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善惡不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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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午後的陽光照在北平空曠的田野上,清冷的小路如同鋪了白色的毯子,馬蹄踏過留下一條細長的線。

    張一真看前麵馬蹄印斷了,知道有些情況,但急著趕路顧不得那麽多了,放慢了速度,他心裏做著準備。放眼朝小樹林望去,他看到了幾匹馬還有躲在樹後的幾個人,心裏想:一定是土匪截路,他摸索一下自己的口袋裏麵還有幾顆石子,回手猛抽一鞭,他要衝過去。離樹林還有百米遠,他看到急急地跑出幾個人來,零零散散跪在小路上,當中一個矮個男人站立著。

    騎馬來到近前,張一真見高路一夥堵住自己的去路,八個小子跪在地上,低著頭象哭喪的一樣,高路摘下皮帽點頭哈腰,滿麵為難:“張一真張老弟,求你救我們一命,現如今我們的小命全捏在你手裏,你就鬆鬆手放過我們吧。”

    “我就納了悶了,你們怎麽知道我走這條小路,怎麽拿捏的那麽準恰好碰到我在陳參謀長家裏。”

    “都是湊巧,巧合嘛,世間這樣的事多著呢。”高路說著指了小樹林,“一真老弟我們弟兄們看到你來都是真誠地求你啊!看!我們把槍都扔在小樹林裏,如果不實在,我們怎麽會自動放下武器。”本來高路想說,如果不實在,我們突然集團射擊,你也跑不掉,話到嘴邊他又改口了。

    張一真跳下馬來,點著頭笑眯眯地來到高路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領子抬手把他提起來走進小樹林,鬆手高路掉在地上,他拍拍身上的雪鎮靜地站起身,猛地後退幾步,張一真拿起了一杆鳥槍正對在他的頭上。高路坐在地上,雙手象一隻剛學會作揖的小狗,“兄弟饒命,我本沒有傷害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鑒你可不能這樣。”

    跪在路上的八個家夥麵麵相覷又捂著嘴偷樂,一個個鬼臉怪相。

    “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高路渾身哆嗦成一團,心裏完全沒了主張,在他心裏高一真隻不過是個小孩子,萬沒想到這小子如此難對付,本想跪下企求至多流幾滴高一真就會跟了自己走,沒想到槍口對到自己頭上,唉!八個腦瓜子還他娘的絞盡腦汁費了那麽大勁想出的計策全泡了湯,還是我聰明啊,穩住自己的心,想想辦法,看張一真這小子到底想要什麽,這爺倆窮光蛋,無非想要倆錢花。想到錢,高路心裏安穩了許多,心跳的速度也慢下來,高老爺有的是錢,花一個我說倆。他用狡黯的目光偷看張一真,張一真把槍扔到地上,他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這讓他放下心來,“什麽問題?兄弟,你想知道什麽?”

    “帶你來小樹林離開那八個小子,你應該明白說什麽?”

    “我說可以,但你得答應跟我回高老爺家,這樣我好有個交待,要不然我非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高路跪下企求,張一真點著頭。

    “如果你說出真相,我跟你去見高麻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那好,那好。”高路說著站起身湊到張一真耳邊,“高老爺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就是通風報信的,你的一舉一動高老爺都知道。”

    張一真皺起了眉頭,想想心裏有些怕,部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大敵當前還幹著見不得人的齷齪事,究竟是誰呢?想想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可懷疑。

    “那人叫什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兄弟我可是說真的,那人叫什麽老爺怎麽會讓我們這些下人知道,這事還是我在老爺窗口偷聽的。”

    “好吧,我跟你回高麻子家,快馬加鞭盡力往快裏趕。”張一真說著朝小路走去,高路如同吃了定心丸鎮靜劑,他一手拿著皮帽另一隻手拾起地上的槍,張一真猛回頭,高路嚇得趴在地上,“誤會,誤會。”

    張一真摸一把高路光禿禿的腦瓜子,“你小子還是個羅圈腿,走起路來挺可愛的。”

    高路想笑,可怎麽也笑不出來,他怕張一真手裏有什麽東西,看到他拿槍,一抖手把自己的另一隻眼睛打瞎了,那滋味可真的不好受。

    那八個小子還趴在小路上,沒有隊長的命令不敢起來,高路提槍來到他們麵前,“快起來。”

    八個小子一動沒動,“張老弟不跟我們回去,我們死也不起來,說著啊,啊,啊,大聲哭啼。”

    高路點著頭,心想:真他娘會裝,還不是為那幾塊大洋,有錢能使鬼推磨,空頭支票也能讓這幫小子哭一場。

    “起來吧,張一真,我們可愛的張老弟答應跟我們去見高老爺,去拿你們的槍,四人在前四人在後,我和張老弟走中間。”說完,高路費力地上馬,看著張一真飛身上馬並排和自己站在一起,他在心裏笑了:小子,和老子鬥你還嫩點,到了小馬莊可是高老爺的天下,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小馬莊今晚很熱鬧,高麻子從德州請來了雜耍班子,表演就在大街旁的一個空場裏,十裏八鄉各色人等趕觀看,不大的空地圍了一圈,圈外有賣狗皮膏藥的,有乞丐叫花子,有轉來轉去尋找目標的小偷,有找碴打架的地痞無賴,等等等等,三三兩兩晃來晃去,好象今夜是他們的一場盛宴。

    高麻子坐在場子的中間,他的麵前放一張八仙桌,桌的四周鏤空雕花古樸典雅,古銅色的桌麵泛著幽幽的光,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小姑娘邊看表演邊看著高麻子手邊的小茶碗,高麻子喝一口,她就斟不多不少那麽一點。

    高麻子的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腰間斜挎著著長刀,打起精神守護著高麻子,其中一位就是大馬莊的黑大刀,穿身青黑布粗衣,銅鈴樣的黑眼珠子四處觀看,他額頭被張一真用銀元打出的大包消腫還有那麽一點點,看上去滿臉就那兒白一點。那場比武高麻子看他身手不錯,就把結巴賈三招到身邊,成了貼身護衛。

    叫好聲不斷,一位中年漢子平躺在一塊破麻袋上,他的肚子上壓著一塊大磨盤,磨盤上站了十個人,擠擠挨挨隻容下每人一隻腳,中年漢子在十人上去的刹那突然唱起《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聲音沉悶帶幾分淒涼。

    高麻子悠然自得,他喝著茶水看著表演,誰也看不出他的心思,看不到他淺笑的麵孔裏隱藏的殺機,自己最疼的兒子高希被張一真打斷腿落下殘疾,走路一瘸一拐還長了脾氣,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摔茶壺砸茶碗,想到這裏高麻子咬緊了牙,老子在這方圓幾十裏誰敢動一根汗毛,張一真這個兔崽子竟然在老爺我頭上動土,這口惡氣不出怎麽麵對那幫混混王八蛋。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高麻子聽得清晰,他知道一定是高路帶著張一真回來了,好戲就要開演。

    善良的人們踮腳看著表演,他們神神秘秘,說東道西,滿心歡喜,卻不知這世界將要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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