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想到……

    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這隻明顯狀態不對的巨大青鳥，蘇楠深深吸了一口氣，深深鞠了一躬，聲音很是恭敬：

    “蘇楠，見過重睛妖尊！”

    “不用那麽拘謹。”

    少女隻覺得一股柔和而無法抗拒的力量將她輕輕扶起，感受著那如同大海一般的氣息，她下意識和之前遇到的九階妖皇比了起來……得到了一個讓她有些驚訝的結論。

    重睛妖尊比塗長豐他們強得多，但是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種具有如同天塹一般都差別……

    或者說，麵前這位妖尊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並沒有像異度空間中對長生者的描述那樣擁有其他超凡者無法想象的力量。

    想到這裏，蘇楠的有些疑惑。

    難道是重睛妖王的傷勢造成的？她很自然地將重睛身上的那種虛弱的狀態當成了受傷，畢竟總不可能是衰老吧？妖尊可是仙境的長生者！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老朋友的味道……”

    就在蘇楠思考之時，重睛妖尊的話語再次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

    老……朋友？

    蘇楠心中一動。

    難道……

    她正想要說些什麽，卻感覺到自己體內忽然爆發出一股熟悉的靈魂力量，一道虛幻的人影出現了她的身前，伴隨著爽朗的笑聲：

    “嗬嗬，沒想到你還是這麽敏銳……”

    九尾妖聖？

    蘇楠的眼神微微一縮。

    果然……嗎。

    他之前就提點自己來見重睛妖尊，這麽說來他與重睛妖尊應該早就認識！

    “果然是你……咳咳咳……我早就在想，如果僅僅是九尾血脈，縱然有著妖元碎片的滋補，也不可能如此飛快地晉級，至少這小家夥靈魂無法承受飛躍的力量，原來是一直有你在護佑！”

    重睛妖尊的眼神亮了亮，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與唏噓，似乎是看到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嘿嘿，你都沒有死，我怎麽會死？至少……也得將我們該做的事情做完，再歸於永寂。你說對嗎？重睛道友？唔……不，我還是更喜歡喊你重明道友，或‘陰陽’道友！”

    九尾妖聖幻化出一把折扇，一邊把玩著，一邊風流倜儻地笑道。

    重……重明道友？陰陽道友？！

    蘇楠的嘴巴漸漸張大，心中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陰陽……陰陽道種！

    在她激活九璿神劍之前，看到九尾妖聖的記憶之時，就知道了很多上古秘辛。

    能夠被九尾妖聖稱之為“陰陽道友”的，在滾滾的曆史長河中隻有一位，那就是七顆本源道種的掌控者之一，象征著“平衡之道”的陰陽道種的融合者——重明鳥，重明妖尊！

    重睛……重明……

    蘇楠再次仔細打量起眼前虛弱的重睛妖皇，它身上的一些特征和自己看到的記憶碎片中的一個青色身影漸漸重合……

    原來重睛就是重明，四大妖聖之一，上古七聖中陰陽道種的主人！

    這一刻，她同時也明白了更多……

    為什麽月夜茶館明明是妖族建立的組織，卻追求與人族的平衡之道；為什麽重睛妖尊一直讚同和宣揚和諧平衡的人妖理念！

    因為，這就是他的道，陰陽之道。

    原來……七聖並沒有像傳說的那樣紛紛隕落啊！

    “其他人呢？”

    見到重睛妖尊陷入了沉默，九尾妖聖又問道。

    “其他人……”

    青鳥聲音喃喃，它複雜地看了一眼九尾妖聖，歎息道：

    “不算他的話，隻剩下你我了……”

    九尾妖聖突然一怔，隨後神情漸漸變得自嘲而唏噓：

    “是麽……”

    “這樣啊……隻剩下我們了。”

    他的身形忽然有些蕭瑟。

    青鳥轉過頭，看向了窗外的星空，話語有些沉重：

    “事實上，所有人都小瞧了末法所帶來的破壞性，現在夏國，還能夠苟延殘喘的長生者，恐怕不到十指之數，本源崩壞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大世降臨，恐怕他們也很難恢複。長生？怕是除了艱難維持的生命，連九階都不如……”

    本源崩壞？！

    蘇楠一愣，她心中一緊，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某些真相……

    “竟然這麽嚴重……”

    九尾妖聖的表情漸漸嚴肅。

    忽然，他展顏一笑：

    “不過……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給了我一個機會，至少能夠把我們該做的事徹底做完。”

    “該做的麽……”

    重睛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可惜……我還是沒有成功阻止。”

    語畢，它的目光又看向蘇楠，神情很是複雜：

    “所以……她就是你真正的傳承者嗎？”

    “沒錯。”

    九尾妖聖點了點頭：

    “妲己沒有經受得住他的you huo，墮落身隕，這孩子是她清醒的最後時刻和我一起選出來的。”

    九尾妖聖的聲音很是平靜，然而聽在蘇楠的耳中卻讓少女的心中掀起巨大的波瀾。

    他的you huo？妲己？傳承者？選出？

    這一刻，蘇楠的心髒怦怦直跳，她感覺她越來越接近自己複生的真相。

    以至於重睛妖尊所說的對末法的一些nei mu消息，都被少女暫時拋到了腦後。

    “理由。”

    重睛妖尊的聲音回蕩在閣樓內。

    “她是那個人選擇的容器。”

    九尾妖聖漸漸收斂起了笑容，神情也漸漸鄭重。

    “容器……”

    重睛妖尊的眼神微微一縮。

    隨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它的麵容上浮過一絲恍然和凝重：

    “難怪……難怪……！”

    我？容器？還有……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

    聽到兩個長生境大佬的對話，蘇楠的心中悚然而驚。

    容器……

    這個詞聽起來可不是什麽好詞！總讓蘇楠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而據她所了解，超凡界涉及到“容器”一說的，不是獻祭之類，就是奪舍之類……總之，都不是好事！

    她一開始就被某些神秘存在盯上了？

    那個人……

    而且……從兩個大佬的話中蘇楠還意識到，這神秘的存在很可能是他們的敵人！

    七聖的敵人……

    忽然，少女又聯想到自己那疑似“墮落”為血妖的父親。

    自己的複生是他一手安排的，那他與妖聖口中的“那個人”是什麽關係？

    或者說……他就是那個人嗎？

    蘇楠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距離她複生的真正秘密和這具身體的真相似乎越來越接近，而蘇璟的身份則越發得撲朔迷離起來。

    “蘇楠。”

    忽然，九尾妖聖打破了少女的思索。

    少女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

    “你想救你的父親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