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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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裏隻留下我和墨跡,我掂起一塊桃糕默默的嚼著,味道不如剛才的甜蜜倒有些苦澀,實在的難以下咽,回手放回盤裏。“格格,二格格也是為你好,你千萬別往心裏去!身子要緊啊!”墨跡猶豫再三邊瞅著我的表情開口。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啊!這裏不是我生活二十五年的那個社會,皇帝便是天,有了皇帝的青眼那便是全家族的榮耀!我怎麽忘了呢?
“走吧,去給姐姐道歉!”我歎口氣,拉起墨跡,踏出亭子。
剛走沒幾步,就見阿瑪陪著一年紀大概十五六歲的男子在園漫步,阿瑪很恭敬的隨著那男子臉上滿是誠惶誠恐,那男子說一句,阿瑪連鞠躬回答。我瞄了一眼那人,擱現代真是能迷死一票兒小女生的那種,俊逸的外形陽光的氣質,笑起來臉頰上竟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舉手投足間貴氣逼人,怕即是那些青春偶像也比不得吧?我自認對帥哥沒啥感覺,也不覺有些暈頭轉向!突然,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再看看阿瑪對他的態度,轉了轉眼睛,直覺還是覺得三十六計走為上,正準備拽著墨跡悄悄閃人時,就聽見一聲“玉兒?”
隻好訕訕放棄逃跑的念頭,轉身趕了幾步走到阿瑪跟前,乖乖的屈膝行禮,“玉兒給阿瑪請安!”我抬起頭,正巧遇上那男子探究的目光,我心想“我認識他麽?幹嘛象看妖怪般看我?”
正在歪頭好奇時耳朵裏傳來一陣刺耳的‘哈哈哈哈——’的狂笑聲,我眯了眯眼瞪向笑的快岔氣的人,阿瑪慌忙怒道,“玉兒不得無禮!還不見過十四阿哥!”
啥?我這是什麽運氣啊?在自家後院都能碰見比阿哥?等下,讓我想下!十四阿哥?那個大將軍王?雍正的同母兄弟?得!這個不能得罪了,人家是皇帝的兒子,指不定一個不高興我腦袋就搬家了!行個禮又少不了一兩肉,我深吸一口氣,福下身,“奴婢鈕祜祿·玉珈見過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吉祥!”墨跡也隨我行了禮,垂首側立一旁。
“哈哈,起來吧!”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指了指自己道“你當真不記得我?”
我奇怪的看著他,“奴婢從未進過宮,再者奴婢隻是區區四品官之女,如何有幸認得您這皇子貴胄?十四爺怕是說笑吧?”言下之意就是,我們鈕祜祿府太小容不下您這大佛,您趕緊的哪來回哪去吧!
“玉兒!不得放肆!十四阿哥特意是來探你的!”阿瑪抬眼瞅了一眼十四阿哥的臉色見其麵有不悅,厲聲喝道!卻見十四阿哥擺擺手,示意無礙,臉上的不悅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探我?你如何認得我?”我更加感到奇怪,看十四阿哥的表情,那種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十四阿哥背著手,緩步在我身邊踱著,“你打聽下,現下整個京城若是說有人不知我這堂堂皇十四阿哥,我都不奇怪,但是,若是有人不知道你,怕隻是才從京外來!這京城又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鈕祜祿家出了水性奇差卻又敢下水救人的格格?況且救了人還差點病的把命送了!”說完,又大笑了起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見我沒幾分鍾都大笑兩回了!我又不是個小醜,太傷我自尊了!我咬著牙,鄙視的用眼角瞄瞄他,冷哼一聲答道,“十四阿哥自謙了,您是皇上鍾愛的皇阿哥怎可自降身份與奴婢相比?奴婢隻是一時見義勇為罷了!若十四阿哥是來看奴婢笑話的,那隻能恕奴婢對不住了,奴婢實在沒什麽給十四阿哥看!”我抬起頭不亢不卑的看著他,他止住笑,眼睛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我也不屈的回盯著他,他的眼睛裏神色複雜,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末了,他收回目光,不辯喜怒的轉頭對阿瑪傲聲道,“淩大人,令嬡確實與一般女子不同啊,敢如此看爺的也就她一人!”
阿瑪臉色一下變綠聲調中透著惶恐,深躬著身子,“請十四爺恕罪!微臣教導無方衝撞了十四爺,還望十四爺海涵!”
“哎,淩大人此言差矣!我看令嬡卻是有趣的緊,不枉我那日冒著那麽冷的水救她上岸!”
他滿臉戲謔的看著我,很滿意我臉上的驚訝之色,我看看阿瑪,可他卻隻是低頭,我又轉看墨跡,墨跡拚命的點頭表示就是他。我一時覺得腦袋裏有些嗡嗡作響,暗自鎮定下,心道,“再怎麽樣我也比你多進化了三百年,你個小屁孩,擱我的年代你現在還上中學呢,我好歹大學畢業若不是生病怕是研究生都念完了!豈能讓你白白看了我的笑話?”莞爾一笑答道“那奴婢多謝十四阿哥救命之恩!隻是……”我故意一頓,他急急示意我繼續說,我暗笑“隻是奴婢還請十四阿哥恕罪!正因奴婢冒失,害十四阿哥著了涼受了風寒!”
這次,輪我很滿意的看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輕咳一聲以作掩飾道“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看來你是已無大礙了。得了,爺回了!”
我立馬接口說道,“恭送十四阿哥!”
他恨恨的白了我一眼,“就這麽想讓爺走?”
我趕忙笑的陽光燦爛,微福著身子,“奴婢不敢!十四爺能屈尊到我們鈕祜祿家是鈕祜祿家的榮耀,隻是怕著風大,若十四爺再受了涼,奴婢怕擔待不起!”
他的臉色很不出所料的變的烏黑,一跺腳,風一樣的離去。這時我才舒了口氣,阿瑪看著我如釋重負的樣子,臉色鐵青的道“玉兒,你怎麽得罪十四阿哥?唉!”說罷,急急追了出去。我愣住,剛隻是圖一時口舌之快,忘了他那“金光燦燦”的身份,算了!話都說了後悔有什麽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聽天命吧
!我轉身向墨跡說道,“走吧,咱去姐姐那兒!”被這莫名其妙的十四阿哥一攪合,差點耽擱了正事。我走出好遠,感覺身後沒人追來,隨又轉過身子叫道“墨跡,發什麽楞呢?”
墨跡這才如回神般急急趕來,“格格,你怎麽能這麽跟十四阿哥說話呀?你討厭他嗎?”
我有些莫名的白了墨跡一眼,“我不討厭他,隻是討厭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還有他的笑!聽著就想讓人踹兩腳!”停下腳步,抬腳向路邊的草叢踢了兩下,想象著那就是十四阿哥。
“不過,格格,你怎麽知道十四阿哥受了涼啊?”
“嘿嘿,那還不簡單,你看他鼻子紅紅的,鼻子下邊還有因擦鼻涕而被紙磨破的印子,再說了他身上有股重重的湯藥味,你是離他遠,那味道,怕隻有沒鼻子的人聞不到吧?行了,咱不說這個了,趕緊去姐姐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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