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是你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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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拂煙忍住眼角的酸澀和心口處的錐痛,緩緩走上前兩步,彎下身子,伸出顫抖的右手撿起那張支票,待看清楚支票上那無數個零時,她的心無端地揪緊,唇角微揚冷笑一聲。
此時此刻,她是說他黑辰耀大方呢,還是說她季拂煙值錢呢?
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支票許久,內心卻在暗自腹誹:果然是黑家大少,出手竟然這般闊綽。可是,季拂煙說出的話卻足以讓眼前冰冷的男人氣到吐血,“黑大少爺,您好歹也是身家數千億、堂堂黑氏集團的大總裁,就這麽點兒錢,就想把我打發了啊,我好歹也陪了您兩年呢?要知道,這兩年間,您找四五個女伴,花費一定不止這個數吧。難道,外麵的行情黑大少爺不清楚嗎?”說完,季季拂煙十分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張支票,嘴角輕挑,一臉的嫌棄錢少。這番話再配上她這表情,儼然是十足的拜金女形象。
黑辰耀勾著薄削的唇瓣,劍眉輕挑,耐著性子聽完季拂煙的一番話,深邃的鳳眸愈加陰鷙寒冽,冰冷無情地譏諷道:“依季小姐看,你認為自個應該能值多少錢呢?”話落,雙手環胸,睥睨地看著季拂煙,眸中是深惡痛絕的厭惡。他到要看看,這個女人的胃口到底能有多大。
“重要的不是我有多值錢,而是我勝在時間上,怎麽著我也陪你兩年了吧,至少再加四千萬。”季拂煙杏眸輕揚,那薄如蟬翼的濃密睫毛輕閃幾下,笑的極盡燦爛,可是心卻在流血。
這下,黑辰耀一定是要氣爆了吧,他絕對會相信她真是為了錢才騙他說自已懷孕了。雖然她不善演反派角色,但是這些年肥皂劇也看了很多,多少也學點皮毛,隻有自已卯足了勁演好一個拜金女,才能讓他徹底嫌惡她,打消他心中所有的疑慮。
哼!黑辰耀薄唇深勾,從鼻息裏發出一個嘲諷的單音節。再加四千萬!她果然是看得起自已啊,不愧是季平之的女兒,愛錢如命,恬不知恥。
黑辰耀低眸,不屑地睨了一眼女人,冰冷絕情地說:“這一千萬還是我動了惻隱之心才給你的,既然你特麽不要臉,那我也無需再給你留半點臉麵了。按理,我可以不給你一分錢的,因為兩年前我可是出了五千萬把你這殘花敗柳名聲敗壞的女人,從你那賭徒父親手裏買來的玩具。這兩年來,我好吃好喝錦衣玉食的供著你,你特麽倒好,做地起價竟然獅子大開口啊----我黑某人也不差這點錢,可是像你這種人女人根本不值這個數。季拂煙,給你一句忠告,趁我還沒有反悔,立即拿上這一千萬收拾行李,有多遠就滾多遠。”
他會生氣,會說出刺耳狠毒的話語,早已在季拂煙的預料之中。他隻有變得更無情,罵的更慘烈,她的心才能被傷的更徹底,更絕望,心中僅存的一絲微弱的希望之苗,才會被無情地澆滅,可以不再有一絲留戀和希望,頭也不回地離開他。
季拂煙咬著唇瓣,仰起冰涼的右手,揮了揮那一千萬的支票,幽然說道:“既然我是黑大總裁花五千萬買回來的玩物,所以這兩年來,我所受的委屈,折磨,侮辱,都一一隱忍下來,我之所這樣做也是為了讓你這五千萬花的物有所值。從此刻起,我季拂煙和你黑大總裁的前塵往事,一切的恩怨情仇皆一筆勾銷,從此你和我互不相欠,再見亦是陌路之人。”
話落,季拂煙右手一揚,把支票擲投給了冰冷的黑辰耀,雲淡風輕地說:“這一千萬還給你,縱然你黑大總裁好心,隻是我此刻也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了。”
然,那張支票再次在空中無助地盤旋幾個回合,最終在地板上抖動兩下,輕飄飄落到了黑辰耀的腳邊。
隨後,季拂煙再無留戀地轉過瘦弱的身姿,緩緩走向臥室,抬起手腕扭動門把手時,佯裝的堅強瞬間崩塌,那豆大的眼淚順著白希的臉頰悄然滑落,砸到細膩柔白的手背上。
縱然表麵佯裝的再堅強漠然,再若無其事,奈何胸口處還是莫名地被揪的緊緊的,噬骨的錐痛酸楚霎時湧向全身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個細胞,痛到深處連血液都為之凝固了。
狠狠閉上眼,在心裏默然說道:這是最後一次為這個男人而哭泣,從此以後,她的眼淚可以為任何人而流,但是絕對不會為他黑辰耀而流了。
顫抖著手扭開臥室的房門,盈弱的身子一閃而逝,那輕輕闔上的房門,瞬間掩去了門外那孤冷的嘲諷,鄙夷的凝視。
半個小時後,季拂煙洗淨臉上的殘妝,褪掉那身精致的晚禮服,上身著一件略顯發舊的寬鬆襯衫,下身配淺色的休閑牛仔褲,一頭烏黑柔順的秀發在腦後綁個高高的馬尾,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巴掌大的鵝蛋臉上不施粉黛,卻透著一股出水芙蓉般的純美和清新。纖細的右手腕微微笑屈起,提著當初第一次過來時的那個迷你行禮箱,緩慢地步下樓梯。
然,剛剛跨下幾個台階後,不經意間抬眸,便看到了客廳的方向,此時,黑辰耀正背向她靠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在璀璨的燈光照耀下,那通身的黑色裹在他倨傲矜貴的背脊,沒有一絲褶皺。光是看著他的背景,季拂煙已經真切地感覺到他的臉有多陰霾了,肯定會像一尊寒冰雕塑般,冰冷的幾乎要把周遭的空氣都給凝固住了。隻見他修長的大手緊握著的紅酒杯,隨著手腕輕輕搖晃,反射出的光暈,在這一室的靜謐中漾然開來。
季拂煙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幽幽地望了一眼那孤冷的背影,回憶猶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清晰地湧向眼前。
兩年前,當她第一次走進這棟華麗冰冷的別墅時,他亦是如此的坐著,像是一尊來自地獄的凶煞修羅般,噬血的目光憤恨地剜向站在玄關處的她。僅僅看了她兩秒,他便如狂風暴雨般奔射過來,狠戾地捉住她瘦弱的肩頭,像托死狗一樣把她拉扯到樓梯拐角處的房間裏,把她的頭狠狠地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對著他外婆的遺像,一下又一下地磕頭謝罪,隻到她的額頭沁出血絲淤紫一片他才罷休。
這兩年來,無論他如何變著法的折磨她,她眸中噙著淚盡力忍去怨氣,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已,要試著去理解他,去原諒他。因為他和外婆的感情最深,這二十多年來他們祖孫一直相依為命,這種感情是無人可比的。而她當初的無情拋棄間接導致了他外婆的離世,他是該恨她,該怨她的。所以,她希望自個的隱忍和懺悔能緩解他心中的傷痛,也存著一絲希翼--希望得到他的諒解,她不再奢求能和他回到相愛如初,隻求他的怨和恨消失後,他們能平淡如水地相伴到老。
然,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個的能力,也太把自個當一回事了。熟不知,在他黑辰耀心中,她季拂煙不過是一個供他發泄怨恨的工具罷了。他不會再對她有一絲情意,就是憐憫也從來沒有過,他心中對她隻有折磨和從新征服的*。
如今,她已經被傷的體無完膚,滿心蒼涼,沒有一絲留戀的地離去,更沒有帶走屬於他的任何一件東西。他的錢她不會帶走一分,他買的珠寶首飾她不會帶走一件,甚至就連衣櫃裏那些品牌衣服,她也全部留下了,隻帶走了當初自個帶來的簡單行裝。
既然決定要走,那就走的有尊嚴;要分,就分的徹底一些。從此後,她和他,再無糾纏,再無瓜葛,誰也不欠誰的。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在玄關處換鞋子時,季拂煙抬起頭,目光迷離,對著那尊黑煞修羅的背影幽然問道。
聞言黑辰耀微微轉過身,冷峭薄涼的唇瓣緊抿,鳳眸冰冷地睨了女人一眼,僅僅看了一眼,突然他眼神中輕閃過一絲精光。
這個女人如此簡單的裝扮,愈加襯得那張精美的小臉亦如當年初識得她一樣----清純至美,隻是那雙靈動的水眸不複往日,已經染上了濃濃的俗氣,她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純美長發齊腰的少女了。也就一刹那間的迷蒙,黑辰耀就拉回了失神的心智,再次恢複冷冽,微一仰頭飲盡杯中的鮮紅液體。
見他如此,季拂煙兀自開口,“黑辰耀兩年前的那個下午,把我擄去酒店,毀了我的清白,拍下那些*照,破壞我的婚禮,這些都是你幹的吧!” 雖是疑問句,語氣卻是無比的篤定。
頓時,黑辰耀背脊微不可及地顫抖下,冰冷的唇瓣抿的更加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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