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她一直喜歡的孩子竟然會是她的親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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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愛一口氣衝到樓下,左腳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身子一個踉蹌,她整個身子撲倒在地上。

    心底的震撼和驚懼、此刻的狼狽不堪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來心底深埋的壓抑,就如同瘋狂的海嘯,頃刻間爆發了出來。

    她沒有起身,趴在冰涼的地麵上,嚎啕大哭出聲旆。

    她哭得很用力很大聲,撕心裂肺;似乎想將心底所有的情緒隨著眼淚一起排出體內。

    此刻,正是清晨,整個小區內,晨練的上班的上課的遛彎的買菜的,所有人都被她的哭聲吸引了過來,不消片刻,人群圍了一大圈窠。

    其中一個買菜的老婆婆實在看不下去,就走過去,問道,“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地上多涼啊,有什麽事,起來咱們一起商量。”

    另外一個老人也開了口。

    “就是啊,萬一凍病了,事兒就更大了。”

    “姑娘啊,你別難過,老頭子我告訴你啊,人活一世,除了生死之外,什麽事都算不上大事,什麽事也逼不死大活人,想開點,咬牙忍一忍,困難啊,很快就會過去。”

    “張伯,你這話說得太對了,點讚哈。”

    “哎喲,你在說什麽呢,不是要勸姑娘的麽。”

    ……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唯愛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起來也不說話,直到哭得沒了力氣,才被一個中年婦女扶了起來。

    “大妹子,你這是何苦呢?告訴大姐,是你家男人偷吃了還是你公婆虐待你了?”

    “李大嬸,有你這麽勸人的麽?”

    “就是,這不揭人傷疤麽?”

    ……

    從地上起來的唯愛,在原地站了片刻,一陣冷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頭腦漸漸清明起來,心裏原本亂得讓人發瘋的情緒在痛哭一場後,也發泄得差不多。

    她轉身,扒開圍著的人群,抬腳朝樓上衝去。

    但是,當她再次站在那扇她剛衝出來時明明沒關的公寓門前時,卻發現屋門緊閉,任她如何使勁擰,門板紋絲不動。

    很顯然,有人在她衝出去之後,鎖上了公寓門。

    唯愛背靠著門板,緩緩坐在了地上。

    心裏的情緒發泄出來後,她的理智也逐漸回歸。

    想起剛剛看到那本相冊,雖然僅僅隻看了兩張照片,但似乎有什麽東西已經從唯愛的心底破湧而出。

    同一時間,顧芥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她耳邊重新響起,“我天,如果不是知道你從未有過男人,我還真以為商九月是你的娃呢,看看,這雙眼睛還有這張小嘴,真不是一般的像啊,絕對是完全複製過來的啊。”

    當時,她不過是笑了笑,回顧芥末一句,“長得像不過是巧合而已,但也說明我和他有緣啊;再說了,人家有親媽,在法國呢。”

    唯愛又想起那個女人,商九月的媽媽---眉如畫。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當她看見眉如畫的那一瞬間,一個疑惑一閃而過:母子倆的長相,相似度幾乎為零。

    眉目之前,找不出一絲一毫屬於母子之間的相似痕跡。

    但那時,她根本不會往其他方麵想。

    她覺得,孩子長得不像媽媽其實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隻是現在,結合剛剛看到的相冊……

    唯愛猛然雙手抱頭,陷入就糾結和痛苦之中。

    如果看到的一切都是事實,那為何,她對他們一點記憶都沒有?

    九月,她一直喜歡的孩子,竟然會是她的親生骨肉……

    商湛,那個她一直想要逃離的男人,她和他之前竟然熟悉到如斯地步。

    那些被塵封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本冷靜下來的她,再次被自己心裏一連串的謎團攪得無法平靜。

    她從地上起來,再一次朝樓下衝去。

    她想找到那個人,讓他親口告訴她。

    而就在她離開之後,原本緊鎖的公寓門從裏麵緩緩打開,清晨陽光投射過來,照在她身上,投射出一抹高挑纖細的身影。

    她站在那裏,久久未動。

    ……

    時間倒退,回到聚會那晚。

    原本以為唯愛幾分鍾就回來,但眼瞅十分鍾都過去了,她依舊沒出現。

    顧鈞天心底隱約不安,便起身,“我去看一下。”

    顧鈞天前腳出去,坐在他對麵的男人也猛然從位置上站起,他身邊的司流年一把將他抓住,“湛,你去哪兒?”

    “出去一下。”

    他一個側身,擺脫他的手,然後大步走出了包間。

    一直搞不清楚情況的金馳奕看了看大步走出的商湛,又回頭看著司流年,疑惑地出聲,“怎麽了這是?”

    “你說呢。”

    “我說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好事,你還是別知道了。”

    司流年滿眼焦慮。

    他肯定地以為,為了一個女人,兩男人之間少不了一場戰爭。

    可是,他卻什麽都幫不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是感情上的糾葛,更是愛莫能助。

    ……

    顧鈞天出了包間,就直奔不遠處的衛生間而去,到了門口,恰好碰到在裏麵打掃的保潔員,他一把將她拉住,焦急地問道,“請問,女衛生間裏還有人嗎?”

    保潔員搖頭,“裏麵我剛打掃了一遍,沒人。”

    “除了這裏,離這裏最近的衛生間是哪個?”

    “喏,走廊那頭。”

    “好謝謝。”

    顧鈞天跑過去,卻迎麵碰上從裏麵出來的商湛。

    商湛看了他一眼,搖頭,“找老金,調出所有的監控錄像,找人!”

    幾分鍾後,保安監控室,金馳奕大發雷霆,司流年滿臉焦急,顧鈞天一臉死灰,商湛一臉陰沉滿眼陰鷙,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幾乎將整個監控室凍結。

    所有的監控錄像顯示,唯愛出了包廂後,直接朝左走去,然後拐過一道走廊,人就不見了。

    “你們這一群飯桶,人家都撬了咱的監控,你們竟然一點不知道?”

    金馳奕氣得直爆粗口。

    唯愛在他眼皮底下失蹤不見,暫且不說不好向顧鈞天交代,萬一唯愛受到什麽傷害,那他就真的要自責一輩子。

    “金總,”保安隊長戰戰兢兢開了口,“今天早上我們才認真排查過監控設施,發現都是好的……”

    他的話讓商湛眸子一亮,“調出今天早上自你們排查之後,所有的監控錄像。”

    “湛,你的意思是……”

    司流年有些沒反應過來。

    “找可疑人物。”

    商湛的一句話將現場所有人點醒,包括一直慌神的顧鈞天。

    不消半分鍾時間,從早上到現在的所有監控錄像都調了出來,商湛坐在那裏,猶如一頭被惹惱的猛獸,冷眸中散發出讓人心悸的犀利。

    突然,他指著剛播放過去的一個畫麵,冷聲道,“倒回去,就剛剛那個穿黑色棉襖戴帽子的。”

    “這個?”

    “停!”

    監控屏幕上,一個穿著黑色棉襖頭戴線帽的男人正走進來,從畫麵上看,是個男人。

    “老金,叫經理和後院服務人員過來。”

    “好。”

    金馳奕立馬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值班經理和後院的幾個服務員都走了進來。

    “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個人,以前是否見過?”

    幾個人靠近,辨認了許久,突然,其中一個女服務員叫道,“我見過,今天中午來過,當時是我負責他那個房間。”

    “他要的哪個包間?”

    “後院,最小的那個,今天恰巧是我負責。”

    “很好,給我說一下他的長相。”

    “點菜的時候他一直戴著口罩,待菜上齊之後,他就讓我出去了,所以,除了他的眼睛之外,我什麽都沒看清。”

    服務員的話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拎了起來。

    也更加確定,唯愛的失蹤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提前預謀好的。

    顧鈞天一把抓住那名服務員的胳膊,焦急出聲,“你能不能再想想,除了臉之外,他身上還有什麽其他明顯特征?”

    女服務員被他激動的情緒嚇了一跳,“先……先生,你先放手……”

    “鈞天,先放手,讓她仔細想想。”

    司流年上前一步將顧鈞天拉到一旁,拍著他肩膀安慰道,“你先別急,會有辦法找到唯愛的。”

    “都怪我……”

    顧鈞天神情懊惱又自責,“如果不是我執意帶她一起來,她就不會出事,都怪我……”

    司流年看著他,開口想再說點什麽,卻最終什麽都說不出來。

    此刻,再多的安慰都無濟於事。

    服務員低頭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搖頭,“金總,我實在想不出來,當時他頭上帶著帽子,臉上還戴著口罩,幾乎將整張臉都包住了。”

    金馳奕看了一眼商湛,問道,“要不先讓他們出去?”

    從開始到現在,商湛的目光一直緊盯著監控屏幕上的那個男人,眼眸犀利,眉頭緊皺。

    聽到金馳奕的話,點了下頭,卻沒開口。

    幾人轉身離去,那名服務員走在最後,就在她即將出門之際,突然轉身叫道,“我想起來……”

    “什麽?”

    “說!”

    兩個男人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司流年看了一眼終於有了動靜的商湛和身邊的顧鈞天,在心底又是一陣歎息。

    “那人長相我沒看清楚,但是,在他點菜的時候,我發現,他的左手中指殘缺,隻有四根手指頭,當時我還嚇了一跳。”

    “很好!”

    商湛猛然起身,看向顧鈞天,“交給我,你先回家,等我消息。”

    “不用!”

    顧鈞天臉色十分難看,“她是我女朋友,你就別操心了,我會帶人去找。”

    商湛看他一眼,眸子變得冷厲,“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扛!”

    “一直以來,跟我扛的人是你!”

    顧鈞天一直隱忍著壓抑著的情緒瞬間爆發,他大手一伸,直接抓住了商湛的衣領,咬牙切齒低吼,“商湛,我什麽都不說,你就以為我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子嗎?!”

    伸手,一把推開顧鈞天緊抓著他衣領的那隻手,迎上他憤怒的目光,開口,聲音一片冷淡,“你知道什麽?”

    除了老頭子外,在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對他?

    若不是還當他是兄弟,他絕不會輕饒他!

    “商湛,如果你還真當我是你兄弟,那就請你以後離唯愛遠點!”

    他的話讓商湛冷眸緩緩眯起,司流年和金馳奕都看著他,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

    他們真害怕他會說出‘不可能’。

    有句俗話是:害怕什麽來什麽!

    下一秒,商湛的回答,將他們一顆緊張要死的心擊得七零八碎。

    “不可能!”

    淡淡的三個字,卻是異常堅定。

    “你說什麽?”顧鈞天徹底火了,一個箭步又衝了上來,但被一旁的司流年一把抱住。

    “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為了一個女人要兄弟殘殺嗎?”

    商湛看向怒火滔天的顧鈞天,冷冷開口,透著不容質疑的威懾力,“除了我之外,她從來不屬於任何一個男人!”

    “你……”

    “如果你想打架,可以,等找到她,我給你這個機會!”

    話音落下,他轉身大步離去。

    ……

    霓虹閃爍的街道,黑色邁巴//赫疾速行駛著,開車的男人正在打電//話,“黑鷹,今早到現在,她有沒有出過門?”

    “沒有,一直在三樓她的房間,隻有吃飯下來過。”

    “調出她房間監控和她手機所有通訊錄,篩選可疑號碼一起發給我!”

    “是!”

    “還有,讓禿鷹去查一個左手中指殘缺,身高一米七零四十歲左右右眉心有一道疤痕的中年男人!”

    “是。”

    掛斷電//話,商湛突然將方向一打,車子一個急速轉彎,隨即朝著原來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

    臨睡前,眉如畫正在抄寫經書,房門突然被推開,她抬頭,看著大步走進來的男人,秀眉微微一皺,但緊接著鬆開。

    “怎麽了?”

    “眉如畫,你當真以為有老頭子給你撐腰,你就敢在我麵前肆意妄為?!”

    冰冷的聲音,卻夾帶著不可遏製的怒火。

    “我沒有!”

    “沒有?那好,你告訴我,昨晚為什麽跟蹤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眉如畫眼眸一閃,原本直視商湛的視線不自覺看向別處。

    明顯心虛的模樣,讓商湛冷笑一聲,隨即將手裏一直緊捏的照片狠狠地甩向她,“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眉如畫彎腰撿起地板上散落的照片,也看清了照片上的一切。

    臉色微微一陣蒼白。

    那是她昨晚悄悄跟在他後麵進了a大的照片。

    她的反應盡數落進商湛眼裏,大手一伸,他直逼她下頷處。

    手上的勁道幾乎想要將她的下頷骨捏碎。

    “說,你把她弄哪兒去了?!”

    “我……我不明白你說什麽……”

    眉如畫疼得皺眉,但依舊閉口不認。

    “裝?”商湛冷眸一凜,原本捏著她下頷的手突然襲上她的脖子,“信不信我殺了你!”

    “你不敢!”

    眉如畫一改之前的無辜軟弱,突然之間變得強硬起來。

    她揚眉挑釁,“我要是死了,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你的女人!”

    她的話,讓商湛的冷眸一瞬間迸發出嗜血寒光,他逼近她,聲音冷到極致,“我不殺你,但那個被你藏得極深的女人,我絕不會放過!”

    “不要!”

    眉如畫原本淡定的表情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徹底撕裂,“你別這樣,我說。”

    “說!”

    “就在她奶奶家隔壁的那個院子裏。”

    “誰讓你這麽幹的?”

    “除了你家老爺子外,還能有誰?”

    “為什麽?他這次又打的什麽主意?”

    “不過是讓我檢查一下,那藥物對她的控製還有多久。”

    “混蛋!”

    一聲低吼,攜帶著狂風驟雨般的怒火,商湛一個甩手,將眉如畫狠狠地甩落在地,連都不沒看她一眼,隨之轉身,大步出了房間。

    門外,一直守著的黑鷹大步走進來,對摔得呲牙咧嘴疼痛不已的眉如畫漠然道,“眉小姐,一起過去吧!”

    ……

    商湛剛上車,便接到禿鷹打開的電///話,他立馬接過,“說。”

    “頭兒,四指男人查到了,在菜市口巷子的一個小院子裏,但人已經死了,槍殺!”

    “院子裏還有沒有其他人?”

    “沒有。”

    禿鷹帶來的消息,讓原本燃起希望瞬間又失去。
    強烈的落差讓商湛一個憤怒轉身,而恰好這時,眉如畫跟在黑鷹身後走出來。

    突然,她隻覺得眼前黑影一閃,下一秒,喉嚨再次被扼住。

    這一次,商湛就像一隻被惹急的猛獸,張開了獠牙,恨不得將她頃刻間撕碎。

    “你的人死在了院子裏,而她卻不見了!”

    “我……我……”

    呼吸急促,眉如畫的一張臉由白變青,然後緩緩變成深紫。

    “眉如畫,這是你惹我的,放心,我不會讓你死!”他的聲音森寒如地獄修羅,“我會讓你活得好好的,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他一字一頓,充滿了蕭殺之氣。

    大手一鬆,眉如畫整個人倒在地上,就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布娃娃,毫無生氣。

    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她才意識真正的恐懼。

    原來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比法國那個人的手段還要冷酷殘忍。

    原來,傳聞,未必是真!

    ……

    沒錢沒手機,唯愛走在大街上,心如火燎。

    她想借路人手機一用,雖然好話說盡,但都被人拒絕了。

    這個生她養她的城市,唯愛第一次感到了心寒。

    突然,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半個小時後,她氣喘籲籲的站在商氏集團大樓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