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第67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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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林跟著長夙回到魔界已經幾個月了,仙魔大戰也打了幾個月,鬱林在長夙的看管之下,失去了對外界的信息。
鬱林呆在長夙的寢宮,百無聊賴,長夙出去了,宮殿裏隻有他跟小鳳凰,還有其他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他的眼線。
小鳳凰原本禿了的羽毛又新長出來不少,毛茸茸的,鬱林非常喜歡搓揉他,小鳳凰每次被他揉的生氣,就氣衝衝地用屁股對著他。
魔界這幾日非常熱鬧,往來很多人,鬱林每天眼巴巴地抱著小鳳凰現在樓頂,往前麵熱鬧的地方望。
身後,冷不丁地被人攬住,鬱林向身後靠,全身心地依賴。
“看什麽呢?”長夙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前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沒看什麽,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鬱林轉過身,笑著問。
“仙界那幫老頭,基本上沒招了,三神六界都被請了個遍,還是打不過我。”長夙埋在他的發間,懶洋洋道。
鬱林笑笑,“那你不就是最厲害的了。”
長夙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最厲害的,你才是。”
“就算是我厲害,我們也不會在戰場上見的。”鬱林毫不在意地說。
“你不是梵音,所以永遠都不會有這麽一天,你放心。”長夙像個孩子一樣,趴在鬱林的肩膀上。
對於長夙說的話,鬱林從未懷疑過,這次一如既往地信任他。
前院一直在忙碌,鬱林看著前院鋪起了滿天的紅紗,掛起了高高的燈籠,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鬱林臉上也跟著笑,他每天看著前麵的熱鬧,臉上笑,心裏卻越來越荒蕪。
長夙來的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短,鬱林在宮殿裏養著小鳳凰,看起來每天都過得十分的愜意。
“多吃點,才能長的大,飛的遠。”鬱林每天喂他很多食物,小鳳凰開始很開心,但每次喝水的時候,看著自己水裏的倒影越來越肥胖,不開心了,絕食了!
鬱林從來沒覺得,時間不是用來過的,是用來熬的。
他每天在宮殿裏遊蕩,捏花鏟草的。每天唯一的盼頭,就是長夙又過來。
鬱林在悶頭逗小鳳凰吃飯,小鳳凰把頭埋在羽毛下麵,不理他,鬱林耐心地哄他。
“他不吃就算了,你別喂他。”長夙進來後,脫下外衣和靴子,倒在塌上,斜過身來看他。
鬱林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側臉,五官硬冷,側臉俊朗,長長的睫毛彎成自然的弧度,不說話的時候,好抿著嘴唇,像極了一個孤傲的美人。
隻有鬱林知道,這個人心裏其實軟的一塌糊塗。
鬱林把小鳳凰趕出去,合衣躺在他的身邊,長夙伸手把他攬在懷裏,順著他的黑發。
“還要打多久?”鬱林默默地問。他能感受到長夙的疲憊,每次回來,長夙都要卸下身上的鎧甲,躺在鬱林的身邊,兩人相聚時間珍貴,大多是說說話,鬱林也是變著法地改善他的心情。
“不知道,幾年,幾十年,或許上百年。他們不降,我們又不能洗城。”長夙的眉眼下掩不住深深的疲憊。
“戰爭結束就好了,我們就可以想去哪去哪。”鬱林喃喃道。
“我想出去走走,行嗎?”鬱林抬頭,看向他。
長夙睜開眼,還是一如既往地柔情似水,搖搖頭:“不行,外麵太亂了,我保護不了你。這裏是最安全的。”
雖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鬱林還想爭取。
“長夙,我不是你的傀儡,你不能這樣無緣無故地關我。”鬱林坐起來,臉也冷下來。
“別鬧,我很累,等到戰爭結束,我們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鬱林沉默了,每次隻要對上他無奈又疲憊的樣子,他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鬱林背對著他,長夙起身後,鬱林在空洞洞得黑夜裏,睜著眼想了一夜。
第二天,前院鑼鼓喧天。他住的宮殿裏,人影都找不到,像是一個鬼城。
鬱林想了一晚上,終於接受了一個事實。
長夙,真的不是原來的長夙了,他把每一世的長夙都會愛他,當成理所當然了。
但這一世,不一樣,前院的熱鬧讓他心煩,他不得不認清楚現實,這個長夙,或許真的不一樣。
空曠曠的房間裏,突然進來一個人,張落軒。
今天,他著一身素色的簡衣,難得脫下一身戰袍。
“他把你看的,真夠緊的。”張落軒隨意坐下。打量四周。
“把這凰宮讓給你住,說明他對你,很有心意啊”自顧自地打量,張落軒一邊看著鬱林的反應。
“不過,仙界戰神梵音,自願委身魔王長夙,確實也隻有這凰宮能安撫得了你。”
“他對你也真不錯,明謀正娶的妻子都不給住,讓你住,你說誰是笑話呢?”
鬱林閉著眼睛,雖然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但張落軒的聲音,像是把把刺刀一樣,一下下插在他的心裏。
“夠了。”鬱林冷聲打斷他。
“這還沒夠。”說完二話不說,就將鬱林擄起。
“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是戰神,你不是個玩物,你是梵音!”張落軒見鬱林無動於衷,幾乎在咆哮。
“我知道。”鬱林睜著眼,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魔界魔王大婚,三界同賀,魔王迎娶魔界靈長孤王之女,魔界統一,共同對抗仙界。
鬱林一眼就在人群裏看到了長夙,穿著大紅色的喜袍,喝了些酒,臉色微醺,平時冰冷的臉,在紅光的映襯下,顯得柔和很多。
“死心了嗎?”張落軒帶著暢快的恨意問。
“就算我死心了,我也不是梵音,你別浪費時間了。”
張落軒簡直恨鐵不成鋼,他今天這樣做,確實也是有私心,想讓鬱林醍醐灌頂地認清那個人,重反仙界。
但更重要的是,他認為梵音在走一條不歸路,他根本不相信那個魔王會真心對待他。
以前長夙有多恨梵音,現在梵音的堅持就有多可笑。
“你簡直,冥頑不靈!”張落軒將他放回去,就走了。
“你哪天想通了,就讓鳳凰去叫我,他已經成型了。”臨走時,張落軒還抱有最後的希望。
鬱林不答,背對著他。
鬱林現在最後的堅持,就是戰爭結束,長夙兌現他的諾言。像他說的,他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他跟他在一起四世,他對他的信任,足以讓他不會在乎他眼裏看到的,這是鬱林的想法。
晚上,前麵的熱鬧漸漸地消失,鬱林早早地去塌上躺著,不知為何,今天他覺得特別的疲憊,剛躺下,濃濃的睡意襲來,鬱林失去意識。
夢裏的幻影,一幕幕重現,全部都是梵音。
梵音有一身火紅色的鎧甲,長纓束發紅袍披肩,蹬著一雙金色的長靴,英氣勃發,鬱林第一眼就喜歡上他。
慢慢地越看越近,越看越深,看著長夙遇見他,梵音深陷不可自拔。
梵音高傲,對著長夙永遠趾高氣昂,他明明愛的那麽深沉,卻偏偏要傷害他心裏的那個人。
他把長夙打的遍體鱗傷,卻又在心底裏祈求長夙對他有個好臉色。
他恨長夙,恨不得他灰飛煙滅,又愛他,恨不得,食肉穿骨。
他們彼此相互折磨,又難以放手,長夙不肯離去,梵音不放他離開。窒息的愛戀變成畸戀,鬱林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
長夙真身還未成時,少年氣性,總喜歡去找梵音打架,凶狠的時候就像是稚氣未脫的小豹子,一麵對梵音敬仰,一麵對他又如對待獵物敵視。
鬱林站在空氣裏,看著他們比武,看著長夙去偷襲梵音,看著梵音將長夙綁在自己的床頭笑話他,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