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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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溫眠來到殯儀館的時候,這裏還沒有一個人,甚至工作人員都沒開門,她就默默的坐在一邊的台階上等著。想到父親說過的話,想到報紙上描述的慘狀,她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她在自責,自責因為自己而傷害了一條生命,因為她而毀了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賀南城竟然一點悔意都沒有,反而還那樣理直氣壯,他怎麽能可以沒有一點愧疚感?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為死者而掉,還是為對賀南城的失望而落,簌簌的眼淚一顆一顆,一會功夫就把她麵前的地麵打濕一小塊,掃地的清潔阿姨大概看她哭的太傷心,輕輕的走過來,“小姑娘你是今天出殯褚先生的親人嗎?”
那人姓褚,初溫眠也是今天看報紙才知道。說起來那人的姓氏與與初溫眠的姓氏還是諧音,初溫眠抬頭,淚眼模糊的看著眼前的清潔阿姨搖頭。
“不是親人,你還哭的這麽傷心?”清潔阿姨問她,初溫眠卻無法回答,再次低下頭。
“你是來送殯的吧?”清潔阿姨似乎很八卦。
初溫眠這次點了下頭,這時就聽到清潔阿姨說了,“你來的太早了,送殯的一般要九點多才來......還有你穿這一身送殯不合適,應該換身顏色深重的衣服,鞋子也是不行。”
經清潔阿姨這麽一說,初溫眠才打量起自己,雖然自己沒穿大紅大紫,但是淡綠色的長裙。還有同色係的鞋子都與送殯這樣的氣氛不合時宜。
“你現在回家換還來得及,趕緊去吧,”清潔阿姨催促。
初溫眠說了聲謝謝,從殯儀館暫時離開。去回家換衣服,待她再回來的時候,殯儀館已經有絡繹不絕的親朋前來吊唁,她在門口做了登記,走了進去。
靈堂旁邊。一個身穿白色校服的女孩跪在那裏,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頭垂的很低,根本看不到她的臉,隻能看到她單薄的身軀。
女孩的單薄像是利劍一下子刺中初溫眠的心,她的負罪感再次升級,沉重和疼痛像是紮進她心底的鋼針......
“向逝者褚先生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初溫眠機械而滿懷愧疚的鞠了三躬,並在心裏說了不知多少聲對不起.
“家人叩謝!”主持人又高喊一聲,這時就見跪在地上的女孩衝初溫眠磕了個頭。
而這一個頭像是一把大鐵錘夯在了初溫眠的心上,她受不了的。連忙去扶女孩,“你不要這樣,你不要給我磕頭,是我,是......”
她話剛說到這裏,就聽到門口一陣騷動,女孩和她懷裏望去,隻見一道瘋瘋癲癲的身影衝了進來,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女人的臉,初溫眠根本沒認出是誰,直到聽到女孩痛楚的叫了聲,“媽——”
初溫眠才知道眼前這個瘋的不成樣的女人,就是那個在商場潑她果醬的女人。
當時雖然她整個人看不出雍容華貴,但至少也和普通人無異,可現在這樣子,還是她嗎?
一個十足十的瘋子......
盡管,初溫眠十分不想把那兩個字眼加諸在她的身上,但眼前這情況確實是的。
女孩叫了一聲媽,便嚶嚶哭了起來,那哭泣像刀子一樣紮著初溫眠的心,她甚至一時不如何是好?
“賀太太行完禮,可以來這邊休息,”這時有工作人員過來引導,初溫眠看了眼女孩,轉身跟工作人員離開。
可是還沒兩步,就聽到身後一聲尖叫,初溫眠還沒反應過來,頭發突的一痛,被人從後麵扯住,而後撲頭蓋臉的巴掌落下來,還伴著難聽的謾罵......
“都是你這個狐狸精,都是你害的......”
“你還有臉來,我今天非撕爛你不可!”
“我打死你,打死你.....”
初溫眠懵了,被打懵,也被嚇懵了......
“住手!”
就在初溫眠感覺自己今天會被眼前的女人給活活打死的時候,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冷嗬,然後她被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護住。
女人打人的啪啪聲並沒有停止,但初溫眠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因為那些巴掌,已經不再落在她的身上,她被護在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瘋女人被拉走,初溫眠才看清護著自己的人,竟然是赫連夜。
眼淚,刹那洶湧而出,是疼痛,更是委屈。
赫連夜將她帶出了葬禮大廳,將她帶到車上,對司機吩咐,“去醫院。”
初溫眠連忙拉住他,“不用。”
司機沒理會她的話,還是啟動了車子,初溫眠絞著手指,隻覺得臉上頭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再看赫連夜似乎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脖子,臉上,甚至連手上都是抓痕,深淺不一,卻是觸目驚心。
初溫眠看著他,心中無比愧疚,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赫連夜的臉陰的厲害,像是要下一場狂風暴雨似的,一雙黑眸更是沉的深不見底,他盯著她.......
許久——
“賀南城怎麽讓你來這裏?”他問,聲音冰冷中又夾雜著惱怒的浮躁。
此刻聽到賀南城三個字,初溫眠隻覺得連心都跟著火火的疼了起來,她搖了下頭,“是我自己來的。”
聽到這話,赫連夜盯著她的眸子又冷厲了些,但什麽也沒有說。
車子到達醫院,醫生給他們都做了檢查,隻是些皮外抓傷並沒有大問題,打了破傷風的針和塗了些藥膏,便從醫院離開。
隻是司機已經走了,赫連夜親自開車,他沒問她去哪?她也沒說去哪?
車子無聲的前行,兩人甚至都沒說一句話,直到車子停在了個山頂,赫連夜才拉開車門,“下來走走吧。”
初溫眠想說不想走,她現在一動也不想動,但剛觸到赫連夜那張被抓花的臉,終還是下了車,跟在了他的身後......
兩人仍舊沉默,他在前,她跟在後,山頂的風一吹,就像是往那些被抓破的傷口上撒了把鹽,疼的初溫眠都倒吸涼氣,但赫連夜明明比她傷口還多,他倒是沒有半點異樣。
如果不是他護住了她,現在恐怕她的臉都要皮開肉綻了吧?
“你怎麽也去了?”她開口,問了他。
赫連夜在山峰之端停下,雙手插進褲兜,眺望著遠方,“送故友最後一程。”
故友?
“你認識褚先生?”初溫眠有些驚訝。
赫連夜看著遠方,陰戾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憂傷,“沒想到他會走這一步。”
“都是我......”初溫眠自責的再次低下頭,“都是因為我......賀南城隻是想幫我出氣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是我對不起他們......”
她像自喃,又像是在為誰開脫。
赫連夜瞥了她一眼,掠過一絲不解,雖然是賀南城做的手腳讓褚家的小公司破了產,但就算沒有賀南城的手段,褚家的小公司也撐不了幾天了。
至於老褚的死,那純粹是他的病造成的,可似乎初溫眠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情況,赫連夜看著她自責的模樣,嘴動了幾動,想告訴她姓褚的死亡真相,但終還是咽了回去。巨役池血。
這一刻,他的自私心占據了上風,可是不久的一天,當赫連夜看到得知真相的她那樣痛苦時,他才後悔自己這一刻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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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還等嗎?”張麗站的雙腿都僵了,他們一下飛機就趕來了,結果被告知他們的老總要臨時接待一位貴客。
“等!”賀南城站在會客室的窗前,望著窗外的雲朵,吐字如冰。
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麵對最後的一線希望,他並不願放棄。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會客室的門終於被推開,可進來的人隻是接待人員,“抱歉賀先生,我們總裁說是這份合約暫時不能簽了。”
張麗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賀南城的臉,可是他俊冷的麵容上,什麽表情都沒有,甚至連語氣也是平和的說了一個字,“好。”
隻是這份平靜和平和,卻讓人心頭發毛......
“賀總,這五個小時等待,滋味怎麽樣?”賀南城和張麗剛走出會客室,便與費爾頓迎了個正著,他轉動著手裏的拐杖。
在這裏看到他,張麗才豁然明白過來,這次合作從一開始就是耍他們玩的局,他們被耍了。
賀南城額頭的青筋在突突的直跳,可是麵上卻帶著不屈不服的微笑。
“賀南城,我兒子要五年才能出來,你才等五個小時,”費爾頓的藍眸閃過一道冷光,“我敢保證五年內,整個珠寶界絕對不會有人與你合作的。” ㊣:㊣\\、//㊣
賀南城勾了下唇角,張揚而不羈,“那我拭目以待。”
他們直接坐了返程的飛機,一路上,賀南城都閉著眼沒說一個字,他的身上不再有去時的激情昂揚,現在的他就像是隻剩下一口氣,奄奄一息。
張麗看著他,舌尖上的話被她不知吞咽了幾回,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給他壓力,可是這次的合作無疾而終,已經讓他們再也沒有一點希望。
“有話就說,”雖然閉著眼,但賀南城還是看到了張麗的糾結。
“總裁......”
“說!”
張麗遲疑了幾秒,從公文包時掏出一份文件,緩緩的推到了賀南城的麵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