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重回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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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二傻帶路,三人很快來到那片鬆樹林,白天的鬆樹林裏,樹上鳥兒鳴唱,樹下雜草裏蟈蟈拉起歡快的曲子在歌唱。

    在樹林的深處,在成片的墳墓裏,二傻找到一個盜洞,如果不是二傻那長滿雜草荊棘的盜洞很難找到。二傻指了一下盜洞對張一真說:“這洞有些年頭了,天熱的時候我就鑽進洞裏冷快,洞很深裏麵有墓室,鬼子來了也很難發現。

    張一真站起身,透過高大的鬆樹看了一眼頭頂窄帶一樣的天,烏雲翻滾著湧來,就要下雨的樣子。不遠處的山腳下,十幾輛卡轟鳴著駛過,張一真倚著大樹若有所思,二傻和馬三望著他,不知道他想些什麽。

    “我要重回鎮上,是我點著了房子,日本鬼子一定要找出這個人。”張一真望著公路上的車,望著遠處綠樹掩映的群山說,“車隊繞了一個彎拐到離我們更近些的公路上。”

    馬三:“你回去不是送死嗎?日本鬼子找你不著,躲還躲不及呢,還是呆在這裏等天黑了,我們趕回部隊。”

    二傻弄不明白張一真說話的意思,直視著張一真,“你還有心思看那車,看那車在那裏轉彎,真有閑心。這裏可是鬼子占的地,不安全,聽我二傻的話,鑽進洞裏,一準沒人發現。”

    有的人為了活命挖空心思將潛能發揮到極致,有的人以天下為己任,為理想不顧自己的安危甘願獻出生命,我們要做什麽樣的人?張一真想起陳團長的話想起陳團長滿臉凝重的發問,他攥緊拳頭咬著牙,使勁點了點頭。

    來到二傻和馬三身邊蹲下身子說:“你倆進洞藏起來,我天黑之前一定趕回來。”

    二傻和馬三眼巴巴地望著張一真,本以為他說的玩笑話,沒想到他下定了決心,二傻心疼地對張一真說:“去就去吧,可要多加小心,洞我不進,好在外麵有個照應,記著,我會等你。”

    馬三蹲在一塊古老的墓碑旁,他望一眼看不到邊際陰森森的樹林,既緊張又著急地說,“我也去!跟著你,一真哥,你帶上我去好歹也算個幫手。再說你選擇中了我,我還沒有賣什麽力氣。”

    張一真笑了,他要消解一下緊張壓抑的氣氛,他笑著小聲開著玩笑,那笑聲讓人感到他麵對的不是危險恐怖,而隻是一段通往小鎮的平坦路。

    “你不能去,這不是一臉苦相裝叫花子打打掩護能解決的問題,現在你還一身臭氣,頂風八裏都能聞到,我覺得到不了小鎮鬼子就能嗅出你的味道,你啊!我可不敢帶著。”張一真滿麵笑容地說。

    馬三聽張一真正兒八經地挖苦自己,心裏不高興,噘著嘴說,“不帶拉倒,反正我困了,在鬼子的眼皮底下好象一群惡魔蹲在身邊,隨時可能吃了我,睡,盡他娘地做惡夢,那才叫沒法睡!迷迷瞪瞪似睡非睡,不是鬼子就是狗,照樣嚇得一激靈。我看啊,在鬼子占據的地上睡覺,就算有地主家的大屋軟床,這覺啊也睡不安穩。你啊,去你的小鎮,我啊還不如鑽進墳墓,藏他個嚴嚴實實,做十個八個娶媳婦的美夢。”

    馬三說著不動身,二傻看得出,這家夥說的好聽,美得不行,獨自個兒,還真沒膽兒往墳墓裏鑽。

    張一真把身上帶的東西檢查了一番,覺得沒有什麽問題,他甩開胳膊,大步流星朝汽車開過的公路走去。

    回頭看一眼愣呆呆的馬三,又看一眼二傻,他知道有二傻打馬虎眼,如果有了危險,馬三定會爭取最快的時間象老鼠那樣跐溜鑽進洞裏。

    望山跑死馬,張一真覺得眼前不遠處的那條公路卻花了近半個鍾點的時間,他一路或跳躍奔跑,或臥倒觀察或匍匐前進,溝溝坎坎荊棘載途怎能阻擋他前行的腳步。

    來到公路邊,他隱蔽起來,趴在草叢裏他看了一眼被荊棘掛破的衣服,低頭看手上流著血,他張開嘴巴用舌頭舔吧舔吧,算是上了好藥。爹曾告訴過他,尿和唾沫都是殺毒的好東西,每當有了傷又找不到藥的時候張一真就用這簡單的方法為自己療傷。

    一輛卡車蹦蹦跳跳快速地開過來,張一真想:不管是否最後一輛,就上它了。

    他的心狂跳起來,眼前出現的汽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讓他興奮,他的腦海裏迅速浮現射擊運動目標的場景,對運動目標的射擊必須有個提前量,當車頭開到麵前他迅捷地兩步踏上公路,一個起跳腳輕觸了一下車鬥,側身滾入車廂裏。

    車飛快地行駛著,開車的日本鬼子突然發現窗外站在踏板上的張一真,可嚇了一跳,開車這麽多年重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慌忙搖動車玻璃夾住張一真的胳膊,張一真進入駕駛室的大手死死抓住鬼子的腦袋,感覺抓住了太陽曬熱的一隻皮球,另隻手揮起拳頭砸碎了玻璃,他不敢冒險抓碎鬼子熱氣騰騰的腦袋瓜,怕就怕汽車失控翻進路邊的大深溝。

    鬼子手忙腳亂滿頭大汗,拿出打中國人耳光的速度,來回擰動方向盤,小鬼子想把張一真甩掉,車來來回回急速地晃動,張一真如同粘在車上一樣,無論汽車怎樣搖擺他都緊緊地貼在車門上。

    必須盡快地將開車的小子治服,時間越長暴露的機會就會越多,張一真想著突然打開了車門,他的雙臂套在車窗裏,無法進入駕駛室,開車的鬼子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想用車門的慣力將張一真打下車,張一真的身子重重地撞在車廂上,死抓鬼子腦袋的手沒有鬆開,鬼子從駕駛室被帶落到地上。

    張一真隻腳踩在鬼子的脖子上,腳碾螞蟻一樣結果了這小子的性命,隨手扒下鬼子的外衣穿在身上,紮好腰帶,彎腰一手戴著鬼子的軍帽,一手抓住鬼子的小腿,嗖地一聲扔到了山上,嘴裏嚷,“喂狼去吧!”

    汽車還沒有熄火,張一真飛身上車,掛檔加速,加檔狠踩油門開往小鎮。

    將車停在小鎮外麵的小樹林裏,跳下車,張一真大搖大擺往小鎮快步走去。

    進入小鎮不久,張一真就聽到亂騰騰又哭又嚷的聲音,一陣槍響如同打在了張一真的心上,他恨自己來得有些遲,鬼子一定殺了人。

    突然寂靜了幾秒的時間,哭喊聲重又響成一片,走到巷子的盡頭,張一真將身體貼在牆上探頭向街裏觀望。

    街邊一塊空閑的窪地裏,站著幾百名老老少少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老爺爺手裏牽著孫子,有的婦女懷抱著吃奶的孩子,十幾名鬼子幾十名漢奸在窪地的上麵圍著他們。

    鬼子的身後躺著幾名剛剛被射殺的老人。

    兩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呆呆地望著躺在地上的老人,也許那裏麵有她們的爺爺。

    槍指著窪地裏的男人女人們,領頭的小鬼子朝天放了一槍,沒有人再敢發出聲音,那兩個小孩子靜靜地流著和別人一樣痛苦又無助的眼淚,眼前躺倒在地呼呼流血的老人令這群百姓驚恐萬狀,血慢慢流進窪地,象火又象紅色的蛇彎彎曲曲七扭八拐安靜地流動著,他們的眼裏已看不到憤怒的火焰,那不可抑製的悲憤隻能燃燒在心裏,麵無表情,默默流淚。

    二傻他娘,那位可敬的冒死救人的老奶奶站在窪地的邊上,張一真看到老奶奶心裏湧起一股熱浪,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讓全鎮的老百姓遭此大殃,後悔自責吞噬著他的心。

    人群死一樣的寂靜,小麻雀嘰嘰喳喳大膽地蹦跳在鬼子漢奸的身邊。

    突然,麻雀驚飛,老奶奶手中的拐杖直直地扔到領頭鬼子的頭上,老奶奶打得那樣準,也不知顫顫巍巍的身體哪來得那麽大力氣,痛苦憤怒似乎都貫注到了拐杖裏,清脆的撞擊聲,領頭鬼子的眼睛被打落在地,他晃動著腦袋象一頭發瘋的野狗掏出手槍,槍響了,老奶奶猛然倒在了地上。

    張一真火冒三丈,他掏出了手槍,舉手那一刻,他冷靜下來,想想後果又收回槍,假如開槍,也許這幾百人就沒了性命,他必須找到消滅鬼子更好些的辦法,蠻幹隻能讓更多人死亡。

    他早看到了對麵房頂上架著的一挺機槍,機槍手趴在屋頂全神貫注瞄準窪地這個方向。張一真想,必須拿到那挺機槍,可街麵太寬從房頂也躍不到對麵的房上。

    怎麽辦,張一真快速思索解決的辦法,也許,也許頭頂的房上同樣有一挺機槍,他輕腳快速跑到這戶人家,飛身躍上牆頭,探頭朝屋頂觀望,一個日本鬼子同樣趴在房頂分開的雙腳正對著自己。

    他要拿到這挺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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