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回 救他於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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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點了點頭,終於對當初慕容錦對自己的不信任釋然,轉而問道:“那麽我哥哥呢?為什麽到最後他會屍骨無存?”
“我想……”無名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看了看流螢,抿了抿唇道:“這可能和你有關,你才多大,怎麽可能會寫出《削藩策》?別說他不信,就是我也不信!你父親流岑與靖王走得極近,並且如今朝中多少大臣遭了靖王毒手,而他卻能安然無恙,說明他早已投靠靖王,不可能教你寫出那篇政論,那麽讓你寫出那篇政論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哥哥流銘了!靖王心思狹隘,怎麽會容忍對自己有異心的人呢?所以這恐怕就是他被追殺的原因,到後來你之所以沒有被人繼續追殺,估計是因為他們以為你離了流銘也活不長久,因此才讓你有了活下去的空隙找到潼關。”
原來真的是自己害了哥哥!流螢心口猛然一痛,手腳頓時冰涼,忍痛抬眸看向無名道:“那麽我哥哥為何屍骨無存呢?就算是被狼群吃了,也該留下點什麽,為什麽他什麽都沒有留下?會不會,會不會他還沒有死?”在她眼中,無名如此聰慧,或許他能幫助她找到哥哥還活著的證據,找到一絲哥哥還留存在這個世上的蛛絲馬跡。
“其實,你有沒有想到,找不到屍體,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無名看著流螢眸中一痛,欲言又止。
“什麽可能?”流螢急切道。
“可能他被靖王的人帶回去交差了。”到時候流銘是被分屍,還是焚燒掉,這就得看靖王的心情了,不過這一點無名沒敢跟流螢提。
“哥哥被帶回去交差了……”流螢重複著無名的話心猛然一沉,她的父親流岑是靖王的人,靖王如此行徑顧及到了流岑的感受了麽?流岑知道靖王如此對待哥哥嗎?這樣的父親,為這樣的人效忠,流螢真真為自己的父親感到悲哀!
見流螢陷入沉思,全身都籠罩著一層悲傷的情緒,無名將手輕輕附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道:“妹妹,你也別太傷心了,這些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靖王,不是你,你無須自責!”
流螢搖了搖頭,看向無名緩緩道:“若非我的自以為是,若非我的大意輕敵,如今的局勢又怎麽回落到如此田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與我脫不了關係。”
“也不能完全怪你的。”無名頓了頓方才道:“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一開始你是怎麽看出來靖王有謀反之心,並且寫出那篇讓靖王忌憚的《削藩策》的,又是怎麽知道楚國宣布開戰,便意味著靖王即將謀反?說實話,如果換成是我,我都可能不會猜出來這一切。”
流螢一怔,被無名的話問得愣住,是啊,他如此聰慧的人都不會相信的,更何況是別人呢?可是,她的哥哥信了,君天瀾信了。兩個這個世上她最重視的人都選擇了相信她,可是結果呢?死的死,傷的傷。
“可能……是我的預感吧。”流螢垂眸,舉杯飲茶,來掩飾自己的心慌。
“預感?或許有人的預感能力天生比較強吧。”無名拆穿流螢,隻是淡淡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流螢一怔,沒想到無名會這樣問自己,坦白道:“我現在隻想著一件事,就是救出太子殿下,其他的我暫時還顧不過來。”
無名原以為她定是一心要為哥哥報仇,還擔心她會有危險,因而有此一問,沒想到她竟然說要救太子,不禁搖了搖頭歎道:“妹妹,這些朝政不用你一個女孩子家來關注,這天下誰做皇帝不都是一樣?太子有此遭遇也並非完全是你的過錯造成的,你無須為他今日的遭遇承擔責任,你隻管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也許你說得對。”流螢聞言,靜謐了好一會兒,許久方才看向無名淡淡一笑道:“如今你已經知道了我哥哥的事了,煩請回去稟告尊師,就說離開恒山並非是哥哥自願,他說不辭而別最最對不起的,就是辜負了師傅他老人家多年的栽培,如今他已然不在,還希望尊師能夠原諒哥哥。”
“會的!”無名點了點頭道:“其實師傅從來就沒有怪過他,就算他去信說以後不回恒山了,但是師傅還是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弟子,我這次下山原本是打算偷偷來看師兄的,沒想到師傅他老人家主動提出讓我過來看看師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還說若是問題都解決了,師傅他老人家隨時歡迎他回去。”
流螢再次被天機老人這個從未見過的老者所感動,黯然道:“隻可惜,哥哥永遠也回不去了。”
“妹妹也別太傷感,沒準師兄吉人天相真的被人給救活了呢。”雖然知道這種話說出來也沒人會信,但是無名不忍見流螢如此,隻好如此安慰。
“但願吧。”流螢暗暗歎了口氣,看向無名道:“今日很高興能見到你,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流螢已經起身離開,無名說聲好吧,卻站在原地未動。
他始終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孩對他隱藏了一個極大的秘密,或許一開始她還存了利用他來幫她報仇的心思,可是在後來的聊天中,她卻漸漸打消了這個心思。為什麽她如此在意君天瀾,難道是因為她覺得是自己將他害成今天這般田地的嗎?可是,這就又產生一個新問題了,靖王謀反她為何要千方百計地去阻止?她的父親既已投靠了靖王,那麽她不是應該幫助靖王才對麽,為什麽要向著君天瀾?
冷清的大街上,無名抱著手腕緩緩的一會兒向東走,一會兒向西走,轉眼間天色漸晚,他也沒走出個頭緒來,到底是回恒山向師傅複命,還是留下來幫助流螢這樣兩個想法在腦海裏鬥爭著,始終沒有勝負。
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一個與流螢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手挽著哥哥的胳膊哭得稀裏嘩啦:“哥哥,今天黑蛋又欺負我了,你去幫我找他算賬,好不好?”
那哥哥點點頭,一臉義憤填膺:“死黑蛋竟然還敢欺負你,看哥哥待會兒怎麽揍他!”
看著兄妹兩漸漸走遠的身影,無名飛身上牆頭,往流府的方向奔去。他管那麽多江湖道義,師門規訓呢!流銘既然是他的兄弟,那麽流螢也就算是他的妹妹,這一聲妹妹他既然喊出口了,他就要承擔起做哥哥的責任,誰要是敢欺負他妹妹就是欺負他,他管他有什麽理由,有什麽借口,他妹妹想要找誰報仇,他就幫她去報仇去,他妹妹想要找誰報恩,他就幫她報恩去!
當無名再次出現在流府時,他要找的人已經變成了流岑,當流螢在大廳裏再次看到無名時,眼裏閃過一絲訝異與感動,她其實已經猜出來無名為什麽會回來了。
當夜,無名就在流府以流銘師弟的名義留下來了,並且被奉為上賓,受到流岑與老太太兩人的熱情款待。
百裏奚雖然也在座,但麵對滿桌的佳肴美食卻食不甘味,他來時也說了是流銘的朋友,好歹還千辛萬苦地把流螢給送回了家,可是人家老太太眼裏隻有流螢,流岑後來聽說了他之後隻做不知,就算遇上了,不對他道謝也就算了,還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派人私下裏打聽,害他花了多少心思來應付!
如今,此人一說是流銘的師弟,瞧瞧一個個地圍著他坐著,那親切的樣子就跟眼前的人是流銘似的,這完全是差別對待,完全是看不起他!
無名知道流螢沒告訴家人流銘遇難的事,席上也與流螢統一口徑隻說是師兄在山上,這次他是有事下山路過這裏所以才過來看王的,順手還捎上給流岑和老太太的禮物,說是流銘讓他幫忙送來的,把老太太樂得直說流銘懂事。
流螢看了一眼無名,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過去,前些日子老太太還一直懷疑流銘是否真的回恒山了,眼下無名這個貨真價實的恒山弟子一出現,老太太該打消顧慮了吧。
孫玉茹在席間聽到無名說流銘還在恒山,夾著一塊竹筍的手就是一抖,流螢將那一塊被夾掉的竹筍輕輕夾起來放入孫玉茹的碗裏,微微一笑道:“母親的手怎麽忽然就抖成這樣了,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來,女兒給你夾。”
“你……”孫玉茹一驚,看著流螢射出兩道淩厲的目光,恨不能在她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螢兒,你是怎樣與母親說話的呢?”流岑聞言板下一張臉來,露出大家長的威儀看著流螢。
流螢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歪倒老太太懷裏道:“奶奶,爹爹好凶,我怕。”
老太太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一個孩子家說的話你也介意,她也是無心之失。”
老太太如此袒護,流岑也不好發作,隻能就這麽一笑而過。
散席之後,孫玉茹安排下人直接領著無名去了客房,之後還給他派了丫頭伺候著,其實說是伺候,說穿了就是監視,監視無名到底和流螢之間有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前些日子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唐傲,她就已經夠鬱悶的了,三番兩次找人想把他給除掉,結果卻都讓自己的人遭了秧,流螢那裏沒有了碧珠這個眼線,青兒又把流螢照顧得滴水不漏,實在沒有給她留下什麽下手的機會,今日裏又來了一個無名,還是流銘的師弟,在她眼裏,凡是跟流銘有關的人,就都是跟那丫頭一夥的!
無名又豈是那麽好監視的呢?乖乖配合地在兩名丫頭眼前晃悠,不過是給她們倆下人一點麵子,讓她們免受主子責罰,少點皮肉之苦而已。
等到了夜間,無名上了床,兩丫頭便坐在他的床邊打盹兒,無名放下簾子,睜著眼睛看看帳頂想著時間也不早了,若是再不去流螢那裏,估計流螢就該睡著了。隻見帳簾微微一晃,似被窗口的風吹起來了一般,也不見它如何晃動,無名已經在兩名丫頭的眼皮子底下施展出神入化的輕功消失了,那兩丫頭絲毫不疑,還幫無名將帳子掖好,繼續靠在床邊打盹兒。
無名來到流螢房間時,她正在看書,小臉在昏黃的燭光照耀下顯得特別的安靜可愛,與白天心事重重,成熟穩重的她顯得截然不同。
看到燭影微微一晃,流螢放下書淡淡一笑道:“你來啦。”
無名一驚,從她身後繞出來道:“你知道我今晚會來?”
“坐吧。”流螢淡淡一笑,指了指身邊的凳子道:“若你不過來找我,又怎麽會再次回到流府呢?我可不認為你是想見我的父親了。”
“嗬嗬……”無名了然一笑,在流螢對麵坐下道:“這裏說話方便嗎?”
流螢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已經讓唐傲在外麵守著,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好!”無名點了點頭,看著流螢鄭重道:“你說想救出太子,我可以幫你!”
“真的?”雖然早已猜出他的來意,但是聽他親口說出,流螢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
“是!”無名點了點頭,道:“你是師兄的妹妹,在我眼裏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樣,所以我是真心把你當成自己的親人了,我可以幫你救出太子,但是我希望救出太子以後,你能夠和這些帝王之間的爭鬥劃清關係,隻管好好做你的流家小姐,長大以後過著平平凡凡的日子,結婚生子相夫教子,可以麽?”
他這一番話不是對著八歲的流螢的說的,是對著完全有自己意識的成年流螢說的,雖然眼前的對象僅僅隻有八歲,但是通過今天的對話,無名相信自己的話,她能聽得懂。
流螢聞言心頭又是一震,她甚至有種被無名看穿的感覺,為什麽他與她說話的語氣不是把她當成一個孩子,而是當成一個成年人呢?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流螢低下頭閃爍其詞,甚至不敢看無名的眼睛,眼前的這個少年有著比自己的哥哥更加敏銳的洞察力,讓她在他眼前有種無處遁形之感。
“你明白的!”無名按住流螢的雙肩強迫她看著自己眼睛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一己之力就能夠力挽狂瀾的,更何況是帝位之爭?成王敗寇,曆史會自己優勝劣汰做出選擇,從來不會因個人的意誌而轉移,所以你隻管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再卷入這些爭鬥,讓曆史順其自然,好嗎?”
流螢大駭,看著無名的眸子裏波光晃動,他難道知道了什麽嗎?為什麽他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在做無用功嗎?難道曆史真的是不可逆轉的嗎?不會的,不會的,她不相信!
看著流螢驚慌失措的樣子,無名忍住內心的不忍,繼續道:“我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你以後的無數次,如果你一意孤行,我隻能隨你去。”
說完,無名鬆開了握住流螢雙肩的手,給她充分的時間考慮。
流螢坐在一旁,心內波濤洶湧,她重生之時,說過要報仇的,她要將前世所受的罪千倍萬倍地還給君翔和孫玉茹,難道如今她都要妥協嗎?不,不可以!她就是死,也不會放任這一切順其自然,什麽曆史不可逆轉,她非要扭轉曆史!
看到流螢臉上情緒瞬息千變萬化,無名已經猜出她的決定,起身道:“既然你不聽勸告,就當這一遭,我沒有來過好了。”
說完無名已經起身朝外走去,流螢一驚慌忙拉住他的手腕:“別走,求你幫幫我。”
無名身形一頓,轉眸看向她燭光下瘦弱的身影,憐惜道:“妹妹,你這是何苦呢?”
流螢眼神一黯,垂眸道:“太子殿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是比我的生命還重要的存在,為了他我什麽都肯做!”
無名一怔,震驚地看著流螢,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不要問我為什麽好嗎?”流螢搖了搖頭,看著他繼續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如何才能救出太子的方法,讓老太妃去求君翔,讓目前實力最大的寧王君毅,以靖王謀反的名義自立王朝來逼君翔放過太子,讓天下的義士聯名上告揭穿君翔的真麵目……所有能想到的我都想了,可是沒有一條能讓我有萬無一失的把握……求求你,幫幫我!”
無名避開流螢那雙讓自己不忍卒讀的眼眸,轉而看著流螢緊緊握住自己手腕的纖細小手,心頭禁不住又是一痛,他眼前的哪裏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他看到的,分明是一個被逼到了懸崖絕處,死死抓住那唯一一根枝椏的人;他看的,分明是溺在水中央死死攥住唯一一根浮木的人,麵對這樣的一雙小手,他無心、更無力拒絕,隻能回答說:“好,我幫你!”
有了無名的加入,流螢與百裏奚結成的同盟戰鬥力無形中提升了數十倍,在掌握了流螢所查到的所有資料後,無名第二天就定下了一個營救君天瀾的最佳方案。
那就是通過慕容錦的假意叛變大瀝投靠楚國,以此來逼迫君翔釋放君天瀾,君翔是個有雄心壯誌的人,決不可能容忍楚國因此而壯大,兩害相權取其輕,所以君翔他一定會選擇釋放君天瀾,來穩住慕容錦。
慕容錦乃是大瀝戰神,多年來為大瀝建立無數功勳,是個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叛國投敵對他而言可謂是絕無可能,因此這個方案可謂是劍走偏鋒,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隻是這個方案雖好,卻讓流螢陷入了沉思,一時無法立下決定。
見流螢還在猶豫,無名勸道:“就目前而言,這是唯一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若是你還在猶豫,錯失了最好的時機,後果可能就無法挽回了。”
這些日子百裏奚一直都在為兩人的談話守門,雖然人站在外麵,但是聽力過人的他還是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七七八八,見流螢還在猶豫他忍不住衝進來道:“小姐,你就別猶豫了,我負責去說服慕容將軍,為了太子殿下,我相信他一定會配合我們計劃的!”
流螢一驚,竟沒有發現百裏奚對自己稱呼的轉變,怔怔看著無名與百裏奚道:“如此一來,慕容將軍的家人怎麽辦?如果君翔以慕容將軍上下幾百口的人名作為要挾,你覺得慕容將軍還會答應配合我們的行動嗎?”
百裏奚聞言一震,瞥過目光看著地麵道:“這個惡人我來當,為了救太子爺,我管不了那麽多,慕容將軍身為臣子,忠君報國是他的使命,就算是滿門被滅那也是他的榮譽!”
“那太自私了!”對於這樣的做法,流螢實在不敢苟同。
“兩位的擔心是多餘的。”無名搖了搖頭,歎道:“如果君翔這樣做,那就是逼慕容錦真的造反,你們想一想,萬一慕容錦真的投靠了楚國那是什麽概念?到時候君翔失去的就不僅僅是邊疆的安穩,還有可能是半壁江山,甚至是他已經唾手可得的皇位,為了區區太子的性命,這樣做太得不償失,所以他一定不會如此。”
見無名如此一說,百裏奚頓時精神一震,大義凜然道:“那我即刻就上路,你們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等等……”見他即刻就要轉身離去,流螢惴惴不安地拉住他的衣角,看向無名道:“真的可行嗎?沒有別的更好的方法了嗎?”
百裏奚看著流螢急道:“小姐,你就別猶豫了!”
無名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流螢輕輕搖了搖頭。
百裏奚、無名兩人目光如炬,全都看著流螢一人,單等她做出決定。
良久,流螢這才鬆開百裏奚的衣角,緩緩道:“那……好吧!”
百裏奚對著無名一拱手腕道:“我走之後,小姐的安危還要多靠無名公子,大夫人孫玉茹一直對小姐虎視眈眈,這些時日沒少動手腳,你要多防著她點兒。”
無名沒料到這個對自己始終充滿敵意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友好地同自己說話的時候,看著他的目光充滿驚奇。
流螢也是大感意外,沒想到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人,有一天關心起來自己的安危,並叫自己一聲小姐,心裏不由動容,看著他道:“一路多加小心,你出現在流府之後,便有人開始注意你了,你這一走,定然會有人更加注意你。”
“我會的!”百裏奚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大感意外,什麽時候這個冷心冷麵的小姐也會關心他了?
見百裏奚轉身欲走,無名叫住他道:“等等。”
“還有什麽事?”百裏奚頓住腳步看向他道。
“臨走之前,我有禮物送給你!”無名淡淡一笑,把百裏奚帶入一旁的側室。
流螢在門外等了許久,茶水都喝了好幾盞了,依舊不見二人出來,終於,在忍不住上前敲門時,無名跟在百裏奚身後從屋內走了出來。
“你送什麽禮物,送了這麽久?”流螢看著無名開始抱怨,但無名的臉上卻掛著一絲憋不住的笑容。
流螢又轉回頭看看百裏奚,見他也在看著自己發笑,不由疑惑道:“怎麽了?”
這是“百裏奚”開口說道:“怎麽,難道到現在還沒有發現我送的是什麽禮物嗎?”
他這一開口流螢嚇得差點暈倒,明明是百裏奚這個人站在她身前,為什麽說話的聲音卻變成了無名的了呢?
“怎麽樣,我收到的禮物是不是很特別?”無名彎下腰來,對著流螢眨了眨眼睛,嚇得流螢連連後退。
這……這兩個人難道是換過靈魂了?怎麽進去一會兒,出來後說話聲音就變成對方的了?
“百裏奚”看著流螢,拉了拉自己臉上的麵具笑道:“這叫易容術,適才我將我們兩人的臉互換了,接下來由我守在你身邊,而百裏奚則變成我離開這裏,這樣就能保證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流螢聽他這樣一解釋,心跳這才平緩了,半晌方才心有餘悸地按住胸口道:“這樣好是好,隻是你的聲音別人會聽出來的。”
“那麽,這樣呢?”無名清了清嗓子學著百裏奚的樣子走到流螢身前道:“本少爺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別以為我現在留在小姐身邊,就是個奴才了!”
百裏奚沒想到自己與流府丫鬟的對話竟然被他聽見還學了個十足十,幸好臉上是戴著麵具的,不然的話,他真能打個地洞鑽進去了。
流螢難得地捂住肚子大笑起來:“像!真是太像了,就像靈魂附體了一樣!”
經過無名的易容,“無名”告辭離開流府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大家甚至一起將無名送出門外,老太太甚至還囑托“無名”回去之後告訴流銘,就說家裏一切安好,叫他不用擔心。
百裏奚走後,無名則留在流府,幫助流螢在京都製造流言造勢,讓社會輿論對君翔施壓。不過幾日時光,君翔趁著老太妃大壽火燒朝陽殿、又誣陷傾世太子謀反等事,便被傳得沸沸揚揚喧囂塵上。
流螢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了五日後,終於得知她日夜盼望的一封密信被送到了君翔的案頭。
密信的內容主要是說,慕容錦對君翔獨攬朝政很是不滿,懷疑君天瀾謀反一事全是君翔栽贓嫁禍,最近慕容錦與楚國之間有停戰跡象,慕容錦有意投靠楚國。
一開始,君翔對這樣的密報是持有懷疑態度的,但是,當十日後,慕容錦親筆書寫的書信中同樣提及此事時,要求釋放君天瀾,將政權交還太子殿下之後,他徹底的震怒了!
他沒想到慕容錦竟然不顧自己留在京都的家人,膽敢以投靠敵國來威脅自己,他更沒有想到楚國在得到自己那麽多的好處後,竟然還貪心不足蛇吞象,妄圖拉攏慕容錦來壯大國防!
他不是要投靠楚國嗎?那好,他就讓他慕容世家上上下下百餘條人命為他陪葬!
君翔的決定,無疑遭到了群臣的激烈反對,在眾人的反對聲中,君翔漸漸清醒。是的,他不能因小失大,殺了慕容錦全族,與丟了大瀝半壁江山比起來,孰輕孰重,他還能分得清,就目前而言大瀝能與慕容錦相抗衡的力量還沒有,他實在不能冒這個險。
在社會輿論與慕容錦的內外夾擊下,半個月後,君翔終於做出讓步,將奄奄一息的君天瀾帶出天牢,著人醫治,並對外宣布君天瀾那日夜闖皇宮是受了奸人蒙蔽,趕進宮救駕的,誰知卻遭到禦林軍的阻攔,導致他與禦林軍起了誤會衝突,好在現已查明真相,恢複了他的太子身份。 -重生之傻女謀略
以上,是君翔對外的裁決,對慕容錦,他則是要求他至少拿下楚國十座城池回京複命,否則的話,他就要拿君天瀾與他慕容府上上下下百餘條的人命,為他陪葬!楚國的忘恩負義,他不趁機報複,更待何時呢!
君天瀾雖然被放出天牢著人醫治了,可是卻一直被君翔軟禁著,沒有絲毫的自由,流螢想見他一麵也是難上加難。
轉眼,便入了秋,無名回了恒山,而百裏奚也從邊關趕了回來。時隔一個月再相見,流螢發現百裏奚臉上多了份滄桑與成熟,百裏奚則發現流螢多了分聰慧與靜美,兩人不由相視而笑,已經沒有了最初相見時的隔閡,他們現在的這個同盟,終於是堅不可摧的了。
在流螢與百裏奚堅持不懈地製造流言下,君翔終於再一次做出讓步,終於在入冬時,恢複了君天瀾的自由身,隻是不論他到哪兒去,他的身邊都會跟著十幾名侍衛,名為保護!
君天瀾恢複了自由身之後,第一個要見的人便是流螢,接到帖子時,流螢雖然知道兩人的身份不適合現在相見,但是難熬的相思之苦,讓流螢恨不能在接到帖子的那一刻飛到他身邊去,又怎麽會不去赴約呢?
------題外話------
雖然沒有達到一萬,但是加上早上的三千,也有一萬多了不是?芬芳很努力了,要是再加上兩千估計得等到十點了,怕親們等不及,現在就更了吧!對芬芳今天的爆發滿意嗎?滿意就給留言支持下撒!另外,透露下撒,螢兒很快就要長大了,親們期待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