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奴婢的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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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亞嵐坐在床上活動著手臂,身體沒有一處是自己的,難受得很。
“小姐!”李嬤嬤小心翼翼的湊到她的身前,雙手捧著濃稠的湯藥,“該吃藥了。”
“謝媽媽。”邊亞嵐笑著接過湯藥,單著聞著苦澀的味道,就難以下咽,對於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曾在恭親王府的日子裏就充滿著“苦澀”,特別是滑胎後,身子每況愈下,日日與湯藥為伴,好不容易重新來過,還是要喝這種東西。
“小姐,老奴有話要說!”李嬤嬤試探著。
邊亞嵐一口就將湯藥飲下,拒了奶娘遞過來的梅子,反要了一杯水。
“二小姐不過是庶出,再對她好,也要有個度。”李嬤嬤提醒著邊亞嵐,生怕她吃虧。
“媽媽的話,我都懂,不過我病時,妹妹出了不少力。”邊亞嵐笑容冷冷,含著譏諷。
李嬤嬤不同意了,“二小姐不對小姐盡心盡力,又有誰能一輩子照拂著她?”
這話一聽,倒像是邊亞雲之前對她的好,都是自保的手段。
她一沉思,李嬤嬤又補了幾句,“大小姐宅心仁厚,但也是要記得,不是一母同胞,總是貌合神離,人心隔肚皮。”
人心隔肚皮呀……
邊亞嵐抬起了頭來,眼中有著難解的複雜,那眼底卷起的陰鷙,絲毫不加掩飾。
“老奴說錯話了。”李嬤嬤一驚,忙著認錯。她說得太多了!
邊亞嵐收斂起眼中的清冷,憂悒哂笑著。
奶娘說的話,她哪裏聽不懂?當初她是對邊亞雲分外的好,不求回報,連丈夫都分享了。
但當在她垂死掙紮時,妹妹的一席話令她心驚,如今更是要警惕,絕不重蹈覆轍。
“小姐!”小錦在門口福了福身,又向李嬤嬤道,“媽媽好。”
李嬤嬤見是小錦,便將方才的話終止,必是連小錦都不是很信任。
“小姐,老奴出去瞧瞧。”李嬤嬤向恭了恭身,才不算太放心的離開。
邊亞嵐抱著被子,望向窗外,瞧著是剛剛入秋,怎的這般冷?
“小姐,二小姐一直候在外麵,不肯離開。”小錦探著邊亞嵐的口風,“奴婢要如何應對?。”
不會做了?邊亞嵐勾了勾唇角,瞧著小錦的目光,很是不屑。
“依我看,你是不記得,誰是你主子了吧?”邊亞嵐突的將空杯丟向小錦,狠狠的砸中她的頭,吼道“說吧,今天都從二小姐那裏,拿了什麽好處?”
小錦捂著破了皮的額頭,忙著跪了下去,第一個念頭就是,二小姐在塞她賞錢的時候,旁邊有誰看顧著?
“怎麽?不承認嗎?”邊亞嵐反問著小錦,“要不要,把瞧見的人拉進來,對峙一番?若是事發,恐怕你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她會被趕出府的。小錦頓時哭了起來,雙腿蹭著移向床邊,抓向被角。
“奴婢……奴婢錯了。”小錦顫著聲音磕著頭,“小姐原諒奴婢這一次吧。”
邊亞嵐的十指不住糾結著,小錦隻是好貪小財,但總有一天會貪了到她的身上來。
凡事都要防。
“錯了就要罰。”邊亞嵐難得狠心一次,重重的揮開小錦,“掌嘴。”
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小錦拚命的扇著自己的耳光,哭著求饒,“奴婢以後真的不敢了。小姐突然疏遠二小姐……二小姐隻是讓奴婢好好照顧著小姐的。”
邊亞嵐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又漸漸的鬆開,不屑的哼笑著。若是她的態度轉變得太過突然,的確會引人注意。
不過,這丫頭是不能留身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