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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漿汁兒一直挎包不離身,裏麵竟然裝著凶器。
我開始琢磨這個團隊,這次穿越,感覺到了某種藏不住的殺氣。
就是說,我正和一個攜帶凶器的女孩,同居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她知道我的根底,我不知道她的根底。
我再沒有睡著。
天漸漸亮了,風停了。
漿汁兒動了幾下,爬起來。我閉上了眼睛。
那把公共的刀,放在房車裏,今天夜裏,我要把它拿來藏在睡袋裏。
漿汁兒出去洗漱了,我聽見,她背上了她的挎包。
我聽見大家陸續起來了。
等漿汁兒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鑽出了睡袋。
我說:“漿汁兒,我問你一件事兒,行嗎?”
她說:“你怎麽變得這麽婉轉了?”
我說:“你……怎麽總背著你的挎包?”
她說:“牙具都在裏頭啊。”
我說:“你可以把牙具拿出來。”
她說:“大叔,你太關心我的挎包了。這裏麵裝著我的錢包,我的身份證,我必須看護好。”
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來:“我從小學二年級就沒人接送我了,那時候,我天天把家裏的鑰匙掛在脖子上。”然後,她舉起挎包晃了晃:“就像這樣。”
我突然說:“你的挎包裏裝著一把刀。”
她愣了一下,盯住了我:“你翻我的東西?”
我說:“我不信任張回,我以為那是張回的挎包。”
她審視了我一會兒,終於說:“我們這些人都是萍水相逢,我一個女孩子,難道不該小心點嗎?”
我點了點頭,說:“理解。”
她白了我一眼,說:“你理不理解都沒關係。”說完,她就出去了。
我把視線轉向了我的吉他。
難道,她帶著那把刀真的僅僅是出於自我防護,對我沒有任何威脅嗎?
那麽,冥冥之中的那個靈物為什麽不通過吉他提醒我,她的挎包裏裝著衛生巾?
我走出了帳篷。
張回跑過來:“周老大,我拿我的挎包。”
我說:“好的。”
朝陽在地平線上蓬勃升起,那是和外麵世界唯一共同的東西。
四眼跑過來,撲到我的身上,一頓亂舔,它應該是在跟我打招呼。我一下感到它很親切。
你可以覺得任何一個人可疑,但是你絕不會去懷疑一條狗。
一夜過後,白欣欣和孟小帥的關係變得更親近了,兩個人一邊張羅早餐,一邊放肆地說笑。徐爾戈似乎有些看不慣,他偶爾就冷冷地朝他們看一眼。
漿汁兒跑過去幫忙。
布布在活動筋骨。
魏早在檢查車輛。
帕萬一直很不合群,他蹲在那個小山下抽煙。他才20歲,抽煙竟然這麽凶。
衣舞在眺望朝陽。
號外在帳篷裏搗鼓他的電台,我聽到雜亂的調頻聲音。
大家簡單吃了點東西,牛奶玉米片,然後拔掉帳篷和廁所,繼續趕路。
我開車,張回坐在我旁邊,漿汁兒坐在後座上。
天氣很好,隻是旅途越來越單調,除了吃力的引擎聲,就是漫天的沙塵。
我的車上有兩把刀,一把藏在漿汁兒的挎包裏,一把不知道藏在誰的胸腔裏。
張回說:“周老大,你昨夜睡得好嗎?”
我朝頭頂的反光鏡看了一眼,漿汁兒正看著我,眼睛那麽亮。
我說:“挺好的啊。”
張回說:“我沒怎麽睡著。”
我轉頭看了看他:“為什麽?”
他說:“徐爾戈整夜都在說夢話。”
我說:“要不今天晚上你睡在魏早和帕萬的那個帳篷裏。”
他說:“不用。”
靜默。過了一會兒,張回又說:“徐爾戈說的夢話可清晰了,聽起來特別人。”
我笑道:“他是播音員。”
張回說:“幸好號外不說夢話。”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問張回:“徐爾戈說什麽了?”
張回說:“他哭,哭得很傷心,好像提到了孟小帥的名字,然後反反複複就說一句話我換個人也不行嗎?我換個人也不行嗎?……”
漿汁兒捶了他一下:“你想嚇死我啊!”
張回說:“你想想,我和他挨著睡啊,要是深更半夜一個人對著你的耳朵不停叨咕這句話,你會怎麽樣?”
漿汁兒說:“我會踹醒他。”
張回說:“今天晚上要是他再說夢話,我真的踹醒他。”
我覺得,張回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
將近中午了,四麵八方依然是光禿禿的戈壁灘。
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那隻錄像機,我不希望他們擔驚受怕。
走出羅布泊之後,我會把它交給警方。
走著走著,我用對講機呼叫魏早,他和向導走在最前麵。我說:“魏早,你跟那個帕萬比劃比劃,問問他,我們的方向正確嗎?別跑進塔克拉瑪幹沙漠去!”
魏早說:“周老大,放心吧,他的表情很肯定。”
又走出了大約半個鍾頭,白欣欣呼叫我,他說他的車出問題了。
我回頭看,白欣欣的房車已經不見蹤影了。那房車天藍色,在沙子中很顯眼,但是隻要離得太遠,很容易和天的藍色混為一體。
前麵的四輛車立刻掉頭,沿著轍印尋找白欣欣。
這是我們穿越羅布泊第一次車輛出問題。
我們在幾公裏之外找到了白欣欣的房車,他的左前輪陷入了沙土中,他希望自己爬出來,卻導致越陷越深,一半輪子被沙土吃掉了。他蹲在沙土上,罵罵咧咧。
魏早拿來工兵鏟挖開沙土,在那隻輪子下塞進木板,然後大家一起推。
衣舞確實是個書呆子,她坐在車上竟然沒下來,隻是居高臨下地傻看。
那隻左前輪原地轉動,刨出更深的沙子,房車車身微微左轉,死活爬不出來。
大家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推的是白欣欣的床鋪、沙發、燃氣灶、電視機、vcd、微波爐、冰箱、淋浴器……
還是不行。
魏早叫停了,他從他的車裏拿來鋼絲繩,一端係在房車上,一端係在他的綠色切諾基上。
房車終於被拽出來。
布布幫魏早收起鋼絲繩,魏早朝房車駕駛室白了一眼,嘀咕道:“這女孩有病?”
他在說衣舞。
我說:“別計較她,我估計她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兒。”
衣舞也許感覺到了我們在說她,她朝我看過來。
我問大家:“香梨放在哪兒了?”
布布說:“我車上有一箱。” 360搜索:(.*)☆\\半^浮^生//☆=
我說:“每人分一隻吧。”
布布說:“我去拿。”
我說:“我去吧。”
布布的黑色三菱帕傑羅停在不遠處,我跑過去,掀起後蓋,找到了那箱庫爾勒香梨,我搬動它的時候,牽起了下麵的毯子。
我低頭看了看,毯子下蓋著一塊重重的石頭,純黑色,長方形,頂端半圓,雕刻著古香古色的龍鳳圖案。中間是凹進去的平麵,十分光滑。
毫無疑問,這是一塊無字的墓碑!
我迷惑了。千裏迢迢,布布為什麽拉著一塊至少100公斤的墓碑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