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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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林過到石壁對麵,終於看清了是什麽東西在叫喚,一隻小怪物,渾身像是脫了毛的鴨子一樣,全身通紅的。

    鬱林憋不住笑,實在是這個小東西對他來說太有喜感了!

    鬱林:“嘿,你是火雞嗎?”

    小火雞:“.......”

    鬱林左右看看,實在想不通,怎麽會有一隻火雞在這兒:“你怎麽在這兒啊?”

    小火雞:“啾啾啾~”

    小火雞晃著屁股,走到他麵前,煽動著光禿禿的翅膀!

    鬱林無語,這是要抱抱?

    彎下身,把它拎到懷裏,手一觸摸到它的身體,一陣灼熱傳到掌心,燙的厲害,這不是生病了?

    被抱到鬱林得懷裏,小火雞居然很坦然地往他懷裏麵縮。

    鬱林:“你可真是不認生啊?”

    小火雞有氣無力地,啾啾啾了幾聲!

    “你是怎麽進來的?能出去嗎?”鬱林顛了顛懷裏睡得香甜的小火雞。

    沒反應,低頭一看,綠豆一樣的小眼睛早就閉起來了。

    鬱林失笑,算了,反正它也不太重,帶著它走吧。

    綁緊身上的幹糧,往石壁的這一麵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拐了數不清的彎之後,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

    終於走到了有劍陣,和劍塚的地方,鬱林興奮又害怕。就是這裏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小火雞,把它揣到懷裏。

    這裏的劍插的七扭八歪的,大多數的劍看起來跟毫無靈氣的普通鐵劍一樣,上麵鏽跡斑斑。

    鬱林直接走向中間那塊巨型劍塚,趴在外沿往裏麵看,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難道丁一目說的,拖下去,就是拖到這裏麵?

    看起來好深!

    鬱林在上麵猶猶豫豫,跳下去,他會死吧!

    也沒想好下一步怎麽辦,幹脆坐在一堆亂石頭旁邊歇息。

    懷裏的小火雞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眼巴巴地盯著他看,綠豆一樣的小眼睛,配上這副認真的表情,居然有說不出的喜感來!

    鬱林逗它:“你知道流白去哪裏了嗎?”

    小火雞歪了一下頭,眼都不眨地看著他,那麽點的小眼睛裏,鬱林居然能看到深深的情緒。

    小火雞從他懷裏跳出來,站在那座巨型劍塚的旁邊,扇了扇翅膀!

    鬱林笑:“你不是要我跳下去吧?”鬱林站起來,往裏麵看,深不見底!

    小火雞著急了,在上麵跳來跳去的,啾啾啾地一頓亂叫!

    鬱林懶得理他,靠在石頭上休息。

    還沒坐下,就感覺一頓強大的推力,鬱林栽頭就往那巨塚裏落。落入無盡的黑暗!

    鬱林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那個自己,隻不過地方有些變了,原本在漆黑的劍塚裏,現在換成了一間寬大明亮的屋子,古色古香,鬱林腦子像是沒反應過來,不對啊,他立刻起身站起來,居然驚恐地發現,有個人在床上。

    這什麽情況?

    鬱林重新走過去,打量著這個人,穿著一身大紅色繡著暗金紋的.....嫁衣?

    鬱林剛想走出去,就被床上這個人吸引住。

    鬱林不得已,走回去,仔細地打量著床上的這個人。

    他半躺在灰色的床鋪上,眼睛輕闔,嘴唇紅豔,麵色青白,眉眼精致如畫!

    鬱林心裏對他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或者對他充滿特殊的情感。

    鬱林輕輕地叫他,但這個人像是完全聽不見一樣,還是那個扭曲的姿勢。

    見他姿勢扭曲。鬱林想把他搬正。

    鬱林見他輕哼了一聲,立刻鬆了手。

    他實在不忍心,這麽人精致無害的人,臉上,露出的手臂上卻傷痕遍布。

    這時,鬱林才注意到他的為何姿勢奇怪,非常的奇怪,整個人被彎曲成一個正常人難以做到的弧度。兩隻臂膀像是從背後折疊一般,顯得身體更加狹窄,不盈一握。

    鬱林輕輕地扯動了他身上的紅袍,像是心中有所預感一樣,他立刻緊張起來,果真,紅袍之下寸無完膚,青青紫紫的一片,有的地方傷痕甚至都能看見骨頭。

    鬱林見他輕哼了一聲,立刻鬆了手。

    但他並沒有醒過來,鬱林看了看房間裏的,一盆清水,一塊看著還算幹淨的毛巾。

    他實在不忍心,這麽一個幹淨的人,身上卻傷痕遍布,鬱林看了眼他被扭曲的雙臂,恐怕他也沒辦法為自己整理傷口。

    於是用毛巾沾了些清水,將他身上的血跡擦幹,待鬱林解開他前麵衣襟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前麵的身體已經被虐的體無完膚,光滑的皮膚傷痕累累,帶著紅色的血洞,甚至,連前麵的紅櫻都像是被利器穿插過一樣,紅腫一片。鬱林一寸寸地擦掉血跡,精心地避開傷口。

    他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突然,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響起,鬱林潛意識地就想藏起來。

    隻見來了一群人,非常粗魯地把床上的人拎起來,鬱林這才發現,他的四肢無力地垂下。竟然是斷了!

    為首的那名男子,像是充滿惡意一般,在他垂落的手上狠狠地踩了一下。

    鬱林看到,原本白瓷般冰肌玉潔的手指被他踩的紅腫起來!

    他大爺的!這麽欺負人!

    “別裝了,給我醒醒!”說完毫不憐惜地將人從床鋪上拖到地上。

    看的鬱林真想立刻衝出去幹翻他們!

    終於,一直都無聲無息地那個人睜開眼睛,鬱林從這個視線居然能看到他的眼睛,真是黑的要命!

    顯然那個人也看到了鬱林,微微有些驚訝,鬱林朝他搖搖頭!

    “紅顏禍水,馬上都要開戰了,梵殷仙君居然還念念不忘你!”

    地上趴著的人一言不發,自始自終都盯著鬱林看,鬱林被他看的著急,生怕其他人也發現了他,小心地將手指放在嘴唇上,作出禁聲的動作!

    地上的人淡淡地移開眼。

    鬱林不得說,這個人長的實在太驚豔了,有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進來的人似乎見他過於淡定,十分的不滿,語氣惡劣地說,“長夙雖然你是魔族。但你是棄子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有什麽可傲氣的!”

    鬱林被驚的不輕,這是長夙?

    我咧天!

    趴在地上的長夙淡然地看了一眼,鬱林一臉震驚的表情,臉上像是嘲笑一般,居然還扯了下嘴角。

    “梵音仙君一定是中了你們魔族的詭計才會瘋了一樣愛上你!”站著的人麵色扭曲地看著匍匐在地上,狼狽不堪地長夙,可能得意地看他狼狽樣子,居然輕蔑地用腳掌踩在他的背上!

    鬱林看著快要瘋了,就要衝出來。隻見長夙輕微地朝他搖搖頭!

    “你就是個禍害啊!你來了,魔族就來了,現在梵音仙君內外被困,天君施壓,你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他也更不可能娶你了。”說完居然彎下腰來想欣賞長夙可憐兮兮的表情,很可惜,他沒有看到。

    看著長夙一身的紅衣,看的格外刺眼:“把他嫁衣扒下來!”

    後麵幾個人上來,三兩下就把長夙身上的衣服脫下!

    “把他交給淩天帝!”

    “掌宮仙人,梵音仙君還沒發話,冒然送過去,恐怕不妥吧?”

    被稱作掌宮仙人的男子,鎮定地說:“這是天君的旨意!”

    “送到南天門樓扔下去就行!”

    “是。”留下兩個使喚的人,就走了。

    掌宮仙人人一剛走,兩個下人就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長夙,你別怨我們,這是天君的旨意,我們也沒辦法。你本來就是魔族的,我們將你送回去也是為你好,總比你在這兒,硬生生地受梵音仙君的折磨要好!”

    長夙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兩人互相看看,真怕他死了。

    長夙終於開口:“你們去打點水給我洗洗,就算回去,也幹淨點回去。”

    其中一人出去,給他打水了,鬱林都沒看見長夙是怎麽出手的,就見現在他麵前的人倒下了。

    太厲害了,四肢廢成這樣都能幹倒一個!

    鬱林趕緊出來,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長夙麵色紅潤,呼吸急促,顯然剛剛幹倒一個也費了他很大的力!

    “你先躲進去,還有一個。”長夙曜黑的眼睛,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出的緊張。

    鬱林雖然擔心他,但發現自己確實藏不了什麽忙。隻好重新躲回去。

    等到長夙將第二個人也解決了之後,鬱林出來,見他咬著嘴唇,麵色已經慘白。

    趕緊把脫下的紅袍給他披上。

    長夙:“不穿那個!”

    鬱林想都沒想,直接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罩上!

    整個過程中,長夙一直盯著他看,那個眼神,真沒有什麽善意。

    鬱林心裏也明白,自己作為剛剛冒出來的一個人,長夙肯定不會信任自己,所以戒備自己也很正常。

    雖然長夙處處提防,但是鬱林是真心心疼他,輕輕地在他的額頭親了親:“我不會傷害你。”

    長夙被他觸碰時,身體一僵硬,聽完這句話,嘴角扯了個弧度,鬱林以為那是個接納自己的笑容,實際上那是一個無盡的嘲諷!

    “那我們去哪裏?”雖然人算是救出來了,但是他們去哪裏呢?

    長夙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按我說的走!”

    鬱林背著他垮了大半個仙宮,終於到了一個地方。

    “是這裏嗎?”鬱林輕輕地將他放下來,長夙實在是太瘦弱,太輕了,鬱林背著他小心翼翼地。

    “你過去。移開那塊石頭!”長夙麵容在寒風中像一塊冰雕一樣,帶著渾身的寒意!

    鬱林聽著他的話,走過去,輕鬆打開了石門:“這樣嗎?”

    長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把我背進入。”

    鬱林照做,進入洞府內,一片平坦開闊的空間。

    洞府內用具一應俱全,平台上擺著平日裏常用的洗漱用具,角落裏有一潭清水,清澈見底緩緩流淌,像是從外麵引進來的清泉。

    鬱林四處打量,這應該是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過來把我衣服脫了。”

    長夙的外麵還罩著鬱林的外衣,鬱林先將他背到那潭清水池邊,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幹淨的裏衣。

    長夙高貴地坐在池邊,一身凜冽的寒意,一句話不說,看著鬱林四處忙碌,找來毛巾。

    鬱林先將毛巾沾濕,擦拭那些沾血的裏衣,將已經皮肉跟衣服凝固的血肉慢慢泡軟。

    長夙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你幹什麽?”

    鬱林還在一點點地撥開他粘著皮肉的衣服,小心翼翼撕開,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你的傷口粘到了衣服,不好撕開。”

    長夙麵無表情地用力,連皮帶肉地將姨夫脫下,撕下血淋淋的一片:“好了!”

    鬱林那一瞬間,眼睛有些犯酸,這到底是哪個畜牲,這樣對待他的長夙。

    鬱林站起來俯視他,在他頭頂輕輕地印了一吻。

    “以後不會有人能這麽傷害你,我保證!”鬱林忍著眼裏的淚意。

    長夙依舊麵無表情,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滑到了水裏。

    鬱林看著他消瘦的後背,嶙峋的肩胛骨,骨節突出,像是一把到極致,全身繃緊的玄箭一樣。

    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後背:“放鬆,我來給你擦。”

    長夙沒有掉過頭,依舊渾身緊繃。

    鬱林語氣溫柔:“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手搭在長夙的後背,手心溫熱,帶著令人拒絕不了的愛意。長夙的後背漸漸放鬆。

    鬱林一路擦過來,直至他兩腿之間的私密處。鬱林剛想繼續擦拭,長夙突然暴怒,用無力的手臂,一把將鬱林掀翻:“滾!”

    鬱林不知所措,隻當是他心情不好,輕聲哄道:“你別生氣,我不碰。”

    長夙的眼睛紅的驚人,看向鬱林的眼神中,除了怒意,更有殺意!

    鬱林被他的眼神嚇到,但隨即擔心起來:“你不要生氣了。我滾出去就好了。”

    長夙聽了這話,更加生氣:“你給我站在那裏,哪都不許去。”

    鬱林好聲好氣:“我不動,不動,你別生氣。”

    長夙看他背過去的身影,心中雖有怒意,但也沒朝他身上撒,隻是拿著毛巾。惡狠狠地在身上用力的搓揉,水池裏染上一層的血色。

    長夙看著水池裏的血水,像是惡魔一般,嘴角帶著詭異的笑:“過來。”

    鬱林轉過頭就看到了一池的血水,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長夙像是非常享受鬱林這種驚慌失措的擔心,懶懶地靠著水池邊上,帶著妖魅的笑容,配著那一池的血水。

    鬱林隻感覺,這孩子是不是瘋了!

    “過來給我擦身體!”

    鬱林趕緊走過來:“你自己小心一點,你這樣,我會......”

    “會什麽?”長夙抓住這個詞。

    “會心疼!”

    嗤~

    長夙一聲冷笑!

    鬱林隻當是這孩子被人傷害了,心裏防備的厲害,隻好轉移話題,:“你多大了?”

    “三百二十一歲。”

    鬱林:“......”看來這個話題聊不下去了!

    “那你怎麽會在這裏?”鬱林繼續跟他瞎扯。

    “為了殺一個人。”長夙冷冰冰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哦。那成功了嗎?”鬱林沒話找話。

    “沒。”

    鬱林:“那下次找個機會吧。”

    長夙:“......”

    給他身上水汽擦幹後,長夙□□裸站在他的麵前,滿身傷痕,鬱林看的心疼不已。

    髒衣服換下後,沒有幹淨的衣服可換,鬱林將外麵的衣服撿回來,換下裏麵自己的裏衣,背著長夙將外套套上。

    長夙看著鬱林背後光滑的皮膚,散發誘人的色澤,不禁緊了緊喉嚨,看向他修長的雙腿,緊窄的腰線,挺翹的臀部,長夙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又膨脹了。

    鬱林轉過身就對上長夙那清冷的眼神,討好地說:“穿我的吧,我的幹淨。”

    長夙嫌棄地看了一眼,還是很聽話地抬起了手臂。

    長夙身材高大,雖然現在水池裏,但鬱林為他穿衣,還是差了好大一截的高度。

    不對,鬱林這才發現:“你腿好了?”

    長夙蔑視地一眼,鬱林禁聲了。看來傷未必是真傷。

    接下來的幾日,長夙沒日沒夜的修練,鬱林一直也陪伴了幾日。

    “我的幹糧快吃完了,我得出去找些吃的。”鬱林見長夙眼未睜開,在空氣裏自言自語。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鬱林繼續自言自語,說著身體就往外走。

    剛到門口,就被一股強大的外力給拽了回來。

    幾日,長夙第一次睜開眼,鬱林發現他的眼睛又濃鬱了不少,像是一塊化不開的墨玉一般,吸人心魄。

    “老實呆著!”

    說完,從懷裏拿出一條細細的鏈子,鬱林回憶,這根鏈子好像是那天救他時綁在他腿上的,什麽時候鬆開的。

    “你傷好了嗎?”鬱林關心的是這個。

    說到修為,長夙難得表情緩和:“快了,還有最後一步。”

    鬱林似懂非懂,那就是還沒痊愈。

    “我帶你出去找吃的。”說完,就在鬱林的手腕上綁上那條細細的鏈子,另一頭連上自己手腕。

    雖然綁了兩個人得手,但鬱林還是感覺不對啊,他又不是他的奴隸,為什麽要被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