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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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不知道是被季拂煙聲淚俱下的控訴擾亂了情緒,還是被恬恬的身世打亂了心智,黑辰耀不管不顧的說,語氣異常的篤定,眼神尤其堅毅,仿若他心裏醞釀的想法終於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絕對不會讓恬恬成為受人唾棄的私生女的----

    黑辰耀轉身,幽邃的眸光緊緊盯著*上熟睡的恬恬,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可是看著恬恬那張平靜的小臉,不由得想到季拂煙剛剛說的話,她是主動叫雲希澈為爸爸的。

    可想而知,當時恬恬多麽渴望自已也有一個爸爸陪在身邊,可是他----

    越往下想,黑辰耀心裏越煩躁,甚至還怨恨自已,胸口無端堵的慌,悶悶的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

    回憶的閘門打開,把黑辰耀拉回到了兩年前,那個寂靜無聲夜,在這間臥室裏季拂煙興高采烈的告訴他,她懷孕了,而他則是無情冷心的說明天去醫院拿掉孩子。他以為季拂煙是想拿孩子糾纏她,為了讓她徹底看清自已低微的身份,第二天一早他便打電話給邵琳琳,同意和她定婚。當時,邵琳琳回江夏市也是奔著和他定婚的,為了給他施壓,她事先沒有通知他一聲便把他們的關係告訴了她父母。

    回憶就像是一把淬了穿腸毒藥的利刀,一刀一刀的剜向黑辰耀的心口,蝕骨的痛一點一滴的吞噬著他的心髒----

    閉上眼,咬著唇,重重呼出一口氣,他狠戾的轉過身走向衣帽間,幾分鍾後換了一身灰色的休閑裝,拎著外套,俊臉繃緊繃著,飛速的朝樓下奔去。他的煩躁已經達到了一個至高點,必須要出去透透氣,瘋狂極致地喝個痛快,方能抒解窒悶的心緒。

    隻到樓下傳來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響,季拂煙後知後覺的發現黑辰耀真的已經離開了,她抬起冰涼的雙手胡亂的擦著眼淚,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由於起得過於猛烈眼前突然一黑,頭重腳輕的差一點摔倒在地上。還好她反應快,靠在了衣櫃上,閉目調整了一會兒,等到眩暈的腦袋稍微恢複清醒,她快步走回自已的房間,拉開窗簾,打開窗子,給房間換換空氣,然後動作麻利地扯下*上的*單被罩換了一套新的,爾後又去樓下庫房找出醫藥箱,用消毒水把房裏給擦一遍,還戴上了一次性口罩,等到一切準備妥當後,她才跑到主臥室把恬恬抱了過來,放在*上,把門窗都關的嚴嚴實實的,而她則是躺在*沿,離恬恬遠遠的,盡量不和她正麵接觸。

    夜,很靜,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季拂煙紅腫的杏眸噙著萬千柔情,透過窗外淡淡的光華,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熟睡的恬恬看,她不敢閉上眼睛,好像一閉上眼睛恬恬就要從她麵前消失一樣。

    靜靜的看了一個多小時,季拂煙終於忍不住了,緩緩側過身抬起右手輕輕撫摸上恬恬紛嫩嫩的小臉兒,清澈的眸光透著濃濃的慈愛,在心裏喃喃自語道:恬恬,無論媽媽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從來都不會後悔生下你。希望有一天你長大懂事了,也不要恨媽媽私自生下了你,沒有給你一個完美的家,讓你打從出生就被冠上了私生女的身份。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這夜,靜的讓人心慌意亂。許是白天睡多了,也許是心裏有事,翻來覆去的又過了一個小時季拂煙卻怎麽也睡不著。因為感冒所以不能摟著恬恬的小身子,心裏感覺空落落的,側過身閉著眼睛聽著窗外的風聲,思緒有些亂,耳邊無端飄蕩著黑辰耀那堅定的話語。

    恬恬是我黑辰耀的女兒,是我黑氏集團的繼承人,她不是私生女。

    季拂煙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這些話,以及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與語氣,是那麽的堅毅,篤定。

    可是,他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嗎?難道他打算把恬恬的身份公開?

    想著,想著,季拂煙又陷進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的話,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要向他的未婚妻坦白恬恬的身份,然後請求她接受恬恬,給恬恬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這般想著,季拂煙的心倏忽顫抖著,背脊僵硬,全身的血液瞬間冰涼,從頭冷到腳。心痛的無法自抑,冰涼的小手攥成拳頭,眼淚悄然滑落。

    黑辰耀,你最終還是要這樣做嗎?

    你真的這般絕情頂透嗎?要再一次狠狠刺穿我這顆千瘡百孔的心嗎?

    無法言說的傷痛迅速蔓延季拂煙嬌弱的身軀,冰涼的淚水已經打濕衣襟,*單。假裝倔強堅硬的心,此刻像是被千萬根細小的銀針狠刺著,痛到最後,已經麻木。

    欲誘!

    這是江夏市最頂級奢華的娛樂場所,從裏到外的裝潢皆以耀眼的金色為主色調,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金光閃閃,彰顯著無與倫比的尊貴,奢靡。

    三樓的vvvip包廂裏,奢華氣派的宛如七星級的總統套房。朦朧迷惑的燈光下,意大利原裝進口的沙發上,寧月瑾一臉的閑適帥氣,翹著二郎腿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那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微眯著,極盡玩味的緊緊鎖住旁邊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某男,好看的食指漫不經心的輕扣著椅背,性感的唇瓣染著一抹揶揄,道:“辰耀兄,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閃啊,那杯子裏裝的可是酒,不是自來水,要照你這種喝法真是‘如牛飲水’了,白白浪費了這麽一箱價格不菲的好酒了,這可是從法國百年酒莊空運過來的。”

    這話看似是在勸酒,實則是在打趣某男,而寧大少俊臉上洋溢著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顯然就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真是萬萬沒想到啊,最近兩個多月戒酒戒色戒友的黑辰耀竟然心血來潮的打電話給他,約他出來瀟灑。據說,這廝已經改頭換麵了,現如今一心隻想當個居家好男人的,今天晚上他怎麽性情大彎啊?!

    難得他黑辰耀主動約他出來逍遙,震驚又興奮的他立即拋下懷中的美人,一腳油門踩到底,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孰料,這都過去一個小時了,他就隻是這麽深沉的坐著,全程觀摩著黑大少一杯接一杯往自已肚子裏灌灑。

    眼睜睜的看著黑辰耀又把三杯紅酒猛烈的灌下肚子,寧月瑾右手揚起,一把奪過黑辰耀手裏的酒杯,“喝的差不多了,再喝兩杯你就要爛醉如泥了。”據陸琛說這家夥醉酒之後很是‘粘人’的,雖然他很想見識一下,可是現在時機不對,他上有老下有小,萬一喝醉後出點什麽毛病,他怎麽向黑伯父以及那位未來的‘兒媳婦’恬恬交待啊。

    黑辰耀抬頭,泛著赤紅的鳳眸冷睨了寧月瑾一眼,唇瓣微揚,冷冷的說:“你心疼什麽啊?又不讓你買單----”說著已經從褲袋裏掏出皮夾,修長的手指拈出一張閃閃發光的鑽卡,重重的擲在桌子上,“老資有的是錢!不吃不喝不瀟灑,這錢還真不知道怎麽花出去----”人生最悲哀的就是,人死了這卡裏的錢還沒花出去三分之一。

    聞聲,寧月瑾狹長的桃花眼噙著一絲暗芒,深深的看了黑辰耀好半晌,這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啊。他這不是醉話,而是真話。自打回到江夏市,這家夥的酒品一直很好,雖然他酒量甚好,但是一直都是小啜而已。像今天這樣狂喝還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他今天受了什麽打擊啊,竟然變得這般頹廢萎靡了?瞧他一臉的愁眉不展,若是沒有猜錯,定是心靈極度受創的吧?!

    這家夥可是公認的冰山男,渾身上下都被厚厚的冰層包裹著,就像南極的冰川似的,別說融化他了,就連刀槍都戳不傷他的。

    “兄弟啊,你這情形不對啊,是不是又被某個女人傷到了?”寧月瑾終於忍不住了,有些餘款的問。而且特意把‘某個女人’這四個字說的格外重,意在暗示這個女人就是季拂煙。

    說話間,他挺拔的身姿稍稍往前傾,把手上的空杯子放到大理石桌麵上,順手端起桌上的另一個盛滿酒的杯子,手腕輕抬送到鼻息,輕輕晃了兩下,鮮紅的酒液搖曳生姿,揮灑著醇厚的芳香。

    以他這麽多年對黑辰耀的了解,能讓他多愁善感,瘋狂地用酒精來麻痹自已的女人除了季拂煙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了。

    聽到‘女人’這個名詞,黑辰耀幽邃的鳳眸噙著一抹冷冽,又為自已倒了一杯酒送至嘴邊,仰起脖頸,把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手指把玩著酒杯,頓了數秒才深呼一口氣,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幽然說道:“阿瑾,我打算和邵琳琳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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