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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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正是司空玄擊倒大敵左子穆,誌得意滿之際,驟聞四處殺聲,卻是心中不解:“怎麽還有廝殺聲?難道這無量劍宗還有別的戰力隱藏起來?”不過想到這,司空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左子穆,以及節節敗退的無量劍宗弟子,不由得心中微安,哪怕就是埋伏了什麽弟子,也一起殺了便是,又有什麽可憂心的。
不過為了防止大意,司空玄斜目向身旁一個高身材的老者使個眼色右手一揮。這老者立即領命站起,腳下疾步向廝殺聲走去,要去探查消息。
倒是那少女,因為與無量劍宗一起出來,卻是也被神農幫幫眾以為是無量劍宗弟子圍攻。她隻是來瞧瞧熱鬧,哪能想到這無量劍宗敗退的如此之快,反倒是左支右擋,這少女家學頗深,但便是連辛雙清這般成名好手也是心中絕望,雖然這少女不被神農幫毒術所擾,但其年紀輕輕,功力畢竟尚淺,因此圍攻之下,也是頗為狼狽,險象環生。
之前那去探查消息的那老者未走幾步路遠,卻見人影綽綽,不知有多少人,然其身上的的服飾,卻絕非神農幫的黃色服裝,有的一身勁裝,有的黑色玄衣,有的甚至披堅帶甲,為首的則是一位手執長劍的老者,這老者要說年紀,可能不過四五十歲,倒也未必稱得上是多老,然其兩鬢斑白,周身一股滄桑氣息。看見這為首的老者,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是感到一股無比壓力,二人隔著數丈,他感到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把絕世鋒芒之劍!
然後這老者便見一道劍光驟起,隨即天昏地暗!
“什麽!!!”司空玄隻見劍光一閃,自己派去的幫中好手便已授首。莫說這一劍還隔著數丈遠,便說這江湖上能一劍斬殺他的人也決然不多。這世間怎有這等天下無雙的劍者?然而,此時此刻,這些問題再也難以震動司空玄,司空玄呆呆的望著那方,臉色甚至有些發白,額頭也隱隱見汗。
他看的不是那天下少有的劍者,而是一杆大旗,一杆白底黑字的大旗,上書三個大字————天下會!
神農幫幫眾見狀更是不堪,有的甚至丟下手中刀劍,瑟瑟發抖,口中更是不住呢喃:“天下會來了!天下會來了!!!”
然而,那為首的持劍老者卻是看也不看司空玄,以及神農幫眾,他左手放於背後,微微躬身,運足內力,口中肅然道:“恭迎幫主!”聲音借著內力響徹山間。而這時,所來數百天地會幫中更是全員抱拳躬身,口中肅然喊道:“恭迎幫主大駕!”數百個精壯漢子齊聲,聲音回回蕩蕩,幾乎響應整個無量山。
辛雙清聞言心中難掩訝異:“幫主?莫非是天下會幫主白衣帝子段譽親臨?!他是怎會這來的這般巧合?”
因為天下會之故,神農幫倒是停下攻勢,寥寥的還在的無量劍宗弟子聚在一起,而那少女到時也逃脫了麻煩,不過少女天性跳脫,見到這般肅穆的天下會幫中忍不住道:“這天下會幫主是誰啊?怎麽有這般威風的排場?”
辛雙清怕這少女之言,惹怒天下會幫眾,惹得再起波瀾,便開口解釋道:“小姑娘,你住在這大理竟然不知這天下會?你可知這天下會在大理有何等無上的威嚴?便是我一大宋之人都多有耳聞。”
那少女搖搖頭道:“隻聽我爹娘說過有一個門派千萬莫要闖禍,卻未細聽這到底是什麽門派。”原來,這少女雖是跳脫,卻是隨父母居於深山中,其父母對這天下會忌憚頗深,但他們一家住於深山,不與外人往來,卻也不必和女兒多說,也就是隨口一提,少女聽過便罷。
這時,隻聽得有人長吟,聲音清亮,語氣睥睨:
哪個敢笑書生狂?
身著白衣心帝王。
六脈神劍蕩妖氛,
北冥神功惡自嚐!
一到身影從遠方飄來,沒錯,就是飄。隻見來人一身白衣,寬袍大袖,運使絕世輕功,每當身形稍有下落,便是腳步虛空一點,雙袖微微一動,借著風力,便又是飄行數丈。這輕功仙氣盎然,美輪美奐,一步一踏,飄飄乎之若仙人禦風而行。
辛雙清心中震動,失聲道:“這世間竟有如此仙神一般的輕功?莫不是列子禦風而行?”
這白衣人從空中落入那天下會為首的執劍老者麵前,神態悠然,白袍飛揚,直如那謫仙降世。麵容俊美,唇角似笑非笑,一身王者氣勢,舉目四望,無敢直視!
辛雙清與那少女見那白衣人,竟是之前練武廳中的白衣公子。辛雙清喃喃道:“他竟是天下會的幫主?白衣帝子段譽?”
隻見段譽看了眼執劍老者,淡然笑道:“卓老,布置如何?”
司空玄聞言一驚,失聲道:“卓老?莫非是天下會護劍堂堂主劍神卓不凡?”
卓不凡聞言卻是波瀾不驚,隻是恭敬向段譽行了一禮,道:“莫護跋已去搜尋。”段譽點點頭,隨即又轉向神農幫眾人,開口道:“他們呢?”卓不凡淡然道:“上天下地,插翅難逃。”
司空玄聞言心中一顫,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麽可能如此之快便來救援,這裏距離大理,便是汗血寶馬,也要跑上一日,更何況是由幫主親自領兵而來!”
“嗬”段譽嗤笑一聲:“在這大理,你帶著人馬,氣勢洶洶跑來殺人,莫不是要你告訴我,我才知曉?那還開什麽天下會,幹脆回家種地啊。而且……”段譽話鋒一轉:“誰說這是救援?這是埋伏。”
“埋伏?”司空玄麵色一白。
辛雙清聞言卻是心中發冷:“埋伏?原來他早就知曉神農幫的舉動,竟全然不曾告知,反而領著兵馬埋伏在此,隻為了把神農幫一網打盡!”
隻見司空玄麵色猙獰的喊道:“大夥這次得罪了下會,便是投降也來不及了!天下會定要把我們斬草除根,大夥並肩綁了他們的幫主,咱們還能有條生路!”司空玄見此情此景,竟是要做這垂死掙紮!這神農幫弟子本是心中絕望,哪知這一聽之下還有活路,看那天下會幫主瘦瘦弱弱,倒更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頓時奮起餘勇,嘶吼的衝了上去。
段譽一動不動,隻是把手一揚,一隻人馬便越眾而出,擋在其身前。
這人馬大概有四五十人,各個身材高大,其實彪悍,身上鐵甲,頭上鐵盔,腳下鐵靴,整個人堪為銅澆鐵鑄!氣勢如山!人人手中握著一把雙手大刀,這大刀幾有一人高,一眼望去,便是殺氣大作,寒氣直冒,恨不得遠遠逃離才好。這四五十人排陣站好,麵臨來襲的神農幫幫主卻是一動不動,死寂無聲!
這神農幫幫中本見這人人都披有鐵甲的隊伍不敢上前,卻未曾想到這些人竟是動也不動一下!有的當下狂笑:“這些蠢貨莫不是站著等死?”當即藥粉揚撒,毒刀劈砍!
“當!當!當!”
刀劍劈砍,撞擊鐵甲之聲不絕於耳!
然而,毫無作用!那鐵甲密密實實,藥粉難有建樹,而毒刀更是無法在鐵甲之上添上一道白痕!
“鐵軍衛————”段譽猛地睜眼,殺氣一起,肅然而命:“斬!”
隻見原本如鐵像一般的鐵軍衛動了,四五十人的動作合一!
揚刀!劈砍!一刀兩斷!
神農幫的幫中,瞬時化為一物!死人!未有一人能在鐵軍衛麵前多擋一刀!未有一人,能讓鐵軍衛的動作有何變化!一踏布,如山崩!一揮刀,如霹靂!邁步、揚刀、劈砍!帶來的,是橫屍遍野!血流漂櫓!便是一具完整的屍體,也留之不下!生命,未有過如此的相同!無論何人,在鐵軍衛麵前,那命運早已注定!
土雞瓦狗,螳臂當車!不外如是!
司空玄周身的神農幫高手竟是癱了下去,口中不住的道:“怎會是鐵軍衛?怎能是鐵軍衛啊啊啊啊!!!”
天下會三大強軍之一!必挑萬中無一的勇士,身高便有兩米,人人修煉金鍾罩鐵布衫等外門功夫,各個力大無窮!人人身穿周密至極的鐵甲!便是雙眼也護得結結實實,手中所拿,更是盛唐時期最富盛名的兵器————陌刀!一刀之下,人馬俱碎!整個天下會也隻養了一千人!隻隸屬於幫主的禁軍,然而,其卻在西夏,殺得西夏鐵騎聞之喪膽!故而名揚天下,其名————鐵軍衛!
鐵軍衛便是複原了大唐一隻極富傳奇的軍隊,陌刀軍!
之前看熱鬧的少女小臉刷白,她雖父母俱是出身武林,並不算在乎人命,卻哪見過這般陣仗?這般的戰場殺伐手段?本將自己逼得陷入重圍的神農幫弟子殺得一幹二淨,她卻難高興起來。
司空玄麵色慘白的看著神農幫的幫眾被一一殺光,心喪若死,一步踏錯,便跌下萬丈深淵!
鐵甲遍染鮮血,神農幫幫中瘋狂的嘶吼,與絕望的咆哮不絕於耳,然而,鐵軍衛回應的,便是略微粗壯的喘息,與……一片沉默!
段譽淡然的看著鐵軍衛將最後一個神農幫弟子斬殺,這才看向神農幫幫主司空玄道:“你竟奉著天山童姥的命令,在我大理行事?你竟怕生死符勝過怕我?愚蠢!”段譽目光淡漠、冷然:“生死符能讓你生不如死,莫非我便不能?!”
司空玄苦笑:“成王敗寇,隻是未曾想到天下會幫主白衣帝子段譽,乃至護劍堂堂主劍神卓不凡竟俱是前來,司空玄雖是死的不甘,卻也值了。”
“哦”段譽眉頭一挑,道:“有何不甘。”
司空玄目光灼灼道:“早就聽聞段幫主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身極為不俗的上等內功,不僅把大理段家所傳一陽指,練得爐火純青,更是領悟大理段家百年來無人能領悟的無上劍法,六脈神劍劍法,不知這六脈神劍是何等的神異不凡,還望段幫主賜教!”說罷,司空玄戰意凜然,雙掌運起內力,一身幫派之主的實力顯露無遺!
“不差!”段譽一排手掌道:“果然是一派之主,這一身實力倒是不差,倒是怪不得能打倒左子穆了。”
卓不凡聞那司空玄話語卻是眉頭一皺,手中握劍,劍意沛然,他冷聲道:“你怎配?”隨即周身遍布真氣,口中道:“我來出招。”
那少女見狀道:“大哥哥,那司空老頭一身實力不凡,便是這長須老頭也被他三招兩式打到了,你要與他交手麽?”辛雙清也是心中微怒,想那大局已定,你一個少年何必出來逞強,若是真是實力不濟,豈不讓他逃了?你天下會家大業大,倒是不懼,我無量劍宗可多了一個禍患!
段譽卻是不在意的揮揮手,道:“司空玄好歹也是一幫之主,想來實力不差,與其交手,倒也不算侮辱,卓老不必在意。”說著段譽輕晃手腕,對著那少女說道:“你這麽說,有些小看那左子穆了,想那左子穆身為無量劍宗掌門,一身功力,劍術,都算不差。可惜他今日多受打擊,大悲大怒,這一身實力連五成也未必使了出來,倒也是他時運不濟。說來我倒是好久未曾與人動手了,活動活動筋骨,也算不錯。”
司空玄聞之一喜。這少年幫主出身尊貴,想來一身實力也是多有奉承水分,一會交手,若是能找到機會,倒是還能趁機掏出生路,一身實力還在。到時無論西夏、大遼、還是天山飄渺峰靈鷲宮,都有立足之地!
卓不凡見狀隻好收劍而立,口中道:“是。”
段譽腳步輕點,運起淩波微步,輕飄飄的便到了司空玄的麵前,心中也是戰意驟起,口中道:“司空幫主,請了!”
司空玄沉下雙目,抬起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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