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我是你家小區撿破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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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不明飛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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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男,26歲,外地人,在吳城開黑出租。
宮本忍:搶劫犯。高大威猛,白沙的搭檔。
微微:女,某通信公司榮譽員工。國內為數不多的女登山者。白沙第一任同居女友,比白沙大3歲。
米穗子:女,25歲,吳城藍天賓館客房部經理,白沙第二個女友。
撿破爛的:類人,在吳城撿破爛。
安春紅:一個白發女人,來曆和去向均不詳。
回顧第一季《迷魂地》、第二季《複製人》、第三季《幻術》前情
我們11個人穿越羅布泊,到達這片死亡之地的腹地,我們好像遇到了鬼打牆,所有儀器和通訊設備失靈,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了。
後來,我們遇到第二個團隊,他們是來尋找我們的,結果,他們遭遇了跟我們一樣的命運。
我們開始一起尋找出路。
我們發現,這片神秘的不毛之地上,出沒著人類另一個分支類人;深邃的天空中,隱藏著疑似天外人;一個蜃景般的淡水湖裏,遊動著一種古怪的兩棲嬰孩……
而且,我們發現,羅布泊的天空竟然會轉動。
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個扭曲的時空。
我們的隊友接二連三地死去,每次死人,屍體旁都會出現一朵沙子塑成的花朵,一碰即散。
為了活下去,我們頑強地抗爭著,奔走著。
最後,幸存者終於看到了人煙,來到了一個小城。在等候離開的時候,我們發現這個小城處處存疑,最後,它竟然突然消失,我們再次回到荒漠上。
如果說,我們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那麽幕後的操縱者是誰?
我們漸漸發覺,有個白發女人,她從始至終伴隨在所有隊友曾經的生活中,當下的夢境中,以及從各種屏幕呈現出來的畫麵中……
最後,類人要把我們徹底剿滅,生死關頭,他們竟然停手了,原來,我們這些人的身上都流著他們種族的血液!
實際上,是命運把我們這些人聚攏到羅布泊的!
我們依然在奮爭,執著地要回歸人類社會。
我們找到了太陽墓,下麵有12條通道,隻有一條通道是正確的。入口處分別刻著鬮,闖,闊,閩,閑,闥,間,聞,閃,閔,問,鬧。
有人選了“間”,有人選了“聞”,有人選了“問”,有人選了“悶”,有人選了“閩”。
選擇“間”的,從通道再次返回了太陽墓。“日”就是太陽的意思。
選擇“聞”的,竟然從羅布泊這隻大耳朵相對的另一端地球的另一隻大耳朵複活節島鑽出來。
選擇“問”的,竟然從地球的嘴巴,世界著名的百慕大魔鬼三角洲鑽出來。
目前尚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
我和助理季風結伴,羅布泊上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不料遇到投奔了類人的隊友漿汁兒,我們三個人在那個神秘的淡水湖邊駐紮下來,等待救援……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死了13個隊友
衣舞死了,她是個讀博的女孩,極度悲觀厭世,她第一個死的,死在了湖心附近。我在她的墳上插上了一把工兵鏟,孟小帥係上了她的一條灰色披巾。
號外死了,他帶著指甲上的古墓地圖微雕,帶著他的發財夢,被埋在了羅布泊的鹽殼之下。我在他的墳上插上了一把工兵鏟,係上了我那件磚紅色襯衫。他丟下了他的愛犬四眼。
徐爾戈死了,他是個播音員,為了愛情來到羅布泊,卻再也沒有離開。他的墳和號外離得很近。我們在上麵擺了香梨和饢,估計早風幹了。
李兆死了,他是我們半路遇到的,此人滿口謊言,我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真實來曆,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叫李兆。
張回死了,那麽年輕一個警察,可惜了。如果還有人試圖穿越羅布泊,如果見到了一個孤獨的沙包,上麵擺著幾塊大石頭,那下麵就是他了,請給他留下一瓶水。
帕萬死了,他是羅布人後代,被埋在餘純順墓地附近。
還有布布,魏早,黃夕,周誌丹,蔣夢溪他們都被葬在了喪膽坡。
湖邊死了更多人西南1.5公裏,埋著科考隊的老丁,他的墳上也擺了幾塊大石頭。半公裏之外,埋著來盜墓的馬然而,他旁邊埋著他的老板魯三國。
湖邊還有一個墓,裏麵埋著漿汁兒。我至今不確定,墳裏的漿汁兒,還有投奔了類人的漿汁兒,到底哪個是複製人。
離湖不遠處,埋著一個複製的我。那個我是被我父親親手捅死的。也埋著我父親,他是被類人殺死的。還有一個複製的我,也埋在離湖不遠處,那個我是被我自己開槍射死的。那麽,現在這個我才是原來的我?鬼知道。
假如我們能走出羅布泊,假如有一天我們故地重遊,我們應該還能找到這個湖,順便悼念一下埋在湖邊的隊友。而很多隊友,我們根本不知道把他們埋在哪兒了,甚至不知道大概方向……
吳城郊外。
一間廢棄的土房,地窖中。
有個女孩兩隻手被綁著,坐在地窖一角,嘴裏塞著塊髒兮兮的毛巾。
她對麵,蹲著個又黑又瘦的中年人,衣著相貌像個農民工,不過神態很樂觀的樣子。女孩開不了口,隻有這個中年人在講話
嘿嘿,你一定很想問,我是誰呢?
我是你家小區那個撿破爛的。
這間土房就是我的家,哦,準確地說,這個地窖才是我的家。過去的時候,附近有個水塘,後來幹了,養魚人走了,就留下了這座四處漏風的土房。我不是老鼠,為什麽睡在地窖裏呢?裏麵不漏風啊。
算算,我來吳城6年了。最近,我一直在你家小區謀生活。
誰不得生活呢?你說是不是。
由於風吹日曬,我長得有點老相,看起來不像44歲。不過沒關係,我不是老鼠,但是我像老鼠,城裏的人來來往往,沒人注意我的。
我每天蹬著三輪車去你家小區兩次:早晨大家上班走了之後,午夜大家睡覺之前。這兩個時間,所有垃圾筒都塞得滿滿的,就像豐收的糧囤,讓我滿心歡喜。
我打開那些塑料垃圾袋,小心翻動裏麵的東西,每次都有新的收獲壞掉的鼠標,撕成幾片的照片,帶血的衛生巾,廢棄的舊雜誌……
天天撿垃圾,沒啥樂子,我有時候會感到空虛和寂寞,於是呢,我單方麵交上了一個朋友,是的,friend。
別多心,不是你,是你的一個鄰居。
日久天長,通過他扔的垃圾,我對他的了解越來越深,甚至超過了他的父母。
通過快遞的包裝盒,我知道他叫白沙,住在32號樓1單元602,那房子是他租的。我還知道了他的手機號。
通過拚湊一張破碎的體檢表,我知道他1987年11月4日出生,天蠍座,o型血,身高1.76米,體重74.5公斤。聽力很好,視力很好,患有鼻炎。
通過他丟掉的一張x片,我知道他左腿腓骨略微彎曲。
通過他的餐盒,我知道他喜歡吃肉、香菇和土豆,口味偏鹹(別問我是怎麽知道的)。主食以米飯為主,從不吃麵條。
通過超市的購物小票,我知道他愛喝酒,不抽煙。基本不吃零食。
通過atm機的收據,我知道他是工商銀行的卡,並且掌握了他的卡號。
通過修複一隻故障u盤,我知道他開黑車拉活兒,每個月的進賬夠我撿6個月的破爛兒;我知道他喜歡諜戰劇,並且瘋狂地喜歡女人內褲;我知道他有個女朋友,在藍天賓館的客房部當服務員,她和白沙住在同一個小區……
通過觀察他的窗戶,我知道他每晚1點多才睡覺。
通過觀察他出入的時間,我知道他總是中午出去,半夜回來。他不愛運動,不愛養花。
通過他丟掉的一些複印件,我知道他有三張身份證,照片是同一個人,名字卻不同,地址也不同。不過經過分析,我認為他真實的戶籍應該在昆明……
他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他。
有時候,我在小區裏遇到他,心裏不由自主地跟他打招呼:白沙,上班去啊?
他目不斜視,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這天夜裏1點多鍾,他回來了。我知道今天他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了,早晨,他扔的垃圾裏有一張便簽,寫了備忘。
他回家的時候,我正在垃圾筒旁拆一隻斷了腿的椅子,我發現他喝多了,走路搖搖晃晃。我很想上前扶住他,可是他看都不看我,趔趔趄趄就從我旁邊走了過去。
我擔心我的朋友找不到家門,於是悄悄跟在了他身後。
他喝得太多了,剛剛爬到二樓,他就在樓梯上坐下來,腦袋靠著牆,嘴裏嘀咕著什麽。
我出現了,上前把他扶起來,說:“起來了,回家。”
他醉醺醺地看著我,慢慢地眨著眼睛:“你是誰啊?”
我說:“我是你的鄰居。”
他點了點頭,說:“嗯,我認識你,你是個好心人!”
接著,我扶著他,艱難地爬上了6樓,來到了602門口。
他開始掏鑰匙,怎麽都找不到。我一手扶著他,一手幫他找,終於摸到了,我打開門,把他送進去,放在了床上,很快,他就發出了鼾聲。
嗯,我為朋友做了該做的,該走了。
……不,我沒有離開。
我很擔心我的朋友,萬一我離開之後,他撒酒瘋,從窗戶跳出去怎麽辦?
於是……於是我把他綁在了床上。
沒錯兒,我綁了他。
我為什麽要綁他呢?因為我知道,他藏了一筆不義之財,夠我撿破爛撿到死的。他到吳城來,就是為了藏匿。
說起來,我不該綁架我的朋友。但他什麽時候承認過我是他的朋友了呢?
一會兒,等他醒來,如果他不說出銀行卡密碼,我會像前幾次一樣,把他碎屍,然後背出去,扔進垃圾場。其實吧,人斷了氣也就是垃圾了。
我一直等到淩晨,他依然在酣睡。沒辦法,我隻好用冷水把他激醒了。他看到他麵前站著一個陌生人,當時就傻了。
算他識相,他很痛快地說出了他的銀行卡密碼。不過,他問了我一句:“我隻想知道,你是誰?為什麽我看你這麽麵熟呢?”
我也不隱瞞,笑著告訴他:“嘿嘿,我是你家小區那個撿破爛的。”
被綁在地窖裏的,正是白沙準備結婚的女友米穗子。
她說不了話。
撿破爛的蹲在她對麵,始終一個人在叨咕。終於,他不說了。
米穗子扭動了幾下。
撿破爛的伸出手,把那塊毛巾輕輕地拔出來。
米穗子張了幾下麻木的嘴,顫抖著問:“那你為什麽綁架我啊!”
撿破爛的說:“這個問題應該一會兒問,你現在應該問我,我取到那些錢了嗎?”
米穗子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他自己說起來:“我取到了,我把這筆錢留給了我的兒子。”
米穗子又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綁架我?”
撿破爛的說:“我想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米穗子一點都不信任他,她扭動了幾下身體:“有這麽介紹男朋友的嗎!”
撿破爛的說:“我知道,你挺喜歡白沙的,我不這麽做,你會這麽乖嗎?”
米穗子警惕起來:“你要介紹誰?你……自己?”
撿破爛的笑了:“我知道,你媽剛剛給你介紹了個男朋友,年紀跟我差不多。不怪你生氣,我也覺得不合適,簡直是兩輩人嘛!我怎麽會介紹我自己呢?我給你介紹的,是我的兒子,你放心,他是個非常好的男孩。”
米穗子說:“他……在哪兒?”
撿破爛的不笑了,盯著米穗子的眼睛,很嚴肅地說:“羅布泊。”
米穗子驚訝地問:“新疆的那個羅布泊?”
撿破爛的說:“是啊。”
米穗子說:“那地方不是沒人嗎?”
撿破爛的說:“是啊,沒有人。”
米穗子說:“那你兒子怎麽在那兒?”
撿破爛的說:“我們是類人。”
米穗子:“類人……是什麽人?”
撿破爛的說:“類似人的人。”
米穗子哆嗦了一下,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撿破爛的說:“你以為我瘋了,是嗎?你錯了,我很正常。凡是沒人的地方,都有我們存在,比如說,8000米以上的雪山;比方說,神農架原始森林;比方說,羅布泊無人區……”
米穗子說:“野人?雪人?大腳怪?”
撿破爛的笑了:“瞧你們取的這些名字!差不多吧。對了,我得告訴你我兒子叫什麽他叫寶珠。”
米穗子來軟的了:“你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撿破爛的說:“不,我們現在就出發,讓你和他見麵。”
米穗子說:“那麽遠……你能讓我回家先準備準備嗎?”
撿破爛的說:“一點都不遠,什麽都不用準備。”
米穗子都快哭了:“幾千公裏呢!”
撿破爛的神秘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吳城和羅布泊之間有一條看不見的通道,就像一個蹺蹺板的兩頭,使勁一壓就翻過去了。”
米穗子問:“在哪兒?”
撿破爛的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們走吧。”
說完,他就把米穗子拽起來。
米穗子大喊:“放開我!”
撿破爛的不理她,硬把她拉了出去。
地上,留下了米穗子的手機,正在通話中她撥出了母親的電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