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鳳求凰換十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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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麵具還在晃,慣性的來回晃。旁側池琛及腰的發在迅速縮短到板寸,他目光極其陰冷的看著門外,門外早已空無一人。

    他手並未放開我。周圍依舊是極為安靜的。我思量著池琛昨日能放大膽子與我共度良宵,再想起那一曲《鳳求凰》,好似當時就周圍安靜無比。

    也許。這所房子是有結界的。

    可現在安靜被打破了。

    池琛終於將我放下來,麵色冷峻無比。

    那被子太長。裹著我站不住腳,險些摔倒,被池琛扶住。池琛麵色十分難看的看著屏風。我跟著目光一轉,驚呆。

    因為除了那來回晃動的麵具。

    屏風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排扶桑文——

    “姐夫,多虧你我已回到扶桑。現已把姐姐屍骨聚?複活。姐夫莫要假戲真做,早日帶蠱歸來。”

    落款:

    “——靜奈。”

    屏風的後麵似乎也有字,但全部被這些文字蓋住了。

    空氣似乎都安靜了,我怔在原地。

    也許一兩秒也許更多,總之,我的腳不受控製的往後退。我險些摔倒被池琛又一次扶住。豔陽高照,卻十分冰冷,陽光灑在池琛的臉上。

    池琛在光芒中回頭看我,陰冷的眸一轉沉靜,一如既往的沉靜。

    我目光失去焦距。隻落在他豔絕的美唇上,那美唇微啟,道:“離間計,信麽。”

    離間計麽……我不敢抬頭。

    還看著池琛的唇。

    他說完,唇,抿了抿。又鬆開。下一秒。人被池琛一把拽到他麵前。

    他捏著我下巴逼我抬頭。那一如既往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依然攝魂。

    我目光失了焦,還是隻敢看著他的唇。

    昨日,吻我的唇。

    “你必須信。媽的……”池琛命令我時,語氣有三分的慌張。手指也在發顫。其實,我真想笑著說,“好,大王,我信。你說我就信。”

    可我卻發現我笑不出來。

    明明經過了那麽多。我還是一瞬間就被擊中。

    離間計麽……我在心裏再度重複,然後池琛再度捏著下巴,把我下巴抬得更高,看向他。

    “說話。蠢貨!”

    池琛有些咬牙切?。

    我下巴被捏得很痛。

    新婚第一天,不……

    哪有新婚,隻是在一起罷了。

    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

    就是一隻傻狗,現了身。夠了!寒霜,不許這麽想!我大聲在心裏反駁我自己,被捏疼的下巴催動了蠱毒,我推開池琛的瞬間,被子也掉下來。赤luo的身體教我一怔,扯了紅帷幔裹在身上。我喘著粗氣,旁側有鏡子。鏡子裏的我,紅眸,披著紅帷幔,因了短發有些不男不女,很是難看。

    我討厭我現在的表情。

    那邊兒,突然寒風四起。

    池琛麵色陰冷,他"chi luo"著上半身,火紅的紋身和健碩優美的腹肌形,在那屏風前妖嬈若妖。他在怒,繼而屏風晃動中,突然化成了粉末……

    不僅僅是屏風,連帶般若麵具也已經碎成了粉末。

    “當啷”一聲,之餘鏢落在地上。

    地上,陽光下,那些粉末形成一灘小沙丘。

    我看見池琛拳在捏緊。

    他閉目沉默著。

    心口毫無起伏,像是一個佇立在那兒的雕塑。盡管他剛才起來就說“準備去扶桑的東西”,盡管這一切聽起來如此合理,又是那麽巧合。

    我——

    還是決定信他……

    “選了一條路,就不能回頭。”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閻羅說的話。閻羅都在這裏,池琛肯定沒問題。左不過這次,賭上我所有。輸了,不過生死一條命,黃土白骨。贏了,便抱的美人歸,一起。何況,就算是輸了,輸在池琛手裏,不虧。

    更奈何我根本鬥不過他。

    在池琛閉目沉默中,在安靜中,我緩緩抬腳朝他走過去——

    “我信你。”

    說出口的瞬間,我覺得輕鬆許多。

    池琛沒睜開眼,我裹著帷幔一步步朝他走過去。他麵色極為陰冷,似乎不想多解釋,冷冷道:“你不信不用裝,我……”

    “我沒裝,我就是信你。”

    “你是我的丈夫啊。”

    我說完,池琛猛然睜開眼,那雙鷹眸中第一次出現了冷靜之外的光,疑惑還有震驚,僅僅是數秒就又恢複如常。

    “你說什麽。”

    “再說一次。”

    他盯著我,不容抗拒的語氣還帶著三分的期許,強裝鎮定的臉,真是可愛極了。

    “我說你是我的丈夫,老公。”

    “這裏是我的家。”

    “我不信我自己的老公,我還信誰呢?”

    我說完,人已經走到池琛麵前。‘

    他低頭盯著我時,我低頭看著那沙丘和地上的鏢,又看向後院中的古琴。

    池琛還未動,他似乎難以相信,若是說前幾次都是池琛做的事情讓我誤會,那這次,靜奈搬著伊藤風卿一起出來……若是離間計,還真是夠厲害。

    池琛最不怕的就是誤會。

    從開始到現在,那麽多那麽多誤會。

    該夠了。

    我走向院中。

    池琛並沒有阻攔,我不知道扔飛鏢的是誰,但肯定不是伊藤靜奈。而那人我估計早就走了。否則池琛已經去抓了……

    今日我也終於穿了身紅衣。我走到古琴邊時,看見池琛依舊紋絲未動,他隻是看我。我並不會彈琴,全是聽韓祁白那禽獸彈的,那段時間,折磨的我耳朵夠嗆。抬手撫摸琴弦,上麵仿佛還有池琛的溫度。池琛的琴音自不必說,繞梁三日,若天籟。

    耳邊似乎又響起那首《鳳求凰》。

    我很清楚的知道,這是太陽曬得。

    隻是——

    《鳳求凰》,真的是求我嗎?

    我信他,可我不信伊藤風卿在他心裏的地位。池琛說自己忘記所有,一醒來就是池琛,想必對《鳳求凰》並不了解,可他若不了解又怎會專門彈奏《鳳求凰》?

    這《鳳求凰》有兩種詞義,一是《西廂記》中,表達思而不得,抒發思念;一種是原著,是共結連理,比翼鴛鴦。昨日我覺得池琛是後者。

    可現在——

    想起他昨日的眼神。那般自信,仿佛吃定我的眼神……手指一勾間,竟是指尖一疼,被劃破了手指。麵前寒風掃過,是池琛過來,“蠢東西。”

    池琛把我的手指放在口中時,電流從指尖蔓延到全身。

    看他蹲下來,看他睫毛微垂,看他含著我的手指尖,眉頭微皺。

    我嗤笑一聲。

    女人啊,就是愛多想。

    我管他是哪一種呢……

    他現在,在我身邊就好……

    池琛鬆開我手指時,血已經不流了,我這才想起自己的血有問題,池琛——

    好在池琛沒事兒。

    他站起來時,我看他道:“大王,伊藤風卿若是複活,你……”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少的力氣才平淡無奇的說出口,“你打算怎麽辦?”

    我說話間,掃了一眼那邊兒的木屑小沙丘。

    卻是下一秒身子一輕,池琛把我抱起來,聲音冷冷:“複活與否,對我來說,那隻是一具屍體。”

    我抿了抿唇,“好。那我——以後就不再提了。”周圍的確安靜,我想,紫羅王的結界應該還在。

    “但是大王,前來投鏢的人能破了紫羅王結界,又毫無聲音……”

    我說完,池琛卻盯著我的眼睛,打斷我道:“今後不許再喊大王。”

    “嗯?”我斜眸看他時,他的眼睛會說話一樣,我明了了,便繳槍投降——

    “好吧,喊老公。”我說完後,池琛“哼”了一聲,算是應了,“這件事不用你管,你若懷胎,以後好好養胎。”

    是的,繞了這麽久,還是要走八月和九重的老路子。

    不過——

    我八爪魚一樣的纏上他,“那老公你喊我什麽?你就真準備百年後再說你喜歡我嗎?”池琛步履飛快,到了客廳裏頭,極為輕鬆的把我甩下來,丟沙發上了。

    他自己朝衣櫃走,邊走邊道。

    “後者等千年,至於稱謂——”

    池琛從衣櫃裏拿出來了一套黑色衣服。那衣服顯然是特製衣,早就準備好的樣子。我心裏又是一陣無言的感動,而他把衣服朝我旁側一扔,輕描淡寫道:“等一萬年以後吧。”

    ……

    一萬年……

    “給你一分鍾換好。”

    他坐在我對麵,冷冷的拿出煙來點上。我咬牙切?的看他。看他恍若無事的悠然吐口煙圈,他還赤著上,身,肌肉線條優美的叫人臉紅心跳。

    尤是心口到臂膀的罌粟花紋身,簡直銷魂。

    媽的,換就換!

    愛說不說!我以後也不說!等我死了……

    甩甩腦袋,不想這些了……

    卻是我捏著衣服正要換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喊我。

    “呆蠢。”

    “幹嘛!”我沒好氣道。

    現在,我真想用“終身受”的咒語,叫他吃吃憋。

    但我又怕遭到更瘋狂的報複,比如睡覺的時候。

    想想就算了。

    那邊兒池琛甚是漫不經心道:“你看見屏風上之前刻得的字沒。”

    屏風上,之前刻的字?

    “之前有刻字嗎?”

    我那時隻顧著看他國色天香去了,哪有心思看一屏風!

    見我表情,池琛已經已經知道答案。他突然眯起眸,一股冷意襲來,我覺得我好像無意中踩到了什麽地雷。

    “過來。”

    那邊兒池琛叼著煙,衝我勾勾手指頭。

    我這衣服還沒穿,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頭皮發麻,心裏發毛的感覺。下一秒他已經過來,三步並作兩步的飛快到我麵前,直接把握抄手撈起來,隨手繞了帷幔在身上,被抱著往外走。

    “老……”生生壓抑住了那聲呼喊,改口道:“你這要去哪啊?”

    他既然不喊我,我也不喊他。

    想當初,他可是說伊藤風卿是老婆。和王八蛋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池琛顯然知道我心裏想法,沒理我打開了房門。

    這是間書房。

    ……

    三分鍾後,我站在書桌邊,手裏拿著一封信。

    池王八給我的信,亦或者說——

    聘書,求婚書?

    都行。

    因為,這是《鳳求凰》。“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盡農住亡。

    我看完池琛那俊逸的字後,心裏最後一絲疑慮被打消。

    我想,池琛一定在屏風上寫了這段話,可是我隻顧瞧他,並沒看見!該死的伊藤靜奈,把那屏風給毀了。

    好在,池琛又給我寫了一次。

    那邊兒,似乎知道我看完了,池琛冷冷看我,命令道:“忘記十誡。”握著信紙的手一頓,池琛已經起來,在我麵前蹲下來。

    不知何時我的帷幔落下來。

    大概是看信的時候。

    池琛將帷幔又裹在我身上,到我麵前識貨,鷹眸眯起來,“你沒看見,那是有人給你彈過《鳳求凰》?”說話間,精致的眉微微挑了挑。

    “呃……”

    我握著那信紙,不敢看池琛。

    此刻,所有的疑慮都打消完畢,池琛把我的帷幔按著,沒動,又道:“韓祁白?”

    韓祁白。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在我和池琛的生活裏。除了初見時。這是很久以後,我第一次聽池琛說出來他的名字。

    一瞬間,我有些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我對伊藤風卿,池琛對韓祁白會不會也吃醋?我想看他吃醋,想讓他為我也吃醋。

    可是——

    電話就在這時響起,信息。

    是寵乾。

    “趕緊回來,出事了!”

    顯然,寵乾已經回來了。

    “回來再收拾你。”

    池琛說完,就要往外走,“我也去。”我一把抓住他胳膊,卻是腳下一踩,剛圍起來的帷幔又踩掉下去……

    池琛沒說話,他盯著我脖子以下——

    “你再這樣,我就去不了了。”

    壓低的黑眸中劃過妖邪,說話間,已把我扯過去,打橫抱在懷裏,舌尖糾纏過來。

    那抱著我的手,薄繭按壓在肌膚上,帶起的酥麻叫我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卻是短短數秒就已經回了房間。  [ban^fusheng]. 首發

    我心跳加速,麵紅耳赤時,被他丟在沙發上,“換去!”

    那惡聲惡氣,說完出去了……

    我這廂兒不得不深吸口氣強壓下心裏的悸動,換衣服!

    池琛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連鞋子襪子都是……

    我和池琛步行回去,紅毯還在,踩著十分柔軟。

    隻是我和他怎麽也沒曾想到……

    楚玉人,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