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流產?真相,三少病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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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又是怎麽回事?”主任說話有些喘,李韻苓急地搖頭,“我不知道,來的時候他就進去了,應該沒事的對吧,上次也沒事了。”

    “韻苓,”主任打斷她的話,“兩年前做的那次心髒手術資料我調取後看過,當時他的病已經很嚴重,但手術不過是權宜之計,當時的主治醫生也說過要做心髒移植,那次手術隻不過給他續了一年的命,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心髒……哎,我一再關照你們不能讓他受到刺激!”

    李韻苓受不住打擊,整個身子往下軟,蕭管家和主任趕緊將她攙扶到座位上。

    “我這就進去,病危通知書簽了嗎?”

    “簽,簽了。”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傳到傅染耳中,她目光朦朧地盯著急救室那盞紅燈。

    蕭管家一直在安慰,李韻苓遭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慟哭,“當初雲峰就是沒有等到合適的心髒才會離開的,難道成佑也要這樣嗎?把我的心拿去,把我的拿去,”李韻苓雙手合十,“用我的命換我兒子的命,成佑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夫人,您別說傻話。”蕭管家陪著在旁抹眼淚,“三少不會有事的。”

    傅染被這一擊完全給打懵了,急救室的門關上後再沒有打開過。

    難道,明成佑說的最後一個孩子,是這意思?

    傅染流幹淚水的眼睛再度覺得酸澀,她腦子已經不能做出任何思考,一片空白,可是有一個場景卻竄了進來,那是他們兩人在青山,傅染陪他過生日。

    她讓明成佑許個願望,然後他許了,說要長命百歲。

    那時候傅染還笑他俗。

    她閉起眼睛,淚水淌過的地方滾燙無比,傅染伸出雙手捂住臉。

    李韻苓已然崩潰,要找到合適的心髒等於是大海裏撈針,當初明雲峰權勢再大,卻還是死在了這上麵。

    傅染手掌撐住椅子,她使盡全身力氣站起來,李韻苓隻是抬起頭看了看,什麽話都沒有說,這時候任何的質疑和指責都比不上心裏的焦慮,明成佑一隻腳已經跨出鬼門關,而且聽主任的口氣,似乎比上次還要嚴重。

    傅染拖著腳步向前,猶如行屍走肉,三魂七魄已然被打散。

    她手掌撐住牆壁,才得已繼續,瘦削的身體隨時有栽倒的可能,傅染走一段歇一段,她這口氣還不能緩,範嫻如今在重症監護室生死未明。

    傅染硬挺著走向病房,重症監護室外,傅頌庭坐在椅子上,頭垂著,一直守在門口不曾離開過半步。

    傅染淚眼婆娑,“爸。”

    傅頌庭滿臉疲憊抬起頭,“小染,為什麽不在病房內休息?”

    “我想過來看看媽。”

    查房的醫生和護士從裏麵出來,傅頌庭忽然站起身衝過去,“醫生,我妻子怎麽樣?”

    傅染看到醫生搖了搖頭,誰都知道,這番動作意味著什麽。

    她眼淚決堤而出。

    “對不起,我不得不向你宣布,患者已經成了植物人,但總算你們還能期望奇跡發生。”

    兩者選一,即便已經是不可挽回的傷害,植物人同腦死亡相比,總算有萬分之一的生機。

    傅頌庭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半晌沒動,醫生和護士相繼離開,傅染身子一歪,倒在了椅子上。

    她看到走廊內形形色色的人群穿過,有悲傷的,也有無所謂的,她眼睛裏隻有一雙雙經過的腳,傅染不夠堅強,所以連番打擊襲來,整個人都垮了。

    警察到醫院來錄口供,傅染躺在病床上還陷入半昏迷狀態。

    她聽到護士在說,“不幸中的萬幸,當時孩子保住了,要不然她受的打擊更大。”

    傅染睜開眼簾,先是看到坐在床邊的傅頌庭,她眼圈一熱,“爸。”

    傅頌庭盡管坐著,眼裏卻呈現出一種呆滯,傅染心裏越發難受。

    “傅小姐。”警察準備給她錄口供,“能把當時在別墅內發生的事跟我們講一遍嗎?”

    傅染努力回憶起當時的每個細節,“尤應蕊把我推下樓梯時,我摔在花盆上,臨昏迷前看到我媽過來,還看到她打了尤應蕊兩巴掌,現在我媽變成這樣,肯定跟她有關。”

    警察飛快的將事情原委記錄下來,“我們查看過現場,裏麵並沒有裝監控?”

    “嗯,沒有裝。”

    當時的場景像放電影一樣在傅染腦中閃過,她閉了閉眼。

    “你懷孕了是嗎?”

    傅染手掌撫向腹部,“嗯。”

    “我們看過你母親身上的傷。”

    傅染眼睛睜開,警察似是覺得有些不忍心,“她腰側呈現大麵積淤青,頭部是重傷,應該也是被人推下樓梯,據當時在場的醫務人員口供,說你母親當時整個人伏在你身上應該是護著你的肚子,”警察頓了頓,握住筆的指間收攏,“她兩手使勁抓住身前的欄杆,應該是不想被人拉開,我們在現場也提取到斷裂的幾片指甲,據我們推測,她腰側應該是踢傷。”

    傅染聽著,隻覺觸目驚心,傅頌庭眼裏藏匿不住的悲痛令人不忍直視。

    她直起身,抱住肩膀慟哭,“媽!”

    嗓音尖銳後破裂,傅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錄口供的警察伸手輕拍她肩膀,“想想你母親拚了命替你擋掉的那幾下,她肯定也知道這個孩子對你的重要性,你為了她也要保重。”

    傅染痛不欲生,她躺回病床,範嫻說要保護她,卻不想用她的命才護住了傅染。

    傅頌庭起身替她掖好被角,有些情況還需要了解,他帶著幾人走出病房。

    傅染蜷起身子,膝蓋幾乎頂到腹部,難道真有命中注定這一說?

    第一次,她下定決心要拿掉孩子,卻被明成佑出手阻止。

    而如今,隻差一個動作的時間,尤應蕊倘若不出現,她的孩子已經不在了。傅染栽下樓梯的時候,沒想過能保住他,可如今卻有人告訴她,她的孩子,是她親生母親以此種決然的態度才保全的。

    傅染受不住,也接受不了。

    她渾渾噩噩在病床上耗著時間,往昔的堅強已被頃刻打散,腹中的小生命也顯然感覺到母體的不安,他加速湧動。

    傅頌庭沒有再回來,應該是在陪著範嫻。

    傅染連著幾頓沒吃一點東西,肚子裏沒有餓的感覺,她像個遊魂般掀開被子下床。

    腳步驅使著帶她走向急救室,遠遠看到明嶸和尤應蕊也趕來了,傅染倚在牆角處,急救室的門依舊緊閉,上麵顯示著搶救已進行三小時四十五分鍾。

    明嶸正在安慰李韻苓,尤應蕊緊張的在門口徘徊。

    急救室門突然打開,所有人第一時間衝過去,護士行色匆匆隻交代幾句後快速離開,傅染隔得遠聽不到護士所說的話,隻見李韻苓身子往後栽,明嶸大聲在喊,“醫生,醫生!”

    傅染伸手捂住嘴巴,趕來的醫護人員快速將李韻苓帶走。

    她將臉靠著牆壁,明天還是個未知,急救室頂頭那盞紅色的燈襯得她眼底一片血腥,傅染艱難地咽了口氣,胸腔內猶如炸開般的疼。

    尤應蕊捂住臉在哭,蕭管家陪著李韻苓去病房輸液,明嶸則焦急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傅染垂在身側的手掌握成拳,她看到尤應蕊手腕處有一道明顯的傷痕,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劃破後還出了血。

    傅染深知,那肯定是尤應蕊在跟範嫻爭執時被抓傷或者刺傷的。

    兩年前。

    正月十五,對於中國人來說是個好日子。

    李韻苓一早接到電話,明成佑推說公司事情多,不會回來。

    她對著蕭管家抱怨幾句,也無旁的法子。

    國外某家頂級醫院。

    焦急在外等候6小時的尤應蕊幾乎崩潰,她孤立無援,清冷的走廊上除去她再無旁人。

    明成佑術後被推入病房,待麻藥消退醒來,已經是深夜。

    手掌觸碰到伏在床邊的腦袋,尤應蕊猛地抬起頭,神色緊張無助,“成佑,成佑?”

    明成佑睜著眼睛沒有反應,尤應蕊嚇得手足無措,她把手伸到明成佑眼前,“你別嚇我,成佑,你答應我一聲。” ,o

    明成佑盯向頭頂的天花板,思緒卻出乎意料的清晰,病房內的大燈關掉後,有床頭壁燈勉強發出薄弱細芒,動手術前,主治醫生就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麻藥注入體內的瞬間,他當真把什麽都看開了,反正,哪怕下不了手術台也不會覺得有多痛苦。

    明成佑從來不覺得,到國外的這一年,生和死有何區別?

    但是,他做夢夢到了傅染。

    倒不是她抽手離開時的畫麵,而是他們兩人在跳舞,最後收手的時候他卻沒有抓住她,眼睜睜看到傅染跌入了無底深淵。

    明成佑閉起眼睛。

    尤應蕊以為有突發狀況發生,她起身要跑出去,“醫生,救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