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赫的鮮血染紅了染霜的裙角，本就鮮豔的衣裙更多了幾分炫目的暴戾。

    染霜輕輕地合上柯赫的雙眼，雙目赤紅看著蒼涯。二人相對而視，冷冰冰的視線落在蒼涯還在滴血的玉鱗劍上。染霜凝力，一掌對著蒼涯胸口排除。

    “蒼涯，此生與你勢不兩立，不死不休！擅闖我魔族者，誅！”

    染霜一聲令下，身後眾魔王全都湧了上來，大殿門口被黑壓壓的一片魔兵擋著。蒼涯旋身避開染霜的掌風，輕笑一聲“阿染，你還是太小。”漫不經心的話語飄落在大殿中每一個人的耳中。眾魔王都蠢蠢欲動，想要與著人一較高下。

    “聖女，我等拿下他，再與仙族開戰，看仙族還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人。”說話的是與柯赫魔王交好的一位魔王，雪青色的瞳孔中倒映著柯赫的慘狀，言語間的狠厲恨不得立馬將蒼涯抽筋扒皮，以慰柯赫之靈。

    淡紫色的眸定定的望著染霜，眼神間的溫柔讓染霜愣在那裏。好像又回到了當時懷淨穀中隻有青鳥和他師徒二人的光景。溫柔似水的聲音環繞在染霜耳邊。

    “阿染，為師就是為你來的。沒有你的懷淨穀真的好悶，青鳥也去了。為師日日守著那片桃花林真是說不盡的孤寂，阿染回來吧！”

    染霜一步一步的朝著蒼涯走過去，對於眾魔王的言語充耳不聞甚至還打開了幾位想要伸手攔他的魔王。走在蒼涯跟前，蒼涯朝她伸出手“阿染，師父帶你回家！”

    染霜拋給蒼涯一個明媚的笑容，“好，師父我們回家！”

    染霜慢慢的將手搭上去。剛碰到他微涼的手指時，蒼涯突然發難。拽住染霜的手一扯，染霜一個踉蹌。再抬頭，就看見蒼涯握著玉鱗朝自己胸口刺過來。魔族眾人大驚“聖女！”一群人蜂擁而上。

    蒼涯正要後退，撤離魔兵的包圍。染霜勾唇一笑“蒼涯，這麽些年沒見，沒想到你居然會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真是枉我叫了你這麽些年師父！”蒼涯自知上當了，立馬飛身而起。

    染霜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輕易地逃掉，不然剛才那一出師徒情深的戲不就白演了麽？手上紅綢射出擋住蒼涯的去路，幾枚利刃順勢射了過去。

    前有染霜的利刃後有魔族眾人擋路，蒼涯隻好轉身折返。

    泛著幽光的利刃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沒入了蒼涯的胸口，雪色的衣裳上沒有一絲的血跡。蒼涯手中銀光一閃，擋路的紅綢變成了七零八落的碎布條。染霜揮退眾人自己追了上去。

    山巔上，蒼涯望著遠處，寬大的衣袍在風中簌簌作響。染霜追上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一幅風光霽月的樣子。

    “蒼涯，當年你為何要將業火給了悠然，為何允了她要殺我的要求？”染霜一字字的問著，這是她自鑄體以來壓在心底的巨石，她不相信蒼涯會這樣心狠不顧多年的師徒情，可在烈火焚身的時候她卻親耳聽見了蒼涯下的命令，這又讓她這麽的絕望。母親還告訴她，蒼涯下了絕殺令，是真的想要要了她的命。她現在隻想聽蒼涯親口說一句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誤會。

    蒼涯久不作聲，靜悄悄的山頂隻剩下了風吹雜草和蟲鳴的聲音。

    “蒼涯，你告訴我，這都是假的對不對？”染霜的心中還存留著一絲絲的希冀。

    “你告訴我這都是誤會，對不對！”染霜梗咽著喊道。鑄體重生時母親問要不要刪去這段痛苦的記憶，她拒絕了。這段記憶中不隻有讓人難以忍受的痛，還有哪些她自己的小甜蜜，她怎麽會允許母親刪去呢？

    染霜還想要問什麽，突然心口劇痛。

    染霜不可置信的看著穿心而過的玉鱗劍，口中的鮮血不住的順著唇角淌下來。再看蒼涯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崖邊。涼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個不過是虛影罷了！”

    “我問的話···你都···聽到了？”染霜扭回頭望著蒼涯，他冷冰冰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淡紫色的眸中壓著的嫌惡讓染霜心痛。

    “好，我懂了！”染霜握住胸口的玉鱗劍，一掌拍了出去。殷紅的鮮血飛濺落在蒼涯的身上，如雪地上的紅梅，那麽美······

    染霜捂著胸口踉蹌幾步，紅瞳中濃濃的絕望。

    “哈~哈~哈~”染霜大笑出聲狀似顛狂，鮮血不住的從口中湧出，胸前的衣裳濕了一大片。

    “你的答案我懂了！”染霜飛身離開，蒼涯輕笑出聲“好戲，開場了！”

    回到魔族地界時沒有驚動任何人，躺在寢宮中獨享著胸口蝕骨的疼。也不知道是被刺的傷口在疼，還是被傷的鮮血淋漓的心在疼。

    睡夢中淚水滑落。

    “蒼涯，我的心就這麽的廉價，能讓你肆意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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