候，還是不如趁著我倆又好的時候。

    以前，向婷常說，這男人跟女人吵架，隻要是女人愛生悶氣，男人隻要把她撲倒，做做運動之後，保準什麽悶氣都沒有了。

    我這性格，當時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怎麽可以，生氣跟做運動有什麽關係，那個時候，我還沒愛上男人。

    可是，看著他，我突然發現，我以前滿腔的怨恨，怎麽也聚集不到一起去了。

    我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淡漠疏離：“那你說吧。”

    他起身出去，不一會又折回來，手裏拿著的是在書房給我看的一疊資料。

    “這些都是這段時間對孔玉的調查資料，都是袁助理整理出來的，你先看看。”

    他說完，又出去了。

    我低頭，看他放在床邊的資料。

    這些資料，是對孔玉的調查資料，他為什麽要調查孔玉，最初，說跟孔玉沒關係的人，不是他嗎？

    我還清楚記得當時的情景，他說不可能是孔玉，但是劉力軒說一切皆有可能。

    對了，他說是從孔玉整容過開始對她調查，我拿起一張紙，心裏一跳，這張紙記載的居然是那件事，記錄的很詳細。

    我一口氣看完，才明白林默然那個時候，為什麽沒有對我解釋他跟孔玉開房的事情，因為袁助理一直全程跟著，隻是孔玉不知道罷了。

    那天，是林默然跟整容後的孔玉第二次見麵，林默然也不知道孔玉為什麽可以參加這種酒會，不過看她徑直走向自己，他就知道，她今晚酒會的目標是他。

    不要問他怎麽知道，這是一種直覺。

    果然，那晚，孔玉若有若無的話語，都說明，她想勾引他。

    她說喝醉那晚，謝謝他把她送回去，他說是鄭初雪打電話他才去的，舉手之勞，無需客氣。

    聽到他提起我，孔玉笑著問他怎麽沒帶我來參加酒會。

    我也很想知道這一點，認識林默然半年，我一共跟他參加過一次酒會，還出事了。

    我咬著牙，繼續看下去。

    他說，我不適合這種爾虞我詐，燈紅酒綠的地方。

    我盯著這句話，看了很久，我不適合這種爾虞我詐，燈紅酒綠的地方，是在表揚我清純嗎？

    還是隻是一種借口。

    孔玉笑著讓他別忘記了，我也是從國色天香出來的人，我跟他的認識，就是從國色天香開始。

    然後，孔玉就中招了，林默然想到她是我的朋友，才會把她帶走，免得她出醜，是孔玉的一句話，讓他開車去了那裏的酒店，她說林總你隨便找個酒店把我放下來，但是你要注意，小心被拍了。

    後麵的事情就沒寫，不過，我心裏已經稍微好受一些，原來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孔玉被人下藥，他才幫忙把她送到酒店。

    可是，送到酒店之後......

    我剛鬆下來的心，又吊起來。

    我不是沒有中招過，我了解那種感覺，中招的感覺就是，那個時候，心裏沒有愛和不愛的人，隻要是男人就可以。

    但是，這張資料就隻寫到這裏，後來，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我努力回想，那段時間孔玉的表現，對了，那段時間她一直在說林默然那方麵不行，難道他們沒有在一起？

    這時候，林默然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

    我怔怔看著他。

    他放下手裏的托盤，走過來坐下來：“先吃飯，再說，我怕你看完之後，就不想吃飯了。”

    他說的很直白，也就是說，孔玉有問題。

    孔玉就是他在背後的那隻手？

    可她的身份，不可能做到在這一點，我有些不相信。

    說她會勾引男人我信，可是說她會對林氏搗亂，我不相信。

    他拿起我手裏的那張紙，看一眼，問我：“還有疑問？”

    到這個時候，我不能再扭捏，我要把我心裏的疑問都說出來，我看著他：“那你是怎麽幫她解決的？”

    他笑了，突然伸出手，捏捏我的鼻頭：“果然男人跟女人看問題重點就是不一樣，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點頭，我太想知道了，要知道這件事讓我難受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才想通。

    “給她找了個男人，對了錢還是袁助理付的。”

    我愕然，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不過，在酒店裏，她是試圖勾引過我，可是......”他神情有些怪異，盯著我：“鄭初雪，你知道嗎？我隻對你有感覺，是不是很奇怪？”

    我心一跳，他這是什麽意思，意思是隻跟我可以，跟別的女人就不可以了？

    “也許是心理作用，那天我打了你之後，你蜷縮在床上，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你可以任我為所欲為，我奇跡般得就好了，可是也得了另一種怪病，隻能跟你。”

    他捉住我的手，看著我：“你是不是天上下凡的精靈，在我這裏下了咒。”

    他指指心的位置，又指指那個位置，我的臉刷的紅完了。

    他居然......

    不過，這是他對我說過最好聽的情話，雖然遲了這麽久，可是我還是聽到了。

    我看著他，驚奇發現，他的耳朵根紅了，他在害羞？

    我心裏頓時有種酸楚的甜蜜，要不是他生病，怕是這一輩子我都聽不到他這麽說了吧。

    “吃飯，吃了飯再看。”

    他看著我說。

    我點點頭。

    從現在開始，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不餓，也會配合，不過知道那件事是誤會之後，我心情好多了。

    但是，還有一件事一直是我心裏的刺。

    我看了，資料上沒寫。

    我不知道能不能問他。

    我怕他生氣，但是又擔心他會全盤托出，告訴我，他要是告訴我，就說明他真的得了絕症，因為，他好端端的時候，不會對我這麽好。

    他出去，再次回來之後，對我說：“接著看吧。”

    我卻收了手中的資料，問他：“你的意思，孔玉是那個人？”

    我問這話的時候，心情出奇的平靜，居然一點也沒有難過。

    他也看著我，像是在揣測我的感受：“不全是。”

    不全是是什麽意思？

    我蹙眉看著他。

    在林默然的述說中，我才明白，他其實早就懷疑孔玉，從孔玉整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出現在他麵前，他就對她多了一絲警惕，大千世界，她可以整成任何一個明星，為什麽非要整成她的模樣回來？

    隻是，孔玉是我最好的姐妹，他怕說了之後，惹得我不開心，一直就沒告訴我。

    至於找孔玉做女伴那件事，是他看出來報紙的事，是別有用心的人做的，擔心我的安全，才會讓我出去住，沒跟我說清楚，趕我離開，是要演的像一些，因為他知道，我是一個不會演戲的人，假裝的跟真的不一樣。

    所以，那晚其實他知道我做方總的女伴，故意邀請孔玉做他的女伴，也是想看看孔玉看到我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可是他沒想到，孔玉的反應還沒我大，我直接翹場離開，他後來在艾山才找到我們，我已經喝醉了。

    我想起在艾山，我聽到劉力軒跟誰在那邊說話，那人讓劉力軒好好照顧我，我以為是方總，原來是他，我當時還恨的要命，以為他正跟孔玉在一起。

    很多事情，不說，就永遠不知道真相，都沉浸在自己自以為是的那個真相裏。

    我看著林默然，心卻擰成一團，寧可不知道事情真相，也要他好好的，他知道嗎？

    我低下頭，我為他懷了兩個孩子，可是也失去兩個孩子，現在，我又要失去他嗎？

    我突然伸出手，緊緊抱住他的身體。（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