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王卓坐在書桌前，翻看著手中的書籍，在即將到來的科舉考試，他也會參加。本來他對參加科舉沒有興趣，然而在這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年代，科舉是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母親希望他通過科舉擺脫如今的身份，所以為了完成母親的心願，盡管王卓不在意，卻也努力的去做。

    李虎本來也想讀書，奈何他碰到書本就犯困，除了能夠識字斷文以外，他也沒有這方麵的天賦，所以在王卓看書之際，他已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小子！”王卓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看到將被子踢到一旁的李虎，輕聲笑罵，將他的被子給蓋上。

    冬日帝都的早晨異常寒冷，昨夜又下了一場雪，將小院染的白茫茫，王卓與李虎早早的起床，為了不打擾母親睡覺，兩人隻是簡單的練練拳，舉著石鎖。

    “小虎，待會我出去擺攤，你在家好好照顧娘！”簡單的鍛煉過後，兩人來到廚房做飯，王卓對正在生火的李虎說道。

    “好的，哥！”李虎憨厚的說道。

    王卓的母親叫做秦清，今年三十九歲，可是因為常年的操勞，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五十歲的人，而且今年去年入冬以來，身體就不好，需要好好調理，白天的時候，王卓會去擺攤，主要是給那些不識字的人寫信。本來秦清是不同意王卓去工作的，她希望王卓一門心思放在學業上，可是在王卓與李虎共同努力勸說下，她最後還是同意了。

    萬商坊，商鋪林立，聚集了來自帝國各地的商人，他們或是雇傭，或是自帶夥計，這些人有的遠離家鄉，卻又不識字，於是他們會花費幾紋錢，找能夠識文斷字的人給他們寫家書。

    “小王，快來幫我！”就在王卓來到自己租賃的攤位前，就有熟悉的商鋪老板來找他。

    王卓在這一帶名聲極好，所以很多商人都喜歡找他幫忙做事。

    “好的，李老板！”王卓笑了笑，這個李老板開著一家客棧，為人比較吝嗇，在與王卓相處過程中覺得這人不錯，最關鍵收費便宜，為所以經常找王卓去幫忙。

    旭日東升，作為商鋪聚集的萬商坊也開始熱鬧起來，那些醉宿煙花之地的風流者睡眼朦朧的離開，那些討生活的窮苦百姓開始一天的工作。

    “踏踏踏！”一匹駿馬疾馳在街道，上麵的騎手熟練的操作的駿馬，避開人群。

    在帝都，除了一些特殊情況，是嚴禁騎馬馳行的，所以發現有人竟然在城中縱馬前行，行走的路人紛紛咒罵，不過當看到騎手的裝扮，知道這是朝廷加急文書，定然是發生大事，所以被驚嚇的行人也不敢咒罵，連忙退到兩邊，讓開道路。

    “知道嗎？蠻族又南下了，據說北境好幾個重鎮都被攻陷了！”李老板的客棧中，幾個來往各地的商人聚集在一桌，其中一個滿臉風霜的中年男人說道。

    “不會吧！這大冬天的，蠻族怎麽會南下呢？”同桌的南方生意人不解的問道。

    對於蠻族南下劫掠，在場的人都不吃驚，畢竟每年蠻族都會南下，不過讓人們沒想到的是蠻族會在冬天發動。

    “去年入冬，蠻族遭遇了雪災，損失慘重，為了緩解部族壓力，蠻族可汗力排眾議，決定在冬天發動進攻！”最開始說話的那人經常在北方做生意，所以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這些該死的蠻族，不知道這次又有多少人慘死在他們的鐵騎之下！”有人為那些死在蠻族鐵騎下的同胞感到悲傷。

    “真希望朝廷能夠再來一次北伐，像太祖太宗那般，將蠻族打的百年不敢南顧！”

    “嗬嗬！朝廷那些官老爺，文官貪財，武官怕死，哪裏有這個魄力北伐啊！”有人譏笑道。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

    “聽說王相有意北伐，可惜在朝中支持著寥寥無幾，連一向支持王相的陛下也反對，北伐提議也就此擱置了！”行走天下的商人是消息最為靈通的一群人，而且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也樂的相互交流。

    有人來了頭，很快其他人也加入談論的行列。

    李老板的客棧不大，所以在櫃台算賬的王卓將他們話聽的清清楚楚，不過對於這些根本沒有放在心裏，對於王卓來說，除了母親與李虎以外，他對其它的事都是以一種冷眼旁觀的心態，不過在他聽到商人們談起王相的時候，手中的毛筆不由得攥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平複心情。

    “李老板，賬做好了！”王卓將賬目一一對照過後，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臂說道。

    “年輕人就是好啊！讓我自己來做，起碼要一個上午，你卻一個時辰就做好了！”李老板接過賬目，絲毫沒有翻看的意思，對於王卓這個年輕人，他還是很信任的，做事一絲不苟，賬目交給他，絕對不會出一點錯。

    “李老板那是老當益壯，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向你學習啊！”王卓接過工錢，笑道。

    與此同時，王卓的家裏。

    一個大約四十多歲，長得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名家丁，笑眯眯站在門口，絲毫沒有在意一臉憤怒的李虎。

    身材魁梧的李虎將秦清緊緊的護在身後，手裏拿著一根兩米左右的木根。

    “王管事，你一大早帶人來我家，要做什麽？”秦清繞過李虎，冷靜的看著王管事一夥不速之客。

    “秦夫人，我也不想來，可是…”王管事原本笑眯眯的臉上，突然寒芒一閃，怨毒的說道“王卓昨晚將我兒子打成重傷，我這個作為父親的，當然是來為他討回公道的！”

    “哦！打了又如何！”秦清並沒有因為王管事的怨毒而有所慌張，反而好整以暇的反問道。

    “你…”麵對秦清無所謂的態度，王管事一時語塞，白白胖胖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可是卻真的無可奈何，即使秦清被主母所惡，並將她們母子趕出丞相府，可是再怎麽說她也是丞相的妾侍，王卓是丞相的兒子，小打小鬧可以，一旦事情鬧大了，恐怕他也不好收場。

    “王管事，你那個兒子是什麽德行，你應該知道，我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我知道卓兒不會無緣無故的出手，所以你也不要想著討什麽公道，以你的身份，找幾個好大夫並不是難事，你兒子的事情，就當吃一塹長一智吧！”此時的秦清沒有一點柔弱，反而十分的強勢，她的一番話語，讓王管事又氣又怒，可是卻隻能憋著，他覺得自己今天出來就是一個錯誤，公道沒有討回來，反而被重重的奚落一陣。

    “好好好！不愧是方麵那個敢頂撞主母的賤婢，聽說你兒子參加了科舉，不錯不錯，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金榜題名！我們走！”王管事忿忿不平的看了秦清一眼，最後冷笑道。

    等到王管事帶人離去，秦清重重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猛烈的咳嗽起來。一旁的李虎連忙扶著秦清回到房間，並為她倒上熱水。

    “娘，你不要生氣，肯定是王奉那個家夥惹到哥了，不然哥絕對不會出手打他的！”李虎害怕王卓回來受到責罵，所以連忙為他解釋道。

    秦清板著臉看著李虎，看的李虎十分不自在。

    “噗呲！你這傻孩子，我自己的兒子我還不了解嗎？別說卓兒占理，就是不占理，打了王奉有如何！”秦清突然噗呲一笑，輕輕的敲了敲李虎的腦門，無比護短的說道。

    “對，對，娘說的對極了！”李虎很開心的笑了，連忙附和道。

    當王卓回家的時候，就看見李虎在給他擠眉弄眼，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虎，幹嘛擠眉弄眼的？”王卓問道。

    “哥，你昨晚是不是把王奉打了！”李虎並排著與王卓走進廚房，問道。

    “是啊！怎麽了，他今天找上門了？”王卓無所謂的說道。

    “他到沒有，不過王胖子過來了！”李虎笑道。

    “沒什麽事吧！”王卓說道。

    “沒有，你不知道…”於是李虎將上午發生的事情給王卓講了一遍。

    “娘真是威武啊！”聽完李虎的講述，王卓不由的大笑道。

    “還不過來吃飯！”在兩人笑嘻嘻的說著之際，秦清走到門口，板著臉說道。

    “好咧！娘，你累不累啊！我給您揉揉肩！”王卓快步走到秦清身旁，殷勤的為她捏著肩膀。

    “你這小子！”本來還板著臉的秦清瞬間就笑了，搖搖頭。

    “嘿嘿！”王卓搞怪似的一笑。

    一旁的李虎摸了摸腦袋，臉上帶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而科舉考試的日子也到了。

    科舉考試要一連考三天，而且這三天所有士子都不能離開考試的隔間，吃喝拉撒睡都在哪裏。

    這天一大早，秦清早早的起來忙碌，為王卓準備著考試所用的物品，帶著李虎一路將王卓送到考院。

    “娘，你們先回去吧！”王卓看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母親，再次勸道。

    “沒事，等你進來考院，我們再回去！”秦清固執的說道。

    王卓知道這時候勸不動母親，隻能希望快點檢查，讓母親盡快回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