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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不長一段,我就覺著不對,我們進來的那個洞要比現在我兩跑的這個洞要寬,就是頭頂還要高一些,剛才著急心慌,張小沒有辨認清楚就跑進來了。
“張小,張小,走得不對。”我著急的對他說。
這時他也發現不對頭,停了下來。
這一下,別提心裏有多後悔,多懊惱吧。我兩一時停在洞裏幹瞪眼了。鑽入這條洞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即使前麵有出口,你也沒有繩索上不去。咋辦,我兩都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這時身後那怪物的響聲越來越大,我和張小不禁回頭望去,白毛怪似乎身體太龐大,擠不進小洞。它試了幾回,就爬在洞口處向裏瞅來。
看著整個洞口就被它一張恐怖的大臉占滿,那心裏別提有多懸了,象是一棵心整個被人提起懸在半空中一樣。現在後麵的路又被堵死。怎麽辦?張小一張臉愁苦起來,我想他心裏一定在後悔自己太孟浪,要不現在東西也拿到了,早收兵回家吃飯了。現在估計是弄得不好就得被白毛怪當飯吃了。那怪物在洞口亂折騰,蕩過的腥臭味越來越濃。我和張小不得不把嘴閉起來,時間稍長,就覺著胸悶,有透不過氣的感覺,我想還是顧眼前吧,往前走走,也許見到出口再想辦法,總比出去被白毛怪當晚飯吃了強。
於是,我倆人開始點著蠟燭往前走去。
在岩洞裏走了好長時間,有時候洞口太低,又是上陡坡,我倆是手腳並用,漸漸離得那怪物遠了,身後隻傳來沉悶的咯咯聲,因為剛才看到怪物進不了小洞,此時到心安了不少,張小更是個好了傷疤,就忘痛的人,所以走到後來我倆人到沒有原先那麽緊張。
正在艱難的爬著一個陡坡,上到坡頂的張小突然叫到,“馬二,好象有出口,”聽到此話,我急忙手腳並用,到了坡頂喘過一口氣兒來,用蠟燭光一晃四周,現在已經出了岩層,這兒好象也是一個土過廳,周圍的膛挺大,相當半間屋子大小,上首有個土洞口,還不時得有風吹進的響聲。
我知道洞裏既然有了穿膛風,那就是另外有出口,看這個過廳和進墓時的那一個一模一樣,我就心裏自個兒嘀咕,這是不是盜墓賊盜墓時所挖的盜洞。以前村裏的街頭上一些老一點的人說,自從解放的前些年亂墳灘來過一夥盜墓賊之後,亂墳灘就時常的鬧鬼。難道這盜洞就是那時挖的。
我一邊想一邊向那土洞口走去,張小已經鑽進了土洞,這時我就覺著腦後陰風悚悚,心裏一驚,莫不是那白毛怪鑽過來了,要襲擊我。練過功夫的人都反應快,我趕忙一側身,用那桃木劍向身後一撩,這一招叫望月撩陰。耳邊隻聽喀的一聲,我回頭一看是過廳側邊的一具白骨骷髏被我用桃木劍撩中,那一聲響是白骨骷髏散了架的響聲,我用左手的蠟燭向後照了照,啥東西都沒有。心裏好生奇怪,我厭惡的從散落的骷髏上掃過,忽然溜光的東西吸引住我的眼光,我上前撿起一看,競然是一隻玉斧,和張小的那隻一模一樣,來不及細看,急忙走前兩步一頭鑽進土洞向前追去。
土洞非常窄小,僅能容一人通過,如果是一個身材高大之人在這個土洞裏穿往,沒準會卡在那兒,我和張小都是十二,三歲的少年,又是在那個缺衣少吃營養貧乏的年代裏,長的自然是精瘦如猴子一般。
兩人加快速度,不久前麵就透出一絲光亮,又走得一會兒,土洞愰然間寬大了許多,我暗自慶幸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出來了。
站在洞外,長長呼出一口氣,心裏總算穩定下來,天色己是黃昏,我站上高處望了一下,我倆出來的地方是一條溝壑,溝壑的壁底挖了個寬敞的土洞,這地方已是離亂墳灘那兒有一裏之遙,隔著半個丘粱。我兩一商量,那邊的繩索明天再說,夜晚沒人去那亂墳灘,頂多丟了不要。
回到家裏我半宿沒有睡好,把那拾到的玉斧拿在手裏婆娑半響,心裏解不開的是,這一個玉斧為啥和張小脖子裏掛的玉斧一模一樣呢。
第二天早上,我和張小相約起了一個大早,太陽未出山時就來到了亂墳灘,可是那兩根繩索已然不見了蹤影,爬在洞口處,洞底卻躺著一個人,脖頸間淌著一灘血跡,仔細看去卻象昨日那三個考古人中的那位不說話的青年人,看了半響不見動靜。想是已經死了,我兩人害怕起來,回村的時候告訴了二塊。
不久,公安局的人來忙活了一上午。以後的幾天裏聽說己抓到那兩個同夥。從他們身上搜出了介紹信,是假的。三個人就是一夥盜墓的人。
我兩的東西沒有賣出去還後悔了好幾天,張小埋怨我回來非要告訴民兵。我想死人了,那應該是大事。
也虧得沒有賣出去,在四,五年後興起的古董熱時,下鄉收古董的販子碰瞎了眼。又遇到一個販子時,每件就賣了二千多元呢。當然這是後話。
時間過的很快,第二年我就去縣裏念初中了,因為在數學競賽時考了第三名,就升入了縣中學快班,讀了一年半初中,二年高中。再回來時張小還在念高一,從此後我兩人十年沒在一塊,因為我畢業後就去後山鄉鎮的金礦上班了。
我從縣城中學畢業之後回到鄉下老家,這其間一晃就是五年。在這五年中我從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步入了青年時代。我畢業高考的那一年,不知是那一位教授老人家出的題,難度特別大,考場上我搜腸刮肚的答了一半,試卷就被監考老師拿走了。現在想想就是畢業那年由於自己的學習鬆泄,後期複習級段基本處於沒人管的狀態,老師一放鬆,學生就如羊群沒了羊倌,想往那跑,就往那兒跑。年歲大一點的同學,互相傳遞個情書,找仰慕了一年多的心上人傾訴衷腸。象我這一類的人就屬於榆木腦袋遲開竅。看到女同學臉紅躲著走。生以為自己身上有好多缺點,怕她們瞧出來似的,有時候看到一些風彩異常的女同學,心裏邊也會打個楞,暖上一小會,那種感覺終究是一會兒就過去了,後來自己也曾總結過,這無非就是自卑中摻雜著一種自尊而已,誰讓咱是農村娃呢。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感覺很奇妙。
不過我最大的愛好是看書,可不是那些有定理,公式的書,我看得是文學類的,不管曆史,現代,是小說就看,人物傳記也可以,有時候讀到關健處,上課時都看。學校裏有規定,每位學生一張借書卡,一個星期隻能在星期二借一次。借到的書不到星期六就讀完了。怎麽辦。有一天我和同宿舍的一個要好同學,爬在課文上把魯迅的孔乙己研究了一遍,得出結論偷書不算偷,那就不是賊的意思。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我倆把校園圖書室的窗戶弄開,進裏邊灌了一大袋子,回到宿舍悄悄地碼在鋪下。正好這些小說也讀完了,我們高中也畢業了,那結果隻能是背著行李卷滾蛋回家。
讀書讀久了,也會成為書呆子,以為回家就是回到了陶淵明說的那種世外桃園,過一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其實現實生活和他說的那種悠閑大相徑庭。那時候土地承包入戶,農戶拚命的創收增產,那裏有一點悠閑勁。那時候我才體驗出為什麽毛主席他老人家讓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為什麽要批判那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蟲。
跟在父親的身後蹲著鋤了三天地,腿就抽筋的走不了路。又堅持了幾天就躺在床上悲天憫人了。
有一天我去了道觀,看望了師父齊道長,這五年他老人家看樣子老了不少,從未有過白發的他也己兩鬢斑白了。在閑談中他告訴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現在國家政策變了,工農商都要發展,幹啥都行,行行出狀元。並不一定非要在黃土地裏刨食。隻要幹得好,能養家立業,幹那一行都行。
他的話使我頓然開竅,也影響了我的一段人生。假如沒有那次的談話,也可能我會一直的按老一輩人的生活方式,繼續過那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農家生活。孔子日,三人行必有吾師的話沒錯,人的這一生必要經過很多的挫折和磨難,正如那拉車的驢必有一人執鞭指示方向,才能走對路。人每走一步,必要塑一位師父在心中,以確定自己走步的節奏和方向。當然,這也是我後來在人生曆程中才悟出來的。
我拿出五年前在亂墳灘盜墓洞裏撿到的那塊玉斧向師父求教。因為這柄玉斧和張小的那柄,大小樣式太一樣了,把兩柄的平麵合在一起,就如同一塊玉石雕刻做成的。這件事在我心裏一直是個疑問。
他把玉斧拿在手裏磨娑了許久說,“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
過去有一戶農家,院裏的菜園種了一架黃瓜。由於家主老頭勤於施肥澆水,每年都結好多的黃瓜,自己吃不了,餘下的還能挑在集市上叫賣。可是有一年一架秧上隻結了一條黃瓜,並且那黃瓜還生得異象,一條黃瓜長著兩個根巴。老頭有點奇怪,就想摘掉它。以為別的秧上不結瓜定是它的原因,也許是它把養份,水分都抽走了。
就在這時,他的院裏走進一位討水喝的南方人,看模樣還是位先生。先生也看到了那條奇特的黃瓜,端相了好一會,對老頭提出,他要買這條黃瓜,但是有一個條件,黃瓜必須還得長在瓜秧之上,一定要等先生曰後親自來摘。
付定金一兩紋銀。
老頭一聽,世上還有這等好事,就他種五年黃瓜,自己不吃都賣掉,也值不了一兩紋銀。
老頭滿口答應下來。可是自那先生走後。黃瓜一天天長大,又一天天由綠變黃。可那位先生總也沒來。
老頭這心裏就有點犯滴咕,他這是買了黃瓜要做啥。如果打仔的話早該來啦。到現在不見他的人影,是不是人有了什麽變故。古時候人出遠門靠的是兩條腿,有錢人最多騎匹馬,就是騎馬一天也走不過百拾裏,世上曰行千裏神駒那是神話,就是官府驛站的好馬隻能跑一時,如果天天跑也會累死它。所以說古時候出遠門的人,不確定因素太多,有好多人出門經商,都客死在異鄉。雖然老頭滴咕是滴咕,但也沒敢動那黃瓜。古時的人心中有一個信字。
那知進了秋天,一連幾天的連陰雨,老頭一看黃瓜有一半都變成了黑色,心中一想這位先生還不知那時會來,如果再過的幾天,這條黃瓜都爛沒了,到時候,打仔都沒得用了。於是老頭就把黃瓜摘了放到了家裏。
秋分的那一天,先生踏進了他的院子,一見他把瓜摘掉了,心裏恨得打跌。把瓜拿在手裏相看了許久,掂量著還能用,隻是瓜沒有全變鐵色,用不了長久。
老頭這才刨根問底的打聽先生要這黃瓜有何用處。先生這才告訴他,他家後山是一座寶山,開山的鑰匙就是這隻黃瓜。如果黃瓜全部變為黑色,那叫鐵皮,開了寶山,裏麵的金銀想取多少取多少,現在鑰匙隻有一半鐵皮,開了寶山之後,支持不了長久,隻有一刻的時間。
老頭一聽,眼裏登時放出綠光,說,咱可以多去一個人,那就能多取一點金銀財寶了。先生看到他貪婪的樣子,就點點頭說,“這也是個辦法。”
第二天,兩人來到後山,先生用那黃瓜鑰匙插入山體縫中,口中默念開山咒語,隻見那山閃出一條一人寬的通道。兩人搶著進到裏麵,先生拿了數個金元寶掉頭向外就走,而老頭一看到山裏麵到處是滾的是金元寶,銀元寶,一時貪心,從懷裏抻出口袋就灌。先生臨出山口時叫他,他都顧不上應了。等他拖著口袋再想走時,己經遲了。那山縫一個擠壓就將那半鐵皮的鑰匙壓斷了,山體合縫,老頭永遠留在了裏麵。
故事講完,他告訴我這隻玉斧和張小那隻原本就是一對拆分開的。正如故事裏那條雙把鐵皮黃瓜的作用一樣,也是開啟寶藏的鑰匙。是搬山道人的秘傳開墓之寶,兩隻玉斧從不分開,一者避邪,二者用它能打開無縫之棺。
師父這一說我到有些糊塗,剛前幾天在韓莊碰到一個姓張的老頭,他給我講了張姓祖先的發家史,是靠和一個南方人采掘金礦發財的,為什麽現在又扯上搬山盜墓呢。
師父聽了,“嗬嗬嗬”一笑,“那老頭也是張家子孫,他能告訴你他的祖上是靠盜墓起家麽。”
他的這些話動搖了我所謂的真相,當然還是那兩隻能合壁的玉斧才使我相信了師父的話。
臨走我告訴他,過幾天我就去後山金礦上班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