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天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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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玳抱著一冬走出幻陣,完成小火慢燒任務的小印飄到了他手中。

    “你這妖人!還我師弟們命來!”三師兄一看盧玳,作勢就要撲來,被他身後的修士一把拉住。

    “在下五羊宗上官嚴,不知這位道友為何要對我派弟子,下此重手。”

    “在下敬華宗任付東/川雲仙宗風琢瑜,還請道友說個究竟。”

    “川雲仙宗的?家還沒搬完,你跑這來做什麽?”

    盧玳這口氣擺明的教訓小輩,三人都被他說得一愣,都看向了川雲仙宗的風琢瑜。

    “道友你是……”

    “川雲仙宗長老,盧玳。”盧玳將身份玉符拿了出來,真元激發,玉符亮起了淡淡柔光,又有一股清雅的香氣冒出。

    五羊宗的兩位,表情頓時都和被雷劈的一樣。風琢瑜和任付東的眼珠子更是瞪得差點掉出來。

    風琢瑜在三人中修為最高,身份也是最高。但盧玳長老的身份一壓,風琢瑜就算修為還高過盧玳,那也隻能當盧玳的打手,不可能是他們的。尤其,盧玳現在的名聲何等的響亮。一人之力擊垮萬魔陣,救出數萬陷落的修士,尤其,他掌控著的哲勒山大福地的先天靈寶,可是參雜經。

    高品仙門最能吸引天資高絕的人才,一方麵是高品仙各種修真資源豐厚,更要緊的,是高品仙宗數萬年,甚至數十萬年積累下的各種功法。一個修士想要在修真道路上走得更遠,第一重要的是自身的資質,第二重要的就是一部和自身相符合的功法了。而任那些宗門積累的功法再多,能多得多參雜經嗎?任那些師父如何的慧眼識真,他們給出的功法,能夠比參雜經這先天靈寶給出的更適合每個人嗎?

    現在這個時候,大多數人想的都是和盧玳搞好關係,少數人想的是怎麽使用強硬手段逼迫——不過,這少數人不是身份高絕,後台夠硬,修為夠高,就是腦袋水夠多的。

    “見過長老。”風琢瑜趕緊施禮,不過看來這人也是為人耿直,施禮之後還是硬著頭皮梗著脖子抬頭,“盧長老不知為何對幾個小輩下此毒手?而且……我聽聞長老還曾吞血……”

    “你是因為徒弟死了,過來找公道,難道就不準我也給自己的徒弟找公道?”

    “徒弟?”

    “嗯,這是我三徒弟,裏邊的是二徒弟。”盧玳拍了拍一冬的小背脊,鱗片的手感滑溜溜的,“至於吞血,我又不是練什麽邪功,隻是嚐嚐而已。”

    “隻是嚐嚐?!”上官嚴白發白眉,還長著一縷山羊胡,發怒的時候白臉皮憋成了紅臉皮,白眉倒豎,山羊胡被吹得翹了起來,“這哪裏是正派修士能說的話?況且你一如殘忍手段害我愛徒……”

    “上官兄,請慎言。”風琢瑜對盧玳行禮的時候,就已經沒和三個人站在一塊了,現在這一轉身,原本明擺著四對一的局麵,變成了三對二。五羊宗那個帶路的三師兄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其實是二對二,“若是貴派門徒,傷我弟子在先,那盧長老的做法不能說是有錯。”

    “對呀,他們要把我的徒弟抽筋扒皮,喝血吃肉,我隻是喝了他們其中一人的血。有錯嗎?”

    “大家都不要太激動,不要太激動。”任付東知道自己不出聲不行了,硬著頭皮勸解,被上官嚴一把抓住了胳膊:“還請任兄主持公道!”

    那位三師兄在後邊喊:“他說謊,那湖裏的囚牛根本沒說過是他徒弟!”

    “他也沒說過根本不是我徒弟吧?或者我該問,你們給了五秋說話的機會沒有?”

    “你……你一個三品仙宗的長老,竟然收妖怪為徒!好沒道理!”

    “我三個徒弟都是妖怪,我以後也隻收妖怪當徒弟,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道理有什麽關係?”盧玳忽然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想法——幹什麽要收人做徒弟呢?收了他都認不出到底誰是誰,還是妖怪好。

    “盧長老還請息怒。”風琢瑜苦笑,他知道盧玳年紀小,沒想到這麽經不起撩撥,就這麽和人家都鬥起嘴來了。以他這樣的性格,還真可能一怒之下喝別人的血解氣。

    “看來今天這事,歸根到底還是一場誤會。”任付東準備和稀泥。

    “誤會?!”上官嚴一聲怒吼,“任兄,看看那邊!你還覺得那是一場誤會!如此違心之言,小心心魔作祟!”

    咒別人心魔作祟,是對正道修士最惡毒的詛咒。

    “上官嚴,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好心來幫忙,結果卻被你如此羞辱?”任付東臉一沉,袖子一甩,幹脆駕著飛劍走人了。這事有腦子的都知道是拿盧玳沒辦法了,他本來還想幫著轉圜一二。討不回人命,多少能讓川雲仙宗出點血。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

    按理說現在變成一對二了,隻要上官嚴不傻,就知道情況不對。像他的徒弟,剛才還對著盧玳大喊大叫,現在也乖乖閉上了嘴巴,站在他師父的身後,滿臉的驚恐。可上官嚴的表情卻很平靜。

    盧玳隨手從元岐玉鐲裏掏出一塊布,掏出來才發現這是一塊蛟綃,火紅的,是瓊姬當初送給天鋒的。總喜歡一身黑乎乎的狐王,雖然當初變成紅的,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他當然不喜歡紅的,於是就便宜盧玳了。

    盧玳其實還是很喜歡紅色的,他現在就喜滋滋的把這塊火紅的蛟綃裹在一冬身上了。

    紅和黑原本該算是很好搭配的兩種顏色,可是一塊星輝燦燦的蛟綃,搭配著黑乎乎的一冬的鱗片,那景象實在是……該用什麽詞來形容呢?鄉土?

    “好看嗎?”盧玳還把蛟綃在龍頭下麵打了個(自認為)很漂亮的結。

    “……”風琢瑜很認真的想著:這位長老是逗我呢?逗我呢?還是逗我呢?

    “盧長老。”上官嚴深吸一口氣,終於說話,“今日這件事,是我們五羊宗不對。”

    “師父!你怎麽……”三師兄一聲驚叫,卻被上官嚴一袖子拂過去,嘴裏的話頓時被咽了回去,他也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是我教徒不嚴,讓他在外跋扈失德,更是害了他是幾個師弟與一位道友的性命,更傷了盧長老的愛徒。他如今人就在這裏,任打任殺,隨盧長老!”

    “任打任殺隨我?”

    “是!”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上官嚴,現在彎著腰弓著身子,一臉誠懇的謝罪認錯,他那徒弟跪在地上渾身哆嗦,看著他師父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長老!”風琢瑜趕緊站在了盧玳和上官嚴中間,他現在是一頭霧水,但總覺得盧玳的模樣,真有動手的意思。

    盧玳拍了拍風琢瑜:“讓讓,我不會做壞你道心的事情。”有風琢瑜在這攔著,他如果還宰了這人,那風琢瑜沒法怨恨盧玳,隻能怨恨自己了。這是自家人,盧玳不會做讓他為難的事情。況且,反正五羊宗跑得了修士,跑不了宗門,盧玳也不急於一時。

    風琢瑜猶豫著看了看盧玳,最終一咬牙讓開了。

    “上官道友,看來你已經明白些什麽了。”這個上官嚴是個聰明人,所以才把任付東故意氣走,剩下的無論是敵是友都是自己人,有事才好商量。

    “不知是我五羊宗中的哪位,與盧長老結下怨仇?”盧玳問了,上官嚴就明言。

    “這孩子與我有仙緣。”盧玳拍了拍一冬,“這是我第二次遇見他,第一次的時候,我去晚一步,他出生剛剛數日,就被人活活燒死了。”

    “這!”上官嚴與風琢瑜都是一驚,上官嚴匆忙解釋,“我派中絕對不會有人做下此等喪心病狂之事!”

    “他是沒直接動手,但卻與直接動手無異。吳家村、周懷乙、趙柳兒。我還有事,先離開了。改日再去五羊宗拜訪。”拱拱手,盧玳不再多言,放出銀麒玉輦,上車走了。

    他最後留下的話是給了五羊宗一個機會?才怪,他認定的事情,到現在為止隻有一個人更改過——師父。盧玳原本想找到師父就用連山仙宗的傳送陣回大福地,但現在看來連山仙宗已經成了是非之地,那盧玳要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好為師父恢複記憶。 百度@半(.*浮)生 —臉盲獄主修真記

    “上官兄……”風琢瑜看著自家長老沒了影子,對上官嚴無奈的拱拱手,也走了。

    等到風琢瑜也沒影了,三師兄才能從地上站起來:“師父……到底,到底怎麽回事?”

    “你們既是踢到了鐵板,也是替人受過了。周懷乙……我說那個綠蘊道體的女子他是從哪裏找來的?他得了好處,到讓我們背黑鍋!”

    “師父,這事就這麽算了嗎?”

    “算了?!怎麽能算了!”上官嚴恨恨道,山羊胡又被吹得飛了起來,“我先把這事傳回門派,至於盧玳……不到三十歲,道胎中期,哲勒山大福地之主,川雲仙宗的長老,說不定關問己那個九環離元體還會被他得了頭籌……嘿嘿,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年輕人太傲氣了,就算人不妒,天也妒!”

    ***

    “師父!師父師父!嘿嘿嘿!”改造天妒的盧某人,舉著裹成個紅球的一冬,笑得像是已經遭了天罰。其實盧玳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開心,可他就是開心,“師父,我等著你來教我搜魂術。”(WWW.101novel.com)