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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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跟眼睛有關的故事。楊梓宜說,她能看到常人無法看見的東西,她還說,從小到大自己是做著一個夢長大的……
我跟楊梓宜認識說來有些好笑,當時正趕上大學畢業,失戀和失業就這樣一起到來了。跟同學吃了散夥飯,去了ktv,完事之後有說有笑地準備跟女友分道揚鑣,姑且叫她小四吧。
我對小四說,以後好好活著,別早我一步走了,要不我不好找你。你這人不錯,就是有點任性,不聽話。
小四輕努著鼻子,對我撒最後一次嬌。她笑著說,程然,說實話,你是對我最好的一個,可咱倆這輩子看來真沒戲了,我也不奢求什麽,抱我一下咱就走吧。
我也笑,笑得還很不是滋味兒。我一窮二白的怎麽可能留下這麽一個校花跟我過苦日子,說句矯情的話,她願意我還不願意呢。皮笑肉不笑地吻了她的額頭,正要說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話,沒想到小四趴在我懷裏哭了起來。
我說,小四,像咱倆這樣好說好散的也算稀有了,都最後了,你可別哭,這就像一個故事,突然落了俗套可不好。再說了,要哭也應該是我啊,你把我甩了,以後就沒有人歸我管了,你說我該抱著誰哭呢?
小四握著粉拳作勢欲打,最後卻又笑了起來。
滿臉的微笑,眸子裏若有若無得閃亮,晶瑩得你都舍不得去看。
說實話,當時我心疼了,我想這是世間最深刻的表情吧,深刻得隻留下那點回憶、那抹閃亮。
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話我是說不出口了,沒想到小四比我幹脆,一把把我推開就走了,還帶走了那份屬於她的倔強。我故作淡然地看著她的背影,寶馬車的馬達像在炫耀一般響徹整個世界,我還是笑,我隻能笑!最後我還是哭了。
坐上公交,正好碰見一編劇。我是學表演的,在那實習過幾天,跟他還勉強談得來。
編劇說,這麽巧啊程然,最近怎麽樣?
我說很好,剛分手。
編劇訕訕一笑,說,最近我們劇組正好缺幾個群眾演員,你有沒有興趣?
我問,演啥? 輪回生死印:
編劇說,現在還缺一光頭,露個後腦勺給你二百塊錢。
我當時心情不好,冷笑地說,我想全露。沒想到他故作為難地笑了起來,全露你得給我錢。
我二話不說,轉身就下車了,到現在我還心疼那一塊錢。也就是在那時候我知道,原來人露個臉都這麽困難。上大學的時候我還憧憬過當明星,現在來看,憧憬終歸是憧憬,我唯一的稻草專業文憑,也抓不住了,要是真抓不住也就算了,關鍵是它不讓我抓。這也是我為什麽沒有把小四留下的原因。
我總結過一段話,學藝術的無非就是這三種人,玩到極致就是瘋子,不懂裝懂就是傻子,遊離在兩者之間的就是混子。而我更可悲,簡單地說,我就是混跡於瘋子與傻子之間的膘子。
為什麽這麽說呢?我玩過樂隊,學過表演,冒充過編劇作家,充過大頭,流浪過、瘋狂過、北漂過、甩過、被甩過……用隊裏羅小鷗的話說就是沒死過。
無巧不巧,當時我還較上真了,你不是不讓我露麽?我偏偏露給你看,而且必須得徹底!
就這樣我來到了洗浴中心,遇見了楊梓宜,隻是我沒想到自己居然跟靈異沾了邊……而且還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